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一棵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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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进入梦乡不久,他开始觉得空气、土壤、水源都很差,自己根本就适应不了。好容易活了下来,长出真正的根系,发出第一片叶子。突然空中传来轰鸣声,似乎是轰炸机来了,是来轰炸他的。他很害怕,想躲,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
“轰隆隆。”大地摇晃起来。
“怎么了?地震了?”他醒了过来,立即向院子中跑去。“原来网上消息是真的,京海真的地震了。”
他上网查资料,资料没查到,却查到不少京海将会地震的流言。
现在流言成真了,他拔腿就逃。
到了院子,他首先发现地面凸了起来,然后他发现在他的树周围多了厚厚一层飞虫的尸体。蚂蚁们正拼命搬运着。
“嗖-”一只还没死透飞虫直向他面门飞来,速度比子弹都快。
向阳立即偏头一躲。竟然躲过了。“我什么时候反应这么敏捷了?看来多做做体力活,还是有好处的。”
他回头一看,差点吓傻。原来那虫竟深深扎进了水泥墙砖中,钻出个深深的小洞。
向阳虽然只是个工地搬砖工,但是他知道,哪怕砖和水泥都是不合格产品,房子是豆腐渣工程,那砖也绝对比人的脑壳硬,要不然板砖也不会午牢占据着现代社会七大武器之首了。
只要一想到,刚才那虫是冲着他的脑袋飞,再看看那虫的破坏力,他就一阵脑门发麻,浑身流冷汗。
那虫子当然会飞向他,因为他已经和树是同一生命体了。梦中的轰炸机,就是这些虫子。它们不是来轰炸他,是来吃树的。被虫吃,传递到他梦中,可不就放大成了轰炸机。他开始时的不舒服,也不是他不舒服,是树。生长在原始森林的树,来到国际大都市,空气、土壤、水源,全不达标,它自然不舒服。这些虫尸,不过是它补充营养的行为。
古树不舒服,他也不舒服,于是他的内心产生了变化,就是离开京海市,到一个坏境好些的地方生活。
想想那个虫子,他觉得这棵树,也许就是他的未来。虽然他不知道虫子是怎么变得那么强。“轰-”又一声。
他脚下的地开裂了,他被顶到了院门口。
开裂的口子,爬出一大群的昆虫,铺天盖地的,他傻了。眼睁睁看着昆虫群靠近。
他闭上了双眼,虫群没有伤害他,却在虫群过完后,他的衣服全都烂了。虫子的力气变大了,他可以感觉到。
向阳没想别的,他只想到一件事-生化危机。是的,这是生化危机,是虫灾!
他拔腿便赶去工地,京海是不能呆了,太危险了,他要去结算工钱,领了工钱就走。
房子像坐了火箭,一天一个价,再加上社会上非常关注农民工工资的事,所以包工头没有难为向阳,点算了工钱。
“向子,别走,再干两天,你知道我这人手不足。农民工又不好雇,我就指望你们这帮大学生了,能吃苦,又学得快。”包工头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老包,快给我点算工资,我也不干了,我要回家。”来的就是昨天说向阳的年青人。
“什么?绝对不行!我本就缺人手,你再走,我上哪儿雇人去?”
“那我管不着。”
“别这样,你看你一天拿三百,可是五个大学生的工资。”他手一指向阳,又说,“你再帮叔一把。”
“帮?再帮就没命了!你看。”说着他打开手机,上了网。
向阳也在看,穷学生,用什么手机?只能增添家里的负担,所以一直是他在看人用手机。
只见晃动的画面下,成群的虫子四处乱窜,吞食着它们能找到的一切,似乎它们全都饿坏了。力气变大了,它们的食量也变大了许多。
“怎么?咱们也在翻拍生化危机?”包工头问道。
“什么翻拍生化危机?生化危机是死尸。这是不知哪个生化实验室跑出的成群的虫子……”
“生化实验室?那不还是生化危机吗,这摄影师怎么了?喝醉了?怎么乱晃?光听说咱国家翻拍人家经典,演员选不好。怎么现在连摄影师也不会选了?”
“选?选什么选?这是真的。如果你不信,你上京海市淮海路去看看,它正在那呢。我和你也说不清楚,快给钱,我好走人。”
“等等。你刚才说从生化实验室逃出,是指现实的实验室?”包工头有些反应过来了。
“你这不是废话!要是假的,我干吗走啊!”
“你不干,也是因为这?”包工头又问向阳。
向阳点了点头。
“哥,快走!京海市闹生化危机了!”包工头的弟弟也来了。
“走不得啊!我所有家产都拿去交了押金,一走我就全完了!”
“哥,现在可是逃命,命比钱重要!”
“钱要没了,我还要命干什么?”
“老包,快给钱……”
向阳离开了,越走越远。他们声音有如在耳边,可是那已经与他无关了,即使有关,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量力而行,当他辞去研究员的工作,他就更明白这个词的含意了。现在在京海,他还有朋友,他必须通知他们,这是他的能力范围内的事。
第三章、危机中的机遇
向阳需要一个公用电话机,由于现在手机变得普及了,公用电话亭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做收费电话生意的个体户,也是越来越少。好在向阳的工地附近的报亭还有收费电话。
“向子,向子。”正往报亭走去的向阳,突然听到喜子的声音。
他顺声看去,一见正是他的三好朋友,胖子开着他的豪华跑车,正向着他开来。
“是你们,我正要去找你们……”
“向子,你妈来电话了,说你爸住院了,让你赶紧回家。”喜子没有下车,便把话全说完了。
“啊!”他吃了一惊,那个身体一直很好的父亲竟然会住院,他很不舒服。不过他没有在这事上纠缠,而是说道:“京海市不知哪家生化实验室里的实验生物逃出来了,你们也
快离开京海了。”比起古树的原因,向阳更相信他自己现在说的,毕竟这样更靠谱,也符和现在电影剧情。
他们没有说什么,反而笑了。
“你们笑什么?”向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胖子下了车,一指车门,说:“那些虫子真的很厉害,在来的路上,我们早领教过了。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连铁都撞得破。”说着,他先笑了。
向阳看去,果然在车子另一侧,车门上有个深深的划痕,可以透光而入。这辆红色跑车,一直是胖子最喜欢的。今天为了通知自己,车子都破了,为了不让自己愧疚,竟然用笑
做掩饰。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不快走。”
“走?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个研究员,我们实验室很有可能加入这种研究。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往前凑都来不及,走?真不知道是国家哪个实验室的产品
,想不到我们国家不声不响,在生化科技上就有了这么领先的成就。我想这些虫子,一定是军用的,对不对?”
“好了,你别问了?这一路上,你都问了一百遍了。我的回答是对对对。”喜子不耐烦了。当然他不是不高兴。是,国家军队装备不如人,又没有换一波新兵就打上一场仗的习
惯,再加上前段时间中俄军演,俄军的评价,实在让人很难对军队战斗力有什么信心。现在不一样,这可是生化虫群,这东西连铁皮都撞得破,人的身体就更不用说了。历史上就
有用苍蝇窃听的间谍案发生,知道这一点的人就更相信这些虫子是实验室的产物。国家有了这技术,没人会不高兴。可是再高兴的事,也不能不断说。重复又重复,他当然会烦。
向阳虽然也说是从生化实验室逃出的,但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他既希望真是从国家生化实验室逃出的,更不希望和它有什么牵连。这样的内心活动,他不能说
,只是去看喜子。他也曾经是一研究员,他知道瘦子的选择是对的,他没有什么好说。
“别看我。我是不会走的。你们知道我想做个中国掏地沟大王。现在京海出了这档子事,外地务工的一定会逃跑。京海市没了外地务工的,掏地沟的全是外地民工,他们一逃,
我的机会就来了。我怎么会走?”
喜子一直想发财,现在有了这样的机遇,他是一定不会放弃的,作为朋友,他当然不能挡了他的机遇。
“别看我。现在京海受灾了,我要和京海灾民在一起,为他们提供一切我可以提供的救灾物资。伟大祖国万岁,伟大……”胖子不等向阳看,便喊起了漂亮的口号。
“你拉倒吧!你不过是想借助这个机会,进入那个圈子罢了。”喜子笑闹一句后,说,“快上车,我们帮你搬家。”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向阳就上了车。
“向子,你怎么激动的发抖啊?不会是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地赶来,你感动得发抖吧!”喜子看向阳发抖,笑闹道。
“是啊!我是真的感动发抖。很快你们也会发抖的。”向阳发抖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住处的地面,他已经知道京海没地震。
“好,我们倒要看看,什么能让我们发抖。”见向阳这么说,他们毫不在意,继续笑闹着说。
说着,聊着,就到了向阳住的地方。除了墙倒了一点儿,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平实的地,没有一丝儿裂痕,什么凸起,那似乎只是他的一场梦。
“什么发抖啊?不会就这树吧!还别说,你这树长得真直,我们上次来,还没有,才种的吧。这树怎么只长了一片叶子,还是金黄色的,这是棵什么树?”三人一眼便看到院子
中央的树。
“不知道,是我捡回来的。”
“捡的?可别乱种,万一是很招虫子的那种树,你可麻烦了。”
虫子。向阳想起那厚厚的虫尸,立即爬在地上,去找树周围的虫尸。
没有,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他傻了,心想:难道一切都只是梦?
震惊与怀疑,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昨天才刚刨开的土,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变得又平又硬,好像根本没有刨开过,一直这么坚硬似的。
“向子,你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现在他又可以说什么呢。
“向子,到底是什么能让我们发抖,这树吗?还别说,这树还真没见过。你们见过吗?”
“没有。”全都摇头。
“当然是这树。当时有两人开车追我,要花两千买下这树,我当时没同意。”想说的,没了证据,不能说了,他只好想办法把话圆回去。
“两千?这什么树?果树吗?”
“他们说是什么古树,我也不认识。”
“别卖,千万别卖。他能出两千,找对了头,转手,说不是能卖两万。”胖子做生意,明白这道道,劝向阳道。
真才值两万吗?琴海文明花十万年时间,又种到了地球的原始森林的古树,才值两万人民币?
第四章,三年等一回
向阳的行李很好收拾,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个毛毯两床被。至于教科书和资料书籍,在毕业那天就拿去换了二十大元。
当然这价值“两万”的树,是绝对要带走的,这树可比他都贵得多。
树起了出来,树根长了不少……咦?向阳再看去,树根似乎在回缩。难道这树还能任意大小。“小些,再小些。”
树真变小了。
“喂,你干什么?西游记看多了?”喜子拍了他一下。
“不是,这树……”
“树怎么?不好好的。”
向阳再看,果然树还是那棵树,什么变化都没有。他揉了揉双眼,心说:难道是我眼花了?
“喂,你们看,又要重拍《西游记》了。”邻居开了电视,正好被瘦子看见。
“有什么好看的,越重拍越差。”喜子很不屑。
“那倒也是。”瘦子一听,也没了兴趣。
几个人都在帮向阳收拾行李,他的行李又不多,几个人一扛,便全搬光了。退房的事,交给胖子了。唱着歌,送他进了长途汽车站。
树这么大的物件,坐火车得办托送,他不放心。还是长途汽车好,车顶一绑,树可以随着人走,他也就安心了。
长途汽车驶进了市停车站,在那里花上六元,坐上市到镇的公郊车。这样的公郊车因为被承包了,所以车费全是他们随便定,车费这么贵,可是回家,没有办法。不是没有两元的车次,可是他们一承包,别的车次根本不让停,发现一次,打人家一次,久了,也就不停了。
六元花出去后,到镇里已经可以看到月亮了。又花了一元,坐上马自达,来到了大山前。
“向子,回来了。”二叔的烟头火光映红了他朴实幽黑的脸。他蹲在路边,脚下的烟头,说明他等了很久了。
“嗯,二叔,我回来了。”
接过行李,套上马车。这是庄子里惟一的滇马,山路难行,滇马最好。
“二叔,我爸怎么样了?”坐上马车,向阳问道。
“没事,从埂上摔了一下。挂瓶水,就回家了,就是重体力活干不了了。”
农村永远是农村,这在农村是“没事”的事,在城里却绝对是要全家命的“大事”。向家庄是建在八百里群山之中的小村子,村子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进村。向家庄入画很美,可是看上去似乎是建在一起的房屋,如果要窜门,还是要走上一段山路。为此村子建了广场,有大事敲钟聚集村人。平时村人打招呼,多是大声哟喝。这就是向阳的家乡,一个看上去很美,却一点儿都不便利的地方。
回到家,父母还是那个父母。既没有因为他成为大学生变年轻了,也没有因他成为大学生而变富裕了。反而是多添了皱纹,反而是再也干不了重体力活。
向阳没有再离开,他住了下来。家里需要能干重体力活的男人,而这里也是他的家乡。村人一开始都不知道他回来了,不是村人变了,变得和城里一样,而是不便利的交通,让村人们发现另一家的新鲜事,总是需要花费上两三天的时间。
他这一留便是三年过去了。三年来,他一心指望的树,什么变化也没有,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似的,除了多了三片树叶。这树应该怎么用,向阳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三年,村子的水清了,山也绿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