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露斯之锁--赫拉迪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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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贵国再次结盟与联姻一事,也是我国长久的夙愿,如果你能促使它的成功,那会给我们带来莫大的欢欣。等到你父亲回来,我们可以再正式商定这一和约的达成。希望我的决定不光对你,也对你的国家,都能带来帮助。现在,请让我以赫梯的方式祝福你和埃及。”
在人们兴奋如雷的欢呼声中,她激动万分地抱住那封信,喜悦得大哭了起来。
权力与荣光(3)
在遥远的南方,埃及对库施的战争已进入后期阶段。此刻,乌云正像兀鹫般盘旋在凯尔迈城的上空,这座已有近五百年历史的库施首都,在这个夜晚敞开了它的大门,将尤普特总督及他的军队吞入了自己腹里。
向将领们交代完守城事宜后,尤普特不禁一下重重坐在椅子上,艰难地吸着气。
这些天来,他的军队节节败退,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先退回了凯尔迈。这座城市有着坚固的防御系统,王家军队绝对难以攻进。只要他能再坚守几天,等到亚述和巴比伦军攻下底比斯后,埃及便会陷入一片混乱困境,王家军队一定会士气大落。就算法老不顾及底比斯的安危,攻击凯尔迈的话,也一定会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到时候,他再趁乱杀死法老,挥师北上,登上那个光辉夺目的宝座……想到这里,尤普特阴郁的脸上不禁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突然间,一名士兵惊慌失措地狂奔进来:“大人,总督大人!大事不好!巴比伦都城被赫梯人攻占,巴比伦王叁苏迪埃那从孟菲斯城撤军了!”
“撤军?”尤普特猛然一惊,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一下拉过那个士兵的衣服:“你说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撤军?”
“撤军了!他们真的撤军了!”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听说是公主向赫梯写去了求援信件,赫梯的哈鲁瓦杜里王才同意支援!赫梯军南攻了巴比伦,叁苏迪埃那王得知消息后立即将军队带了回去!”
巴比伦撤军了?这个消息如同一声焦雷般在尤普特头上炸开,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晃动的黑影,他甚至都可以听见自己血液的狂奔声。
“大人,大人!”士兵焦灼的喊声将他唤醒。尤普特颤抖的双手紧抓着士兵,几乎疯狂地喊起来:“亚述呢?阿萨尔哈东王撤军没有?”“他们暂时还没有,不过现在却节节败退。情报说,他们可能会退到西奈半岛去。”
听完这话,尤普特顿时重重松开士兵的衣服,喘息着瘫在椅子上。这是什么意思!他花费了无数库施的黄金,甚至许下了瓜分领土的诺言,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两个东方强国的支持,他们竟然撤军了!还有赫梯,当年他向哈鲁瓦杜里王请求一起参与这次的计划,却被他以和埃及有过盟约而暧昧不清的拒绝,到如今他们却趁巴比伦国内军力空虚而攻击巴比伦!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忽然间,一阵惶恐嘈杂的人声从门外传来,尤普特的手痉挛地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声音?”
只见几名将领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总督大人!王家军队正在进攻凯尔迈城!他们已经进入了城里!”“大人,我们刚听到他们在城里大喊,说亚述和巴比伦军已经溃败了!这消息是真的吗?”“大人,他们将城门都包围起来,我们已经无法出去!”
“什么?凯尔迈城根本不可能被攻破!”听到这话后,尤普特脸色猛然变了。这些将领在说什么?法老的军队目前应该在离凯尔迈半日距离的郊外,他们不是已经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了吗?就算他们发动再强的突袭,也不可能这么③üww。сōm快就攻陷这座号称铜墙铁壁的城市!
“他们在城外挖掘了地道,一支分队进入城里后,杀死了最偏僻的南门里的守卫,打开了城门。”说话的人是一名库施将领,他此刻也是满脸阴云。
他身后的几名库施将领也立即走上前来,话语中带有逼问的语气:“尤普特,你说过我们这次起兵万无一失,对于现在这个局面,你怎么解释?”
“总督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法老的军队马上要攻进这里了!”尤普特的几名亲信不禁也慌了神。
惊恐不安的吵嚷几乎要使尤普特头脑炸开,他颤抖地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它像火一样烫。
这时,人群里的一个年轻军官突然发起抖来,他几乎要哭出声了:“怎么办,我还有妻子儿女……如果兵败的话,他们一定会被法老处死的……”
妻子儿女?尤普特的嘴边不禁泛出一丝苦笑,他也有妻子儿女,他也不想让他们遭遇危 3ǔωω。cōm险,可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还能怎么办?难道在法老面前痛哭流涕,他就会原谅自己吗?
那几个库施将领沉默地看着大势已去的尤普特,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们曾是库施人中最有力的反抗埃及力量。四年前,尤普特忽然找到了他们,以让库施独立为承诺,要求他们暂时放弃抵抗,支持自己反叛称王。他们也知道得很清楚,尤普特只是利用库施对埃及的仇恨来达成自己的欲望,但他们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祖国就这样失去独立,耻辱地成为埃及的臣属国。就这样,他们选择了参与尤普特的反叛。可这事先声称万无一失的起兵竟然失败了!巴比伦的撤兵和亚述的溃败竟使他们功亏一篑!
那么接下来,他们这些库施人的命运会怎样?臣属国造反本来就是大罪,法老一定会将他们全部用酷刑杀死,然后对库施进行更血腥和残忍的镇压与统治。
他们,间接害了自己的祖国!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库施将领都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他们抬起眼睛,互相沉默对望着。忽然,每个人都拔出匕首,几乎是同时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些库施将领的自杀使人们再次骚乱起来,尤普特顿时脸色铁青地瘫软在椅子上,脸色难看得像死人。
策划四年的叛乱,费尽心机的安排,只等着底比斯陷落的消息传来,他就可以趁机威胁法老!可他却输了!他输了!
当凯尔迈城迎来第二天的黎明时,王家军队已在城里四处焚烧着叛军的尸体,滚滚黑烟直冲云霄,遍体鳞伤的俘虏在城里蹒跚列队行走着。这场历尽一夜的突袭战,以叛军死伤过半的结果而告终。
此时此刻,一片死寂笼罩着昨晚尤普特呆过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跪在地上的尤普特,另一个是坐在椅子上的迈瑞拉王。
尤普特艰难地吸着气,颤动着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法老。他不禁一惊。一年前那个年富力强的法老已消失不见,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满脸衰老和疲惫的男人。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相反的是,简直苍白得像个病人。
沉默了许久的迈瑞拉王缓缓站起身来,凌厉的目光直逼视着他,那双眼睛里满是无比的憎恨。
尤普特颤颤地低下了头。对了,法老的长子,储君萨伊斯已经死了……
他听见迈瑞拉王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最后在自己面前停住了。伴随着一道刺骨寒光在他眼前的地板上闪起,他听到了剑拔出鞘的声音。
一滴冷汗不禁顺着尤普特的额角流了下来,他的嘴唇也剧烈颤抖起来。他失败了,他竟然失败了!
自从十二年前,他被任命为库施总督开始,就不禁为库施的富庶而惊叹。这是一块多么丰饶的土地,难怪从第一王朝的杰尔王开始,就开始了对这里的征服。
他本想在这块土地上大展才能,可失去独立后的库施人不满埃及人的统治,不时反叛做乱,他三番五次的带兵镇压,却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于是,法老开始斥责他的无能,官员开始嘲笑他的无力,甚至当他在库施时,都被人暗地里讽刺。
在他任职的第八年里,当他被库施人的反叛给弄得疲惫不堪时,忽然心头涌现出一个想法:尤普特,上天赐给了你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利用?是的,可以利用库施人对埃及的仇恨,利用库施那丰富如山的金矿,利用各国对埃及的野心和觊觎!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尤普特,既然人们认为你无能,为什么不做出震惊埃及,甚至是震惊整个世界的事让他们看看!
于是,他开始马上着手这件事,想尽一切办法完成自己的计划。可是,却失败了!
想到这里,无比悔恨的目光在尤普特眼里急速流转,就在他还未来得及继续想下去的短短一瞬间里,那尖利无比的剑已经斩断了他的头颅,滚烫的鲜红血液立即流淌了一地。
权力与荣光(4)
当困境来临之时,因利益而结成的同盟便会立即变得不堪一击。赫梯军队南攻巴比伦的消息一传到孟菲斯战场上,巴比伦王叁苏迪埃那和亚述王阿萨尔哈东就立即产生了激烈争执。
叁苏迪埃那坚持要带兵回国,他很清楚,骁勇善战的赫梯军队举世闻名,再加上巴比伦周围的加喜特人早已对这块土地觊觎已久,如果他和军队不尽早赶回去,那么国家失陷只是迟早的问题。阿萨尔哈东竭力阻止自己的女婿,现在正是即将攻陷孟菲斯后挥师底比斯的时候,只要巴比伦的一万人一走,他的军队必定难以抵抗埃及军。争执的结果是,叁苏迪埃那狠狠抛下一句话后,带兵离开了孟菲斯:“我们已经得到西奈了,没必要在这继续耗下去。另外,别再将我当成你利用的工具!”
而在这个时候,尤普特早已被处死,库施主战场的领导权迅速回到了法老手里,他所剩下的党羽散布在库施各地,仍在进行着无谓抵抗。法老所带去库施的四个军团——阿蒙、拉、普塔赫和塞特,其中的两个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回到下埃及,留下来的军队对付那些乌合之众绰绰有余。
赫梯的强大军队已占领了马瑞,现在正向巴比伦之都巴比伦步步逼近。巴比伦王一路惊慌失措地赶回国去。亚述军队虽然没有离开,却军心大为动摇,在埃及军队的进攻下节节败退,不断往西奈方向撤去!
这些消息被喜悦的信使不断传送到底比斯王宫里,每一个消息,都像泛滥期的尼罗河水般引起了人们的极大欣喜!
此刻,王宫的高台上正站着赫拉迪蒂那纤细的身影,她出神远眺着那滔滔河水,一抹疲惫中带有满足的笑容也慢慢出现在唇上。
今年尼罗河泛滥的最高峰在十月来临,前一个月河水还上涨得缓慢,这个月却已经是波涛汹涌、扑天盖地。远方那上涨的汹涌河水,它是多么生机勃勃,又是多么鼓舞人心!宛如噩梦般的日子即将过去,埃及很快就会迎来崭新的开始!
“殿下,维西尔霍特普求见。”侍女轻轻走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叫他过来吧。”她点了点头。
霍特普走上前来,拿出一卷纸莎草纸:“请您看看,今年尼罗河水位测量的情况。还有,是否要多开垦一些土地?”她接过纸莎草纸,疲惫一笑:“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来和我商量,其实,我的办法也不见得比你多。”
他抬起头来,突然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缓缓答道:“因为,也许您会成为我们未来的主人。”“我?”她猛然一惊,诧异地抬起头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她会继承这个王位?接替死去的萨伊斯哥哥成为下一任法老?
霍特普恭敬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往下说:“您与塞索斯王子是嫡出,又是同母姐弟,所以您的继承权与他一样。而他现在年纪太小,您却已经十六岁了,所以您可以与他共同执政,我想,迈瑞拉王如果考虑下个继承人的话,那一定会先想到您。”“我,并不想要……”她轻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这不是您要不要的问题,这是神的旨意。”霍特普一下加重了语气,“说句很无礼的话,死去的萨伊斯王子确实很优秀,但他却缺少王者的气魄。而在这动乱的几个月里,您却显示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勇气。您可以看到,人民很信赖您。我甚至可以大胆地断定,您身上有君王的魅力。”“是吗……”赫拉迪蒂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霍特普再次恭敬地行礼:“如果这就是您的命运,那我就请您勇敢地面对它,因为这个王位不仅代表着无上的权力,也象【炫|书|网】征着耀眼的荣光。”
“权力与荣光……”赫拉迪蒂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轻轻重复着这句话。
女王吗?上下埃及的主人,这片光辉土地的拥有者,阿图姆神权的捍卫人。萨伊斯哥哥生前那么厌倦和逃避的东西,竟会阴差阳错落到她身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是否能成为一个好的君王?啊,现在怎么能想这些,父亲不是南征未回吗?可是,如果真的成为女王,那她应该怎么面对……
她将不安的视线移到远处的尼罗河,清凉晚风轻拂着她的衣裙,使它如洁白羽翼般在空中舒展,火红的晚霞将身上的珠宝也映照得通红。
过了许久,她终于回过头来,静静看着霍特普:“我现在不愿想这些,我只想祈祷父亲早日归来。”
“暂时停止前进!就地休息!”一声焦虑不安的喊声突然在返回底比斯的军队中响起,无数匹战马的缰绳一下被勒紧,发出划破长空的激烈嘶鸣。没过多久,帐篷便被匆忙扎好,惶恐的人影在营地四下走动。
“陛下……”哈门德斯将军小心翼翼地掀开门帘,忧虑重重地注视着帐篷里面色苍白的法老。
一名医生正在手忙脚乱地将法老身上的铠甲脱下。在这铠甲下,他的腹部包裹着层层亚麻布,已经发黑的血渍与新渗出的鲜红混杂在了一起。
“这伤口缝合得相当漂亮,你的包扎也很仔细。”迈瑞拉王强忍着痛楚,夸奖起医生的医术。“陛下,我冒死请求您!”那个医生跪在地上,发出了颤抖的声音,“请不要急着赶回底比斯,旅途的劳累会给这伤口带来更大不利!”
一抹孩子气的笑容出现在迈瑞拉王脸上,他望了医生一眼,淡然答道:“这时候正是尼罗河的泛滥季。昔日干枯的河谷已经充溢了生机勃勃的河水。你看,我们从坐船顺尼罗河而下,到昨天开始走陆路后,一路上都是多么顺利,不久后就能回到底比斯……”
听到这话后,医生猛然死死抱住他的脚,再次苦苦哀求:“作为医生我不得不提醒您!这样太冒险了!从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