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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九娘-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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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以珍学着他的样子打一个稽首:“客随主便,讨扰了”
    九清安排一位小道领着定儿到一间偏殿奉茶歇息,便引领着朱广和乐以珍一路向后走去乐以珍一路听着他们叙旧闲聊,一直跟着走出了后山门,又登上一段的石阶,来到一片开阔平坦的石板坡上
    她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茶室?不过是两棵茂冠老松相偎,树下一片荫翳之中,摆着一张长长的雕花长案,案上置一茶海,案边有一茶炉,这便是雾松茶室了?
    “道长果然不同我等凡人俗物,清风明月,天地为室,闲情雅逸呀!”夏日的午后,于清风松影之间,沏一壶好茶,约上三两好友品茗闲话,这可真是凡世俗人难有的情致呢
    九清听乐以珍这样说,一边水煮上一边说道:“这位夫人非此俗世凡人,倒是我这间茶室简陋,怠慢了夫人”
    “唉呀!”朱广撩袍坐于案前,摆手说道,“你们这一番客气,真正扰了我喝茶的好兴致,快别酸了”
    九清笑了一声,煮茶去了乐以珍在朱广的右侧坐下来,看四周树影婆娑,听谷中山鸟脆鸣,感慨一句道:“久居尘世中之人,总是爱那些金银权势,争得头破血流者有之,斗得家破人亡的亦不乏数真正到
    仙境一般的所在,那金银权势可不全成了肮脏的物清风鸟鸣值得人留恋?”
    朱广面上微赭,沉吟片刻说道:“果然是读过书的女子,才会有这洒逸的心胸见识”
    乐以珍其实没想说他,看他的表情后,知道自己触了他的痛处,心里想着多解释也无益,干脆直接问他道:“王爷怎地出现在这里?前不久我才听人家说,王爷已经回了京城之中…”
    “我年轻气盛,经不起一拨人的撺掇,犯下那样的罪过,本不该恕”朱琏广抚着额头,缓悠悠地说道,“好在我八皇叔在我皇兄那里说话倒还有分量,我皇兄又念及我们兄弟自幼情意,便饶了我这条性命最开始皇叔和皇婶劝我回京请罪,我还有些不甘心,毕竟有那么多人为我死了,我不知道如何向那些逝去的人交待可是那日听你说了我皇兄这一朝的走势,我自己仔细思量之下,便觉出我皇兄才真正是一代英主,我这种性情的人,也只能做个闲散的王爷了于是那日离开你家中,我就随皇叔回京请罪去了”
    “皇上竟放你自由,真是好胸怀呀!”乐以珍感叹道
    “圈了我几个月,因为我生性自由,受不得拘束,便生了一场大病我皇叔上陈我的病情,求来皇上的恩赦,准我暗中出京,云游四海…并且…派了他龙骑营的两个护卫一路跟随保护
    我出了京后,不知怎么的,第一个想去的地方,竟然是安平…”
    乐以珍下意识地接过他的话:“听说王妃仍然在安平将养身体,想来王爷是挂念王妃呢”
    朱广被她打断了话题,看了她一眼,扯起嘴角一笑:“恩…探望皇婶当然是此行目的之一,可是当我下意识地往安平这边来时,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你微笑时的面孔…”
    “王爷!”乐以珍虽然知道他如此坦率地说出来,必定没有什么暧昧的心思,可是这话听起来还是挺别扭的,“您惦记的哪里是我这张面孔,分明是你珍妹妹的面孔…”
    朱广静静地看她一会儿,叹口气问道:“有区别吗?你能将这二者区分开来吗?”
    乐以珍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朱广见她被自己弄得紧张了,一击掌说道:“该打该打!净说些没用的,正经事倒忘了说”
    乐以珍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想不出他与她之间有什么正经事要办朱琏广怀中掏出一个封漆纸袋,在乐以珍面前晃了晃:“这是户部的一份文书,是我临行前向皇兄讨的一个人情,里面是户部给你开豁贱籍的批示,将这个交给安平的府官,此后你就是一个身份自由的良民了”
    “真的?”这可真是一个惊喜!对乐以珍这样一个平等社会出身的人来说,一来就背一个奴隶的身份,着实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高兴地半站起身来,隔着桌子去拿那份文书朱广手一撤,躲了过去:“你知道这件事就好,这文书也不是给你看的,你一高兴,再给我拆了漆封,这文书就没有效力了,我还要回京再求一份,岂不麻烦”
    乐以珍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心急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坐了回去
    朱广继续说道:“终究是因为我的错处,连累了你们一家…乐氏一家人,逝者已矣,我追悔莫及了能让你这一身自由,我心里多少好过一些”
    “王爷…”乐以珍想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种累及人家阖族性命的事,想来不是别人三言两语能解他心痛的,她只好说自己的事,“谢谢王爷替我除了这一身的拘累”
    “不必客气…对了,你怎么一个行路?可是有什么事吗?”朱广问她道
    乐以珍觉得自己和他还没有熟悉到谈家事的程度,便将些一番离家的原由隐瞒了,只简单地告诉他,是代老太太去看一位本家亲戚
    朱广也不追究细节,只是说道:“既然你也是回安平,我们倒是同路,一会儿喝了茶,不如我们一起上路吧”
    “不必了!我们并不回安平!”一个声音携着滔天的怒气,从石阶的方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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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泼天醋意
    以珍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恨得暗暗咬牙,这才耽TT|儿,竟让他给追上了!
    脚步声声迫近,最后停在了乐以珍的身边朱广抬头看向来人,扯起嘴角轻笑一下:“怀老爷别来无恙?”
    怀远驹纵是气得七窍生烟,终归还是没有忘了礼节,冲着朱广下拜:“请王爷安!”
    “快快请起,如今我就是一个闲散野人,不必如此拘礼了相请不如偶遇,怀老爷既然来了,一起尝尝九清道长的茶吧”朱广笑意吟吟,洒脱地挥挥手
    怀远驹直起身来,也不落座,气哼哼地瞄了一眼乐以珍,对朱广说道:“抱歉,不请自来,扰了王爷品茶的好兴致只是前天与珍儿拌了几句嘴,她负气逃家,我实在是不放心,才会追来”
    朱广听了这话,先是吃惊地看向乐以珍,见她低头红了脸,放声大笑:“拌嘴?逃家?哈哈…我就说嘛,怎么看你都像是逃出来!还串亲戚,哈哈…果真是不同凡响啊!”
    怀远驹听他这样说,好像对乐以珍有多熟悉一样,心里妒恼相交,越发没有好语气了:“让王爷见笑,我这就接了她回去,王爷要饮茶赏景,还请继续吧!”
    说完,伸手去拉乐以珍的臂膀乐以珍从刚刚见了他开始,就在心里运气呢,此时听他语气不善,心里越发地恼火,一甩手躲开他的拉扯:“老爷何苦追来?这一趟跟你出来,原本是欠缺周虑,此时回安平正是情理之中的事,老爷还是不要勉强我了吧”
    怀远驹何曾被女人这样甩过?更何况还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他顿时气得满面通红,抓住乐以珍的肩膀将她提起来:“有事回家说!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朱广听他加重语气咬那“外人”二字,心中觉得好笑,嘴唇翘了翘,抬手劝阻怀远驹道:“怀老爷请息怒,本来你要管自家女人,我是不该多嘴的只是我对珍…如夫人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有句话想讲与怀远老爷听如夫人虽然年轻,但绝非此世间通常所见女子可比,因此…如若怀老爷有心,对待她总要有些不同才是”
    怀远驹正揽住乐以珍的肩膀,听朱广这样夸赞自己的女人,心里像是被一团火烤着一样,语气越发不耐烦了:“谢谢王爷提醒!草民自有家规处理家事,不劳王爷费心!”
    朱广见乐以珍一脸地不情愿拼命要挣开怀远驹地拘束心里很是不忍可他确实不好插手人家地家务事看怀远驹那满身喷火地样子自觉多说多错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了
    这边怀远驹将乐以珍揽在胸前带着就要离开这里却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了:“无量天尊!这位官人请留步老道有话要说”
    怀远驹回头见九清迎着松风袍袖飞扬满面笑容地立在他地身后他再恼火伸手不打笑脸人地道理还是懂地便客气一句:“道长有何赐教?”
    九清一指乐以珍对他说道:“刚刚云水散人所言不虚如夫人命格奇特来历非凡自有她过人之处官人总需好生珍惜才不辜负了这一段百世难遇地奇缘啊!”
    怀远驹正被火气冲得头晕哪里听得进去九清这一通云山雾罩地警醒之语?只道他帮着朱广说话神神叨叨地唬他罢了便随口应一句:“谢谢道长提醒”
    那九清又端详了一番他有面容淡淡地说道:“官人西方犯三煞三年之内切忌西行否则性命堪忧”
    怀远驹此刻只想把乐以珍揪回家中,根本没心思听这道人给他相面算命,只说一句:“道长费心,改日再来讨教,家中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拽着乐以珍就往山下走去朱广看乐以珍被拖得有些趔趄不稳,着急地站起身来,却被九清道长一伸胳膊挡住了:“王爷,多事无益,还是不要给她找麻烦了!这位如夫人外柔内刚,倒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王爷大可放心
    ”
    乐以珍一路被怀远驹拖拽着,心知他既然追来,必不会放过她,干脆不挣扎了,咬牙切齿地回观里接了定儿,随他下了山
    路边上,怀禄和小杨正陪着崔老汉说话,三个人言谈甚欢的样子见怀远驹和乐以珍两个铁青着脸下山来了,崔老汉起身摆好脚凳怀远驹拉着乐以珍走到马车边上,也不等她踩凳爬上车,托着她的腰往上一举,一下子就把她丢到车上去了
    他吩咐怀禄和小杨牵好他的马,也跟着钻进马车里,弄得定儿站在车旁边,不知是如何是好
    “快上车吧,你带着五小姐呢,不能坐外面”小杨重见了定儿,心里高兴,说话声音柔得快滴出水来了
    定儿无奈,只好爬上车去,钻进车厢,面对着两张寒冰脸,尴尬地坐到了乐以珍的身边
    估计是怀远驹上山寻人这当口,怀禄已经跟崔老汉谈妥了反正车里的人刚刚坐稳,没用任何人吩咐,马车掉转方向,往凤州而去
    天近晌午
    在车外询问要不要找个地方吃饭,怀远驹冷冷地丢出“看见卖糕点的,买一些带上”
    也不知道怀禄许了崔老汉多少车钱,总之这老头赶着马车奔得飞快,从上午一直跑到天黑,片刻未歇息,终于凤州关城之前,赶了回去
    这一路怀远驹都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跟乐以珍说乐以珍也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定儿觉得这一天的车程真是无比的漫长难熬,在家门口下了马车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还没等她这口气吐完,就见怀远驹拎着乐以珍跳下车去,踹开院门,直奔上房而去定儿一见这架势,怕是自己的主子不会有好果子吃,便冲上去扯住怀远驹的袍子,“扑通”跪下去:“老爷,是我出的主意,不怪姨娘,千万不要责罚姨娘…”
    怀远驹腾不出手来,本来想抬脚踢开她,可一见她手里抱着梦儿,抬起的脚又落下了,大声吼道:“怀禄!小杨!把这丫头给我弄走!”
    怀禄赶紧上前拉定儿,小声说道:“你这丫头可是傻了?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劲儿?”
    定儿一心只认为乐以珍要挨打了,流着眼泪哀求怀禄:“禄叔!姨娘平时待你不薄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快劝劝老爷!”
    怀禄扶起她来:“你带好五小姐才是本分,谁挨打还不一定呢,放心地去歇着吧!”
    定儿听他这样说,将信将疑地看着怀远驹将乐以珍丢进上房,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乐以珍被怀远驹拖得跌跌撞撞,进了内室,一下子就被丢到了床上她下意识地拿胳膊肘儿抵住床壁,感觉一阵麻痛像电流一样,从肘部直传入她的脑中,难受得她呲起牙来,好一会儿才缓了
    她恨恨地盯着怀远驹,冷冷地说道:“要打要骂请快些,我困乏得很,要早些歇息”
    怀远驹一听这话,随手抄起一只美人往床上砸去,吓得乐以珍一闭眼睛,却听到床柱上一声脆响,那瓷居然偏了方向,没有砸中她
    可是怀远驹隐忍了两天的怒气,就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冲上床去,跪在那里抓着乐以珍的双肩,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咬着牙说道:“你还想歇息?你不是会逃吗?连夜逃啊!睡什么觉?”
    乐以珍的肩膀被他掐得生疼,心里恼火,抬脚就往他的肚子上踹去:“你放开手我就逃!你当我不敢逃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男人?我为什么要跟你来凤州?我后悔了!我不跟你过了!你放开我!”
    “我不像男人?你跑出去跟一个陌生男人喝茶?又像不像一个女人?你还知不知道廉耻?有没有一点儿妇德?”怀远驹彻底气疯了,抬手就要往乐以珍的脸上扇,却被乐以珍得了空当儿,一脚踹到他胸前,将他踢得向后一仰,差点儿掉下床去
    乐以珍得了手,趁怀远驹未稳住身子,呼地扑过去,在他的身上又捶又打:“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专门欺负女人的种马!我跟老朋友喝个茶就不守妇道!你家里外头左一个右一个女人怎么说?有本事你就一拳砸死我,我不要跟一个没心没肺的种马过日子!”
    虽然乐以珍的拳头打起人来不太疼,可是怀远驹手忙脚乱地挡一阵子后,还是恼火了他捉住她的双手用力一掀,乐以珍砰然后倒,后脑勺没沾着枕头,磕在床板上,顿时眼冒金星
    怀远驹借势冲过去,直接跨坐在乐以珍的身上,摁住她的肩膀:“我看是我太惯着你了!我容忍了你这么久,你越发得意了!敢逃家!敢跟男人去喝茶!敢打我!今儿我就教教你!让你知道身为怀家的女人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他说完,一手扯住乐以珍的衣领,用力一撕,一声清脆的布帛破裂的声音,乐以珍只觉得肩头一凉,还未来得及挣扎,怀远驹已经俯在她的肩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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