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命难从(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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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平静没能掩盖他眼里的温柔,啸月心里满是感动。
她看着他俊挺的五官,心想嫂子说的对,她过去真傻,竟然以为嫁给他会失去自由和快乐!
虽然他确实是个冷漠严肃的“大人”,但同时也是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夫”,她那时怎么就看不清真正的他呢?
“罗大哥。”她深情地喊他,他抬头看着她。“我以前好傻是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那时我害怕嫁给你,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喜欢上你、离不开你了。”
“没错,就这点来说,妳是很傻。”罗宏擎毫不客气地点头。
听他真的说自己傻,啸月又不高兴了,噘嘴道:“可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那时你好冷漠,一见面就喜欢教训人。”
“我真是那样子吗?”罗宏擎将替她包好的两只手腕放在膝盖上问。
“当然是。”啸月身子往前倾,靠在他肩上,甜甜地说:“不过现在,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冷漠也好、温柔也罢,我都喜欢你,我要改变你的冷漠,让你只对我一个人温柔!”
对她充满理想的计画,罗宏擎既高兴又好笑。“我早告诉过妳,我不是冷漠,只是不爱说话,而且,我只对妳一个人温柔。”
“哪有,你对那个杨姑娘……”
可是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罗宏擎用嘴将她的话堵住了。
这又是一个一发而不可收拾的热吻。
啸月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只知道她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用这样的方式诉说他对她那份独特的感情。
“以后不许说她,在我们之间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都不会有其他女人,我也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温柔过。”当她气喘吁吁地离开他的唇时,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暖暖的呼吸让她想再次亲吻他。
可是他已经放开了她。“现在,妳乖乖坐在这里把身上的衣服烤干。”
“你要去哪里?”
“找吃的东西。”
等他走后,啸月坐了一会儿,暖暖的火让她很想睡,可是肚子咕咕地叫,这两天她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又跟大海搏斗,自然是饿了。
她看看四周,没有罗大哥的踪影。
“不行,罗大哥也累了,我不能等着他来伺候我,我也去找吃的东西吧。”
说动就动,她撑起虚弱的身子站起来往海边走去。
等罗宏擎提着几只海鸟回到洞口时,不见啸月的踪影,心里不由着急,想去寻找,又想到也许是女人家的隐私,而这个岛很小,如果真有事,她只要一喊都能听见,不用盯那么紧。
于是他坐在火堆旁,将清理好的海鸟插在火上烧烤,又蹲在洞口侧面的一丛植物前用小刀往下挖。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将小洞挖好后,啸月还没回来,这下他有点不放心了,站起身想去找她。
而就在这时她笑吟吟地回来了,手里提着像口袋似的东西。
“罗大哥,快来看,我们有好东西可以吃喔!”她兴冲冲地走上礁石,将手中的东西递哈罗宏擎。
罗宏擎好奇地接过她手中的“口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顿时大大小小的蚝仔螃蟹、蛤爬了出来,那可都是美味海鲜呢!
可是罗宏擎的注意力不在那些美味上,而在他手里的布料上。
“罗大哥,快把它们扔进火里……”啸月兴奋地蹲在地上,将那些蹒跚而去的螃蟹拨进火堆里烧烤。
“啸月!”罗宏擎的声音有点变调。
“什么?”一心只惦着要吃烧烤海鲜的啸月没在意,仍嘻笑着往火堆里投放她的战利品,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声。
“这是什么?”这次的声音大了点,随即一声惊呼。“妳的裤子?!”
“啊?”听到“裤子”,啸月抬起头来,看到他正提着那个装海鲜的“口袋”左右端详着,不由头脑发胀,满脸通红,跳起来一把抓过那件浅色织物。“是我的裤子又怎么样?”
罗宏擎难以置信地往她身上扫了一眼,语气不平地说:“妳怎么可以……”
“不许说!”啸月面红耳赤地阻止他,本能地将手里的裤子藏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拉着裙子小声地说:“那下面的礁石缝里有好多蚝仔跟螃蟹,我抓不到,只好用裤子……我、我可没,再说我还有裙子……”
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地揪着裙子,原本苍白的脸上布满红晕,盯着他的眼睛因为羞涩而水汪汪的,那样子实在是娇美得不可思议。可是想到这美如天仙般的女孩,居然为了捉蚝仔螃蟹而把裤子脱下来当“鱼网”,罗宏擎就忍不住想大笑。
可是他不能笑,一笑准会惹恼眼前这个已经羞窘不堪的小人儿。于是尽管很艰难,他还是忍着,绷紧了脸对她伸出手。“过来,把裤子给我。”
啸月迟疑地看着他,他脸上的震惊已经褪去,现在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火上传来食物的香味和贝壳烧着的啪啪声,让啸月的肚子再次发出鸣响。她看看火堆上诱人的烤肉,犹豫着是否该按他说的做。
“快坐下吃!”罗宏擎知道她饿了,走过来将她手中的裤子拿走。
啸月看着他。“你没有生气?”
罗宏擎摇摇头,没开口,怕一开口会让笑声逸出。
确定他没有生气后,啸月松了口气。
“啊,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刚才你只是被吓着了,对吧?”
她拉好裙子想坐下,却被罗宏擎一把抱过去,放在他铺了树叶的地方。
啸月接过罗宏擎递给她的海鸟肉快乐地吃着。“嗯,真好吃,罗大哥,你也吃吧,裤子挂在树枝上,一会儿就会干了。”
罗宏擎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妳怎么弄的?”
“什么?”啸月问,看到他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那条裤子,便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难的,只要把两个裤口打上结,撑开裤腰搁在礁石狭缝里,等海水把这些笨笨的螃蟹、蚝仔什么的都赶进裤腰后,一收网口,就兜住牠们啦!”
罗宏擎解开她裤腿上的结,一边举到火堆上烘烤,一边欣慰地想,啸月果真是上天配给他的女人,她不仅有勇气,而且够聪明。
“罗大哥,你也吃!”就在他心思游移间,一块螃蟹肉递到了嘴边。
还没来得及回答,那溢着香味的海鲜已经进了口,于是他不再拒绝。
就这样,他们亲热地坐在火堆边,分享着彼此的食物和情感。
等吃饱了,啸月的裤子也烘干了,罗宏擎挖出的小洞里,也开始蓄出淡水,那是这个小岛极其珍贵,而他们生存必须的东西。
用蚝仔壳从里面取出淡水饮着,啸月觉得这已经是人间仙境了,有美味海鲜可吃,有甜美的甘霖可饮,有最喜欢的罗大哥相陪,她别无所求。
她毫不避讳地用自己饮过水的贝壳盛了淡水喂到罗宏擎嘴边。
“妳怎么知道我想喝水?”罗宏擎根本没法拒绝她的殷勤,但也纳闷。
啸月笑道:“因为我渴了,你当然也就渴了。再说这里淡水珍贵,我可不能独自享用。”
“没关系,我让妳独自享用。”
啸月坐在他身边,向往地说:“罗大哥,我们就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错。”
“为什么?”她的话让罗宏擎心里一热,转头看她,可是她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他只看到她光洁的前额。
“因为这里没有人打扰我们,你也不会总在忙,连理都不理我。”
听到她语气里似乎有抱怨,罗宏擎笑了,侧脸在她头顶亲了一下。“不会的,就是回去了,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我也不会不理妳!”
可是他的保证并没有让啸月欣喜,她还是坚持道:“在这里更好,除了天空、大海和岩石,就只有你跟我!”
她语气里的占有意味是那么浓,但却极大的满足了罗宏擎的男性自尊心。如果一个女人希望只有你跟她在一起不受任何打扰的话,你还能怀疑她对你的爱吗?!
因为这份爱,他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天将黑时,海潮上涨,风大浪涌,天空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罗宏擎早有准备,在下雨前就将火堆移到了石洞里。
“这样的露营,火是必不可少的,它能防止岛上的毒蛇或者其他动物入侵。”当啸月问他为何一定要点火时,他解释。
“蛇?”啸月缩了缩肩,朝他再靠近一些。
“怎么,妳害怕蛇吗?”
“嗯,就跟你怕毛毛虫一样。”她怯怯地说,随后想到自己提及了以前不愉快的往事,便内疚地说:“你还恨我逼你捉毛毛虫吗?”
罗宏擎摇头。“不恨,我得感谢妳帮助我战胜了自己。”
那一夜,虽然石洞四面透风,外面海潮沸腾,可是因为有罗宏擎在,疲惫至极的啸月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却不安宁。
在她熟睡时,罗宏擎却未能合眼,他在思考着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为什么琉球贡使船要劫持啸月?
是因为我吗?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想起在对峙中,那个船老大一再用啸月要胁他的一幕,似乎是这样。
可是他又觉得不是,否则他们会在绑架啸月后很快提出要求,而不是设法将她弄上贡船,更不会在行迹败露后,一心只想把她带走。
要查这事,必须先从南湾码头的那幢石屋查起,还要查明成至号究竟属于琉球两个贡使中哪一个的?
查出这两点后,绑架啸月的动机就有线可循了。
不知成至号怎样?他不希望它沉没,而希望陆千户能拙住它,验明其上的巨型蜡烛是否果真如啸月所说的藏有火器,如果属实,那么这将是轰动朝野的大案,必将牵动朝廷与琉球两国的关系。
就在他思考着这些盘根错节的案情时,身边的啸月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他俯身向她,见她眉头紧皱,身子不停地转动。
开始时以为她冷,他赶紧将火烧旺,可是她的呻吟不仅没停,反而更沉重,好象正受着巨大的痛苦。
“啸月!”以为她在作恶梦,罗宏擎轻声喊她,想将她从恶梦中唤醒。
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她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立即认出他,而那双迷茫的、饱含痛苦和泪水的大眼睛立刻让他的心颤栗不已。
“月,怎么啦?”他再次轻唤。
“痛——”啸月抱住自己的身子,但很快又放开手,呻吟着闭上眼睛。
“哪里痛?”罗宏擎用嘴唇轻抚她的面颊和嘴唇,希望将她的痛苦吞没。
可她不回答,只是抓住衣领,罗宏擎拉着她的手怕她伤害自己,却看到她颈子下有好几道紫红色的伤痕,白天因为她的衣领高,挡住了视线,所以他没发现。
他立即抱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再解开她的衣领,顿时看到更多的伤痕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可那伤痕还没到尽头。
心痛让他忘记了一向恪守的礼教,他顺着那些伤痕,用颤抖的手将她的外衣完全拉下肩部,并被她裸露出的上臂和肩膀上的斑斑紫痕惊得目瞪口呆。
而伤痕还在继续,从颈子开始,她的肩膀和胳膊都有很明显的抓捏瘀伤,尤其上臂的青紫已经接近黑色。
他小心地转动她的身子,查看她的伤势,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痛。
最严重的瘀伤位于她的肋骨和背部,看得出来,那是多次撞击后造成的,由此可以想象她在那些家伙手中受了多少苦。
他愤怒中也深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内疚不已,怪自己没有好好询问她的伤。
看看她睡觉的地方,他的自责更深,难怪她会这么痛苦!
虽然他用了不少树叶铺垫在地上让她睡觉,可是这里全是石头,地面仍然十分坚硬,带着如此重的瘀伤,她怎么能安睡?
“那个坏蛋踢我,还有棺材……”啸月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
“什么棺材?”罗宏擎的声音低嗄。
“就是那个又长又硬的木箱。”啸月疲惫地说:“他们总是把我像木头人一样地摔来摔去。”
罗宏擎想起在南湾石屋里看见过的那只木箱,就是那粗糙坚硬的木箱曾经关过她!他心里的怒火难以抑制地窜烧,只要有机会,他定将它劈了!
“这里痛吗?”他轻轻按压她的脊柱,她畏缩,皱眉。
再按压她的肩胛骨,她低声哼哼。
当他的手按压在她的肋骨时,她躲避他,并大声地呻吟。
他知道了那里是她伤得最重的地方,如今,他只希望她的肋骨没有断,希望早日回到泉州,让她得到彻底的治疗和休息。
他小心地替她穿好衣服。
“罗大哥,好想睡觉!”啸月趴在他的肩上呻吟,她的意识渐渐混沌,两天两夜的折腾,已经远远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
“睡吧,趴在大哥肩上睡吧。”罗宏擎轻轻地调整她的姿势,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将手掌平贴在她的背部和肋骨处慢慢地抚摸着,缓解她的痛楚。
也许是痛苦减轻了,啸月的眉头不再皱得那么紧,痛苦的呻吟也渐渐消失,她依偎在罗宏擎的怀里,沉入了梦乡。
而罗宏擎则一夜无眠,细心地守护着他的最爱。
雨半夜里就停了,当东方出现第一抹晨曦时,啸月在他怀里动了动,侧脸贴在他的肩窝,但并没有睁开眼睛。由于温暖和摩擦,她的面颊红润,模样十分清纯诱人,罗宏擎在她微聚的眉心亲了一下。
当他的吻结束时,熟睡中的她竟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个笑靥。然后睫毛轻颤,那双最能蛊惑人心的眼睛张开了,注视着他的黑瞳里跳跃着让他永远没有抵抗力的顽皮星光。
“睡吧,睡着了妳就不痛了。”他轻声对着那迷人的星光说。
“那你亲我一下。”啸月躺在他的怀里慵懒地说。
罗宏擎再在她眉心亲了一下。
“不是那里,是这里。”啸月指点着自己的嘴。
“不。”
“不?!你不愿意亲我?”啸月的慵懒变成了惊讶。
“不是不愿,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