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红颜-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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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道长,此话怎讲?”
丁少微淡淡一笑,负手背过身去,“我以为在关于秦王一事上,王妃会显得格外紧张和失措,却没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王妃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老道不以为王妃能想到什么办法,您应该很清楚,注定的结果不管你如何去改变过程都是没用的。”
芄兰轻怔:这个人似乎知道什么。
“那又如何?我必须要想到办法,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的。”
丁少微侧目若有所思得看了她半响,才很慢很慢的说道》“老道住在西厢地藏阁,王妃若是有疑惑,老道随时恭候。”
芄兰惊喜得睁大了眼,喜不自胜忙行了礼,“芄兰先谢过道长!”
“相国寺是值得认真观赏的,老道不打扰王妃了,先告辞。”
“是,道长慢走。”
笑**的目送一身白的丁少微离开,芄兰咬着唇笑出声来。
这个仙风道骨似的道长似乎没有初见时那么咄咄逼人,她实在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态度?
第一百零九章 殷情留于归时说(2)
太后到相国寺是来礼佛的,所以她的生活起居几乎与寺里的和尚们一致了;每天早早起床跟寺里的和尚一起做早课,然后回房用早饭,上午和下午一般都会在房内念经,偶尔会找主持一起探讨经文。
芄兰一开始会有些难以置信。
母后只是比她大五六岁的女子,而她竟然过的那般淡泊,似乎此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一切都淡的无所谓,她整个人平静得就如深潭中毫无波动的湖水。
妾心古井水,波澜誓不起。
芄兰从没如此清晰的感悟到这句话的真意。
她自己是决计没有这份平静的。
所以除了照顾宪儿以及晚上陪母后说说话,她将其余的时候都花在游览相国寺以及和丁道长聊天上。
说聊天其实很牵强。
芄兰去找他时,多半是他在看书,或拿着一些芄兰跟本不认识的草药在哪摆弄着。
她也不吵他,只是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偶尔会询问一些感兴趣的药草,又或是在他那一大排的书架上找些自己感兴趣的书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反正丁道长明说了他可以来找他,不过人家也没答应要她解决问题,她也懒的去问,她总感觉,那个丁道长一定会帮她。
也许,他也没想到办法,正在想的过程中呢。
如此这般过了近十天,那个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的丁道长在这一天却是一反常态,将她迎进了内阁,还端了杯茶给她。
芄兰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她诧异万分的接过对面人递来茶,扬眸唤了声:“道长?”
丁少微在她对面坐下,侧目对上她的眸子。淡淡扬嗓,“王妃,老道有些事,想想应该要告诉你。”
“道长请讲。”
丁少微略一沉吟,缓缓道来:“秦王的命劫尚有化解的可能,王妃上次所言,在老道看来或许不太可能,但王妃和秦王殿下千年姻缘,也许成功的几率会大些。”
芄兰惊喜不已,“道长所言当真? 可是您上次说会给另一个世界带来改变,如今却又为何说有成功的几率?”
丁少微笑了,“改变是肯定的,任何一个世界出现一个新生命,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改变,但是这等改变是好是坏或是大是小我们无法预料罢了,老道说的‘成功的几率比较大’是相对另一个人而言的。”
“另一个人?”芄兰有片刻的茫然。
“对。”
丁少微定定的看着她,“王妃不是在苦思如何营救另一个人?”
芄兰心下一惊,随即便笑了开去,“道长所言极是,芄兰也知瞒不了你,那么道长看来,那个人芄兰是救得救不得?”
丁少微笑着摇了摇头,“此事老道并不想插手,但是有句话还是要告诉王妃,你要按自己的意愿去帮一个人的时候,必须先确定这个人是否需要你的帮助,否则就算你有百分的把握也不会成功的。”
芄兰恍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赵德昭是否要她的帮助也未可知,她忘了多算下这么一个重要的前提。
“多谢道长提醒,芄兰记下了。”
起身,她笑着告辞,却教他唤住脚步。
“王妃且慢,不知你和太后娘娘何时回宫?”
“约莫再过三天左右,怎么了?”
他可是要与她们一同进宫?
丁少微扬眉一笑,“王妃回宫前再过来一趟,老道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差一点,芄兰就冲动的问出口,不过她终是隐忍下来,笑着答应。
“好。芄兰告辞了。”
踏出地藏阁,眼前是一汪碧波荡漾的莲湖,正值六月藕荷飘香的季节,碧湖内摇曳生姿的莲荷令人不忍移目。
又是一个夏季。
她来大宋的第三个年头了。
在现代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宫变得那一次因受重伤而沉睡的两个月,虽然到现在还记得在现代清醒过来时的那份绝望,但是到今天,那一切好像只是一场噩梦。
她是属于这里吧?
如果回现代,她也许无法再适应,也许会死掉。
曾在现代活了近二十年的她尚且有如此想法,那么对赵德昭和赵德芳来说,那个陌生的世界,他们又将如何适应?
她所想的一切计划是否都只会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一刻,她开始迟疑了。
回到东阁,正遇刚回来的宋慧宁,两人如往常一样吃了晚饭,但是这一天,宋慧宁似乎很累,吃过饭便回房去睡了,芄兰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想想她或许是真累了。
只是这一念头,在她自己回房后立刻被推翻。
瞪着眼前凭空出现的男人,芄兰迅速将身后的门合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这么不想看到我?”
他温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举步踱了过来将她拉往睡塌边,“叙儿天天问我,他娘亲是么时候回家,我答不上,便打算过来帮他问问。”
“不是说了半个月的嘛。”芄兰帮他倒了杯茶,“你们还好吧?”
赵德芳凝着她,抬手为她理了理颊边垂落的发丝,“我们一切都好,只是想你了。”
“你怎么过来了?朝中不忙吗?”
赵德芳诡异一笑,“我是陪一个人一起来的,事情永远做不完的,担隔几天不碍事。”
“陪谁?”有谁如此大的面子,居然要秦王陪伴?
芄兰心念一动,想起母后今天的反常,她难以置信地瞠大眼,“是。。。。。。他吗?”不会吧?若当真是皇叔,泽华态度怎么可能是这样?他应该不乐见皇叔跟母后之间的互动才是啊。
赵德芳将她揽进怀里,低应了一声,“嗯。”
“是什么改变了你?”芄兰好奇地问道,泽华现在居然接受的如此平静。
他轻笑出声,“你呀!”
顿了一顿,他缓缓道来,“与你三番五次的分别再重逢,经历令人恐惧、惊骇以及时间和空间的煎熬,还有那一段神奇的千年距离,我了解到,有些事是凡人无论如何逃避,都无法更改,这便是宿命。”
“母后命中注定的幸福和她的宿命相抵触,这一切都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皇叔的压抑和激烈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呵!”她笑了一声,“泽华,接受与排斥,其实相隔并不远,只是一个心态的转变而已,但是…………”
长叹。“皇叔和母后,不管如何纠缠,注定没有结局,这样。。。。。。你还是乐见吗?”
他沉默了半响,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乐见,但是我能理解。当不知道你真正背景的那段时间,我发现自己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便时常处在那种带着希望的恐惧当中,因为害怕你随时会想起一切,然后离开我,那份心慌,也是因为不知道与你会否有结局,但尽管如此,还是想要紧紧的抓着你,哪怕是有一天时间。皇叔他现在的心思,就是这般。”
芄兰在他怀中蹭了蹭,轻轻道出:“皇叔他一直到登基八年后,也就是太平兴国九年才立后。这样说,你是否能安心点?他们俩人。。。。。。至少还有五六年的时间,可以平静的相处。”
赵德芳缓缓吐息,淡淡笑了。
“芄兰,我不想去在乎这些了。北伐一事解决后,我们就离开吧。”
“。。。。。。好。”她轻应。
三天后的辰时左右,太后的车辇已备好,一刻钟后,一行人起驾回宫。
芄兰紧握着掌里的小瓷瓶,愉悦的笑着。
这是方才她匆匆赶往地藏阁拿的,丁道长三天前让她在离开前去找他拿的东西,便是这瓷瓶中的东西。
他说,这个可以帮她。
当然,用不用的上还未知。
抬眼看着
对面闭目休息的宋慧宁。芄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天来,她见到母后的次数少之甚少,一方面原因是有泽华相陪,另一方面则是,母后身边怕也有个不肯现身的人。
不过哪两个人却是在今晨赶在她们之前匆匆回宫去了。
近七月了,时间似乎过得飞快。
年底,他们等待的那场既期待又抗拒的战争就要拉开帷幕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七月初七,七夕。
陇西郡公李煜去世,太宗辍朝三日,赠授太师。追封其为吴王。
这个拥有非凡艺术才华却不懂政治的南唐国主,芄兰一直无缘得见。据王至默记》,其为太宗赐牵机药所毒毙。
真像如何芄兰不清楚,皇叔那几日曾有任何不对劲。
她一直觉得李煜的死完全算是一桩无关紧要的插曲。
但是从泽华的语气中得知,皇叔和母后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冷淡了下来,原因不明。
八月初四,太宗诏令两浙发送淮海王钱缌麻以上的五服亲属和所辖区官吏全部入归京城。
二十二日,文武群臣请求奉上尊号为应运统天圣明文武皇帝,太宗许之。
两月时光匆匆而过。
芄兰已渐渐少进宫了,叙儿也被她接出宫来。
丁少微每次进宫面圣后必要到秦王府走上一趟,芄兰自是十分欢迎,但是越与这道长相处,芄兰却是越不了解他,那个时而冷淡时而热心的道长,似乎是集天下怪性于一身的人。
不过这倒不影响两人的交往,偶尔他还会和泽华坐上一会儿。
但倒从来没再谈过赵德昭或是泽华命劫的事。
九月中旬,丁少微进宫辞别,后与芄兰在开封城下分别。
那日,阴沉的天空在那个仙风道骨般地道人骑马离去后,淅淅沥沥落起了绵丝细雨,芄兰站在城楼下眯着眼看着那渐渐消失在雨帘中的白影,久久未动。
那一场雨,洒过半个秋季。
气温在潮湿中渐降渐低,芄兰也开始少出门了。
这几个月来,她见过皇上不满十次,而赵德昭,她却仅仅见过一面。那还是有一次泽华将一干参与商议北伐得群臣带回府里,她与那个越来越沉寂的男人匆匆见过一面。
那一面,令她心惊。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一颗正慢慢在枯萎的大树。
她不禁想问赵德昭,没有泽华去完成你的期望,你当真就这般绝望么?为什么不换个活着的目标呢?
泽华越来越忙,而她,则是越来越闲,脑袋也越来越空。
与丁少微交往了几个月,她渐渐发现,很多事并不是计划好便能把握好结局。
不到事发当时,你永远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十月的时候,皇叔亲临秦王府。
这还是皇叔自登基以来第一次来秦王府,表面的目的竟只为泽华近来的工作表现而赏赐银子绢帛之类,另一个目的便是质问她为何不进宫了。
沁铭阁内,芄兰看着冷眉冷眼的赵炅,漫不经心的道;“母后说她喜http://。。欢清静,而我…………怕冷。”说着的同时,扬了扬手中的暖壶。
宫中难道没有给你取暖的东西吗?”赵炅微愠地瞪着她一脸的懒散,“德庆,你到底怎么了?这几个月来都在干些什么?”
呵!他管好泽华在做什么就好,干嘛管到她头上?
她只是个内眷,又不入朝当官的。
芄兰垂着头盯着捧在手心的暖壶,淡淡扬嗓;“我明日进宫便是。”
也许她的态度惹恼了皇叔,原本高高兴兴来的他,却是一脸怒容的离开。
芄兰卷缩在椅中,扬着眸子静静地目送他离去,视线慢慢被另一道身影截住,那朝她走近的男子一伸手便握住她依然冰冷的手,轻轻的揉搓了起来。
“怎么还是这么冰?”?”
芄兰不看他,视线发直的盯着他腰际的软带,有些怔忡的启唇;“泽华,你知道母后怎么样了么?她跟皇叔到底是断还是没断?一对经历了千番阻挠万般挫折的有情人,有什么问题不能说出来解决掉了?怎么忍心再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
“芄兰,别想太多。你最近似乎很累。”
慢慢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伸向他腰侧将他抱住,整个人偎了过去,“不,我什么也没想,泽华,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一直都是毫无目标的活着,我唯一所依附的,似乎只有你。”
他怔了一下,轻笑了一声,“你不依附我,要依附谁?是不是在京里太无聊以至于胡思乱想?什么时候我抽个空带你出去走走吧。”
“不要,我怕冷。”
赵德芳收紧双臂,低低道:“芄兰,你这两个月来似乎很颓丧的样子,心里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的吗》我或许很忙,但是你的事。。。。。。比任何事都重要,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可是你却越来越沉默。”
芄兰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问道:“泽华,如果要你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里的一切都是你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人事物,你。。。。。。会害怕吗?会排斥吗?”
赵德芳怔了一怔,随即在她旁侧的椅中坐下,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腿上揽住,笑道:“有你在身边,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呢?”她在他怀里抬头,追问。
“只有我一个人?你呢?你要去哪里?”
她抿嘴,“我是假设嘛。你想像一下,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也永远无法跟你在一起了,这样的情况下,你会固守现状,还是愿意接受一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