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璃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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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想来是特意瞒着她。想到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项城不由轻叹,她若是知晓,必定会伤心的。
“话说回来,自从小九儿成亲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看来这家伙是被你妹妹给吃得死死的了。”面对一只闷葫芦,璃央不禁想念起许久未见的凤九。
“这……”想到自家妹子那些霸道至极的行为,项城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璃央眨了眨眼,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想当初小九儿还信誓旦旦跟她说要把母老虎调、教成小猫咪,现在看来完全反过来了。事实证明,娶个母老虎回家是相当不明智的决定。想到凤九如今可能过的悲惨生活,璃央就忍不住偷着乐。
璃央正想得愉快,忽然感到一阵昏天黑地的眩晕感。又来了……璃央沉下心,强忍着不舒服闭上眼睛,等待挨过这一阵。璃央闭目躺着,外表看起来跟刚才闭目养神那会儿没两样,实际上此时的她犹如身处一个巨大而混乱的漩涡。天旋地转,黑暗一片,永无止尽,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难受。不过好在,只要挨过这一阵的就会好了,璃央咬牙坚持着。
等到那阵眩晕过去,璃央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指甲给掐出血来。小心地把手掩在袖子下,璃央转过头发现项城不知在想什么,看样子应该是走神了。
“项城。”璃央叫他,语气与平时的一般无二,“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点困。”
项城回过神,抬眼发现璃央的脸色有点发白。这些日子,她……项城心中一痛,没有继续想下去。站起身,他温和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好。”璃央微微笑着,那双充满了关切包容的冰蓝色眼睛,让她温暖。
项城走后,璃央脸上的笑立刻被沉重所代替。自那次醒来之后,这是第五次了,这种毫无预兆的昏眩。不单如此,自那日起她每天夜里都会被亢长奇异的梦境所困,日复一日,像是走马观花似的看到了许多,可是第二日醒来又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璃央躺在摇椅上,手抚着额头。也许,她该把这个情况告诉爹娘。
璃央正纠结着,一只灵雀从远处飞来,落到了她的手边。展开灵雀送来的大红喜帖,璃央如置身万年寒冰,冷得彻骨。手指一松,大红喜帖掉落在地。只见红色的烫金喜帖上描绘着一只夺目的金凤,他正展翅小心翼翼地护着身边的那朵莲花。
璃央没有动,怔怔地望着自己原本拿喜帖的右手,另一只手却不受控制地摸向系在腰间的东洋缬珠。温凉柔和的东洋缬珠入手,璃央却是像是碰到了一颗滚烫的火珠,立即将手缩了回来。目光转移到滚落回身侧的东洋缬珠,璃央的心如同被割裂了开来,无可抑制的痛楚,连同冰凉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直到一滴泪落在东洋缬珠之上,璃央伸手在脸颊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地上那张大红喜帖更是刺目得让她无法呼吸。
凤兮,你何其残忍。
***
凤岐山后,白莲池畔。湮妃坐在白玉亭中,一动不动地望着一池含苞欲放的白莲。不久之前,她还只是它们中毫不起眼的一株。那样寂寥悠远的日子里,她只能日日仰望着他,听他抚琴,听他诉说。即便是知道没有可能,也无法抵制自己这颗已经跃动的心。
那个时候,她想,能够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就好了。直到……想起璃央,湮妃朱唇微扬,美目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算算时间,她的礼物,她该是收到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有多厌恶那个女人,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然而那时候,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费尽心机接近凤兮。刚开始,她只当是看戏,因为她知道凤兮是有多爱湮妃。不出她所料,凤兮果然是拒绝了,而且让她不要再来凤岐山。可是那个女人竟然恬不知耻地又来了,让凤兮无可奈何。之后的事情出乎了她的预料,让她措手不及,甚至绝望。凤兮竟然试着接受那个女人!她看着他手把手教她舞剑抚琴,那样亲密的画面,让她心痛至极,却又无法阻止。到最后,凤兮竟带着那个女人出外游玩……
不过,那又如何?到如今,凤兮要娶的人,是她。想到璃央收到喜帖时候应该会有的反应和表情,湮妃嘴边的笑容越发明媚起来。她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好不容易把喜帖全都发完,凤兮总算可以休息会儿了。
靠在熟悉的怀抱里,湮妃笑靥如花,“在想十日后的婚礼。”
凤兮低下头,对着怀里的人认真说道:“这一次,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嗯。”湮妃笑着应道。这个她默默注视了千年,曾以为无法企及的人,马上就要成为她的了。她不是湮妃,也清楚他爱的是湮妃,可是她不在乎。无论代价是什么,她都要得到。
***
夜阑人静,细长明亮的月牙如一叶扁舟挂在深沉的夜幕之上,分外惹人怜爱。
才刚把婚宴清单列出来的凤兮坐在书桌前,面前搁着前不久灵雀送来的沉香木盒。盒面已被打开,里面躺着一颗湛蓝通透的圆润玉珠,正是他送给璃央的那颗东洋缬珠。
望着手中剔透温润的东洋缬珠,凤兮不由忆起琼林宴那日的情景。遇到湮妃的刹那,他只顾带着湮妃离去,却忘了身后的她。靳甯峰上,他应了她,最后只能跟她说一声“对不起”。想到璃央睁大着眼睛,死命忍着不哭的样子,凤兮心头一痛,眼中满是愧疚。他不想伤她,最后还是伤了她。若是当初他能够坚持一些,不试探不靠近,如今也不会伤她如此之深。
将东洋缬珠重新放回盒内,凤兮愧疚后悔的同时,心中同样泛起了一丝疑惑。如果那日没有遇见湮妃,他也许就会认定璃央便是湮妃的转世。虽然两人容貌和性子差距甚远,可是那些根植入骨的习惯和偏好却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世上又何来如此巧合之事?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凤兮微微皱眉,思及湮妃的一颦一笑,随即不再愿意深入去想。
夜色正浓,空中那弯细长月牙被浓厚的阴云逐渐笼罩起来,天地间最后的一抹光亮就这样消失在无尽夜色之中。凤岐山南面的梧桐林中,数个天兵围绕在巨石周围,手持利刃,神情肃穆,严密把守着这个仙界最为重要也是最为危险的封印之一。
一丝幽风无声拂过,正在闭目打坐清宵蓦地睁开了双眼,星目如电,霎时扫过整个梧桐林。来回仔细扫视了数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动的清宵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
没有人发现,巨石背面的阴影处,一缕细如烟丝的黑影贴着地面以极慢的速度轻飘飘地越过守卫天兵,从巨石之下一条极细的狭缝中钻了进去。也就是在此时,心中烦乱、毫无睡意的凤兮踏入了湮妃所住的院落。黑影一怔,不再继续深入,按照原路缓慢地飘了出来。
凤兮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心下疑惑。原本是无心入睡,所以想来看看湮妃。可是这深更半夜,湮妃竟然不在屋内。这个时候,她会去哪里?
来到后山,看到坐在莲池边上的湮妃,凤兮不由松了口气。幸而,她在这里。走到湮妃身边,凤兮柔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就过来看看。而且,我有些想她们了。”湮妃望着一池白莲,面上微笑,心中却是一阵庆幸。若非她出去之前在院子里留了一株白莲分、身,这次恐怕就危险了。
“怎么会睡不着?”坐到湮妃身边,一靠近凤兮闻到一股熟悉的溢凡花香。这个味道,只有一个地方才会沾染。想到这里,凤兮心中一凛,嘴角的浅笑蓦地一僵。
湮妃没有察觉,倚在凤兮身边,似是害羞地轻声嘟囔道:“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
“所以你就一直傻愣地坐在这里?”
“对啊,不然还能去哪?”湮妃抬起头,发觉凤兮似乎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没事。”凤兮笑着摇头,温和地说道,“不早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湮妃摇了摇凤兮的手,说道:“那就不睡了,一起看日出,好不好?”
“好。”凤兮点头应着,心中早已不复往日的平静。溢凡花香,整个凤岐山,只有南面的梧桐林内才有的溢凡花。这样的花香,又怎是在此处能够沾染上的?
29
29、第二九章 记忆 。。。
天微微亮,东边的天空才刚露出来的鱼肚白迷离得让人挪不开眼。并不强烈的光芒,仍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阳光正从天的另一边平和地向上蔓延过来,以一种无法抵挡的势头开始驱逐那沉寂了一夜的黑暗。一天的过去与到来,就这样无声地交替着。
槐金树下,枯坐了一夜的璃央第一次有了动作。她缓缓抬起头,有些迷茫地望向天边不住侵蚀蔓延开来的光芒。没有焦点的目光,像是在搜寻着什么。最后映照入眼眸中的,只有那轮冉冉升起的红日,灼热而夺目,驱尽了夜的凉,夜的静,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天地间最初的温暖。璃央原本木讷的眼神似乎在这一刻重新注入了活力,有了一丝生动。无意识地站起身,璃央还未踏出脚步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摇晃了两下就直直向前栽倒在地。
璃央仿佛坠身落入无尽的漩涡之中,无法睁开双眼,只感觉天地倒转,四方逆流,而她在这之中没有任何凭借,只能随之坠落旋转。那样迅疾的速度,像是要把你在这转落中拧干似的,更像是要把你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不疼,却是另一只难受至极的刑罚。
这样的扭曲璃央没有坚持多久,就失去了意识。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条蜿蜒流淌的溪流边,溪流两旁是无穷无尽的虚空。挣扎着站起身,璃央走到溪流旁,这才发现潺潺的溪流中竟然流淌着一个接一个模糊的画面,像是一个又一个故事。如此多而迅速飞逝的画面,如果衔接在一起,会不会拼凑出一个一生?
这样想着,璃央蹲在溪畔,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不断流逝的画面。然而溪流不断,画面模糊,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只能看清楚一个大致的轮廓。眨了眨眼睛,璃央异想天开地伸手掬水,看看有没有可能将这画面留住。然而就是这样开玩笑式的尝试,璃央看到自己手中竟然真的留住了一个画面。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模糊的画面竟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哗啦——”似是受了什么惊吓,璃央的手乍然放开,溪水散落一地。
她看到了什么?
跌坐在地,璃央双手抵住地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看到的画面。那溪水中的画面里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凤兮和湮妃。更让她惊讶的是,站在他们身边另外两人。那两人同样亲密地靠在一起,那是凤鸣,还有……慕仪。
忆起慕仪的悲伤和自嘲,还有那深远的寂寥。那个人,竟然是凤鸣。
下一秒,璃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站起身,又从溪中掬起一个画面。这一次,画面中人只有湮妃和慕仪,她们正拿着两件大红的嫁衣,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哗啦——”溪水又一次散落一地。
一次又一次,璃央像是疯魔似的,不断从水中捞起一个又一个画面。无一例外,那些从水中捞起的画面,虽然散乱不堪,却都与一人有关。那个人总是持着柔和的笑容,气质淡雅,让人无法讨厌,甚至忍不住想要亲近。她那么美,她是湮妃。
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画面,璃央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抽痛。那些画面应该是记忆,而且是很甜蜜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感觉那样的记忆,好痛。比那琼林宴那日,比得知凤兮要娶湮妃时候的痛还要痛,痛得让她难以呼吸。那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仿佛将所有痛楚熬烂灌入喉,透过骨,贯穿肠,真正的痛彻心扉,入骨断肠。
璃央趟在地上,在离那条溪流很远的地方。她的双眼虽然从未离开过那条溪流,却再也不愿靠近。她不想再碰触那些记忆,更不想知道。然而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看到这些。还有,这里究竟是,哪里?
看着四周无尽的虚空,璃央忽然记起很久以前自己化身时候所做的那个梦。那个时候也是如同这样的虚空,只是这一次更为平静罢了。那么现在她是在梦中吗?
璃央还没多想,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骤然失去了意识。
***
“怎么到现在还不醒?”
“帝君,阿央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
细碎的言语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听到自己爹娘急切心疼的话语,璃央霎时睁开了双眼。她的面前,是白冉放大了的脸,那么近。
面对突然睁开双眼的璃央,白冉很淡定地对漱玉和阏君说道:“瞧,这不是醒了吗?”
见璃央醒来,漱玉立刻扑了上来,紧紧抱住茫然不知所措的璃央,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娘,这是怎么了?”一开口,璃央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暗哑,似乎许久没有开口。
“你还问我是怎么了?”漱玉双眼通红,满是焦急和不安,“我到谷里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外面,我和你爹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最后没办法,只能去青丘请了帝君过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见璃央皱着眉,漱玉忙紧张地问道。
璃央摇摇头,安慰道:“娘,我没事。”
“没事?没事怎么会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