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花尽-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囡囡瘪瘪嘴双手托着腮帮子将她的大脑壳有气无力的支撑着,嘴巴喃来喃去的都是那两句话:〃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吃糖画!〃
那天,大北和羽寒并没有回来。等待的女人们开始后怕。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那一夜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悄悄潜入了殷骊山。
就在那一夜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悄悄潜入了殷骊山抄着近道进入了漠北腹地的草原。
第二日一大早,之卉、湘莲一行两人下山去镇上到处打听消息,那粱镇已是一副戒严的紧张局势,他们找得人询问才知,就在几日前厥国远道而来联姻的长明公主在那粱镇被人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此时官家戒严就是要搜抓劫匪的。
在这乱糟糟的时态下,湘莲更加是害怕了,莫不是孩子他爹和羽寒被官家带去了。
他们找上了往日大北去的店家,都说大北他们确是昨日到过这换取米粮,只是晌午便走了并未稍作停留。
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寻未果,两个女人都有些六神无主了。最后二人无奈,眼见天色已晚,再不回去那粱城内便要关城门了,之卉只能安慰湘莲,提醒她家中尚有囡囡呢,如不回去,囡囡会害怕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作罢,先回家去看看,兴许两个大男人已是回了家也未可知。之卉一路的给湘莲说着宽心的话。
其实她很担心,她也怕羽寒会出什么事情,心变得患得患失。但是她不能再给湘莲添堵了。总得有个人这个时候站出来充当主心骨才是,在这种时候人都是脆弱的。
回到家之时,她们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
家中只有囡囡,那孩子已是哭得脸都花得不成样子。湘莲回到家中之时,更是神情疲惫,靠着门框干涩的眼睑又涌出了眼泪,大人小孩一起哭,看得之卉的心都软糯得拾不起来了。
强撑了一天的湘莲靠着门框哭着哭着便晕了过去。想是这一晴天霹雳般的打击让她原本强撑着的身体到了极限,最后的那根压倒她的稻草便是这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这个希望落空后让这个终日以她男人为天的女人再无多余的力气去支撑。
之卉惊呼出声,冲过去扶软倒的湘莲,将她搬靠着门框坐了起来,掐住湘莲的人中,良久,湘莲嘤咛之声转醒过来,她眼中还流着眼泪。
之卉见她已是转醒,知是已没有事,她唯一缺的是休息,于是便将她扶起来,扶进了里屋,让她躺床上休息,她细心的给湘莲盖上了被子才说道:“姐姐,如果想哭就放声大哭出来吧,这样太苦了。哭完了就好好休息,养好精神,你还有囡囡,你可不能先垮了。姐夫一定会没事的。”
湘莲用手捂住脸,泣不成声。跟进里屋的囡囡见她娘亲哭,一直抽抽噎噎的她也放声大哭。之卉看着他们难过自己心里也苦涩无比,她转过身去抱起囡囡关上了房门出去了,留给湘莲一个个人空间让她好好发泄一下,从昨晚到现在才最终得予发泄出来,他们还需要生活下去,谁这个时候都不能垮掉。
之卉抱着囡囡,来到厨房麻利地绞了块帕子给她细细的擦脸,软言软语地哄她:“莫哭了,你娘亲去找你爹爹和羽寒哥哥了,她很难过,姐姐也很难过,我们不能再让你娘亲难过了,陪姐姐去烧饭给娘亲吃好吗?姐姐给你煎蛋皮做蛋包好不好?”
囡囡哭得一噎一噎的,已是没有眼泪可流,嗓子都哑了,木木地点点头。然后温顺得将自己哭花的小脸偎进之卉的怀里。
哧啦——黄灿灿的蛋皮伴随着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黄澄澄的蛋皮煎好了,之卉盛了出来,端到囡囡的眼前晃了晃:“喏!给!多好看的蛋皮,我们一起动手包蛋饺,然后煲香喷喷的蛋包饭给你娘亲吃好不好呀?”
囡囡此时已是被眼前新奇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她使劲的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要动手开始做了。
之卉细心的给她挽起袖子,给她擦了擦手,就将拌好的肉馅给囡囡由着她自己折腾去了。
此时,湘莲却是起来了,站在门边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一大一小,眼睛还是红红的。
囡囡回头看见了她的娘亲,便开心的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娘亲,你看我做的蛋包!这个是做给娘亲吃的,这个是做给爹爹吃的,这个是……”
她看着孩子开心的笑脸,便有些呜咽,背过身子去抹了抹眼睛才哑着嗓子说道:“我的囡囡真是懂事,已经会给爹娘做饭了……”
晚间,湘莲和囡囡都睡下了,之卉坐在靠窗的炕上望着白白的窗格子发呆。她睡不着,她也强撑了一天,如今只剩下她自己了,她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她这一天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的想着羽寒,对于她来说羽寒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羽寒出现了,带她逃了出来,在这三四年的相依为命中,她的潜意识里羽寒已是她的亲人,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亲人,那种依赖融入了她的骨血中。
一件衣服搭上了之卉的肩膀,温热的气息顿时围拢着她全身。她回头看过去,却是湘莲。湘莲苦涩的双眸在昏暗的油灯下尤为突兀,她低低的说:“今天谢谢你了,今夜我也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吧!我家那口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我都不知道今后的生活应该怎么办!”
屋外刮着烈烈的冷风,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窗,咯咯声有节奏的响着,那是坏掉的窗栓子有节奏地敲打窗门,似要将窗门给敲坏。这平时听起来很细微的声音今夜却是尤为清晰可辨。
那一夜,大北家的女人们都在悲伤中默默的煎熬。
这样过了几日,一个风大夜黑的晚上,大黄突然低低的吠起来,尾巴却摇得格外的欢实。门板被人拍得极响,叫门的声音正是失踪了的大北,屋内的湘莲腾的一下跳坐起来,仔细辨认后悲喜交加,颤巍巍地套上了外衣便奔去开门。呼啦一下将门推拉了开来,进来了的黑衣人扯下了面巾,正是失踪了多日的大北。
大北满脸都是兴奋的神采,对着他的婆娘傻呵呵的大笑着,湘莲顾不得许多,多日来积累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的拳头雨点似的软绵绵向大北招呼上了,“你这个挨千刀的,死去哪里了都不说一声,害得人家担心得好苦……”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惊动了之卉和睡眼朦胧的囡囡。
大北哄道:“得!得!你就饶了我吧!之卉妹妹和孩子还在呢,多少给点面子我嘛!这不是事情紧急嘛,你看我一抽了空便回来接你们了!莫哭了!我错了!”
他抱着湘莲,大手轻轻哄拍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现在局势比较紧张,要打仗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躲上一阵子,你们赶紧去收拾收拾,快去!带我回来的兄弟正在外面等着我呢!”
之卉犹豫着是否要插上一句话,大北正好抬眼见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对她解释道:“羽寒已在那里等着你们,我们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大北一行六人简单收拾了之后往山里赶,他们要在天亮前赶到潼关去。
一路上,大北兴奋的说着他这几日的奇遇。他的眼中放着奇异的光,男人的血液总是流淌着建功立业的热血因子。
他说他的好兄弟邢昭原来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威远大将军郭铭泰手下的骁骑游击将军,他说他也要投军做一番大事业,他的好兄弟对他极为赏识,要提拔他进去做官。
说着这些的时候,之卉的心蓦然下沉,有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有些排斥官家,虽然过去了三四年,也许那人已经不记得她了,也许那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找她,也许已经当她死了,也许……一涉及到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她就开始乱,脑袋不能冷静的思考,但是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
是的,追逐名利追逐生活的丰硕富裕本身没有错,之卉想着,也许该和大北一家分开了,她不敢贸然将自己暴露在官家面前。她不能冒这个险,她想到了那个总是用仁慈的眼神看她的爹爹,他因为她葬身火海。
这样想着,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冷风吹透了身子,她感到了透骨的冷。
等找到羽寒在做计较,她的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天亮之时,他们便穿过了函谷大峡谷,到达了潼关。
潼关是驻守厥国与芫国的隘口,此处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是一处有名的险关,兵家必争之地。
当潼关的巨大木门打开之时,之卉有些恍惚,她木木的随着大北他们缓缓进去,伴随着大门徐徐关上,那难听的声音咯吱——咯吱——仿佛将她永远的关在这里,再也不可能出去似的。
有个翘盼的身影站在台阶上等着他们,愈来愈近了,熟悉的身影渐渐落进之卉的眸中,是羽寒。
之卉蓦然拔足狂奔,一下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羽寒。
第二十三章 爱恨之间(十一)
巨大的冲力一下冲击着羽寒,羽寒落入一个风尘仆仆透着丝丝凉气的怀抱中,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耳边传来呜咽之声,有濡湿沾染了他的脖颈,他欣喜地本能回抱着之卉。
他没想到之卉会在他面前不顾及他人在场便流露出这番儿女之态,之卉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长者的姿态出现的。因此,他也动情地回抱着之卉。
直到一声哈哈大笑打断了犹自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两个人。之卉听到笑声后方醒悟自己的失态,倏地推开了羽寒,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大笑之人正是赵大北,他正用暧昧地眼神来回打量着前面两个不知不觉便真情流露的两个尴尬的人,见他们都看向他,他便冲他们挤眉弄眼打趣着说:“大有隐情呀!大有隐情!我说呢!我就说呢!哈哈!”
羽寒没吭声,之卉红着脸辩解道:“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只是担心弟弟才会如此失态的!大哥莫要笑话妹妹。”
“这一解释更是像了!妹妹你就认了吧!”湘莲过来挽住之卉的手,嘴上却是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眼睛毒辣辣地在这暧昧的两个人间转来转去打量:“我早觉得你们般配的!对吧?当家的。”
大北闷笑着不住点头。
“娘亲,姐姐要认什么?她做错事了吗?她的脸好红……”囡囡不知大人说什么,也来凑上一脚。
之卉这回真的是觉得无颜再和他们说了,跺了跺脚背过了身子。
这边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高台的那边站着一个人,在天蒙蒙亮的天光中吹着冷风,那个身影在寒风中挺得特别的直,似有些微微颤抖。他静静地望着这边许久,随后向后招了招手,身后随从上前他偏转过头去说了什么,摆摆手示意那随从赶紧去办。
那人站着又看了会,眼见天色要大亮了便转身往回走,消失在一片晨光之间。
在去安置处的路上,大北一家有默契的加快了步伐留他们两人在后面,之卉却像走了许久许久,羽寒就一直紧紧地握着之卉的手,手中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从羽寒炙热的手中传递过去,烫着了之卉的心,之卉有些慌乱挣了几次都未挣脱,无奈之下也就随着他的任性。可是之卉的心随着这份温暖在跳动,愈来愈急速地跳动,跳得似要蹦出胸膛,她的脸又不自觉的烧了起来。
羽寒低低地对她耳语道:“姐姐,我倒希望自己能多失踪几次,如果能看见今天姐姐这般情状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之卉倏地抽出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这样说!”然后发现自己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复又低下头去不看他,看着地上铺的极为规整的石子,缓缓地说道:“当知道你失踪之时,我就跟丢了什么似地,做什么都了无生趣了,不许再这样了!”
羽寒听得这般说,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他比了比自己心脏的地方:“姐姐……那……姐姐也答应羽寒在这个地方给一个适应羽寒的位置,让羽寒试试看,羽寒只是想和姐姐这么一直这样平淡的生活下去,羽寒会照顾姐姐的……”
“姐姐!”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一把按在了他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处,眼睛里带着激动的雀跃和期待。
他年轻的脸上冒出了青青的胡渣子,此时的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流露出天真表情的孩子,而是一个已然有所担当的男人,此时注视之卉的双眼中闪烁着坚毅、热切和绵绵的温柔情意。
之卉为着他这一番话着魔似的,不受自己理智的驱使就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直到羽寒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冲着她的脸颊连连小嘬了几口,她才从蛊惑中醒悟过来,她红着脸推开了羽寒,羽寒挠着头呵呵的傻笑着。
“两位好兴致呀!”一个戏谑的声音突兀的横□来。
两人皆蓦然回头望去,说话之人正是许久不曾见的邢昭。羽寒将身子往前挪了半步,侧身挡住了之卉,拱了拱手对他笑道:“不知邢大人到此所为何事?是找我家大哥商量吗?我等正准备安置好家中亲眷便过去的,我这就去找大哥,你且等会。”
他说完也不等邢昭有所表示,扭头就拉着之卉往东面的厢房而去。
邢昭果然依言站与老槐树底下等着,并未过多的纠缠其他,似乎不认识之卉一般,只是拂袖背过手去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之卉如芒在背,她的手心泌出了丝丝汗意。羽寒拉她的手紧了紧,加快了脚步。她侧头看着羽寒,见他紧抿着唇,神情很是凝重,她低低地对他说道:“我想离开这里,我总感觉这里怪怪的。我们再找个地方躲开这些官家吧!不知羽寒怎么想?”
“姐姐想走,羽寒便跟着!只是眼下真的要打仗了,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们两人此时出去不是最佳时机,等过了这段风声紧的时候我们就去和大哥他们辞行。”羽寒不假思索的就一气说完。
之卉点了点头,用力的回握住羽寒的手,她知道她再也离不开他了,他们相互间有着融入骨血的信赖和依赖。
晚间,大北家的男人们都被叫到前面议事去了,之卉与湘莲便留在房内收拾衣物、铺垫被褥、烧暖炕子,小囡囡便坐与门槛上玩耍。
湘莲微微叹了口气:〃好容易才过上几年好日子,这便又要乱了!男人总想着建功立业,我们女人家却想着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平安生活!你大哥却是埋怨我目光短浅,他那点本事哪里够看呀!他自作主张就去应了征,全然不顾及我和囡囡,我……〃说着她便眼睛有些湿润,〃从未想过人家会牵肠挂肚,他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