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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九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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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有所靠,也算是有福气的人了。”
    乐以珍自然听不进去孙姨娘那套理论,不过她经过昨晚仔细思量后,再被冬儿那么一劝,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多么艰难,她都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一个坚决果断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再犹疑不定。
    于是她站起身来,跪到了沈夫人的腿前,平静地说道:“无论事情因何而起,孩子是无辜的,太太肯留下这个孩子,珍儿感激不尽!其他的事情,但凭太太做主,珍儿一切听从安排。”
    沈夫人见她决定了,便点点头说道:“你跟我去见老太太吧。”
    沈夫人起身,溪儿赶紧上前扶起乐以珍,随在她的身后,一行四人往上房老太太屋里走去。进了屋,老太太刚刚用过早饭,正在漱口呢,见乐以珍跟在沈夫人和孙姨娘身后走了进来,有些奇怪地看过来:“冬儿说你今儿早起头疼,我还说请李郎中过去给你看看呢,怎么就跟你们太太走到一处去了?”
    沈夫人听老太太这样问,赶紧拦过话来接道:“老太太,儿媳有一事正要跟您老商量,是关于珍丫头的。”
    老太太虽然人老了,脑筋可好使着呢,一听沈夫人说这话,眉毛一挑:“哦?什么事?你不会是想跟我要人吧?”
    沈夫人趋近前去,在老太太的旁边坐下来,笑着说道:“说起来也是好事,我们长房又要添丁了!珍丫头已经有喜了,老太太又要抱孙子了…”
    沈夫人尽量用一种欢喜的语气将事情讲出来,可老太太听了还是沉下脸去。乐以珍见她脸色不好,赶紧上前几步跪下,口中说道:“是珍儿的罪孽,惹老太太不高兴了,但凭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长叹一声,眼泪流了下来:“罚什么罚?又不是你的过错,我又岂是那是非不分的人?我只叹我这一把老骨头,果然是个孤介的命运,身边竟留不住一个可心得用的人,一个一个全被那孽障抢了去…唉…”
    乐以珍听老太太这样说,也有些动情,扑到老太太的膝上哭道:“珍儿不求别的,只求老太太容我生下这个孩子。珍儿会一如既往地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只到老太太不要我为止。”
    老太太抱住她的肩,一时心酸不已,竟放出悲声来,勾起了乐以珍的伤心事,两人顿时哭作一团。
    众人一见这情形,赶紧上前来劝。孙姨娘扶起乐以珍,让她坐到老太太的身边。沈夫人一边给老太太拭着眼泪,一边软语宽解。好一阵子,才算劝住了这一老一小两个人。
第二十八章 坚守底线
    有老太太和沈夫人发话,乐以珍腹中孩儿就算在怀家得到了认可。事情已经公开,府里人很快就知道了乐以珍有喜的消息,大家都猜测着乐以珍那样得老太太的宠,一定会被风风光光地迎进群芳院。在孙姨娘的授意下,群芳院的第九间小院已经开始热热闹闹地拾掇开了。
    那些往日里与她略有交情的人,纷纷上门道贺。乐以珍却让人将西厢的院门一关,遣院子里打杂的小丫头守在门口,谁来了都说自己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人。这倒不是她一朝得势变了嘴脸,实在是因为她自己并不以为喜,反而在心中生出百般滋味,忧苦酸涩。
    虽然府里人都认为一个婢子能够攀上主人家,升格成为半个主子,尤其能给主子生下个一男半女,是一件让人眼红的事情。可是乐以珍却觉得这件事很荒谬。自己一个有着现代女权意识的知识女性,怀了强暴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孩子也罢了,如今还要丢弃尊严给这个男人做妾。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就会成为群芳院那些争宠邀欢的姨娘们的一位,她心里就会暗自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果断地喝下那碗药。
    可是后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已经被推到了眼下的这种境地,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老太太当晚就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怀远驹,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不出所料,怀远驹似乎很开心,笑嘻嘻地跟老太太说:“娘做主就好。”
    每当怀远驹说这句话,老太太脸色就会发青。不过这件事也由不得老太太了,事已至此,留下怀家的骨血是目前最重要的。
    怀远驹的态度在乐以珍的预料之中,她几乎天天守在老太太的身边,这对母子的奇特关系她非常清楚,那怀远驹对于能惹老太太生气的事情,向来是乐此不疲的,她是老太太面前的红人儿,能够把她从老太太身边抢走,怀远驹是不会放弃这种机会的。
    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慢慢成长,这是她改变不了的一个现实,要想孩子将来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长大,她入住群芳院也是避免不了要走的一步。她再次劝解自己,孩子是自己的,生下孩子没有错,为孩子有所牺牲也没有错,这些她都忍了!
    但是有一件事她却并不想忍受,那就是身为怀远驹的妾室该尽的同寝的义务!她可以不恨腹中孩儿,甚至对他将来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宝宝生出几分期待。可是她却不能不恨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她永远也忘了那一晚的屈唇,那是她心头一道还未愈合的创伤。
    群芳院是怀远驹的地盘儿,在那里老太太和沈夫人总会有照拂不到的地方,自己的弱势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乐以珍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与其将来在这件事上处于被动的地位,不如趁眼下自己还算是老太太屋里的人,抓住一个主动的机会。
    于是那天晚间起更时分,乐以珍来到了祗勤院,请求见一见怀远驹。
    小厮通报后。将她让进书房。乐以珍再次见到了怀远驹埋首于案上一堆帐册地样子。她静静地立在屋中央。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一会儿要说地话。一边儿等着怀远驹拨冗抬头。给她点儿时间。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么久。怀远驹伸手端茶时。终于看到乐以珍站在那里。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小厮禀过了。开口说道:“站了好久吗?坐一会儿吧。”
    虽然他地神色依然冷冰冰地。可是乐以珍总觉得她在祗勤院见到地怀远驹和在老太太屋里见到地怀远驹是两个人。不过乐以珍并不关心他是人格分裂还是另有原因。她此来地目地是为了撇清自己与他地关系。
    于是她略一施礼。说道:“老爷。奴婢此来是有几句话要跟老爷说清楚。还望老爷百忙之中给奴婢一点儿时间。”
    “哦?”怀远驹看着乐以珍冷清地面庞。饶有兴味地说道。“我现在就有时间。你有话就说吧。”
    乐以珍舔了舔嘴唇。尽量压下自己心中对这个男人地怨愤。尽量放低自己地姿态。开口说道:“为了腹中地孩儿。我住进群芳院已经是不可避免了。我想说地是…老爷在名义上给我一个姨娘地身份就好。群芳院地第九间小院儿。老爷您还是忽略掉吧。”
    怀远驹心中暗道:果然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女孩儿,虽然身世飘零,沦落至此,却仍能保持一份高洁的心性,不肯奴颜婢膝。
    他心中赞她,却没有流露到表面来,反而将眉头一耸,沉声说道:“你跟我讲条件?”
    乐以珍在迈进他对书房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此时她也不慌,镇定地回道:“老爷身边美妾娇娘不知凡几,应该不会在意我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头,与其说我是来跟老爷讲条件,不如说我是来确认一下老爷您的态度。”
    怀远驹笑了:“如果你猜错了呢?我要是对你有兴趣怎么办?”
    “那么奴婢拼了一尸两命,也坚决不进群芳院!”乐以珍斩钉截铁地回道。
    “你来威胁我?”怀远驹面色一沉,声音里隐含着怒气。
    “老爷又何尝不是在威胁奴婢?”乐以珍丝毫不肯让步。
    “既然你接受为妾的命运,就应该尽到为妾的本分!我不接受女人跟我讲条件!”怀远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丫头敢用反问的语气跟他说话,本能地端起主子的架子来。
    “期待老爷宠爱的女人有很多,不过那些女人中不包括我!我不爱老爷,老爷也不喜欢我,所以我相信老爷一定会放我一条活路的!”乐以珍微微地低下头,不过语气依旧强硬。
    “既然你如此清高,大可不必选择进群芳院,继续跟在老太太身边做一个奴才,保持住你的清莲之姿岂不更好?”怀远驹因她的语气而恼火,举起一本册子指着乐以珍斥道。
    乐以珍知道自己此时稍一服软,以后便会处处被动了,于是她干脆昂起头来,直视着怀远驹,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这是老爷的意思,奴婢自然会遵命!只要老爷跟奴婢保证一句,这腹中的孩儿从此与老爷没有任何关系,奴婢马上去回老太太和太太,继续留在德光院当差,凭我自己的双手养大孩子,绝对不成问题!进群芳院绝非我所愿!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如此而已!”
    乐以珍激愤之下说出的话,却不想正触到怀远驹的痛处。他双眼一眯,颏下两寸美髯抖了几下,盯着乐以珍尚还平坦的肚子看了好久,抬起手来用力一摆:“在我还没有打算罚你之前,你赶紧离开这里!”
    乐以珍倔强地保持着自己挺立的姿势,追逼道:“老爷还没有给奴婢答复呢!”
    怀远驹脸上有些别扭,从鼻腔里哼出一句话来:“我缺女人吗?你未免自视过高!”
    乐以珍赶紧屈膝行礼:“老爷宽宏大量,奴婢感恩不尽!奴婢这就告退。”说完,直起脊背一转身,往屋外走去。
    怀远驹目送着她身姿挺拔地出了书房,一股莫名的躁狂情绪直袭心头。他端起那盏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冲着身后由隔屏隔开的里间大喊一声:“茶!”
    一个小厮应了一声,端着茶盘颠颠儿地跑出来,给怀远驹又酌上一杯茶,被他再次举起来一口饮尽。小厮没见过自己的主子这般喝茶的样子,有些惶惑地犹豫一下,小声问道:“老爷…还要喝吗?”
    怀远驹劈手夺过茶壶,见小厮面露惊愕,不耐烦地吼一句:“滚!”
    小厮吓了一跳,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仓皇地退了下去。怀远驹就着那茶壶嘴儿又灌了几口茶,展开面前的一本册子,翻了几下之后,气恼地往案头一推,将身子跌靠到椅背上,闭目喘着粗气。
第二十八章 心思厚重
    乐以珍得到了怀远驹的保证,卸下了一个心理包袱,感觉轻松了不少。她出了祗勤院,一路吹着凉爽的风,回到自己位于德光院西厢的那间小屋时,心情还算不错。
    屋里的灯是亮着的,门是半启的,她以为是冬儿在,也没太介意,推门走了进去。
    让她吃惊的是,屋里的人竟是二小姐怀天薇。她手里捏着一张纸,正看得出神,正是自己傍晚心绪不宁时,随手写下的一首李白的《三五七言》。
    怀天薇看她进来了,抬头念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读书人家的小姐,果然与我们这些商贾之家的女儿不同,真是好文采。”
    乐以珍上前从她的手中拿起那纸素笺,笑着说道:“我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文采,不过是略识几个字罢了。这首诗是一位前辈的感怀之作,我随手写下来玩的。”
    怀天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恐怕也不是随意写下来的吧?莫不是有感而发?”
    乐以珍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将那纸诗笺夹了进去,绕开这个话题,说道:“二小姐有事,让丫头来喊我一声,我自会过去,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怀天薇轻笑了一下:“你也不必如此客气,现在这府里也没人敢拿你当婢子使。再过几日,我见了你还得称一声姨娘呢,从辈份上来说,还是应该我来见你…说起来也不必再等几日,我今儿白天来,就在吃了一碗闭门羹,这不?晚上趁这院门开着,赶紧溜进来见你。”
    乐以珍听她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解释道:“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奴才,这一点是我改变不了的,二小姐有事尽管吩咐。白日里…二小姐是聪明人,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
    “唉…见了你,我就知道什么叫天意弄人了。”怀天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自然不会怪你,不过…你如今这样的境况,倒是打了我的嘴了。”
    “我就算是进了群芳院,最多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姨娘,与孙姨娘断断不会有任何矛盾冲突的,二小姐请放心。”乐以珍以为怀天薇在替自己的娘亲着想,便这样保证道。
    “我说地不是这个。”怀天薇一副欲言而止地为难样子。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我…唉…曾经答应一个人。替他看住你呢。可眼下你地情形…让我怎么看?这可真是自己打了自己地嘴了。”
    乐以珍何等通透地心思?马上明白她说地是什么了。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怀明弘时。他带给自己地震憾感受。想起他修长地身姿。弧度优美地大眼睛。还有他赖着自己要汗巾。将自己地粗糙手艺系到腰上后。那心满意足地表情。
    还有他那句劝解自己地话:“…这悲伤呢。有时候就象一头狼。你想着要收住它。就如同将一头狼关进了铁笼里。关得越紧。狼就会越加焦躁奔突。不如打开笼门把它放了。它出来乱叫几声。也就跑了…”
    最近一段日子。当自己心里纠结不开地时候。时常会想起他地这句话。世事多么无常。上次回来时。他是少爷她是婢子。他还可以由着自己地心性缠她一缠。可是下次回来。她是姨娘他是儿子。见了面就只有客气回避地道理了。
    想至此。乐以珍地心中有一丝伤感黯然划过。
    “二小姐地话我听不明白。也没打算费心思去想明白。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说这句话吧?”乐以珍觉得自己装糊涂是应对此事地最好方法。
    怀天薇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听不明白就算了吧!我也是受人所托,给你送一样东西来。”说完,她伸手入袖,掏出一张折好的宣纸,递给了乐以珍。
    乐以珍不明所以,接过来展开一瞧,竟是一张房契!她仔细看下去,居然是李大升的那处小院的产权契据,而在契权人的位置上,乐以珍赫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心剧烈地跳起来,抬头看怀天薇:“二小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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