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蜃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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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好姿势,它已经一路蹦跳猛扑过来,它这是采取先发制人的战术。
高高跃起,四肢伸展,它那轻盈的身影仿佛一片雾气,恶狠狠冲着水手迎面弹射长舌头。湿漉漉的嗜血毒舌柔软而且灵巧,自如地飞舞,好像猩红的丝带迎风飘荡,腥臭扑鼻。水手惊慌失措,汗如雨下,冲锋枪也失手掉落,刚刚好砸在他自己的脚面上。“唉哟,真疼啊。”他在心中大叫,他那煞白的面孔,激动得扭曲变形。
顾不得收拾狼狈不堪的局面,他知道,大家伙儿都在眼巴巴地望着他呢,而他这根“救命稻草”眼看自身难保。说是迟,那是快,异兽小天使已经飞身杀到他的面前,它身轻如燕,异常敏捷地猛扑向它的猎物。它刚刚来得及,吃上水手迎面送上的锋利匕首。干净利落,又快又狠,他仿佛一个猎手,他下手精准得很呢。匕首穿透长舌继续挺进,“噗哧”一声猛地扎进小异兽的前额,污血和毒液随即喷射,四处飞溅。
异兽小天使无声无息地落在羊毛地毯上,大家都惊呆了,伸长脖子望着它垂死挣扎,痉挛,抽搐,扑腾,翻滚,黑糊糊的身子骨儿渐渐瘫软,不多一会儿功夫它就毙命。水手追上去,用脚踩住它的脑袋,他从它身上拔出匕首,他把它当即剁碎。
目睹同胞粉身碎骨,这群小异兽被激怒,它们张牙舞爪地连声哀叫,连蹦带跳,争先恐后猛扑上来,一只紧接着一只,它们势不可挡。天哪,众人无能为力,只得束手待毙。一直躲避在后面的教授先生忽然展开行动,人家是老早瞅准出击的最佳时机,值此危急关头,方显英雄本色嘛。他绕过“羊群”,英勇地挺身而出,他紧握手枪,一瘸一拐地蹦跳,他很快冲到前头。“奇兵”的表现果然神勇,他扣动扳机,接连打出几发子弹,击中“突击”在前头的异兽小天使,他打得它蹦起来立刻丢掉小命。
哦,什么东西?这东西黑糊糊的,蹦蹦跳跳,并且还“乒乒乓乓”响成一团。“海市蜃楼”的群兽万分惊恐,伺机反扑,它们纷纷伸头探脑地张望,瞧新鲜。它们哪儿懂得“疯狂教授”这种东西呀,小天使们屏气凝神,瞪眼琢磨,不由得放缓进攻的脚步。
乘此机会,水手拾起冲锋枪。情急之中,他胡乱地摆弄和敲打,冲锋枪终于打响。水手端着冲锋枪扑上去,他和教授并肩投入战斗,火力猛攻,他们很快就把吃人的异兽小天使统统消灭。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嘛,嘿嘿。”教授先生假惺惺的笑脸,映照着皎洁月光,冷汗晶莹,白晃晃发亮。激战过后,心跳不已,他有些站立不稳,身子在烟雾包围中微微晃荡,他仍然竭力挺起胸膛。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他傲然站立在异兽小崽子的尸骸前,刻意向众人炫耀他的战功。只可惜他的光辉形象,很快就被黑压压舞动的硝烟吞没,“人之精英”变成一具狰狞的鬼影子。
第四十四章 同仇敌忾
6
“黄金”号邮轮一层的船舱通道弥漫呛人的硝烟,吃人小天使的断肢残骸,零星散落在地上。为了求生存,人和异兽展开你死我活的决战,血风肉雨,酣畅淋漓,激烈的枪声犹如大海在轰鸣,回音“嗡嗡嗡”的沉闷低吼声连绵不绝,越发震慑人心。
“棕色家伙”和“黄脸皮”两位海盗弟兄,双双惨死在舱门外不远处的甲板上,他们的遗体并肩向前,卧倒在血泊之中,他们依旧紧握拳头抬起头颅,出击的姿态一如他们生前。他们渐渐冰冷僵硬的躯体,仍然保持他们在最后一刻的冲锋气势,他们在生命的尽头,决然做出光荣战斗的选择,他们选择以青春热血捍卫人类尊严,而不是束手待毙。月光皎洁,恰似温情脉脉,银白色的光芒照耀他们汗津津的脸膛,白皑皑雪亮。
一颗泪珠子珍珠般闪烁,顺着“棕色家伙”那张线条硬朗的面颊缓缓滑落,他怒目圆睁,神情英武,可以想象这家伙死得壮烈,他是大海上的硬汉。
“黄脸皮”光秃秃的脑瓜上,豆大的汗珠子反射月光,一颗颗晶莹剔透。他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仿佛他正在咆哮,满腔烈火般的激情仍然笼罩在他心上,他那张蜡黄色的脸蛋严重扭曲,他看似面目狰狞。黑眼睛失去光彩,瞪得又大又圆,他恍若注视前方,他的双手仍然紧紧握住突击步枪。在他的前方,垂涎欲滴的小异兽纷纷张牙舞爪,它们黑压压一片,蜂拥在白森森的“尸骨小山”上埋头吞食,黑暗禽兽嗜血如命。
人,生而平等。不论肤色和社会地位,生命同等珍贵,在同一轮明月下,幸存者见证了各自不同的人生抉择。他们是海上的强盗,曾经遭人憎恨与鄙视,然而他们最终的牺牲,足以使他们在临终时候,内心获得安慰。海风呜咽,为他们送去无字的挽歌,一声声深情缭绕在迷雾深处,悠悠回荡在星空下,天籁的歌唱仿佛正在呼唤他们醒来,重新投入战斗。
时不时有几只贪婪的异兽小天使,连蹦带跳地跃跃欲试,它们“哇啊、哇啊”尖叫,争先恐后弹射它们血淋淋的毒舌,一次次试图接近海盗们的遗体,结果都被从舱门里射出的子弹逐一击退。那些活着的人,竭尽全力守护牺牲者,不让饥肠辘辘的小异兽得逞。
重新退回舱门,继续防守抵抗的海盗们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顽强战斗,他们用密集的火力,狠狠打击小异兽的疯狂进攻,并且他们伺机反扑。海盗贝贝、“刀疤”和阿尔伯特,三位钢铁般的汉子,他们并排趴在地上疯狂射击,火力封锁舱门。如今,这些劫持了“黄金”号的海上强盗,被动地成为民间英雄,他们凭借手中的“枪杆子”成功抵御邪教化身,蜃城异兽天使的进攻,他们竭尽全力保护无辜者的生命。
然而他们用来隐蔽的简易掩体,却是采用水果筐和木条箱子堆叠而成的,海风吹拂,灰蒙蒙的硝烟扑面而来,他们的“防御工事”摇摇欲坠,脆弱的黑影子在月光下战战兢兢。倘若未来存在一场异兽天使的大举反攻,可以预料的是,这道用来保命的防线,毫无疑问将在顷刻之间彻底崩溃。这里所有的人,不论贫富与贵贱,无一例外都将沦为粉身碎骨的“蜃城晚餐”,后果不堪设想,令人毛骨悚然。
情势逼迫人,同时也催人奋进。眼睁睁望着战斗中进退维谷的海盗们,彼得先生深受触动。危难时刻,生关死劫,人本身就不分什么高低贵贱,同样珍贵的生命,同样轻薄的命运,同样脆弱的灵魂,同样血肉的身躯,无能为力时候同样的孤苦无助。在许多情况下,生或者死的抉择,仅仅只在一闪念之间。他们是海盗和杀手,他们也一样曾经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他们也一样是男儿好汉,他们也一样是命若悬丝,他们也一样是惊恐万状,但是他们此刻正在冲锋陷阵,他们像英雄那样战斗。
那么你在等待吗,彼得?等待别人为你拼命,杀开一条血路,好让你大摇大摆走过去,从别人的尸骨上走向希望,是这样的吗?!想到这儿,心头鹿撞,彼得先生顿感热血沸腾,他是无论如何再也“猫”不下去啦。他咬咬牙,毅然决然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双手在颤抖,他一把抓起沾染血迹的突击步枪。
这支枪是海盗“棕色家伙”倒毙时候掉落的,它被眼尖手快的阿尔伯特先生,从一只小异兽的利爪下抢夺下来。尤其让人感到心寒的是,眼见他阿尔伯特奋勇夺枪,但是他却顾不上救人,他不肯及时出手相助他的海盗弟兄。生死关头,明摆着枪支弹药便是最大的利益。彼得死死盯住它,他可是思想斗争许久了,最终他选择投身战斗,纵然豁出性命,拼死肉搏,也决不做“海市蜃楼”麻木不仁的可耻牺牲品。
新郎官那双雪白考究的礼服皮鞋站在血泊中,猩红映衬雪白,分外显眼,他的腿脚禁不住瑟瑟发抖,真是狼狈极了。顾不上面子,他高高举起突击步枪,仿佛双手捧起滚烫的誓言,他使劲儿抖落“枪杆子”上异兽的血肉碎片。好恶心啊?他的肠胃忽然痛得犹如刀割,他忍不住大口呕吐,一直吐得脸色煞白泛青,方才止住。
双胞胎少年乐手哥儿俩,彼此相拥哭泣,他们伸长脖子望着彼得先生,心生怜惜,却是爱莫能助。他们相互对视,几度欲言又止,他们选择重新退回黑暗阴影的深处,小心翼翼地蜷缩,他们继续等待。
胃里的东西呕吐干净,压力仿佛也随之减轻,人顿时感觉轻松多了,彼得先生赶紧端起突击步枪,猫腰扑向“前沿阵地”,他毅然投入这场猎捕与反猎捕的混战。他放下思想包袱,决心顽强抗争,他彼得可不信邪。难道有谁是命中注定,要被活生生地吃掉?没有人天生是羔羊,生命受到威胁理所应当抗争,他从不相信宿命。他坚信,自己的命运,全靠自己创造,他要在“死亡之城”创造生命奇迹,他选择为此浴血奋战,直到命运向他低头。
海盗“刀疤”猛然回头,他发现“战壕”中的“新战友”,不禁深感吃惊,他睁大眼睛望着手忙脚乱的知识分子,忍不住“嘿嘿”傻笑。他是难以置信,彼得先生紧握“笔杆子”的小有名气的手,居然也握起了“枪杆子”,他倒还蛮像样呢。迟疑片刻,“刀疤”先生连连点头,他用力拍了拍新伙伴的肩膀,示意他们彼此是兄弟,他们俩并肩战斗。
密集的枪声,以及异兽小天使的尖声嚎叫,交织在一起,起伏连绵,回响在空荡荡的船舱通道。惊魂丧胆的恐惧,犹如无影无形的禽兽,它们张牙舞爪渐渐缩小包围圈,迎面袭击每一位幸存者。他们依偎在一起,等待命运的转机,等待生存的机会,等待战斗的最后结局。
人妖睁大眼睛,抬头仰望,努力伸长他那线条优美宛若天鹅的脖子。他茫茫然望着天花板上黑洞洞的窟窿,他那浮想联翩的神情模样,仿佛他正仰望一轮明月。
这只近乎团圆的大窟窿,显然是被炸出来的,窟窿口的边沿黑糊糊的,它看上去像极了空心的黑色月亮。两根长长的木板,自上而下并排摆放,一头搭住窟窿口,另一头撑住它下方的地面,斜坡的简易行军桥好像“大滑梯”,它把一层和二层的船舱通道连接在一起,这条架设在半空的逃生捷径,俨然相隔在生死之间,静候幸存者由此通过。
从邮轮顶层的厨房盲目出发,穿越危机四伏的船舱通道,一路上历经血雨腥风的挑战,不断有人被吃掉,同行的人越来越少,许多人未能抵达。人妖他在这里守望,饱含深情,虔诚守望生命的奇迹,他耐心等待那些生还者,等待他们令人惊喜地突然出现。
至于战斗什么的,他可干不了那样的事情。凡事,他一向耐心等待,等得一个结果他便欣然接受,他从不计较结果的好坏。事实上,和他同船旅行的许多人,已经在和他一起经历了漫长等待以后,消失不见了。他仍然在等待,一如既往地耐心等待,他满怀信心在等待。等待本身,就是他纯洁的信仰。他温和地喃喃自语,反复安慰自己,说:“嗨,有人吗?还有谁?能够活着抵达门口,门外通向生存。来吧,来吧,快来吧,我们有救了,我在门前等着你。啊哟,我那天鹅脖子伸得太长,我快要变成长颈鹿啦,还有人活着吗?唉,还有谁!”他的耳畔枪声激荡,回音“嗡嗡”在他脑海中缭绕,望着窟窿口裸露的金属结构,他忍不住打哆嗦,它们狰狞的面目多么触目惊心。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算是没有白白地等待。幸存者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窟窿口。只见此人蹲下身来,他探头探脑向下方的一层通道张望,月光下白晃晃的影子是吉祥。没有人同他打招呼。看到他,人妖的心里暖流涌动。不过,他并不和吉祥答话,只是眨巴眼睛望着他,轻声嘀咕:“活着,活着,他还活着哟。还有谁,没完蛋?”
也不跟人商量,吉祥决定走此捷径,他低头看看怀中的宝宝,乐呵呵地对他小声嘀咕说:“‘小贝贝’,欢迎光临蜃城游乐场的滑梯,这可是‘九九年度’免费试用版,呵呵。”说罢,他抱紧婴儿,“呼啦”一下滑行迅速抵达一层通道。吉祥这一招真狠,出人意料,惊得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林先生,张大嘴巴直喘气。他瞪大眼睛,敢怒不敢言,活生生又被这个“上海小赤佬”吓一跳。
吉祥直到餐厅服务生的脚边方才停下,这一路上他始终蜷缩身子,小心翼翼保护怀里的婴儿,在他的心目中,他把新生命看得比他自己的生命更加宝贵。只是由于个性,他行事一贯的漫不经心,莽莽撞撞,让旁人看了,免不了要替他捏一把冷汗。见众人安然到达,服务生先生煞有介事地扶正金色领结,他仰起脸,笑眯眯地冲着大家伙儿打招呼,他热情洋溢地说:“晚上好,先生们?不着急。你们算是来早了,还不到晚餐时间。”
眼见得“混”到如此这般田地,一塌糊涂的境遇,这位餐厅服务生他居然还跟人逗乐子呢。他这人,一定不简单。吉祥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心生敬意。学着光标同学的样子,他也眨巴眼睛,傻乎乎地大声问道:“晚餐?我说,服务生同志,请问您,那是谁的晚餐?我们的,还是那帮‘畜生’的?”
“抱歉,先生,那要看谁是强者。”餐厅服务生无奈地耸耸肩,他摊开双手,十分遗憾地回答。吉祥专注地望着他,默默点头。在他们简短交谈的时候,幸存者们陆续抵达。水手小顺子刚落地,立刻蹦起来端着冲锋枪投入战斗。
“大滑梯”上响动异常,阵阵哀号,引人关注,教授先生终于滚下来。他浑身软绵绵瘫倒在地,狼狈不堪,“呼哧呼哧”喘粗气,冷汗淋漓,瑟瑟颤抖,他是惊魂未定。那些痛苦的呻吟和喘息,让人揪心,吉祥望着他,小声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我感觉不错。”教授温和地望着他,他的眼中似有泪花闪烁,他笑嘻嘻地叮嘱他,说:“千万小心,年轻人。你怀里的小天使,他是不是受伤了?”吉祥闻言慌忙察看怀里的婴儿,见他并无异样,他这才放心地回答:“他很好。”
“哦?!‘他很好’,是吗?”教授先生轻声反问,他笑得很甜,他的笑容阴森森的让人害怕。吉祥忽然不寒而栗,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