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歌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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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过神来我刚要拒绝，她却一把揪过我耳朵，笑容甜美话语却狠毒到极点……“你要不帮我的话，我就把你刚才让我‘生什么什么饭什么什么的’告诉给四阿哥，你猜他会怎样？……还有，我到时候就说是你教我这样做的，你可是百口莫辩；要是你帮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保证！”
“你，卑鄙！”好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心了早就后悔的无以复加了，“你真是个蛇蝎女！”亏她外表还那么甜美，我被蒙骗了！
“随你怎么说，”她放开手，冲我无所谓的一笑，“我可是草原的女儿，我要什么，就一定会得到！”她真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绒草，“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我们先过去吧，他们等了很久了。”
我一肚子气没处发泄，闷闷的跟着站起身来，看着脚旁未干的靴袜，皱了皱眉，弯下腰准备拾起，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不远处的那三个人静静的看着我，脸上是一种恍惚的神色，我抬起头来看向他们时，又都一副本来的样子，或冷漠，或淡漠或庸懒，再不复前一刻的失神。
看着雁蓝欢快的向四阿哥跑过去，我也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向坡上走去。四阿哥立着，七阿哥坐在两人的中间，十四阿哥干脆躺了下去，见我过去，十四阿哥拍了拍他和七阿哥中间的空位，“躺下来啊，这里风景很好。”
我懒得跟他多说，直接往地上那么一躺，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但雁蓝围着四阿哥雀跃的大呼小叫直蹿入耳里，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却一点点软了下来……
“怎么哭了？”温和的语气，还有轻拭我眼角的手指，却又是一个我不得不伤害的人……
“没什么，阳光太刺眼而已。”我使劲逼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淡淡的说。随即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在了我的眼睛上，“睡吧。”
“恩。”声音已经有了一丝呜咽，雁蓝缠着四阿哥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就在安抚中静静的睡去……
梦中有着悠扬的乐曲，有着满天纷纷扬扬的柳絮，我尽情的在柳絮飘飞中转圈，伸出手去接柔软的白絮，仰起的脸去感触那份然与静谧……有一点点柳絮飘扬的落在了我的唇上，带着淡淡的温度，有着让人能够安定的气息……
“醒了？”一个淡漠却透着丝丝关怀的声音飘进我耳里，我睁开朦胧的睡眼，便见着七阿哥淡然的脸，微微一笑撑起身来，见周围只有我们两个人，奇怪的问道，“他们呢？”
“被雁蓝拖着去抓鱼了。”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一听，惊讶的瞪大了眼，“抓鱼？”果然见着他们在河边，四阿哥静静立在河边，在河里的只有雁蓝和十四阿哥，与其说他们在抓鱼不如说在玩水，水花溅起，在阳光下形成一层透明的琉璃色，合着湛蓝的天和纯绿的原野，真是说不出的怡然。不禁出声赞叹道，“好美……”
“呵，”佑忽然轻笑出声，“很美是吧？刚才你们，就是那样的一副画。”一想刚才我和雁蓝肆无忌惮的河里玩水被他们三个那样看着，脸不禁红了红，“哼，懒得跟你说。”摸了摸靴子已经干了，正准备穿上，却瞄见他盯着我的双足失神的样子，用手肘撞了撞他，“有什么好看的啊？”
他回过神来，抱歉的对我一笑，但眼睛还是定定望着我的裸足，“你的脚……好美。”
“啊？”我看了看自己的双足，确是白皙小巧，肢理分明，但并不觉得有什么美的，一边摸索着穿上靴子，一边道，“我不觉得有什么美啊，不过幸亏满人不缠足，要不啊，”我冲他坐了个鬼脸，“我立刻跳河算了。”话音刚落就见他连色刷的变的惨白，忙接着道，“我开玩笑的。不过我还得再提醒你哦，我可不是镶赫氏？君寒，这点你要记好！”
“我知道，”他猛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她，你就是你。”抬起眼来定定望着我，我的心口猛地一跳，忙避开眼去，干笑，“呵呵，知道就好。四年之后要是你不想遵守约定娶我，我也不会强求你的。”
七阿哥没再说什么，就像一副没听到的样子，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河流。我望着他们，视线却始终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他逆光而站，身型修长，但和前些时候比看上去又瘦了不少……突然，他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我，我躲闪不及，正撞入他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已经痴傻，我只是呆呆的与他相望着，觉得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住了……
“小君子！”雁蓝的一声大喊唤回了我的神智，我看着他们三人上了坡来，雁蓝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冲我露出一个纯真的笑脸啊，“小君子！人家说有婚约的人都比较亲密，我怎么没看到你和七阿哥有多亲密啊？”说完还眨了眨眼，很期待什么的样子。
众人听她一说，都楞住了，我咬了咬唇，心想这丫的不玩死我她不甘心一样，抬眼看见四阿哥脸色铁青，以及雁蓝威胁的眼神，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满人都是很含蓄的吗？”
“那有什么，反正你们都是要拜堂成亲的的嘛，”她无所谓的冲我笑，“要不这样，你亲他一下，或是他亲你一下，这就证明你们很亲密了。”我脸色刷的就变了，忙说，“这可不成，即使要亲密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何况……”
“皇上那里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四阿哥冷冷开口道，转身上了马，俯视着我们，“你们也早些回去！”声音不大却有一股威严压迫着人不敢说一个“不“字来，我看着雁蓝不甘心的撅了撅嘴，自己上了马又一把我拉了上去，“老十四，你带老七回去。我先行一步了。”说完驾马狂奔，掠过我们身边时，即使我再怎么假装自己没看见，他左手拿着缰绳，右手垂下，手上缠着的一层白纱依然刺伤了我的眼。
第三十章 喝酒
回了营地，我们下了马后，立即有侍卫过来牵马，雁蓝拉着我就进了我和小柔的帐篷，轻松自在的像是她自己的屋子，而我才是那个来客一样。小柔还没有回来。我们把衣服换了过来，她准备去吃午膳，而我要去御前。于是分了道各走各的。心事重重的向那边走去，却有一个人低着头迎了上来，不小心撞到了我，“抱歉。”声音低沉沙哑，我一楞，忙福身请安，“十三阿哥吉安！”他怎么一副失落的样子？
“起来吧，是君寒啊，”十三阿哥抬头看了看我，苦笑，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我，“我还以为……是她呢。”
“啊？”我茫然的看着他继续往前走，心里充满了疑问，带着这些个疑问我向御篷走去，却看见一个人失神的望着天空站在门口，我又是一怔，小柔？我忙上前去问她怎么了，她嫣然一笑说在想些事情，我茫然的看了她一会儿，她笑着说出一句让我讶然的话的来……
“刚才，十三阿哥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侧福晋。”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十三阿哥没有和四阿哥一起，原来……“他他他他……喜欢……”
“别忘记了，他可是堂堂皇子阿哥，蒙他厚爱，奴婢我可担当不起。”
“啊？”我不可置信的问，“难道你就这样对他说的？”太直白了吧。
“不然还能怎样？你别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留在御前的？好了，你进去吧。”小柔淡淡一笑，让开了路。怀着满腹复杂心绪，我慢慢地走进了篷子里……
夜晚降临，熊熊篝火点起，皇上和蒙古的王爷们围坐在篝火旁，笑看着面前歌舞升平，不时笑语指点一二。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只觉得嘈杂的不行，连眯上一小会儿都不能。
“君寒，你去泡上几杯好茶来，给众王爷阿哥醒酒。”声音和蔼却是威严，“是，皇上，奴婢这就去。”我福了福身，起身的时候忽然撞上王爷身边的雁南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一惊忙转身离开。身后听来雁南兴奋的叫喊声，“父汗，我想到处去转转……”
我前脚刚进御茶篷，雁南立刻就跟了进来，我忙放下手中的茶叶，死死护住几个杯子，警惕的看着她，“你别乱来……”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她脸上晕红，笑容却是艳丽，“我只是在为自己幸福而努力。”
“幸福？”我哑然，“你这样得到他就会是幸福的吗？我真搞不懂他到底哪点值得你为他这样！”
“值得！”她敛起笑容，眼中忽地暴射出坚决的光来，“在这个草原上，没有不对我献殷勤的男子，只要我一招手，他们就会成百上千的来，但我只要他一个—我说过，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俊朗的男子……”
“拜托！”我忍不可忍的打断她，“俊朗？我问你，这次来的阿哥些哪个不俊？”太子可不是我口中的阿哥。那个一见酒色就两眼放光的太子，你要色你像九阿哥一样，别人就会说你风流，还是美称，但他那种一见到小柔就差没流口水的样子让我实在不能把他归为俊朗的那类人中。
“你没有看见！他替你档鞭时……”
“公主你要做什么就快做，别唧唧歪歪的，”我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儿，只觉得肚子里一股火气径直往上蹿，压都压不住……那样又怎样？难道又证明了什么吗？还不是为了……
“好好好！你倒急了。”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从腰间拿出一小小的纸包来，将其中的白色粉末倒进了一杯刚沏好的茶中，白色粉末渐渐化来终至无形，我怔怔的看着，只觉得心中好象有一块地方也跟着融散开来……弥散进眼里。
“成了！”雁南满意的一笑，收起纸包，“如果出了什么事问起你的话，你就说我进来在旁边看你泡茶，你转身倒水什么的，并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明白吗？”我逼回泪水，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一个问题来，“这样端茶的话要能恰好把这杯有药的茶端给四阿哥，万一端错了……”
“这个啊，”她歪着头想了想，笑道，“我自有办法！”她抬手将那杯放了药的茶放在一个托盘的最前端，“你端这盘，记得这杯茶一定要给四阿哥，知道吗？否则的话……”
“我知道了。”我垂下头收拾起，又听她道，“其余的，你不用多管了。”
我出了篷子，叫来几位宫女帮我端茶过去，自己手中也端着一个托盘，望着盘中香气四溢的清茗，低低的叹息……胤禛，至此一杯香茗，你我已隔红尘万丈……
可是小柔既能够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我又为何放不下你呢？深呼吸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笑：楚君寒，小柔早就告诉过你，没有退路的，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走吧。”
我从宫女手中的托盘上接过茶，一杯一杯的置于皇上太子王爷们的案头，接着才是左边一排坐着的蒙古世子们，看着宫女已经上好了茶，我端着茶一杯杯放上大阿哥，三阿哥的案头，接过那杯混有药末的茶时，手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一万次在心中告诉自己要镇定，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茶奉上，他一直淡淡地看着我，此刻下意识的伸手来接，手指相触的一瞬间，我的脑中刹时闪过许多画面……
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的教我写字……他冰冷的手抬起我的下颚逼我直视着他……他帮我拾起布料时我的手不小心握到他的……他冰凉的手心那道让我无端落泪的伤痕……那个送我簪子的晚上……以及，念及与此，心猛烈的抽搐了一下……他替我挡下的那道火鞭……眼看着他端起的茶杯渐渐举上唇边，我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到，下意识的大喊出声……
“不要！”……
凄厉的音蓦地回响在喧闹的草原上，周围渐渐寂静下来，而我我眼前也慢慢清明，直至看清这一切的局势，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我在做什么？！感觉到身侧皇上射来的那道极为不满的目光，以及众人的不解和疑惑，还有……他举起的茶停在唇边，冷冷的注视着我……
“皇上，王爷请恕罪！”我转身向他们福下，“奴婢突然想起四阿哥极不爱喝这清芽，而奴婢匆忙之中给四阿哥沏错了，所以不禁出声阻止，请皇上惩罚！”
“难得你记得朕和这些阿哥们的喜好，但你本是个伶俐人，怎么这会子儿到了茫茫草野倒也糊涂起来了？罢了，下次记着。”皇上善意的一笑，口气温和但眼神显示的却分明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不知道他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谢皇上王爷不惩罚！奴婢这就重泡一杯。”我谢了恩，低下头想接过四阿哥手上的那杯茶，他只定定望着我，而手却紧紧拽住茶杯不肯脱手，我不敢抬头与他相视，只觉得浑身都被一道寒气朦上，说不出的阴冷。“四……”
“君寒，你看你多粗心！”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转过头去正看见雁南亲自端着茶走来，篝火寥寥映着她微红的脸，更显娇艳妩媚，“你看你，刚才在茶篷你自己都在念叨着各位阿哥们的喜好，却多泡了一杯清芽，结果拿了清芽忘了碧落。这不，我亲自给四阿哥端来了。”我楞楞的看着她对我嫣然一笑，将手中的茶递给我，一边责备我，目光中却有隐隐的威胁，“小君子，幸亏是我，要是别的人握了你这丢三落四的把柄，你以后可有罪受了！”就是因为你才把局势搞得更混乱！我心里早对她恨之入骨，奈何众人都还看着这边，我低头看看手中的茶，咬了咬唇抬起头一边递过茶去，一边笑道，“四阿哥请用……”
“哐砰”地一声脆响，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滚烫的茶水溅在了我的手上，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跪地瑟缩着，“四阿哥……奴婢不是有，是杯面滑，奴婢一个不小心就……”
“起……”
“哎呀，小君子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刚才粗心大意，现在又失手打碎茶杯，你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就算皇上再怎样重视你，都不能不罚你啊！”雁南提高了音打断四阿哥未说完的话，微斜着眼看我，而眼神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得意？眼角的余光瞄见皇上闻言脸色为之一变，就听皇上冷冷道，“哦？照雁南格格的意思，这君寒必是要罚了才符合我大清宫中的规矩？那你说说，怎么个处罚？”
“恩……”雁南故意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