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奇遇花果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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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民警从沉思中醒来,和华颖握过手后说:“谢谢你提供的情况,你可以走了。”
送走华颖,两位民警相对无言。
此刻,他们心里都在想:那么,被*的女子究竟是谁?
走出保卫科大门,已近午饭时分。华颖长舒一口气,似乎卸去了一个心灵上的沉重包袱。
她想起昨晚和晓刚的不欢而散,心里觉得非常歉疚。觉得真是有必要把事情也向晓刚解释一下。
华颖沿着那条熟悉的、飘逸着菊香的小巷,来到了石油公司家属院单身职工宿舍楼晓刚的住房门前。
当她看到从紧闭的屋门上半掩着的窗框上飘出的浓浓烟雾,心里一阵难受:唉!真不该惹晓刚在家生闷气。
她正要举手敲门时,屋内传出的沉沉对话深深刺伤了华颖的心。
那是晓刚同他父亲的声音。
“刚娃,你好好想想,她没有寻短,没有报告公安局,也没有对你说呀!去咱家还大大方方的,跟没那回事一样,将来娶回家,不尽沾花惹草?说啥也不能要啊!”
“爹,你甭说了。华颖说没那事!”
“没有?张家那小子都承认了,公安都把他抓起来了。她还嘴硬!将来,不是咱家能盛得下的人啊!”
“那这样吧,我让她去医院做检查,要真有那事。。。 。。。”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华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觉得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她慢慢转过身,向编辑部缓缓走去。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流言难防
来到编辑部时,人们正匆匆下班。
没有人像往常那样和她热情的攀谈。投向她的是那令人窒息的怜悯的目光。
这使华颖颇感意外。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她随手拿起今天的报纸,从头看到尾,咦!我的两篇稿子怎么一篇也没发?
平常可不是这样啊。只要值班主任签过,都是可以兑现的啊!
她正在发愣,好友张洁来到她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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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姐,我已经知道了。你千万要想开一些啊,这不能怨你。”张洁不无关心的说。
“哦!你知道了?”华颖苦笑着问?
“是。花果山镇派出所昨天晚上已经给咱报社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了。老总编接的电话。当时,我们好几个人在场。今天保卫科一叫你,事情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你遭遇了不幸。”
说到这儿,张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啦,你那篇《凶手》和《扬起生活的风帆》的评论,老总编认为有鼓吹性解放之嫌,不宜刊发,昨天夜里临时被撤了”。
华颖心里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晓刚父子的对话。
同事们异样的眼神。
签发的稿子被撤下。
。。。 。。。
这,不正是因为所谓的“失贞”问题吗?
无端的风波也真有它噬人的力量啊。
华颖不想再呆在报社。
张洁劝她要挺得住的话使她哭笑不得。
她觉得周围正有一阵阵寒气袭来,以致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栗。
她倒不觉得后怕,实事终归是实事。
她只是觉得太饿了,饿得发慌。
她想起了母亲,便慢慢向离报社不远的南郊走去。
一路上,她感觉人们的目光都集中了起来,并且,那目光似乎也都带了芒刺,仿佛不把她的心刺透不肯罢休似的。
亲人疏离
终于到家了。
华颖一下子跨进院内,却听到掩着的房门里,一向不爱高声讲话的父亲,这时却在和母亲争辩着。
她驻足一听,心里又一阵惊悸。
“都是你惯的,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丢尽了人。她倒好,给没事人一样,你叫我咋给人讲?”
“别说了好不好,看孩子。。。 。。。”
唉,连自己的父母都这样议论,更何况世人呢!华颖的心象被人用锥子扎了一样难受。
进去呢?还是不进?华颖拿不定主意。她平生第一次这样深的感受到了世俗的压抑,感到了做一个女人的艰难。
华颖呆呆地站在门外。
许久,她抬头望望天,天空灰蒙蒙的,是那样幽深莫测。
华颖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猛地撞开了虚掩着的房门:“说吧!说吧!我就站在这儿听你们说。”
华颖几乎是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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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过之后,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她的脸颊扑簌簌往下淌。
父母哑然了。
华颖捂着脸跑到里间,呼的关上了门。
母亲急忙赶到门口敲门。
华颖拖着哭腔喊:“放心吧!我不会死的。”书包网
痛苦挣扎
夜,已经很深了。
华颖的房间还亮着灯。她的心境实在难以平静:那沾满血污的剪刀,躺在血泊里的*,毫无血色的脸清清楚楚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而今,她自己也在经受着不被人理解的煎熬。
她想把事情的内幕向同事们和盘托出,向周围的亲朋好友正告,但她也知道“好事不出门,赖事传千里”的俗理,现在自己“失贞”的问题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自己哪有功夫向人们一一解释!
她想到了登报说明,想到了让派出所恢复名誉。但这样做的结果又有什么意义?人们在男女作风这个问题上被扭曲了的神经极度敏感和好奇,不解释相比之下还好些,越解释事情反而会越糟糕。
况且,为了不使那个小山村姐妹们受猜疑,她又不能解释。
有了这“失贞”的体验,华颖才知道自己先前对这一问题的认识还是多么的肤浅啊!女性“爱自杀”的原因丝毫不能归结为懦弱!
华颖真切的体会到:历史进入八十年代的今天,虽然法律上提高了妇女的地位,然而,伦理道德观念上的“贞烈观”根深蒂固,套在广大妇女身上的那张大网依然有纲有目,疏而不漏,柔而不破。举纲的人,有男人,也有妇女自己。古往今来,它束缚了多少妇女的灵性,残害了多少女孩子!那新娘的死,那姐妹的冤魂,不都是被这张大网紧紧地缚住了吗?
难怪古人有“自古红颜多薄命”的哀叹。那正是鲜血和着泪水的控诉啊!
如今,连她自己这位想替妇女在社会道德上争取平等地位而冲杀的踌躇满志的女将军,不也掉进这张网里了吗?!
也死吗?华颖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又想起了在郑大读书时,她的一位女友跳进金水河的情景。
那是冬天里一个阴沉沉的日子。
那位女同学怀孕后又被男友抛弃,一气之下,跳进金水河里,想一死干净。
当人们把那位女同学救上来送到了附近一所医院后,去看望那位同学的人几乎没有。尤其是平常爱和她耳鬓厮磨的那几位同学,竟一个也没去。
后来,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历史系教授破天荒地去看望了那位女同学,并赠送她一副“走你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字画,鼓励她直面人生,做生活的强者。
呵,现在挂在自己床头的这幅字不就是那位老教授送给女同学,后来女同学又转赠给自己的么?
“走你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对,让别人说去吧!死么?她才不干呢!87book。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爱的思考
华颖不停玩弄着手中那支“英雄”金笔。这还是晓刚作为定亲礼物送给自己的呢。
想起了晓刚,华颖又无奈地笑了。晓刚爱我吗?他爱我什么呢?
记得哪位作家说过:“作为爱情的伴侣,男女合二为一。丈夫和妻子不是单纯生物上的肉体。而是包含着情操、文化修养、伦理观念、审美需求等多种因素的美感价值。作为生物体,人们至多能从两性结合的律动中获得动物式的原欲*;而作为美感价值,彼此在对方身体上获得的则是整个身心的美感享受!”
可是,晓刚要求我的是什么?是生物体的至真至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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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有那事儿,就再不理她!”
“那事儿”指什么?不就是“失贞”,不就是那片指甲盖儿大小的薄膜的破裂!——即使是被暴力所致所侵害的“失贞”和“破裂”。
这样看来,我和晓刚结合后,晓刚从我身上所要获得的是什么?不就是动物式的原欲*吗?
这能算爱情?
华颖抬起头,啊?门窗玻璃上有一双瞪大了的眼睛和一个压扁了的鼻子。
当华颖仔细再看时,那眼睛和鼻子都没了。
门外出现凳子倒地的声音。
华颖急忙开门一看:妈妈正趴在地上呢。
人们啊,何必要自己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上枷锁,既勒紧别人,也勒紧自己呢!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重返山镇
华颖躺在床上,灯熄了。屋里黑黢黢的。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恢复了作为一名记者思考问题的敏捷和果断。
她决定,明天重返花果山镇采访。她要写一篇以自己这次亲身经历的事件为题材的报告文学《把你的灵魂也放在那架天平上》。如果《洛浦日报》不敢发,她就亲自送给敢于直面生活现实的《中国青年报》发表。
11月5日晚,花果山镇。
这是一个异常静谧的月夜。静得好像传说中的月宫一样。这也许就是刚从繁华的城市初来咋到山村的感觉吧。
华颖独自徘徊在花果山镇的街道上。
她是今天擦黑儿赶到的。
此刻,她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采访计划。
哦!前面的街道上像是演电影。
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电视投影。
华颖看看屏幕,呵!是什么片子?一对男女竟那样热烈的拥抱着、亲吻着。
华颖想:这种镜头竟能被山里人闭锁的伦理观念所接受吗?
华颖注意观察了一下人群。观众中很少有年岁大些的。
每当屏幕上出现男女亲吻或拥抱的镜头时,占据屏幕前最好位置的小伙子们则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看得如醉如痴,仿佛那男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似的,几乎要站起来,以致影响了后面的观众。
在小伙子外围的,多是少妇和少女,少妇们对这种镜头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脸上挂层会意而幸福的微笑;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呢,则大都害羞地别过脸去。
在少妇和少女外面的,是稀稀拉拉几个壮年男人,他们嘴里大都叼着旱烟锅儿,口中不时吐着淡淡的烟圈儿,烟锅里的点点火光在暗夜里一明一灭。其中俩人在说着话儿,听那声音,似乎带点义愤。
再远呢,是几个老妇人,她们没有看屏幕,而是对着看屏幕的人指指点点。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揭开谜底
第二天早饭后,华颖计划展开密集的采访。
镇卫生院院长办公室。
杜院长正在向华颖介绍:据6月份到现在四个月的病历卡统计,我们镇平均每七天有一位服毒自杀的女青年被送来抢救。其中百分之八十是因为既成事实或无端生有的“贞操”问题,经不起人们的议论,觉得没脸活而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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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派出所里。
那位曾去报社调查华颖的小个子民警向华颖道歉,并神秘的告诉华颖:“张彦盛*的妇女已经弄清,那天晚上的被害人不是别人,而是张彦盛的妈——张寡妇”!
接着,小个子民警向华颖叙述了调查的经过。
“十八年前,张寡妇的丈夫因一场大病去世后,张寡妇拉扯着刚刚三岁的张彦盛,吃了这顿没那顿,渐渐染上了偷东摸西的坏习惯。那天晚上,她以为张生老人去闺女家还会和往常一样住个两三天才回来,便拿上用热水瓶内胆做的煤油瓶到张生老人家想偷点煤油点灯。”
“张生老人的儿子在城里的石油公司,家里不缺煤油,张寡妇以前已经多次这样做了”。小个子民警特别介绍说。
“谁知那天晚上进屋后,她刚摸着张生老人放在床头和桌子腿间的煤油壶,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她吓得不知所措,慌忙间,便躺在床上装睡。谁知进来的那个人二话不说,上来便用被子蒙住了她的头。起初,她想挣扎,想喊,后来怕外人听见有口难辩,因此,只好忍气吞声,任那人——就是她儿子发泄完毕。”
“事后,她愧恨交加,匆匆走时,忘了带走煤油瓶。我们那天从报社回来后,又仔细侦查了现场,就是根据煤油瓶和三枚女人衣服上的扣子找到神志恍惚的张寡妇的”。
心境明朗
听了民警的叙述,华颖才解开了那夜的哑谜。
她正想向民警打听张寡妇现在的情况时,一位民警匆匆走进里间向那位高个子民警报告:“丁所长,刚才有村民来说张寡妇跳到七峪沟的龙潭了。”
华颖急忙随民警们一起赶到七峪沟时,人们已经把张寡妇打捞上岸,仰面放在岸边的草地上。
已经没救了。
几个小伙子围在张寡妇身边正在指指戳戳的看着。
张寡妇骨突着眼,白嘴、白脸、白白的肚子向上隆着,涨得像一面鼓。唯有那两个Ru房,紫溜溜的,向下耷拉着。
两天后的下午。宜阳城北。太阳已经西斜了,柔和的光照在奔腾不息的洛河里,使得河面半边瑟瑟半边橙红。
华颖身穿那件墨绿色风衣正彳亍在洛河岸边。
花果山的第二次采访,不仅使她找到了妇女“爱自杀”的历史根源,也看到了产生这种悲剧的当代原因。
她决心利用手中的三寸之毫,向着历史的和当代的不平等的伦理观念发起挑战。
忽然,她脚下被一块河卵石一绊,差点摔倒。跟踪多时的晓刚一声惊呼,飞身上前抱住了华颖。
“颖,你不能那样做!”
华颖看到突然出现的晓刚一脸紧张的神情。轻轻推开晓刚说:“放心吧!我不会死的”。然后奋力地把刚才绊着自己的河卵石一脚踢入滚滚的洛河水。
华颖的这一举动弄得晓刚非常尴尬,忙向华颖解释说:“咱爹今天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