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歌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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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礼物
转眼间到了一月，迎来了我和小柔在清代皇宫里的第一个年。到处都是张灯节彩的，洋溢着欢乐和谐的气氛。
除夕夜晚，皇上要在御花园大摆宴席，要各宫的妃子前去。良妃难得在被邀请的名单之上，自是欣喜万分，慎重地打扮了一番，因着宫女不能带多了去，所以只带了我和小柔。
我第一次来到御花园，心里自激动得不得了。只见御花园里各色各样的花卉盆栽，品种名贵而又稀少。因着我出身花木世家，所以对这些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奇花草是看了个十足十，至于装饰什么的都不甚兴趣。我看了看这位置，正中间的当然是皇帝的御坐，只不过现在还空着，想是要过会才来。不禁感慨真是有皇上的架子啊。
御坐左手边是一排是嫔妃们的位置，一路排下来；右手边是阿哥们的座位。妃子们先入了座，喝喝茶吃吃瓜果什么。我和小柔站在良妃的身后，处在整个花园比较偏远的地方。
又过了会儿，阿哥们陆续入座，三人一桌，太子坐在最前头，其次才是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以及七阿哥坐在一块儿，我疑惑着六阿哥怎么没来，忽地想起六阿哥好象夭亡了。我一直盯着七阿哥，他今儿个穿一身青色长袍，看上去格外的清雅淡漠，正暗自疑惑他不是从不喜这些个宴会什么的吗？怎么今儿个也来了。他却好象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来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我，冲我微微一笑，我回他一笑，正待转正脸来，眼角余光忽地瞄见一个人定定望着我，我抬起脸来看过去，这一看差点没把我惊的跳起来，这一直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我的人，不是四阿哥又会是谁？转念一想那刚才的那一幕他肯定看见了，下意识张口要解释什么，却见他对我清冷的一笑，别开了头去。我半张着嘴楞了好半天，才悻悻的闭上。心中暗骂这什么人啊，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想到这里又是一怔，我做什么干嘛要给他解释啊？真是……不禁摇了摇头，中邪了中邪了。
结果原本热闹的宴会我看的兴趣缺缺，其他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欢歌艳舞上，我却低着头时不时瞄上几眼四阿哥，见他看都没看我一眼，不由得有些沮丧。一想自己干嘛要沮丧啊，便强颜欢笑。第一次觉得不想笑的时候还要装作笑的愉快的样子真是难受。眼看着宴会就要结束了，我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去了。不想背后忽然有个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转过头去，惊讶的见是小围子，他过来做什么？他不是应该在四……
“君寒姐，四爷要你现在去花园外的凉亭，有话跟你说。”小围子悄声道，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我一怔，还没回过神来问他一句是什么事儿他就已经从人群边缘蹿了回去。我想了想对小柔说我内急，去去就来。小柔神色古怪的看了看我应了声儿，叮嘱我一句快些回来，宴会就要结束了。我“恩恩”应着小心的溜了出去，心里咚咚直跳跟做贼一样。我一边暗骂那什么破比喻啊，一边来到凉亭那里，因着门外的侍卫几乎都被调进花园里去守着，所以外面要冷清许多。远远地便见一个黑影立在亭子里，忙跑了过去。
“四阿哥吉祥。”我福了福身，抬起头时正见他转过身来，视线相撞的一瞬间，我忽地移开了眼去，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的他看上去格外冰冷，不禁缩了缩脖子，暗想自己没有得罪过他啊。正想着不会因为御花园的那一笑吧，就听他森冷的问，“你认识老七？”何止认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我早就把他当作知心人了。
“回……”
“不需要那么多废话，”他猛然喝道，“只需说是与不是？”
我咽了口唾沫，低着头小声说，“是……”
“呵，”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来，忽地伸出一只手抬起我的下颚来，逼我直视着他，“你可真有本事，勾引一个不行还要两个？”
“我没有！”听着他侮辱的语言我心里仿佛被谁恨恨拽了一把，痛得我几乎都不能呼吸，不自觉的摇着头，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做出解释，“我没有……真的没有……认识七阿哥是我替良妃去佛堂上香的时候，我刚才只是见着他对他打个招呼而已……我没有……勾引……”说到后来我已经是语无伦次了，只觉得下颚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不少……一只冰凉的手缓缓触到了我的脸，我猛然睁开一直紧闭着的眼，直撞入他深邃的眸子里去……我怔怔望着他，他的手轻柔的替我拭去不知何时从眼里滚落的泪水，动作轻缓，仿佛触碰的是再珍贵不过的水晶……他捏住我下颚的手改捧住我的脸，让我仰视着他……
“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他顿了顿，微微的别过脸去，“我只是看着你对他笑……控制不住自己……”夜色下，灯笼所发出的微弱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有微微的红，我定定望着他，只觉得心中忽悲忽喜，意识到他的脸离我是那样的近，慌忙退后两步，不料身后就是台阶，我“啊”的叫了一声，身子就往后坠落，半空中时一双坚定有力的手牢牢握紧我的腰，将我捞了上来。一阵眩晕后我睁开眼才看到自己被人紧紧搂抱在一个冰冷的怀中，慌忙挣开，心里跳的跟打鼓似的，结结巴巴道谢，“谢四阿哥……”我低着头，只感觉得到他冷冷的注视着我，忽地一支素雅的簪子伸到我面前来，我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向他，“这是……”
“算作是你忠心的的代价，这根簪子是赏你了。”他淡淡道，语气微讽。我一顿，缓缓地伸出了手去接，岂料他忽地伸出另一只手将我的手牢牢按住，“四阿哥……”我惊叫出声，看向他的眼里尽是惶恐不安，不明白为何他如此失态，他默然无语，只定定望着我……然后，我呆楞着，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的在我面前放大，深邃的黑瞳仿佛要将我吸进去似的……他灼热的呼吸喷吐在我的脸上，我动弹不得……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主子，宴会要结束了！皇上正让……”“轰”远处小围子的小声叫道仿佛是惊雷在耳边炸响，堪堪触及的唇迅速的分开，但见他抬起头来冷冰冰的瞪着小围子，我转过头去，见小围子虽噤若寒蝉，但脚下不停的动着，一副很焦急的样子。四阿哥也看出来，松开了一直握着我的手，将簪子放入我手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擦过我的肩膀而过……留下一句微有些暖意的音……
“我要看见你戴着它……”望着他离开的清瘦的背影，我心里一酸，几乎都要落下泪来……经过那么多的事，就算我再怎么逃避再怎么说不喜欢，但是……心是瞒不了的啊……骤然加速的心跳告诉我的，分明是我喜欢他……真的真的喜欢上了他……可是……猛然想起小柔的沉重的话语来，“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我没有喜欢他，我没有喜欢他……”仿佛念着可以让我真的如语所言般不喜欢他……我默念着一遍又一遍，快步走回御花园……走回那一片灯火辉煌，热闹喧嚣……离开这，不属于我的清冷……
回到储秀宫小柔去陪良妃守夜，我一个人独坐在窗前对着摇曳的微弱烛光，呆呆的望着手上拿着的一支簪子，是牛角做的，虽不名贵，但簪子通体全黑，看上去既高贵又素雅。我试着将簪子插在头上，揽镜自照也觉平添几分娴静的气度。取下簪子想放入盒子里，又舍不得那么快放开，拿在手中细细抚摩着。窗外忽地响起了震耳的爆竹声，我才回过神来惊觉竟然已经是新年了。估计着小柔该回来了，忙把簪子收进盒子里，对着盒子又呆看了半晌才放回原处。正楞着小柔回来了，一见我她立刻就问晚上那会子儿时间我去了哪，回来也魂不守舍的，我把四阿哥叫我出去的事大概的跟她说了一下，并再三保证我一定会控制自己不会喜欢上他的，会遵守我承诺过的事。小柔叹息了一声“但愿如此”没再多说什么就让我睡下。我很快入睡，梦见七阿哥淡淡的说要我记得约定，一会儿又是四阿哥握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戴上簪子。因此整个觉是睡的极不安稳。
第二天清早，我就被小柔弄醒，说是下了一场大雪，要和我去收集干净雪的来好泡茶。一听下了雪我睡意全无，“腾”的从床上跳起去开窗户，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但是把脸伸了出去，去看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兴奋了好一会才收拾好，和小柔来到储秀宫外的花园里。白雪浓重的压在梅枝上，红梅白雪相配相衬，清丽脱俗，我痴痴的望着，忍不住闭上眼凑上前去轻闻，淡淡的梅花香萦绕鼻间，是说不出的清爽。我转头对在另一边采雪的小柔高兴地喊道，“小柔，快来这……”
“呵，你倒是悠闲的很。”忽地听闻一个讽刺的音从左边传来，我惊讶的转过身，见不远处白雪铺就的地上有着几个人的身影，定睛一看，不免失声叫了出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爷们吉祥。”忙在后面补上一句，弯了弯身子福了礼，心中暗恼：八爷党来做什么！
“娘娘吩咐你做事儿，你居然敢偷着玩？！不要命了是不是？”大步走过来的是身穿棕衣的十阿哥，虽然只在四阿哥府上见过一面，但他这粗鲁的语言和跟头牛似的样貌，着实让人难忘。我暗自提醒自己这厮是在找茬的，可别落了口实什么的。
“回十阿哥的话，奴婢要命，而且，”我故意顿了顿，才接着道，“奴婢没有偷着玩，奴婢在正大光明的玩。十阿哥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良妃娘娘，是娘娘允了奴婢们出来玩的，奴婢只是顺带采雪罢了。”幸亏出来前给良妃请了假。我抬起头来满意的看着十阿哥气的脸都红了，却说不说一句反驳的话来，只得冷哼一声，往后退了退，退回八阿哥身旁去。
“君寒姑娘真是好兴致啊。”温柔的笑着的是八阿哥，我弯了弯身子，垂了垂头说，“八阿哥可折煞奴婢了。奴婢万万担当不起这‘姑娘’二字。”
“呵，”声音懒懒的，一听便知是十四阿哥，“你可是娘娘身边的红人，原要有不同才是。”我一听这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想这几个人一齐报仇来的，说话尽带刺儿，“十四阿哥说笑了。奴婢就是奴婢，没有什么不同。”我淡淡的回了一句，看见他闻言微有些诧异从眼里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庸懒的样子。
“你说的对……奴婢和奴婢之间是没什么不同的，”他点点头，“听闻你们几个女官编了套舞出来，每每在娘娘面前表演时都赢得娘娘的夸赞，今儿个可否给我们几个阿哥舞上一出？”他偏过头对八阿哥笑道，“八哥，你说是吧。”我明显的看到八阿哥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心想这十四阿哥可真是的，莫说他都管都妃子身边的女官身上了，就是冲着她这般轻浮的态度，也是万万让人不悦的。
见八阿哥并不答话，十四阿哥也无所谓的转过头来，盯着我，“听说你会武功？露两手来看看。”我忙福身推辞，“十四阿哥说笑了，奴婢哪会什么武功，仅仅是花拳绣腿罢了。”我跟你动起手来，怎么说都是我吃亏好不好？我微微偏过头去向让小柔帮我解围，却意外的看见并没有小柔的身影，一怔，她去哪了？
“呵，是不是花拳绣腿，过两招就知道了。”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手已向我肩膀擒来，下意识的闪身避开，却见十四眼里闪过饶有趣味的神色，心里一凉，遭了！
“还说不会？”他轻笑道，那样子要多轻浮就有多轻浮，“我看你明明会的很！接招！”话音未落已经一招招的想我袭来，“十四阿哥……”我张嘴想要劝他住手，奈何他动作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说话，只有一一闪身避开他的招势，心里叫苦不迭，你要我比剑我还可和你比划上几招，要说货真价实的拳脚功夫，我只有躲闪的份儿！就这样你来我躲的，已经过了十几招，他原本很有兴致的眼神也渐渐暗淡下来，大概是看我真的不行吧，我刚舒了口气，心想再过不了多久铁定会结束的，就这样一失神他的手已逼近我的头，我慌忙别过脸想要闪开，只觉得头上一松，满头的秀发散了一肩，他直直盯着手里拿着的一样东西，也停止了动作，我松了口气却在看清他手拿何物时，心仿佛在一刹那被悬吊在半空中—
那是四阿哥给我的簪子！
第二十四章 造访
“十四阿哥，这是奴婢的簪子，您能否还给奴婢？”我偏着头询问道，看见他们几个阿哥都不约而同的楞楞望着簪子，见十四还没回过神，我又问了一遍，他才惊醒般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我看不懂的复杂神色，“这支簪子……你从何而来？”
“回十四阿哥的话，这是奴婢从宫外带进来的。”我心中刹时转过无数的念头，却只有一个能用。
“哦，是吗？”他不置可否地一笑，抬起簪子细细地看了一番，才道，“可我怎么觉得这支簪子挺像四哥的那支，”他回头对八阿哥一笑，“八哥你觉得呢？”我心里一紧，忙道，“怎么可能……这簪子确实是奴婢……”
“那你去过塞外吗？”八阿哥温文而语，我一楞，“没有……”
“这种样式的牛角簪……可是只有塞外才有……”一直默不作声的九阿哥忽然出声，闻言我的呼吸猛地一滞，居然忘了这茬子！看样子他们分明就知道……
“呵，是我看错了。”十四阿哥庸懒的一笑，拿起簪子在我面前晃了晃，“这上面的牛角纹可不是四阿哥的那支。”“十四阿哥明鉴！这簪子确实不是四阿哥的！“我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他这话绝对是假的，但他愿意放我一马，我却是感激的。正想让他还我簪子，却听得一句让我诧异万分的话来，
“这簪子送我好不好？”
“不行！”情急之中连礼仪都忘记了，忙福身道，“十四阿哥请恕罪，奴婢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只是这支簪子对奴婢来说意义重大……”我迟疑着说道。
“意义重大？有多重？有多大？”十四阿哥原本带笑的神色忽地变成面无表情，但语气在别人听来却是挪喻，“况且你刚才冒犯我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