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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九娘-第144部分

小说: 九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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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话安慰的成分居多,可是乐以珍已经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她起身向王爷道了谢,又将刚刚抄店的事向王爷讲过了,对于自己假王威拦阻刑部执法,向王爷道了歉。
    延庆王听了之后,倒是没有。特别地训责乐以珍,只是淡然地说道:“哦…你知道分寸就好,不可以乱用我府上的腰牌,这次就算了,刑部抄店,早两天晚两天,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乐以珍听他这语气,对刑部来人。探底就没有那么担心了。这一趟拜访,虽然效果没有理想中那么完美,可是延庆老王爷肯在皇上那里说话,对于办案的官员来说,也是一种压力了,只要争取到时间,解决问题就有希望。
    于是她高兴地辞别了延庆王,。在王府门口与朱琏广分开后,回到了云来客栈。
    怀明弘和岳鹏天还没有回来,乐以珍奔波到这么。晚,还没有吃晚饭。玉荷叫来店小二,要了一份简单的晚饭,伺候乐以珍吃完,就已经到了起更的时辰了。
    乐以珍守着客房内的灯烛,等着怀明弘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外面响起二更鼓的时候,仍然不见这二人回转。尽管心事重重,可是连续几天奔波赶路,乐以珍着实是疲乏了,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支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了,客房。的窗子上映着白晃晃的月光,应该已经过了午夜了。她拍拍脸,想叫醒玉荷问怀明弘回来了没有,可是借着月光,看到玉荷那张沉熟的睡脸,又不忍心去吵扰她。
    于是乐以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摸过床边的衣服穿好,悄悄地出了屋子,掩上了门,走到隔壁怀明弘的客房窗外,轻轻地叩了两下窗子。
    “谁?”从屋子里传来怀明弘含糊的声音。
    “我…”乐以珍怕扰了其他的客人,压着嗓子回道。
    客房里很快便亮起了灯,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怀明弘冲乐以珍一招手:“快进来,外面怪凉的。”
    乐以珍进了屋,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下:“我本来是等着的,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刚刚突然醒来,也不放心白天的事,吵你睡觉了。”
    怀明弘见她虽然衣装整齐,可是头发松松散散,一脸的睡意也未尽消。他从床边的衣架上拿起一件自己的袍子,递到乐以珍面前:“先披上这个,春寒料峭,仔细受了风寒。”
    乐以珍缩了一下肩,看着他手中的衣服,摇了摇头:“我不冷,你和岳掌柜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怀明弘一抿唇,直接将那件袍子披在了乐以珍身上,看她伸手要扯,便摁住了她的肩头,固执地看着她。乐以珍感受着双肩上传来他手心的温度,心里一阵不安,赶紧妥协,将那件袍子拽紧一些:“快坐下来说话。”
    怀明弘这才轻扬嘴角,坐到了她的对面:“岳掌柜认识一个刑部大牢的狱官,我们去了他家一趟,赶巧他今晚当值,趁着晚上人少,他将我俩儿带进了牢里,见到了佟掌柜…佟掌柜受刑不轻,看来那位盐政大人是铁了心要搞倒汇通,他一定跟刑部的人打过招呼了,否则刑部不会这么迅速地封店审案,也不会给佟掌柜上那么大的刑…我见到佟掌柜的时候,他已经爬不起来了…”
    “可恶!”乐以珍握着拳头敲了一下桌子,“那个狗官!屯私盐又不止汇通一家,他这明显就是携私抱复!”
    “虽然屯盐不止汇通一家,可是屯盐数量达十万担之巨的,怕京城只有汇通一家,就算他是携私报复,讲出去却是合理合法,我们奈何不得他,你就不要为这事生气了。”怀明弘倒还沉稳,安抚着乐以珍。
    “就这样用刑,任谁也受不住,佟掌柜若是翻供,怕是要受更大的苦呢,他如何撑得住?”乐以珍原先还在心里埋怨这个分号的掌柜不仗义,听了怀明弘的描述,她也能理解他了。
    怀明弘叹气摇头:“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见了我和岳掌柜,倒是安心不少,同意明日翻供,只是受不受得住翻供后的大刑…他也是血肉之躯,我们只能对天祈祷了,唉…”
    乐以珍也是如此担心,可事已至此,也能寄希望于佟掌柜的意志力了。她又将自己去王府的经过讲给了怀明弘听,表明了自己对王爷那含糊不清的态度的担忧。
    怀明弘认真地听她说完,靠在椅背上想了半天,才对她说道:“如果能从皇上那里打开豁口,自然是十全之策。只是…我听说皇上近几日要出宫围猎春狩,就算王爷赶在他出京前奏明此事,盐政要务,怕也不是皇上一开口就能解决的。等朝会上大臣们议过,再下了公文到盐政司,怕是我们家的案子已经审结了。王爷那样说自然是有他的想法,如果他在朝堂上提出改革盐政之事,有人再揪出怀氏贿赂官员,摆平私盐一事,无异于打他的嘴巴。可是我们却是等不得的,第一,我们不知道皇上是否会接纳老王爷的提议,改了盐务弊政,第二,朝廷改律法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们家的事却是迫在眉睫。因此只要不让延庆王知道,我们私下里还是要活动的。”
    “我也是这样想,只是我们千万要小心,不可做得太过,惹恼了延庆王,我们就失去了最大的一座靠山。”乐以珍点头赞同怀明弘的话。
    今天发生的事,就算是弄明白了。深更半夜,乐以珍知道自己不便在他客房里多呆,便站起身来:“我知道这些,心里就踏实了不少,接下来的事,明早起来再叫来岳掌柜一起商议吧,我回去睡了。”
    她将身上的袍子褪下来,搭在了椅背上,转身就要走。怀明弘却突然跳起来拦住她的去路:“你刚刚说…你去延庆王府的时候,浩亲王在那里,是吗?”
    本来乐以珍怕怀明弘多心,对于朱琏广引见之事,只是略略一句带过,却没想到他还真就抓住了这一句。她抬头看着面前的怀明弘,郑重地劝他道:“我们此次来京责任重大,可不是闲情游乐,浩亲王好歹是皇家人,今天如果没有他的帮衬,你以为延庆王会那么晚见我一个平民女子吗?我们不可误解他的善意,今后需要仰仗他的地方还会有,你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他的善意?”怀明弘为这事,一路上都憋着火气,总算今天朱琏广不在这里了,他终于忍不住要说出来了,“这两年里,他和京里的人几乎没有正经联系过,如今他好好地在东林书院参编百科,怎么突然就有事回京了?还正巧赶上你上京的时候?他在路上不是说府中有事吗?既然回了京,怎么不赶紧回府处理他的家务,倒有闲心去延庆王府说咱们家的事,他的善意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早就清楚了。”
    他这话说得有些冲,乐以珍当然不爱听:“你这不是没良心吗?人家好心帮我们,反倒在你这里落了一堆的不是,你这不是寒朋友的心吗?不管他有什么心思,我心中自有一定之规,这也不妨碍我和他做朋友吧?我一向觉得你为人大气,怎的对王爷如此苛刻?”
    “他觊觎你好久了!你会没有感觉吗?”乐以珍紧着帮朱琏广说话,更加激恼了怀明弘,“你这样晦涩不清的态度,难道对他不是一个暗示吗?你给了他希望,早晚会出事的!”
    乐以珍被这番话气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她本打算不理怀明弘,越过他离开。谁知她刚刚一闪身,怀明弘反应灵利,如影随形跟着她一闪,又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说人家之前,最好先弄清楚自己!”乐以珍恼了,生气地瞪着怀明弘,“若是按照你这番理论,你明天还是打马回安平吧,我跟你也是没法儿相处的!”
    怀明弘急了:“我们不同!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乐以珍哼一声,“一家人心思不正,比外人还要危险!这个道理你会不懂?”
    怀明弘被噎住,愣在那里。乐以珍不管他是什么表情,闷头推他一把,往门边抢去。她刚刚摸到门栓,就感觉自己的肩头被身后的人使劲一扳,她止不住后倒的势头,向后一仰,一下子就撞在了一堵肉墙之上。
第二百一十三章 难解之结
    第二百一十三章 难解之结
    乐以珍向后一倒,就靠在了怀明弘的胸前。她的后背感触到他胸前温暖的热度,立即像被烫着了一般,扑身向前,想要将自己与他分隔开来。
    可是她稍稍一动,就有一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地箍住。乐以珍的脸“腾”地一下子烧了起来,一边小声吼身后人一句:“放开我!”一边使劲去扒扣在她腹部的那双大手。
    结果她没有解放出自己的腰,倒把自己的一双手也搭了进去。怀明弘将两只手轻轻一翻,就抓住了乐以珍的手指,握在掌心一扣,将乐以珍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胸前。
    乐以珍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使劲地扭了几下身子,没能挣脱怀明弘的钳制,反而听到他在身后咬牙倒吸一口气,吓得她再也不敢乱动。她不敢回头,不敢面对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换了一种近似哀求的口吻说道:“你疯了吗?你快放开我,你别忘了,我是你二娘…”
    身后怀明弘半天没吱声,环抱乐以珍的双臂绷得紧紧的,显示出他的紧张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抖着嗓子哑声说道:“你的手…真软…”
    怀明弘本来比乐以珍高出。一个头来,他略一低头说话,那气息就吹进了乐以珍的耳朵里。乐以珍只觉得耳朵一痒,脑子一晕,本能地挺直脊背来抵抗身体里那股酥麻的感觉,咬牙说道:“你冷静点儿,快松开!”
    怀明弘冲动之下抱住乐以珍,虽。然心中明知不对,却舍不得这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给他带来那种颤栗的幸福感,他不肯松手,继续在乐以珍的耳侧喃喃说道:“我每次看到你的手,就会在心里想像,握住这双手会有什么感觉呢?今天我总算知道了,原来你的手这么软,握着你的手,连我的心都变得无比柔软…这一刻,很久以来一直存在于我的梦想之中,今天终于实现了!”
    乐以珍不敢动也不敢喊,脑子。里一阵晕似一阵,怀明弘明明就在她的耳边说话,她却听着那声音忽远忽近的。就在她快要失去理智的前一刻,她看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正撒着欢儿地跑向她。她心里一激灵,咬着牙使劲地往外抽自己的手,却始终敌不过怀明弘的倔强。最后她心里一急,偏头向怀明弘的肩头一口咬了下去。
    怀明弘正沉浸在春水般暖融融的幸福之中,突然。肩上吃痛,他闷哼一声,却并不松手,任由乐以珍的牙齿嵌进他肩头的肉中。直到乐以珍口中有一股腥甜的气味,她才松了口,垂下了头,很无助地哭了起来。
    直到她哭得浑身发抖,怀明弘终于松开了手。乐以。珍腰间一松,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却被怀明弘再次拽了回来。这次乐以珍是真的恼火了,她猛一回身,瞪向怀明弘:“你疯够了没有?要是你这样不懂克制,明天你就回安平去!”
    怀明弘不急不恼,整理了一下她身上揉皱的衣。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这个样子回去,会吓坏玉荷的。”然后他抬起袖子来,在乐以珍的唇上轻轻一拭,将那截袖子举到她的面前:“玉荷会以为她的主子中了邪魔,半夜跑出去吃人了呢。”
    乐以珍眼睛一。偏,就看到了怀明弘那玉色的家常服袖子上,赫然有两抹鲜红的血迹。她吓了一跳,再看怀明弘的肩头,两排清晰的牙痕印在上面,正在往外慢慢地惨着血珠。
    如同一根针“嗖”地扎进乐以珍的心尖上,她只觉得胸口一痛,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漫遍全身的无力感让她站立不住,她慢慢蹲下去,将额头抵在双膝之上,无声地哭泣着。
    怀明弘也蹲了下去,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着,眉心深蹙,眼神中是一种痛苦的痴缠。
    好半天,乐以珍才止住了啜泣,她抹了一把脸,抬头看着怀明弘:“求求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明明知道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你还要往里跳吗?忘了我吧,好吗?等这件事了了,回去后好好跟元凤过日子,不好吗?”
    怀明弘扶着她站起来,眸光黯然,艰难地说道:“往前一步是深渊,往后一步是泥沼,我只有脚下这方寸之地,动也不敢动一下,很累的…”
    “你不要逼我,你要体谅我!就算我不在乎所有人的感受和目光,我却不能对不起我的孩子!我如今最在乎的身份,并不是什么怀氏当家人,我最在乎的身份是母亲!我是梦儿和实儿的母亲!他们是你的弟妹!我爱他们,你也一样爱他们,对不对?”乐以珍眼巴巴地看着怀明弘,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
    怀明弘用力吸了几口气,将快要流下来的泪水忍了回去。他将头偏向一侧,不去接触乐以珍那恳求的目光,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说出话来:“是的,我爱他们,他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可是我更爱他们的母亲!罪孽和痛苦都由我来承担吧,我体谅你,你回去吧…”
    乐以珍看着他紧咬着牙关,像是要把所有的心事与痛苦都吞进肚子里去,却哽在他的喉咙处,难以下咽。乐以珍体会得到他的心痛,因为她的心正在经受着同样的煎熬。可是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多说多错,还是沉默吧。
    于是她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出这间客房,掩上了门。
    她来到隔壁自己那间房的门口,静静地站着,夜凉漫透她的全身,她却浑然不觉。怀明弘屋里的灯一直亮着,她就在靠在楼栏之上,看着他的身影被烛光映在窗子上。他的影子托着腮,一动也不动,她靠着木栏杆,也是一动不动。
    就这样过了好久,乐以珍听到门“吱扭”一声打开,玉荷只披着一件外衣,仓皇地走出来,却在门口看到她,抚着胸口叹道:“哎呀我的太太!你可吓死我了,天都快亮了,你不多睡一会儿,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怀明弘那边,在听到玉荷的声音之后,烛光倏地一下熄灭了。乐以珍挪了一下身子,发觉自己的腿已经站得僵掉了,她扶着栏杆跺了几下脚:“心里有事,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快进屋吧,我也冷了,回去再躺一会儿。”
    玉荷赶紧过来扶住她。主仆二进了屋,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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