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蜃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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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是又一条鲜活的生命,静悄悄在人们眼前消失。
哦,年轻人?他有黑色的湿漉漉的卷发,莫不是“阿拉表阿弟小福儿”哟?吉祥眯缝眼睛努力端详许久,他感觉浑身越来越僵硬,心中阵阵冰凉。无论如何,他没有勇气凑上前去看个究竟,他只得伸长脖子仔细辨认。天哪,不是的!他为此长舒一口气,万分庆幸他居然没有当场晕倒。
鲜艳的血水,随着甲板的缝隙缓缓向前流淌,延长,再延长,渐渐地扭曲变形,惨白月光下,浓重地划过一道长长的箭头,仿佛在蜃城,留下一笔血色殷红的惊叹号。':。。'
望着眼前又一个舍下青春生命,殉情于“海市蜃楼”的人,吉祥心中不禁扼腕长叹。究竟是什么东西,遮蔽双眼,迷惑情感,捕获灵魂,剥夺信仰,麻木精神,杀死理智,撕裂人格,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肉体到心灵脱胎换骨,蜕变成为禽兽和妖魔?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一个有思想的人,从肉体到心灵,痴迷崇拜,牺牲奉献,只为苦苦追逐邪恶信仰粉身碎骨不回头?古今中外,多少身披形形色色“袍子”的邪教,杀生,害命,谋财,掠权,不择手段地苦苦追逐利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起彼落地前赴后继,真正好不热闹。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人沦落成为舍生忘死的“迷途羔羊”永世不回头?
人,总要给灵魂找一处寄托吧。邪教,活脱人类公敌的化身,它是一条凶恶狡诈的嗜血毒蛇,看准人性的弱点,撕咬,缠绕,苦苦追逐直至痴迷者毁灭。牺牲品自投罗网,他们误入歧途,自始至终痴迷沉醉,并且知迷不悟,他们还以为找到了美好崇高的信仰归宿。
盲从,人与生俱来的追逐本能。吉祥啊,你还有机会的,可以挽救“表阿弟”小福儿。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找到他就捉牢他,斥责他,痛殴他,降服他,然后把他五花大绑扛回家。
亮眼睛,死死盯住面前地上横陈的尸体,海盗贝贝一言不发,他是难以置信。唉,真是看不懂,这些拼死拼活的邪教徒,执著的勇气,固守的信念,终究能够换取什么样的回报?不过有一点,他贝贝倒是彻底看懂了。人活着,才有价值,付出就应该有所回报,否则就是骗人的鬼话,好像教授先生的生死承诺,那些白花花的纸张不过是可怕的圈套,如同一张血腥的死亡契约。
贝贝先生使劲儿擦鼻子、抹眼睛,竭力试图掩盖心底深处难抑的恐惧。他的口袋里已经没有烟草,烟瘾开始折磨人,疲倦,恶心,还有晕眩的感觉,禽兽一般向他猛扑而来,凶恶啃食他的灵魂,他无缘无故流下两行眼泪,地上那件雪白的白大袍子呀,月华中白得雪亮,惊心刺目。
他猛地攥紧拳头,他下定决心为自己光荣战斗,哪怕牺牲无辜者的生命,也要确保他自己能够活着逃离蜃城,远离血淋淋的邪恶巢穴。为了生存,为了利益,他不在乎“吃人”,他要同“海市蜃楼”般的吃人邪教,决一死战。这一刻盘算着如何谋害别人,以求损人利己的贝贝先生,不经意间他也已经成为一个“邪教”。
在缭绕的白色迷雾包围之中,人妖茫茫然恍惚呆立,他那极度紧绷的神经,悄然滑向崩溃的边沿。可怜人的境遇,宛如海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无声熄灭,颤抖的声音略带些许哭腔,他突然尖叫:“什么东西吗?!”
多么异样的叫声,他分明在向那个无影无形而又无处不在的死神抗议。众人闻听无不漠然,内心愈加惶恐不安。吉祥瑟瑟抖个不停,尽管身经百战,他依旧不曾拥有斗志,他这人天生胆怯,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他被恐惧牢牢束缚无以抗拒,他感到越来越沮丧,匆忙低下头小声嘟哝道:“不是东西,是邪教。”
第四十八章 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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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舟帆船宛若金色的摇篮,承载幸存者美好的希望,海盗阿尔伯特浑身瘫软,他摊开手脚老老实实呆在帆船里“哼唧、哼唧”呻吟,他的呻吟听着像是无字的歌唱。月亮珍珠色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海盗先生面容安详而又天真,他如同一个“小天使”,他这是因为称心如意,很高兴独自霸占这条生死攸关的小船。抬起下巴,撅起屁股,他的腰杆子深深塌陷,他舒舒服服趴在折叠的金色帆布上,一动也不动。他那受伤的小腿结结实实捆绑夹板,包扎蓝底白花的布头巾,渗出斑斑点点猩红的血迹。
疼痛犹如罗网,层层叠叠团团包围他,那些无影无形的爪牙穷凶极恶袭击他,他无力挣脱痛苦,并且无处逃遁,他忍不住“嗖嗖”地用力吸气,配合一次次有节奏的深呼吸,借以排遣伤痛和内心的恐惧。阿尔伯特先生变得那么样的乖巧温驯,他活像一条招人怜悯的哈巴狗,他预备以这样的姿态迎接命运的挑战,好好哄骗大家伙儿为他白白地出力气,他眼巴巴期待他和龙舟帆船一起,被众人安安稳稳送上“黄金”号的船头甲板。命运主宰人的生死,而他是命运的主人,他手握“枪杆子”等同于拥有权杖,强权即如嗜血毒蛇。
海盗贝贝的“金龙”计划,他了如指掌,前途险恶,扑朔迷离,一切准备就绪,他为之精神焕发,为了生存和利益,他不得不和“海市蜃楼”决战。
阿尔伯特先生小心搂抱重型的自动步枪,他那倍加呵护的神情模样,倒像是怀抱婴儿呢。枪,便是他的信仰,此刻他正虔诚怀抱“信仰”,伤痛和恐惧令他更加虔诚。颤巍巍向前伸出的双手,煞白,冰凉,冷汗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湿漉漉晶莹发亮,他死死掐住骨折的伤腿,鬼哭狼嚎一般恶狠狠地咒骂:“该死的邪教!qǐsǔü‘老子’我不共戴天的仇敌,‘海市蜃楼’,吃人的谜团,唉哟?”
“干活,干活啦。怎么,想造反?王八羔子,小心挨枪子儿,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去。你?!一定会完蛋!”甲板上,再度响起海盗贝贝气急败坏的叫骂,他正催促别人赶快为他卖命。
听着贝贝一连串粗野的吼叫,阿尔伯特先生鄙视地“哼”了一声,不过他立刻慌张地探头探脑,他这是心虚,害怕被人听见,回头跑到“头儿”贝贝那里打他的“小报告”。他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他,心里方才舒坦。他琢磨,他并没有说错什么。“老大”贝贝确实没教养,白森森的狗东西有勇无谋,他天生不是“上等人”的材料。哪儿能像我阿尔伯特?一位读过书的“知识分子”,有头脑的伟大的海盗,多么让人敬慕。
一边美滋滋地寻思,一边小声窃笑,他偷偷摸摸把一支装满子弹的黑色冲锋枪,塞进折叠的帆布底下,他把它仔细藏好,那是水手小顺子的冲锋枪。脸皮够厚,胆大心细,唯有如此这般肚皮才能吃饱,并且还能够撑得发慌。无论何时何地,“阿尔伯特”这号人,总能为自己预留更多保命逃生的机会,哪怕不择手段。
货舱里,甲板上,再度忙忙碌碌,一切都从头做起。架设引桥,悬挂缆绳,捆扎电动车,固定龙船帆船,各项工作按部就班,紧锣密鼓开展得一丝不苟。事实上,并不需要海盗的武力胁迫,求生是顶顶奏效的号令,可以在“黄金”号邮轮一呼百应。大家伙儿行动敏捷,个个手脚麻利,他们争分夺秒地埋头苦干,铆足劲头同时间赛跑。在蜃城赢得时间,等于赢得宝贵的逃生机会,然而逃生的机会往往稍纵即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
电动车,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慢吞吞移动,一路艰难地向上爬行,越来越靠近黑洞洞的“天窗”。承载龙舟帆船的电动车,终于被成功送上月光普照的船头甲板。“好啊!”众人一声激情欢呼,然而刚刚响起的欢呼声,戛然而止。白晃晃的月光下,血淋淋的甲板上,黑糊糊的人影子“呼啦”散开他们各自逃命。一张张惊恐万状的面孔,冷汗淋漓,众人惊慌失措,纷纷找地方躲藏。
逃生的欲望,在躯壳深处轰然激荡,他顿时热血沸腾,生死关头他犹如心头撞鹿,真正是条件反射哪,彼得先生一个猛子高高跃起,他从电动车的驾驶座位飞速逃离。他的屁股上,好似安装“美国制造”的强力弹簧,情急时候他的耳畔恍若群蜂飞舞“嗡嗡”响,他感到晕眩,下意识地握紧突击步枪。
他根本看也不看,索性狠下决心为生存拼搏,他敏捷地转身奔跑,连蹦带跳,手舞足蹈,随即跳入甲板上漆黑一团的大窟窿。拔腿逃窜的“美国佬”,一路上狼狈非常,他活像扑火的白色蝴蝶。危急关头,方显英雄本色,要说这位杂志社的“主编大人”彼得哟,果然身手不凡,他的表现相当神勇。
“嘭”一声闷响,灰蒙蒙的雾气随之起伏荡漾,“白蝴蝶”先生稳稳当当降落在货箱子顶上,心中禁不住一阵窃喜,他不无得意地小声自嘲说:“还算敏捷吧,彼得?真帅。”
伸长脖子,他探头探脑向外张望,大窟窿“天窗”的外面,火光映红的天幕下方,异兽大天使恐怖的身影,隐约浮现在白茫茫的迷雾之中,周围那些高高堆垒的印有“USA”白色标记的货箱子,团团包围它的黑色影子,看似巨幅图片的框架。好{炫&书&网久不见,怪想念的?彼得望着它,暗自咬牙。
异兽大天使的喘息声,低沉而又粗重,乘着海风扑面而来,“呼噜呼噜”萦绕在耳边,寒森森笼罩在心上,他不禁毛骨悚然。尤其要命的是,它的气味简直臭气熏天叫人窒息。
触目惊心,无比惊骇的彼得先生浑身哆嗦,他直冒冷汗,他感觉手脚变得冰冷僵硬。他咬紧牙关,睁大眼睛,紧紧盯住它的一举一动。他拼命挥手,示意货舱里的人赶紧找地方躲避,又一场生死决战即将打响。
心,跳得仿佛战鼓的鼓点,“嘭嘭嘭”击响,他努力平稳呼吸,竭力抖擞精神,他喃喃自语提醒自己说:“稳住,稳住,千万要稳住啊,彼得伙计?”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害怕,他的心脏会在关键时刻出问题。四十岁往上,五十岁往下的年龄,毕竟不是小伙子啦。经历几场猛冲、猛打,感觉就有些吃力,当兵时候学的几招早就成了“压箱底”,想不到居然在这儿派上用场。可喜可贺呀,彼得?才怪。
唉哟,万万料不到,今生竟然遭遇如此倒霉的旅程。从天堂般的“黄金”号豪华邮轮,坠落地狱般的邪教圣城。从餐厅就餐的贵宾,沦落成为吃人异兽苦苦追逐的猎物。从蜜月之旅,迈步复仇之行。从握笔从容书写,到持枪奋勇射击。一切都(炫)恍(书)然(网)如梦,然而血淋淋的事实毕竟不是云烟,必须正视,命运的安排半点不由人。黑暗困境难以解脱,似乎是越挣扎,反而越陷越深。多么悲哀,彼得?太惨啦。
身临“海市蜃楼”,被囚禁的分明是灵魂。蜃城“人吃人”的严酷现实,不忍目睹,不容回避,逼迫人不得不奋起回击。邪教?是的,邪教。现实世界,好一场真实的噩梦,吃人谜团狰狞飞舞在心头,黑压压挥之不去。试想古往今来,深深沉湎邪恶信仰的可怜人,身家性命,灵魂肉体,均不复自主。
这些茫茫然套上白色大袍子的痴迷者,与此同时,也在精神上套上邪教的枷锁,也在思想上烙上邪教的编码,也在灵魂上贴上邪教的标签,从此以后,他们走上可悲、可怜、可耻之路,无地自容,无力回头。
“白大袍子”们呕心沥血,并且尽心竭力,他们痴迷跪拜,一座悬浮在大海上的虚幻“圣城”,他们活脱成了现代版的奴隶,他们较之奴隶的命运更加悲惨,怎能不让人扼腕心痛?
那些乐呵呵穿戴黑色大袍子的所谓“教皇”,他们精心谋划,他们费力包装,无一例外都把自己修饰得堂皇美丽,看似尊贵而又慈祥,他们极力炫耀宛如五彩缤纷的恋花蝴蝶。蝶恋花?他们贪婪追逐利益,禽兽本性难移。
“黑大袍子”的所谓蜃城教皇,他们活像黑色吸血的蜘蛛,公然在天地之间,巧织密布一张张猎捕的凶恶罗网,布局设立一个个动人心魄的香甜诱饵,静候莽撞而又纯真的失足者,自投圈套,自我牺牲,粉身碎骨地自取灭亡。
海上蜃城的“鬼把戏”,以“邪恶信仰”为核心的恐怖犯罪团伙,某种团伙犯罪的古老模式,虽然千奇百怪,到底万变不离其宗。由此看来,苦苦追逐利益不回头,不惜杀生害命的邪教,当真是古往今来、古今中外,人世间最凶恶狡猾的“吃人禽兽”,人类公敌。
浩瀚大海上,虚幻时空中,精神世界里,一座曾经不可战胜的幻影般的“海市蜃楼”,到底被勇士们挑战。光荣战斗的战士,携手并肩,前赴后继,在黑与白、白与黑之间,用鲜红、鲜红的热血,划清一道善恶分明的界限。邪教终究是犯罪行径,它的罪恶不会长久欺瞒,终将大白天下,一如漆黑蜃城的雪白迷雾终将散尽,荡然无存。
想活命?眼下必须强迫自己振作,成为“光荣战斗的战士”,同这只吃人的禽兽战斗到底,直至取得胜利,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和运气。“男人,就得起来战斗!”这句话实实在在,铿锵有力。干掉它,彼得?没问题,我还是个老战士,“帅哥大小伙子”嘛。
彼得先生飞速思考,同时热切鼓励他自己,他顿时感到豪情满怀。目光炯炯,他盯住异兽大天使的眼睛。好极了,它还瞎了一只眼呢。他眯缝眼睛,认真目测彼此之间的直线距离。哇啊,上帝,千载难逢的复仇机会?他同它,仅仅相隔百米之遥。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个瞎子也能一枪打准,何况是它瞎了一只眼。他想到这儿难免有些激动,他马上深吸一口气,迅速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啪嗒”一声撞响,他随之心惊肉跳。
哦?没有子弹!彼得慌忙低头察看他的“哑巴”枪,他听见“天窗”外面,船头甲板已经乱成一团。异兽大天使它随时要吃人,怎么办?!颤抖的双手,湿漉漉汗湿,“笔杆子”动作生疏,哆哆嗦嗦,慌慌张张,他好不容易拆下空弹匣。谁还有子弹?他眨巴眼睛,脑袋瓜子使劲儿搜寻回忆。
比较那位刚刚成功逃命的“文化精英人士”,船头甲板上瞬间深陷困境的人们,可以说是表现个个逊色,尤其吉祥这位年青的先生更加差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