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档案研究所-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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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两人一惊。
“死得还特别奇怪。”欧大任神秘地说,“听说是背上长了怪异的大疮,痛得死去活来,她又不肯去医院,没几天就死了,估计是得了什么脏病吧。”
第三部 第十四章 鬼面降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中了鬼面降。”叶不二一本正经地说,“南洋的女人们为了对付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会请降头师对她们下鬼面降,中了这种降头的人背后会长出一个大疮,像一张鬼脸,疼痛难当,几天之后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下手真狠。”白小舟皱着眉头说。
“孟家母女为了抢回孟箫照,请了降头师对缅甸女人下了降头,女人真是可怕。”小林不寒而栗,“怪不得孟箫照回国后一直生病,肯定是被吓的。”
“说不定他也中了降头。”
小林一惊:“不会吧,孟家母女真那么狠,连自己的老公和老爸都不放过?”
白小舟沉吟片刻:“不如去问他本人吧。孟家母女应该还在医院里,家里没有别人,正是大好良机。”
二人走后,叶不二抱紧了怀里的书,转头看了看床上如同身怀六甲的瞿思齐,眉间不由得浮起一丝担忧,牛皮降会是孟家母女下的吗?小舟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忽然,他神情一窒,转过头,看见一个穿得像乞丐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外,阴沉沉地盯着瞿思齐。
“请、请问,你找谁?”叶不二小心翼翼地问。
“不要再多管闲事了。”乞丐的皮肤略黑,面相像东南亚人,普通话十分生硬,“否则还会有下一个。”
叶不二一惊:“你是谁?是你下的降头?”
乞丐没有回答,转身就走,叶不二冲上去抓住他的袖子,却觉得手中一空,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只空荡荡的袖子在他手中缓缓晃荡。
叶不二的心一片冰凉。
白小舟按了半晌的门铃也没人应,她看了看四周,从怀里掏出一把万能钥匙,伸进门洞里鼓捣了片刻,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毕竟是私闯民宅,小林不好参与,便在小区外偏僻处抽烟等候,顺便把风。他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想,想当年我也当过片儿警抓过小偷,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啊,要是让老大知道了,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白小舟关上门,天花板上漂浮的黑雾越来越多,这间不洁的屋子隐藏了太多的怨恨,让人心底生寒。这座别墅房间很多,不过孟箫照究竟躺在哪间房,她一点儿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上次她就注意到了,二楼尽头的那扇门门缝里总是溢出缕缕黑雾,充满了不甘、怨愤、仇恨与不舍。
她握住门把手,拧了拧,竟然没有上锁。开门的刹那,一股腐臭气迎面扑来,窗帘拉得死死的,屋中很暗,一个消瘦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身上缠绕着浓烈的黑雾,有一瞬间白小舟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但很快她便不再怀疑,因为床上的人动了,那个人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喉咙里迸出沙哑、低沉的嗓音:“水。”
白小舟看了看四周,桌上有水瓶,便倒了一杯递过去。孟箫照慢慢地转过身来,动作极为吃力,白小舟伸手去扶,却正好看到了他的脸。
这一惊非同小可,白小舟惊呼一声,连水杯都拿不住,掉在床上淋了孟箫照一身。
床上的孟箫照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的脸血红,不,不是皮肤红,而是根本就没有皮肤,只有血淋淋的肌肉和一双白惨惨的大眼珠子。
“你……是……谁?”孟箫照看着她问,被那双眼睛盯一眼,白小舟都觉得浑身像浸在冰水之中一般,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是警察。”也不管他信不信,白小舟急匆匆地问,“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孟箫照浑身颤抖起来,眼珠子上浮现出丝丝血丝:“冤孽,冤孽啊!”
“我的朋友也被下了降头。”白小舟想到正在受苦的瞿思齐,顾不得怕了,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告诉我,到底是谁?”
孟箫照似乎受了惊吓,急促地喘息着。白小舟犹豫了一下,忍着恶心,将左手放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皮肤竟像变魔术般长了出来,他惊得无以复加,夹杂着欢喜问:“你、你到底是谁?”
白小舟将手缩回来,原本长好的脸又开始腐烂,孟箫照如同从地狱到了天堂,又从天堂生生摔下来,回光返照一般跳起来,抓住她问:“为什么会这样?”
“告诉我是谁,我就让你恢复原样。”白小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耐,如果不解除他身上的降头,就算恢复了也会再次腐烂,但她不得不撒谎。
孟箫照咬了咬牙:“是徐芳,是那个女人,她在我身上下了降头,她要我跟老婆离婚娶她,否则,就要我死。”
白小舟倒抽了口气,下降头的人死了,降头就再也无法解开。
而徐芳已经死了。
孟箫照注定要腐烂露骨而死。
“徐芳是怎么死的?”白小舟追问,孟箫照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脸,快速腐烂的疼痛几乎令他晕厥:“是蔻蔻,我没想到蔻蔻竟然懂降头。”
竟然真的是孟瑜蔻!不过,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室友?难道有什么法子能解孟箫照的降头,必须搜集活人的尸油?
“徐芳,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孟箫照语无伦次地大叫,痛得在床上打滚,“如果不是我,你早就饿死了;如果不是我,你还在云南种田!你居然对我下降头!”
白小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林发来的短信:她们回来了。
虽然还有很多事不明白,但再不走她就得进看守所一日游了。白小舟转身往外跑,孟箫照却如猛兽一般扑了过来,死死拽住她的胳膊:“你答应过我,治好我。”
“下降头的人已经死了。”白小舟平生最看不起有外遇又推卸责任的男人,看着他的脸,发狠说,“除了老天爷,没人能救得了你。”
孟箫照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一双如同枯槁的手猛地掐住了白小舟的脖子,野兽般怒吼:“那你就陪我一起死!”
白小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正在挣扎,忽然听见楼下的开门声,心头大急,从口袋里摸出电棒,朝他身上刺过去。
楼下的孟家母女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大惊失色,急匆匆跑上二楼,打开卧房的门。看见孟箫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是痛得滚到了地上,母女俩连忙将他抬上床,孟瑜蔻哭哭啼啼地说:“妈,把爸送去医院吧,再这样他会撑不住的。”
李澜红了眼圈:“你以为我不想吗?看着他每天被疼痛折磨,你以为我心肠真有那么硬?但现在出了这么多的事,要是警察问起来我们怎么说?到时候你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孟瑜蔻不敢跟妈妈顶嘴,只是低头哭,李澜叹了口气:“去把杜冷丁拿来,给你爸打一针。”
女儿转身出去了,李澜一转头看见窗户半开着,皱了皱眉,也没多想,关上窗,忙着打针去了。白小舟吊在窗台下,觉得命都去了半条,拼命伸腿去踩一楼窗户的窗框,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站稳,再看双手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
还没等她喘过气来,窗户里便传来说话声,吓得她摔了下来,落在灌木丛里,浑身如散了架一般。窗内的人听到声音,打开窗户探头张望,白小舟缩在窗台底,一动也不敢动。这个时候,灌木丛中忽然钻出一只黄斑猫来,孟瑜蔻见只是一只猫,没往心里去,关上了窗户。白小舟松了口气,蹑手蹑脚逃出去,正好碰见小林。
“你吓死我了。”小林脸色有些白,“没摔着吧?”
白小舟揉了揉有些青紫的手臂:“那只猫是你放的?”小林奇道:“我到哪里去找猫,是你运气好。”
白小舟微微皱起眉头,她从来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那么,到底是谁在帮她呢?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在窗框上留下了一个手印,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孟瑜蔻竟然真的会降头。”听了白小舟的遭遇,小林略有些吃惊,“她一个小女孩,到底是跟谁学的?”
白小舟坐在病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瞿思齐:“我不在乎她跟谁学的,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解开他身上的降头。”
“如果能请下降头的人来解降是最好。”叶不二说,“如果不行,就得冒着生命危险搜集齐所有材料,到最后能不能成功……”说到这里,叶不二低下头,十指紧张地纠缠在一起,“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
“哪怕有一分的把握,我们也要做。”白小舟咬牙说,“到底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
“降头师的血,这必不可少。”叶不二说,“其次,需要找一个法力与她相当的降头师,只有降头师才能解降,普通人哪怕是跟着书学也不行,甚至可能将自己的命搭上。”
白小舟皱眉:“如今我们到哪里去找降头师?”
叶不二沮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真没用,如果龙老师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白小舟急得在病房中走来走去,足足走了一刻钟,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让始作俑者来解降。”
白小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再次拜访孟家,小林多次劝说无果,最后只得听之任之,这一次,她必须单刀赴会,再也不会有人来帮她了。
敲过孟家的门,还是李澜开的,一看到她,这位贵妇人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白小舟笑了笑:“我是来为上次的不请自来道歉的。”
李澜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爽快承认,略有些吃惊:“你私闯民宅,只要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丢了工作进监狱,你还敢上门来示威?”
“那李夫人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打电话呢?”
李澜神色一变,白小舟笑道:“上次来拜访,我恰巧看到了些不该看的,听到了些不该听的,想必李夫人也不想这些秘密传出去吧?”
李澜死死地盯着她,这位贵妇人的眼神就像蛇,阴狠森冷,钻进她的衣领里,在她皮肤上爬,仿佛随时都能咬一口,要了她的命。
连白小舟都很惊讶,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就这么与她对视。李澜发现自己的目光竟然被推了回来,她意识到自己小瞧了这个看似天真的小女孩。
她微微侧过身子:“进来吧。”
白小舟走进屋,朝楼上看了看:“孟先生还好吗?”
“托你的福,还没有死。一个小时前恢复意识了,正好可以将那位不速之客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清楚楚。”李澜看了看她的左手,嘴角有些抽搐,眼底钻出一丝歹毒与愤怒,但她忍住了,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白小舟接过来,摸了摸杯底,开水冒着热气,杯底却冰冷。
雕虫小技。
“李夫人,我就不绕圈子了。”白小舟开门见山,“我这次拜访,是想请令爱给我一个朋友解降。”
听到“解降”二字,李澜脸色骤变,经历片刻的阴晴不定,又恢复了冰冷:“你在说什么?我女儿又不是降头师,哪里懂得解降?”
“这么说来,孟先生骗了我?”
李澜脸拉得老长:“他病糊涂了。”
“我有个朋友,在查令嫒寝室发生的那件命案,但他却中了降头。”白小舟站起身,来到李澜面前,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他对于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我不能让他被折磨致死。希望令爱能帮我这个小忙,想必并不困难。”
李澜微微有些吃惊,沉默良久:“也许他不该多管闲事。”
“他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白小舟又凑近了一分,“难道你不想找到杀人凶手吗?”
李澜忽然长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变得疲惫不已,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累了,你还是请回吧,我们帮不了你。”
白小舟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李澜抬起头,碰上她的眼神,浑身打了个冷战: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那个看似有些天真的少女,她满脸的怒气,那是一种近乎于崩溃的怒意,这样的神情她很熟悉,当她听说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的时候,也曾有过同样的表情,这种怒气,足以将任何东西撕碎。
“李夫人,我说过,那个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白小舟抓住她胳膊的右手浮起一条条黑色的血丝,李澜一把将她推开,怒道:“你要干什么?快滚,否则我报警了。”
话音未落,她的脸色就变了,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被白小舟抓过的地方浮起一颗颗肿瘤般的疱疹,一寸一寸往外蔓延,疼得像钻子在骨头里打孔,她失声尖叫,恐惧如同梦魇:“这、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苗疆蛊术的一种。”白小舟当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双手的秘密,“李夫人,我也是迫不得已。”
“妈!”孟瑜蔻惊慌失措地从楼上跑下来,扶住自己的母亲,触目惊心的大疮令她浑身发抖,“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有一个请求。”白小舟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一定很可怕,“为我朋友解降,我就消除她身上的蛊术,我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母亲。”
当孟瑜蔻跟着白小舟走进病房的时候,小林像见了鬼一样,他将白小舟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做了什么?”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白小舟朝孟瑜蔻看了一眼,“瑜蔻是明事理的人,当然会帮忙。”
孟瑜蔻的脸色有些难看,将门关紧,打开手中的包袱,青蓝色的棉布下面是一只纯白的搪瓷罐子。白小舟记得王鹤说过,她曾半夜里看到孟瑜蔻抱着坛子打坐。
孟瑜蔻嘴里念念有词,打开盖子,一股奇异的味道满溢而出,在封闭的屋子里游走。小林想看看罐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却被白小舟拉住了。孟瑜蔻捧着罐子,双手直直地递出去,往床铺倾斜,嘴里所念的咒语也越来越急,一只黑糊糊的脑袋从罐子里钻了出来,嘶嘶吐着芯子,朝瞿思齐游去。
蛇!
“是缅甸颈槽蛇。”叶不二压低声音说。
那黑蛇刚探出半截身子,孟瑜蔻的双手忽然颤抖起来,白小舟几人大惊,只见她目光呆滞,嘴巴张了老大,猛烈地呼吸,像一条上了岸的鲤鱼,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搪瓷罐子跌落在地,黏稠的液体洒了一地。
小林冲过去将她扶住,白小舟和叶不二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