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的下等小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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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链成了林昌业的精神支柱，只要项链在身边，似乎顾雅君也不曾离开自己一样。他和她一起守着贫寒的家，一起养育着女儿渐渐长大……
　　　　转眼，十九年过去了。
　　　　项链上的污泥，除了自然脱落的，除了触摸时蹭掉的，余下的已经没有原本的样子了。
　　　　余下的污泥和项链融为了一体。
　　　　林昌业也融进了项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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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开心或伤心的时候，他都会捧着项链说悄悄话，就像当年，在大街上，在公园里，在所有人多的地方，他将嘴凑到爱人的耳边，说着少儿不宜的情话，惹得爱人羞红了脸，笑弯了腰。
　　　　项链不在身边的第一个晚上，他辗转反侧，当年丢掉爱人时的感受又回来了。
　　　　但至少，他还有盼头，项链只是借出去了，第二天还会还回来的。
　　　　即便真的丢了，也还有机会，能再找回来。
　　　　但现在，宝贝女儿拿回来的，却和顾雅君再没有一点关系了。
　　　　她那朋友清洗掉了项链上，顾雅君所有戴过的痕迹；清洗掉了项链上，他和爱人所有的回忆！
　　　　这一次，才真是要了他的命！
　　　　这些，就是林昌业从看到那被清洗过的项链后，最真实的回忆和感受。
　　　　当然，他并没有给林秋妮讲这么详细。
　　　　但林秋妮还是明白了，她把活在老爸心里的妈妈洗丢了。
第9卷　第82节：谁都有一段不愿被偷窥的私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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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动容地讲着往事，林秋妮听得心酸不已。
　　　　她是第一次知道妈妈的名字：顾雅君。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妈妈竟然是被强逼着离开自己和老爸的。
　　　　她有千言万语要问老爸，她心里藏了一千万个为什么。
　　　　但最要紧的是，她要告诉老爸，有关这挂项链的真相。
　　　　老爸的煎熬，她不愿让他再多延续一分钟！
　　　　“林昌业同志！”林秋妮先平息自己的情绪，“有一件事我要给你讲，但你不要太激动。而且，作为交换条件，等一会儿我问你的时候，你得有问必答。”
　　　　林昌业疑惑地看着林秋妮，神情落寞。他还没有从回忆中走出来。
　　　　“那挂项链，嗯，就是妈妈留给你的那挂项链，其实并没有被清洗——”林秋妮看到老爸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惊愕，她不敢卖关子，继续讲道，“其实，那挂项链在我朋友手中还没有还回来，那个朋友出国了，一周后他才能回来。怕你唠叨我，我才找了这个假的糊弄你——”
　　　　林秋妮的话未说完，老爸脸上的惊愕已经转变成了惊喜，他一巴掌拍在林秋妮肩上，笑骂道：“你这个臭丫头！你这个坏孩子！你这个小骗子……”
　　　　“谁让你催我催得那么紧——”林秋妮正要反咬一口，埋怨老爸重妻轻女，却发现老爸的肩头微微耸动着，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林秋妮忙住了嘴，在老爸肩上轻轻拍了拍。
　　　　林昌业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小孩子一样地埋怨道：“看老爸的笑话！”
　　　　“老爸，对不起！”林秋妮忙给老爸递上纸巾。
　　　　林昌业抽出纸巾沾了沾眼睛，瞥了林秋妮一眼：“算你还有点良心！好了，我不催你了，等你朋友回来了赶紧给我去取！”
　　　　“遵命！”林秋妮调皮地敬了个礼。
　　　　“对了，一定记着提醒你的朋友，千万别自作主张去清洗项链！”
　　　　“保证完成任务！”林秋妮再次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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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昌业看着林秋妮一连串的怪动作，忍不住笑了。
　　　　见老爸阴雨转晴，林秋妮不失时机地问道：“老爸，妈妈现在在哪里？”
第9卷　第83节：谁都有一段不愿被偷窥的私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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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林昌业摇摇头，“从你满月那天我们分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啊？”林秋妮吃惊地问，“那掳走她的又是谁呢？你怎么不报警？”
　　　　“报警？把她拉走的是你外公。”林昌业苦笑道。
　　　　林秋妮从前曾多次向老爸打听妈妈的消息，可惜老爸滴水不露。见这一次回答得这么顺利，林秋妮唯恐老爸过一会儿又要反悔，恨不得一口气将心中藏了十几年的疑惑全部问完。
　　　　“外公为什么不让妈妈和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你穷吗？你为什么不去求求外公？这么多年了，难道妈妈都没有机会逃回来看看我们吗？”林秋妮一连串地追问着。
　　　　林昌业长长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
　　　　林秋妮着急地催道：“林昌业，快说啊，我都被你急死了。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打听，那怕找遍全中国，我也要打听出妈妈的下落！”
　　　　“丫头，别傻了！”林昌业盯着林秋妮的眼睛，“如果能找到，我早找回来了。当年，我找到你外公家时才发现，他们不但把房子卖了，连他们在本地的所有产业，也全都转手了。”
　　　　“外公太坏了！他就这么狠心将咱们的家庭活活拆散！”林秋妮开始恨那个从不曾见过面的外公。
　　　　“别这样说你外公。他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其实——”林昌业犹豫了一下。
　　　　正在这时，林秋妮的手机响了。
　　　　林秋妮瞅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杜思远，她早上才刚刚存了他的手机号。
　　　　“哈，林昌业，拿你项链的人和我联系了。你放心吧！项链丢不了！”林秋妮说着，溜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
　　　　她不想让老爸看到自己和杜思远通话时的表情。
　　　　肯定傻傻的。
　　　　每次见到杜思远，她都感觉自己有点犯傻。
　　　　“喂？”林秋妮虽然和杜思远已经有些熟悉了，但没听到他的声音之前，她的小心肝还是跳得有些急。
　　　　“林小姐！你好！我是杜思远！”
　　　　想着杜思远那风度翩翩地说话的样子，林秋妮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甜蜜，她无意识地站在自己屋子里扭捏了几下：“嗯。我知道。”
第9卷　第84节：谁都有一段不愿被偷窥的私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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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的事小优都和我说了。谢谢你帮我解了围！”杜思远的声音很真诚。
　　　　“其实……嗯……我也没做什么啦。”林秋妮吭吭吃吃地说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语调真恶心，假模假式的！一抬头，又看到镜子里自己那羞答答的样子，顿时无地自容！
　　　　我杀猪妹岂是见个帅哥就爬下的人！
　　　　林秋妮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自我鄙视了一下！
　　　　然后挺胸，抬头，底气十足，大声道：“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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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思远被电话里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忙问：“林小姐，没事吧？”
　　　　林秋妮意识到自己又纠枉过正了，脸蛋不由有些发烫。
　　　　真没出息！
　　　　对着镜子，林秋妮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迅速恢复正常。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林秋妮不喜欢转弯磨角地说话，“就是昨晚你拍买的我的那挂项链，那是我老爸的宝贝，我想从你手里赎回来。”
　　　　“哦，项链啊，不用赎，我直接还给你就是了。”杜思远大方地说。
　　　　“那谢谢啦！”林秋妮本来想客气一下，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在杜思远面前客气显得很假。
　　　　“不用谢。今天你不顾自己的名誉帮我的忙，我还在想着怎么报达你呢。”
　　　　“是吗？”林秋妮调皮地追问，“那你原本想怎么报达呢？”
　　　　“那林小姐想我怎么报达呢？”杜思远也笑着问。
　　　　“那我想想吧，想到了我通知你。哈哈。”林秋妮忽然看到老爸正支着耳朵在门缝里偷听，迅速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呵呵。好吧。那林小姐，今天先聊到这里吧，回国后我一定第一时间把项链奉上。”
　　　　电话有些漏音，杜思远的话都被林昌业听了去，他一听对方要挂电话，急忙推门进来，拿着手里的那挂新项链起劲地比划着。
　　　　林秋妮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忘了交待，忙对着电话大叫：“慢！先等等！”
　　　　杜思远又被突然提高的声音惊了一下，忙问：“林小姐，怎么了？”
　　　　“嘿嘿，不好意思。”林秋妮笑着说，“我的那挂项链，你千万不要清洗！那上面的灰都是我老爸的宝贝呢！”
　　　　“这样啊。”杜思远笑了，“好的。一定照办。”
　　　　……
　　　　挂上电话后，林秋妮审犯人似的，围着林昌业转了两圈，点着头说：“林昌业，你可以啊，学会偷听打电话了？”
第9卷　第85节：谁都有一段不愿被偷窥的私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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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昌业嘿嘿乐着辩解：“我不是担心我的项链嘛。”
　　　　“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
　　　　“以后不许再偷听我的电话了，记住了没？”林秋妮像训孩子似的训道。
　　　　“咦？”林昌业反应了过来，一把揪住林秋妮的耳朵，“臭丫头，还敢训老爸不是？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说把项链借给一个女孩儿了？我听声音怎么是个男的？”
　　　　“嘿嘿，我不是记错了嘛！”林秋妮开始耍赖。
　　　　“这也有记错的！”林昌业一边揪着林秋妮的耳朵，一边摇头晃脑地说，“老爸今天要给你来一个‘耳提面命’！”
　　　　“什么‘耳提面命’，你这明明是‘提耳面命’！”林秋妮抗议。她知道，老爸只要一拽他那死记硬背过来的几个文绉绉的名词，他就要长篇大论地讲道理了。所以林秋妮一边奋力挣扎，一边作惨叫状，“哎呀，疼死我了，先松开耳朵好不好！”
　　　　林昌业的手稍有松动，林秋妮便像鱼一样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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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妮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看着老爸那像孩子一样的笑容，忍不住有些心酸。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老家伙！刚才还在掉眼泪呢！
　　　　但也多亏了他的没心没肺，若不是他天生的乐观，经过了那么多感情上的苦，受了那么多生活上的累，他恐怕早就被压垮了。
　　　　林秋妮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刚才的问题。她有点不忍心让老爸重新进入到说起往事时的那种伤感回忆中。
　　　　但有关妈妈的故事，吸引力太过强大，林秋妮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老爸，你继续给我讲吧。我很想知道有关妈妈的一切——”
　　　　“那你先给我讲讲刚才和你通话的那个人。”林昌业打断林秋妮。
　　　　“他啊？”林秋妮想了想说道，“他是上流圈子里的一个公子哥，世都集团的副总经理，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
　　　　“就这么简单？”林昌业不信，“那你的项链怎么到了他的手上？”
　　　　林秋妮将昨晚义拍现场的情况如实相告。至于她把杜思远拉出了饭店之后的事，她自然采取了忽略不计的措施。
第9卷　第86节：谁都有一段不愿被偷窥的私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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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说来，他对是还是有些好感的——”林昌业总结道。
　　　　“哪有啊！我们真的只是一般的朋友。”林秋妮狡辩。
　　　　“一般朋友最好。”林昌业的表情变得认真，“孩子，老爸想让你进入到上流圈子，也希望你在那里面交到一些朋友，但对你的感情，老爸却只希望你找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咱们家现在什么都不缺，所以你不用考虑其他因素，只要人好就行。”
　　　　“哎呀，林昌业，我才多大！这事还早呢。”这是老爸第一次在林秋妮面前说感情的事，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算太大，不过也该考虑这件事了，老爸身体不好，若哪一天不在了，你至少也有人陪——”
　　　　“又来了！”林秋妮忙打断老爸的话，瞪的眼睛命令道，“林昌业，不许胡思乱想，就你那坚强的小身板，一点老毛病还抵抗不了？本公主命令你，再伺候我五十年！”
　　　　“是！殿下。”林昌业再次迅速从伤感的状态中跳出来。
　　　　这是他的本事，也是他将苦日子过成甜日子的绝招。
　　　　“林昌业，我的交待完了。该你交待了吧？”
　　　　“交待什么？”林昌业开始装傻。
　　　　“别耍赖！交待你和我妈妈的所有往事，我是你们的女儿，我有权知道！”
　　　　“啊，那事啊。时间太久远，我都忘了。”林昌业拿手往脸上一抹，不再认账。
　　　　“你！”林秋妮气得直瞪眼。
　　　　“丫头，等老爸想起来再给你讲好不好？”
　　　　“不好！现在讲！”林秋妮知道这是老爸的缓冲之计，这一推，说不定就又推了二十年！
　　　　“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林昌业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努力想！”林秋妮命令道。
　　　　“好吧。我想，我努力……嗯，”林昌业摆出苦思冥想的架势，没想两分钟，他忽然拿手捂着脑袋，“哎哟，想得头疼！”
　　　　“头疼也得想！”林秋妮拍拍桌子，“别耍花样！人民政府是宽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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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心口也疼！”
　　　　“……”林秋妮无语。
　　　　“哎哟，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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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妮无奈地看着老爸表演。
　　　　林昌业于是越发投入：“不行了，不行了，疼得受不了了！我得去躺一会儿！”
　　　　林秋妮不得不承认，若老爸不愿意，想从他嘴里打听到消息，比登天还难。否则他也不可能把秘密瞒到现在。
　　　　“好了好了，饶了你了！”林秋妮一摆手，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呵呵，”林昌业得意地笑了，“谢公主殿下！”
　　　　林秋妮躺回到自己的床上，恨恨地想：“哼，林昌业，想和我斗，等着吧！”
　　　　妈妈的消息被瞒了快二十年，今天一旦露出冰山一角，林秋妮得到真相的渴望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不比小时候，三言五语就能被老爸哄住了。
　　　　林秋妮翻来覆去地想着对策。
　　　　她不相信老爸对妈妈感情那么深，家里就找不到一点珠丝马迹！
　　　　她决定“抄家”！
　　　　掘地三尺，草木皆兵！
　　　　哼哼！
　　　　主意已定，林秋妮开始思索着怎么实施。
　　　　林昌业自从中奖之后，忽然变成了个宅老头，除了买菜，他很少出门。
　　　　只有借他出门买菜的时机下手。
　　　　时间有些短，得想办法让他跑远些的地方买菜。
　　　　林秋妮忽然有了主意，跳下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