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遗恨-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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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抱着她坐在床上,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弘晖过去也快十年了,我知道你早就放弃了。可如今皇阿玛和额娘都……我们也努力试试看,你就再给我生个世子吧。”
那拉氏眼眶一红,唯一的爱子过世后她伤心异常,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再生育。这两年府里的妾室渐渐多了起来,开朗的耿氏,乖巧的钮钴禄氏,还有那体弱多娇,犹如病西施的年氏,她们或多或少都为夫君生下一儿半女,只有自己一直都膝下空虚。可无论怎样,夫君对她一如成亲那日一般体贴,她怎么不感动?“好,就依你……”她难得放下了平素的端庄,主动勾住了夫君的脖子,献上了对他的数十年如一日爱意和崇敬……
康熙五十五年五月十六日
西郊畅春园
德妃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带着一抹满足地笑容看着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年轻女子虚弱地说:“陈贵人,从今天起,你就是他的额娘了。”
陈氏惊讶地看着床上的德妃,突然抱着孩子跪了下来眼中激动的眼泪止不住滚下。她哽咽着道:“奴才,奴才谢娘娘恩典,娘娘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唯有来生再报了。”
德妃笑了笑,示意心荷将她扶起,又接过小婴儿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一个自私的额娘。我将孩子交给你除了希望你老来有依之外也是因为你身份太低不能抚养皇子,唯有这样我才能亲自照顾小阿哥。不过,若是你愿意,我很乐意你与我一起抚养孩子,就在我们身边,你可愿意?”
“是,是,奴才愿意,奴才求之不得。”
陈氏连连叩头,她十六岁就进了宫,原本双亲见自己才情貌都出色才把她进献给李煦李大人,想着她像王月瑶一般光宗耀祖,谁想她进了宫才发现一切不过都是双亲一厢情愿的想法。宫中才情并茂的女子数不胜数,满人中有和妃娘娘,汉人中王嫔娘娘依然芳华正茂。即使是和她差不多的也有石氏,高氏等人,更不要说她所在的永和宫主位德妃娘娘了。怎么看都不像已经年过五十的人。而她唯一的几次面圣时,皇上看娘娘的眼神更让她彻底绝望。原本以为一生都要孤寂终老在这深宫之中没想到今日竟然遇此转机怎不叫她欣喜?
德妃微微一笑,担心了好几个月,如今总算松了口气。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虚伪也好,考虑了许久也只有这个方法能做到两全其美。她这一生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有自己的血脉她决不会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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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筝含笑抱着年幼的小阿哥坐在床上逗弄着,转眼间儿子已经三个多月了,不再像刚出生时那般红彤彤又皱巴巴的活像个猴子,现在是又白又嫩还长大了不少,她抱着也觉得有些沉。不过到底还是个不知人事的小婴儿,整日里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现下刚刚喝饱了奶,这会儿子正乖乖地睡在她怀里,黑色柔软的头发蓬松地长了一头,肉乎乎的小手贴在她的衣襟微开的胸口。嫩红的小嘴微微地噘着,不时地打着小呼噜吐着小泡泡,白白嫩嫩的脸让人忍不住想去亲他。祁筝一脸满足地看着怀中的宝贝,突然感到有人环住了她的肩,她转过头去,发现是康熙正坐在床边看着他们。
“朕以为你睡了,本想看看你就走,没想到你还醒着没睡,怎么你还在看孩子啊,儿子还听话吗?”
康熙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额角,却换来她的气恼地一瞥。“怎么样也比你听话。”康熙忍不住笑出声,他环紧了祁筝,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好了,你怎么还在气这事情啊,你知道朕给小阿哥取了什么名字吗?”
祁筝摇了摇头,却忍不住笑意,她觉得眼前的夫君也真是数十年都没变,老爱让她猜,就会拿这事逗她。康熙得意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祁筝先是一愣,随即红了脸,这次却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你,你也真是的,儿子的名字你都拿来玩,越来越不正经了!”她恼怒地推了一下身边的人道。康熙笑着抓住她乱动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指,低下头将她所有的埋怨全数化解在他的柔情之中。
半晌之后他才满意地抬起头,祁筝早已是满脸的红晕。康熙见着怀中的人分外小女儿的姿态鼻间又不时地闻到淡淡的乳香,眼前若隐若现着她因激动而不时起伏的白皙胸膛,只觉得一阵心神激荡,他吃味地抓起儿子吃豆腐的小手移开,自己的大手却不安分地贴了上去。唇也自祁筝敞开的领子一路下滑到她的衣襟里。
祁筝被他的胡子弄得痒痒的,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格着他喘着气说:“不行……,儿子还在呢……”
突然感到他停了下来,祁筝正觉着送了口气,却感到手上一轻。待到反应过来时,儿子已经被康熙抱到床边的摇篮中了。她急着撑起身想要看看儿子,康熙却拦住了她,一手抱着她慢慢向后躺去,另一只手则摸索到床边放下了床帐彻底隔绝了除了他和她之外的世界。
祁筝平躺在床上,微微地喘息着,四周蔓延的暧昧让她觉着有些热。她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能瞧着眼前的丈夫,可入眼的情景,却让她忍不住感到伤感。
“你怎么又掉眼泪了……”
康熙叹了口气,伸手抹掉了她眼角的眼泪。祁筝抬起手抚了抚他自他背后斜着垂下的半花白的发辫,又捋了捋他同样半黑半白的胡子,想要平复他眼角旁的皱纹却终是徒劳无功罢了。才短短的几年功夫,他竟急速衰老至此。
康熙拉下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唇边说:“人总是要老的,朕虽是‘万岁’也知道终究逃不过那一劫,朕只希望你别嫌弃我这个半老头子就是了。”
“没有,你又胡说……”
祁筝正要开口辩驳,却叫他堵住了所有的话。
“我不求再活上三百年,只希望能再熬个十一二年拖到儿子长大的那一天,能亲自赐他爵位,再为他挑选一房媳妇儿。那时,我就是走了也安心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却更是让她伤心欲绝,祁筝紧咬着唇,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此刻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没有十年了,只有六年……,只有六年了……。罢了罢了,不要再去想将来,需要去想的只有现在。她无声地在心底叹息着,搂紧了眼前的丈夫,沉默地偎在他的怀里,垂下眼眸遮去满眼的伤感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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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头发半白的大学士们围坐在一起,愣愣地注视着皇上发下的折子,上头红色的朱批分明写着一个“祕”字。
“这……皇上这一笔是出自何典故?你想得起来吗?”
“老夫记得这‘祕’字,《说文》中云,神也。《徐曰》中云,祕之言闭,祕不可宣也。《广雅》中云,劳也,密也,藏也。这,老夫就记得那么多了。”
“快,快去翻翻,我等也是枉读圣贤书,还自认饱学之士,万岁爷的一笔就让我们束手无策,汗颜,汗颜啊。”
“……”
一群半老的老头子们忙忙碌碌地在那里翻阅着典籍,窗外的小鸟跳上枝头看着他们,似乎也觉得无趣,扑楞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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