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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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继续苦思冥想的时候,遇见一个许久都没消息的人。下班后我独自在街上晃荡,突然有人从我背后推手一搡,我一不留神往前趔趄了好几步,回头正准备破口大骂,一看见是那人立刻喜笑颜开起来:“王乐,怎么是你?”
王乐张开双臂抱住我:“北北,想死你了我。”
我拍拍他胳臂:“你不说要考试吗?断绝了和我们联系的那屁考试结果如何?”
“嘿嘿,”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早考完了,成绩才拿到手。下学期就去师范大学念中文。”
我吃惊地张大嘴:“行啊,王乐你……真厉害!”
他径直在那儿傻笑。我问:“铁了心要做老师?”
“是啊,玩了这么多年也该收性了。更不可能去走弯路。”他挺感慨地。
想想我们以前那一群人,那段无所事事荒唐嬉闹的日子。当时肆意浪费着青春,谁会料到几年后各自的结局?候庆佳还在牢里,言雪就不知去向,朱丹和起川早就不念书了,换工作跟换衣服似的。而我和王乐,还算是比较幸运,最好命的则是唐晓真。事实证明有一个有钱权的爹妈,人生还是要来得平坦得多。
“这事你告诉起川他们了吗?”我问。
“还没来得及,这不今天才在街上偶遇你,”他挺兴奋的,“走,喝酒去。好久没和你们喝酒,都快忘记了那种快感。”
我连忙摆手:“不行,我再喝醉铁定被我妈分尸。为被告那事,我已经被处罚得很严厉了。”
他好奇问:“被告有啥事?”
我想了想,拍拍他肩膀:“走,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跟你说。”
我带他去“未名幻境”。这个时候人还不多,我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老位置上去。侍应生照例给我送来一杯白开水,我却摇头:“今天得要一扎嘉士伯。”
王乐在旁边听到冲我笑。等侍应生离开之后他问:“说吧,被告又怎么了?打从三年前他离家出走,那小子就没让人少省过心。”
我靠在背椅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才慢慢开口,把最近发生在被告和于娜身上的事告诉他。当然几年前的那段往事事关重大,想了想我暂时没对他说。
王乐却一边听一边笑。末了他感叹着说了一句:“跟看电影似的。”
“那我得拿最佳男配角。”我指着自己鼻子。
“他们现在好了吧?没事了?”
“恩,好得就跟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我想起看到他们的那亲密劲,语气里难免酸不溜丢的。
王乐直笑,突然问:“那个舒苏我还没见过,听你这么说还有点好奇。”
“好奇啥?还不就是一凡人。比起我的英明神武差远了。”我冲口就说。
“诶,那不一样。北北你是吹出来的,人家可是货真价实。”
呸。亏他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好象早八百年前就认识苏苏。我心底突然一阵不舒服。
他停止这个话题,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很小心地抬头看着我说。
“北北。”
恩哼。我回答。
“你真认为于娜和被告这次分手是来真的?”
我一懵,半天没醒过神来。
“什么意思?”我心里开始翻腾,脑袋渐渐清醒,等完全领会出他话里的意思,我情难自禁地拍桌而起:“操你的!王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却不说话,眼睛直直望进我眼里。严厉,却清醒。
我在王乐的眼神里渐渐冷静下来。但嘴里反复不停地说:“不会,不会的。”
我找出一些证据,试图拿给他看:“被告和我十几年的兄弟了,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况且犯得着吗,如果他坦白对我说,我根本拒绝不了。于娜那么高傲,她会演出这场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王乐看着我只说这一句话。
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对他摆手:“不行,我得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想什么?”他笑着给我杯里斟满酒,“郑板桥以前有一句名言说得好,‘难得糊涂’!所以北北你也别想太多了,事情都已经过去。有时候人生还是别太清醒的好。”
我明白王乐的意思。有时候我们会刻意掩盖或忘记一些真相,是因为真相往往是很残酷的。由于一念之差人们就会做出完全相反的事,但并不能用这个来说明所有问题。
也就是说,不管真相怎样,被告也还是被告,都是我欧阳北北打断了胳膊还连着筋的铁哥们。
呼。我长长地呼了口气。
“想通了?”王乐问我。
我不说话,顾自拿起桌上的酒瓶往嘴里灌酒。
这时候我瞧见从“未名幻境”门口走进来一个眼熟的身影。高高的个子,一身不修边幅的打扮,年龄大概在二十六七左右。
王乐好奇地顺着我的眼光转过身一瞧。
“那不是樊阿水吗?”
第五节 冲动
“你认识?”我顺口问他。是了,就是上次和被告赌球还把我们揍得浑身是伤的那个“水哥”。
“道上混的。以前远远见过几次。”王乐转过头来,“那人太狠,不容易与人亲近。”
我看着樊阿水选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来,没着急点什么饮料,看起来像在等人。
“奇怪,他来这儿干什么?这一带不是他势力范围。”
我一边看着樊阿水的背影一边对王乐说:“前阵子才和他打过交道,败家和我都被他教训得够惨。”
“啊?有这回事?”他一听紧张地坐起来。
“他就是在台球室和我们干架那家伙。”我喝口酒笑道。
“那小事,没什么。”他放下一颗心,“这种人还是别和他有来往,虽说他不干大买卖,但喜怒无常太危险。”
我瞥他一眼:“你对他倒挺熟。”
“嘿,”王乐笑起来,“以前我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跟起川一样,早就退出来了。”
以前是听说过一些关于王乐和起川在道上混的事,就连侯庆佳也得算是他们晚辈。但自从言雪在深圳出事之后,就没听说王乐和黑道还有什么联系。毕竟言雪是他第一个真心实意爱上的人,开始让他痛恨起这样的生活。
“不知道他来这种地方等什么人。”我有些琢磨不到。
“谁知道,许是会老情人呢。”王乐敲我的头,“别看了,一会被他发现有我们好受的。”
我收回视线,看看桌上的一扎嘉世伯已经被我们消灭得差不多了,问他:“还要吗?”
“随便。现在时间还早,出去了都不知道又往哪儿去。”
“回家呗,你奶奶准又念叨你了。”王乐的父母早就离婚,他自小跟奶奶过。
“拜托,我憋家里好几个月了。”他大声呻吟。
“那咱就再要半扎,你去叫,我上洗手间。”我对他吩咐完,就转身往角落里的洗手间走去。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八点,肚子饿得直叫。
从洗手间出来王乐已经要了半扎啤酒整整齐齐摆在桌上,我看见不禁失笑。屁股刚沾到椅子上正准备开喝,突然瞥见樊阿水的桌旁多坐下了一个女人。
我腾地一下就站起身说。
“王乐,你帮我看看那是不是周蕾?”
“大姐头?她在这儿?”王乐不明所以地转过身,一看也呆住了。
“真是她?”我喃喃地问。
“错不了。”他点头,然后又很疑惑,“她怎么会认识樊阿水?”
靠。我重重坐下。原来周蕾最近的反常不是她和宋齐之间出了问题,是她和姓樊的出了事。周蕾她居然背着宋齐偷偷和樊阿水幽会?他们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我看着樊阿水为周蕾斟茶添水,细致周到,看他的动作和表情,把周蕾当宝贝似的。大姐头却隐隐愁容,一直对他说着什么,但又因为他一句话破涕为笑。
靠。我又暗暗骂了一句,思量着到底该不该走上前去相认。这不关我的事,我知道,可就他妈的忍不住生气。我想到宋齐那张笑脸,再看看眼前这副场景,就不自觉一肚子的火。
突然那姓樊的抓住了周蕾的左手,温柔小声地对她说话。
操!我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就往周蕾那桌走去。
“北北!”王乐在后面小声唤我。
“嘻嘻,大姐头。”我突然出现在周蕾身旁对她打招呼。周蕾转头看见我“簌”地一下把手伸回来,惊讶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北北,怎么是你?”
“很巧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我话中带话,别有深意地笑着对她说。
周蕾一时没缓过神来,呆呆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在椅子上的樊阿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笑嘻嘻地俯身对他说:“水哥,还记得我吗?就是台球室被你揍的那小子。”
周蕾听到伸出手一把拉住我:“你怎么被揍了?”
“被揍的不只我,还有败家,你宝贝弟弟。”我咬牙切齿地说。
周蕾疑惑地望着樊阿水,希望能听到一个解释。樊阿水连忙起身站起来直摆手说:“蕾蕾,那完全是误会。我不知道你们认识。”
呕。“蕾蕾”?叫得一肉麻。
我不耐地说:“大姐头,走啦,跟这种人有什么好打交道的?纯粹败类!”
俗话都说夫妻劝和不劝离。我想清楚了,与其拆穿他们,不如让周蕾认识到樊阿水恶劣的本质和伪善的真面目。佛家都说“回头是岸,善莫大焉”,我今天怎么也要试图挽救周蕾这个失足小青年。
谁知道周蕾特严厉地责问我:“北北,你说什么?他是我朋友!”
“朋友?”我高声叫道,“哪儿有这样的朋友?见面到这么有情调的酒吧,说话还牵着手。大姐头,你好好想想待在家里的宋齐,他每天都一心等着你回去。你说你对得起他吗?如果失去他,将是你最大的损失!”
“你!……”周蕾听我叫嚣完,脸通红,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奇怪,她有什么可气的?我说的可是句句真理。
我使劲瞪着她。只见她的眼里迅速闪过一抹伤心,然后拿起桌边的挎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忽然愣住了,不知道周蕾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悲伤到我的心底也开始隐约犯酸。
操!
我正准备蹲到地上,感觉有人拽住我胳臂硬把我拉了起来。
是樊阿水,他没跟着周蕾走出去。他不见一丝愤怒,甚至连生气都没有。他镇定地对我说。
“你是叫北北吧?走,出去我有话同你说。”
第六节 想和你去吹吹风
“我和周蕾15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你们都还在流鼻涕。”他裹紧风衣挡住胸口,边走边笑。
这条路是有名的风景街,道路两旁的法式路灯每隔一段距离矗立着,连绵伸向黑暗尽头。像是在永恒地等候着归来,无怨无悔地发着光,照亮头顶伸手即触的天空。
樊阿水看看我不相信的表情,继续说道:“蕾蕾小时候很倔,胆子也大,什么都敢去试一试,她以前的光荣历史不用我说你们也都很清楚。但惟独我,她从来没对你们提过。”
他顿一顿:“因为我很危险。少一个人知道就少牵扯一个人,最初我也害怕连累她,但她最让人感动的地方就是,义气。”
“你和大姐头怎么认识的?”我想知道。
他笑:“呵呵,那是太久远的事情了,久到我都记不太清楚。总之在同一个圈里,怎么样都会碰头的。不过还好,蕾蕾只是玩玩而已,可以说她是醒了,也可以说她腻了,很快她就离开了我们。只和我还保持联系。”
我默默点头。周蕾瞒了我们十年,这样的关系是我无法想象的。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我打了个哆嗦,又埋头和他继续往前走。
“我喜欢蕾蕾,这没什么好瞒的。”他哈哈笑出声,“几乎人尽皆知了。但她只把我当作很要好的朋友,并且是一个绝对能守住秘密的朋友。相信我,有很多事,她不能告诉你们,不能告诉宋齐,却可以告诉我。”
我仿佛看见他脸上出现一丝得意的微笑。忽尔却又隐没:“因为只有我,是完全脱离了她生活之外的。”
我几乎开始同情起樊阿水来。这样喜欢着一个女人,并且永远都无法得到她,这种没有结果的单恋,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让他进行下去。
他转头看我,好象看透一切,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不需要同情。因为我知道我和周蕾不适合,倘若真的在一起了说不定几天就要分手,哈哈。”他大笑,“所以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最好。”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冲口就说。这时候忘记了宋齐,忘记了其他很多。
“有些事情不用真的发生就能预料到。既然如此,何必破坏双方现有的默契?况且我说过了,蕾蕾她不爱我,她爱的是她丈夫。”
“那刚才……”我回头想起自己在“未名幻境”里所做的一切,失声道。
“刚才你错怪周蕾了。我只是在安慰她。”
靠。我一脚踢向灯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跟着我停下来:“我到你这年纪的时候早没有这么冲动了。很多事情不能光用眼睛看的。”
我呻吟一声,哭丧着脸问他:“那该怎么办啊?大姐头一定特伤心,我居然这么错怪她。”
樊阿水耸耸肩:“不知道。蕾蕾心情好的时候第二天就忘记了,心情坏起来可以漠视你几个月。”
对啊对啊,我忙点头。“糟了,这段时间她心情都不怎么好,我算是完了。”说完又往灯柱上踢一脚。
他神色微动,小心翼翼地问:“你看出她心情不好?”
“废话,我每天对着她,她哪天便秘我都清楚。”我正在哀叹自己的悲惨命运,突然想起刚才樊阿水说的话。不对。
我猛地转头正视他:“周蕾她告诉你的是什么秘密?”
他闻言往后一退。过了一会对着我摇头:“我答应过蕾蕾,不能告诉任何人。”
“是什么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