懒妃有毒-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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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温暖脑中的浆糊瞬间霹开,她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直觉怀疑刚刚自己是幻听。这么流氓的话,居然,居然是从君熠寒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不服气?想向本王证明你有?”他说着的同时,眸色如浓得化不开的墨,指尖划向她的腰带轻轻一挑,“那本王便如你所愿来亲自验证验证。”
“不,不是……”她被他震飞天外的神思还未来得及归位,唇却已再次被他封住,本能的挣扎推拒却如同欲拒还迎,愈发诱人深入。
掌间的夜明珠不知何时已滴溜溜滚出老远,淡淡的光晕照不出这一隅的暧昧纠缠。极寂的地下洞穴中,压抑的喘息低吟深浅交错,久久不绝。
恍恍惚惚间,她似终于明白他为何生她的气。他在气她坠崖的欺骗,应该,还气她偷看楚欢洗澡,毕竟,她知道楚欢是个少年郎而不是个姑娘,或许还气,她不顾念自己安危,为了炎华鼎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果然,他不是好骗的啊!温暖心中低低一叹,由着自己在他给予的温柔里沉沦。
被折腾的筋疲力尽趴在君熠寒怀中的温暖沉沉睡去。君熠寒抚着她汗湿的发,鼻间萦绕的是因她“运动”过后而更显浓愈的异香。心头的空落处,似乎正在,被她一点一滴的填满。
他想,她是他生命中的温暖。
掉下来的洞已彻底被泥土封死,就算不被封死,算算那足有百丈开外的高度,他们也出不去。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掉下来时,君熠寒带着她滚进的那条地下缝隙恰有容一个人通过的宽度,一直弯弯曲曲的向前延伸,时不时的洞壁上还渗透些地下水可容两人解渴。温暖摇了摇两人握着的手,问前方引路的君熠寒:“我们会不会困在这地底出不去?”
“你不相信本王的能力?”他回转头目光幽深却略显灼热的看着她。
“当然相……”她回到一半的话蓦然停住,瞧着他望着她的眸色却蓦然心头乱跳,耳垂隐隐发热,这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她怎么嗅到了浓浓的调戏的味道。尤其是在刚经历最亲密的事之后来上这么一句,很难不让人产生连想。
“当然如何?”他似未见她的异色,继续问道。
“当然相信。”温暖正了正心神回道,暗道是自己太无耻多想了,虽然君熠寒不久前才深入的流氓了一把,言语上也流氓了一把,但很可能是一时异常,他那样清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了个登徒子。
“你对本王这么有信心?”他停下脚步,俯身凑近她,逼视着她的眼,“那本王倒想听听,本王在你心中如何的有能力?有能力到何种程度?”
若这般赤果果的调戏,温暖还认为是自己多想,除非她是智障。她瞧着近在眼前的君熠寒,眉梢挑起抹邪笑,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真当她温暖是好欺负的不成。她抬手圈住他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唇畔轻启,暧昧到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和着温热气息丝丝渗入他的每一寸血脉。
然后……情景剧再次重演……温暖欲哭无泪,终于深刻切身体会到“nozuonodie!”是何含义!
黑暗中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但能与君熠寒在一起,她却只觉这样的漫长太过短暂。地下裂缝终于走到了尽头,上面隐隐透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温暖估摸这地缝应是以前地震所形成。
君熠寒望了望那缝隙,稍作估摸后寻了块较为平坦的地方让温暖先坐着休息,随即抽出腰间软剑一跃而上。
待到她困醒一觉后,恰巧见他从凿好的洞中旋身而下,在这样狭窄的空隙中,竟也落得身姿飘逸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她在他抬眸看向她的瞬间,赶紧起身向上看了看道:“这个看起来好像很高?”高到射入光线的洞口瞧起来只有碗口大小。
君熠寒眸底染上抹笑意,对她转移话题掩饰自己刚刚瞧着他失态的模样佯装不知,顺着她的话道:“约摸三十丈左右的高度,我们当时应是从地下室中跌入了丹霞峰的峰底,算算在裂缝中行走的距离,”说到此,他眉峰微皱,“现在应该该是在邙山。”
“邙山?”温暖心头一惊,“就是丹霞峰十里之外布满瘴气的那片百里大山?”她会这么悲催?
“嗯。”君熠寒上前揽住她的腰,“我也仅是猜测,待上去看看才能确认。”
“不用带我,你先上,我跟着就来。”温暖见他要带着她上,但她瞧着这样的高度,一个人上已是艰难,更何况再带上一个人,遂体贴的说道。
“你不行。”谁知君熠寒直接拒绝。
“为什么?”她皱眉,难道他是瞧不起她?虽然她的武功根本没法和他比,但轻功,她有自信,她绝不比他差。
“你体力不济。”
“嗯?”
“难道你不累?”他眸色极深意有所指的看着她。
“……”温暖喉头一窒,这问题无论是肯定否定都是她吃亏。若肯定,她丢脸;若否定,她相信,以这个男人现在的流氓程度,他一定会身体力行的让她感受到累为止。是以,她聪明的选择闭嘴。
君熠寒瞧着她憋屈的模样唇角泛起抹笑意,面上却泛起淡淡的失望之色。
身子凌空跃起,左右腾挪快速向上而去。他凿洞时,两侧均留有落脚处,是以,往上去倒也并非很费力。
约摸盏茶时间,两人落足于地面。
迎面一股风吹来,里面夹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熏得温暖几欲作呕!
然这血腥味,相较于眼前的几近屠戮的场景,却又令她将作呕的感觉自动忽略。
“先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君熠寒沉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暖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散开各自行动,约摸半个时辰后,温暖大声唤道:“快来,这里有个活的。”与此同时,她快速为地上已奄奄一息的老者施针,看能不能将他救活。
然几针下去后,她终是摇头叹息。他已至油尽灯枯之时,能撑到现在算是个奇迹。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但也终究是个凡人,无起死回生之法。现在她能做的,无非是让他多撑个一时半刻,看有什么未完的心愿或是遗言要交待。
“老人家,醒醒。”她在他耳边轻唤。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的君熠寒将老者扶起掌心贴上他的后背为他输送内力。须臾,老者幽幽转醒,睁开已然混沌的眼,看了好半晌后,才渐渐对焦,瞧清眼前的人。他手费力抬起,神情略显激动,嘴唇开开合合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些破碎的音来,语不成调。
“可有法子让他说话?”
温暖敛眉想了想,蓦然神色一喜,从怀中摸出个玉瓶来倒出粒药喂他服下。固元丹,有固本培元续命延命之效,这药极难炼治,总共仅有三粒,是留着她实在性命危极关头再用的。当初在护国寺她受伤救水香时,出于情况所迫,两人各服了一粒。如今这便是最后一粒。
药服下后,老者精神渐渐好转,他试着开了开口,见已能说出话,立即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跪在两人身前,老泪纵横道:“老朽有事想拜托二位,还望二位相助,老朽及全桃花寨死去的老少们感激不尽。”
“老人家,有话起来说。”君熠寒将老者扶起坐在身后的榻上,神情凝重道:“老人家可是要说这桃花寨被血洗一事?”
老者悲怆一叹,点了头道:“确是这桃花寨被血洗一事。老朽苦苦撑了这些时日,原本已意识归于混沌,心生绝望,没想到终于等来了希望。看来果然如老祖宗所料,这一劫是桃花寨命中注定的劫。”
“老人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温暖听得有些糊涂。
“这事,还得从百年前说起……”老者的声音苍茫而遥远。
两百年前,还没有如今的翎国金国汐月国,有的,只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名叫曌帝国。曌帝国国君曌天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在马背上花费近二十年的光阴将当时十几个征战的大大小小国家逐一攻下,踩着万千枯骨,登上最高的统治帝位,成立最庞大的帝国。
然曌天成立帝国杀人无数,身上唳气太重,当时辅佐他的世外高人算出他命里无子嗣缘,所有的子嗣必须全部除掉,一个不留,否则这些子嗣将来必定于他反噬酿成大患。
所谓虎独不食子,纵是皇家,若杀个别孩子,许是还勉强能够接受。但曌天许是真杀人太多唳气太重,年过四十,膝下才得来一子,平日里极尽喝护的宠爱着,宫人们照顾稍有不如意半分,立马拖出杖毙。如今要他杀掉自己的孩子,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
虽这高人料事如神,他能打下这庞大的帝国至少有一半他的功劳,但这次他并不打算听他的。他自己的孩子,他的亲生骨肉,如何会反噬他?如何会成大患?他不相信!
此后几年,他又添两子,高人又几翻劝诫,他终是动怒,拨剑喝道:“若再敢口出妖言,孤必不顾念当年情份,将你斩于剑下。”
高人见果真是天命不可违,便留下书信独自离去。
曌天见到书信后大怒他的不辞而别,但心头却更是恐慌。这些年,他深知高人的能耐,他能助他筑起这泱泱帝国,便也能助别人将他这泱泱帝国击垮。此人既不能为他所用,那便不能留于世间。
此后的数年内,他派了无数人去寻找高人,若能劝回来就劝,劝不回来就杀!但数年过去,却未寻着高人半分踪迹。他有时甚至开始怀疑,这位高人究竟在他的生命里有没有出现过。
然高人未寻见,高人的话却应验的分毫不差。他的几个儿子,先后起兵造反。就连养的女儿,都串谋夫家来毒害他。
初初平定了不到二十年的天下再次陷入战乱,庞大帝国分崩离析,他竟被自己儿子们逼得走投无路带兵逃进这百里深山。
第三十五章 毁灭
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沦落为丧家之犬,而造成他如此这般田地的,却是他疼如至宝宠入骨髓的儿子们。他心头悲怒齐涌,一病不起。山中缺衣少粮,带来的士兵们饿的饿死逃的逃亡,不久之后军中又疫病暴发,没有足够药材,医官们也莫可奈何,士兵们死伤遍野。
纵是如此,他的儿子们仍不放过他,平日里各自征战,此事倒是结为同盟。几人共集四十万大军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搜山,誓要将他们的亲爹斩杀剑下。
大军日夜相继搜寻半月,终于找到了曌天的军队,并将其团团围困在现如今桃花寨的位置。战争结果几乎是注定的,曌天的军队久饿受冻又生病,根本毫无作战力,两军相遇还未交锋便已被对方军队的气势吓的溃不成军弃檄投降。
身体健壮的曌天此时已被病痛折磨得形同枯骨,几乎提不起跟随他半身戎马的战刀。但他仍于溃败的军中,以刀立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病躯。这一刻,他放下帝王的尊严,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希望他的儿子们放过他手下的士兵,他愿自刎于他们面前。
事已致此,但凡有点人性的都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但他的儿子们冷笑着拒绝,并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士兵像牲畜一样圈杀。哀嚎声响彻整个芒山,血将百里土地全部染红。
待到所有士兵们被屠戮的一个不剩,他的儿子们这才举刀向他,且并不将他直接杀死,而是砍断他的手脚,再将他扔进遍野的尸堆中活活等死。
他的儿子们终于带兵退去,此时他久寻无果的世外高人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纵是周遭如修罗地狱,他却仍风清云淡仙姿出尘。
他问:“你可后悔?”
曌天自是知道他指的是当年他未听他之言杀了子嗣之事,他惨烈的笑振得鸟飞兽走,却答:“从不后悔。”
高人常年无喜无悲的脸有了丝诧异,曌天又道:“我纵是杀尽千万人,也绝不会为了自己而杀了自己的孩子。这是畜牲都不会干的事!”
高人默然。
不多时,曌天惊异的见到他的儿子们又带着兵惊恐的逃了回来,远处,有暗沉的灰色气流涌动,如一张天网,在向中慢慢聚拢。
高人对于出现的大批人马视若未见,只对曌天道:“若我现在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你当如何?”
他还未答话,他的几个儿子们已翻身下马,此前还张狂嗜血的眼此刻瞧着高人只剩无尽恐惧,纷纷跪求着对曌天道:“父王,孩儿错了,求您饶了孩儿吧。”
曌天深吸口气,抬头望天,想要止住眼眶里温热的液体,却最终控制不住,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一生征战无数,死里逃生都不知多少回,却从未哭过。如今,这唯一的一次流泪,却是流的血泪,再这样的场景。
他怒吼道:“我曌天的孩儿应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能因贪生怕死便弯腰折膝。”他说到此,语音软下三分,透着掩不住的父爱之情,“纵是你们不求我,我也不会杀你们。无论你们犯下了任何错事,你们都是我的孩儿。”
曌天没有了四肢无法移动,他便以下颌支地,一寸一寸的艰难的挪动身子向高人靠近,待到接近高人不染纤尘的靴前,他方才停下,费力的抬高头道:“我曌天这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人,现在求你,放了我的孩儿们,我并不想要报仇。”
高人久久的凝视着他,最终轻叹一声,道:“入世几十载,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极致的善与恶。这尘世之事我本就无心插手,你既要放了他们,那我放了便是。只是,这几十万军队便为你做陪葬罢!”
他话音刚落,天地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无数士兵的惨嚎响彻其间,待到天地间静下来时,放眼望去,血水汇集成河,一片尸海无尽头。
曌天的几个儿子们被吓得跪在地上痴傻不能动,高人语声淡淡道:“你们还不走,难道是想留下来一起陪葬?”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曌天的儿子们立即爬起身头也不敢回的踩着凌乱的尸体跌跌撞撞的逃命。
“可否,杀了我?”曌天闭上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