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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像鸡毛一样飞-第4部分

小说: 像鸡毛一样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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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前的打算是过一天算一天,等到红灯高挂,我人生无法承受那么多光彩的时候,我便如烟般消失于这所混蛋的学校。即便我不走,他们也会赶我走,那时候父亲便没话说了。但也许是更为撕心裂肺的伤痛,我永远不可能像我现在说的那样洒脱,除非死去。

    我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快乐的。成长的代价是让人忘记歌唱,但我偏要睁着带血丝的眼睛,扯着嘶哑的嗓子,唱着离经叛道的歌。结局只能是那样的一幕:我使劲唱着,一个人唱着,声嘶力竭,疲惫不堪。殷红的鲜血,从鼻子里,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涌了出来。我的声音还在响着,像鬼魂的哀号,或如死神的召唤。没人听得懂,却没人不为之动容。

    我希望你是那个听懂了,且为我动容的人。

    我选择了歌唱,也便选择了七窍流血、遍体鳞伤、没人理会。

    我要开始歌唱了,你听着,不要哭。
第六章 爱情,已判死缓
    二十五

    我和柳小绺走在学校侧门外边的那条公路上,偶尔奚落着那个标号为007的消防栓。我们的脚步声有些别样,说不太清楚,反正我喜欢那种感觉。一直走下去,水泥路便幻化成了黄泥路。尽管宽度没什么变化,但灰尘是绝对可以遮挡住你视线的,如同两年前的双港路。

    幸好车子越来越少,暮霭越沉越下,一轮夕阳浮在幻觉里。我们开始有着稍微多一点的言辞,了解也便是这样一点点开始累积的。她有一个弟弟,学习很不用功,连自己能做什么想做什么都不知道,沉浸在网络游戏中,玩得却一塌糊涂。还有一个父亲——废话,我能看得出她在某些年前,对她的父亲充满了崇拜的错觉,应该可以解释为恋父情结。

    她跟我讲很多关于她童年的趣事,和我的童年一样,快乐得像个白痴。她说她小学毕业了还喜欢光着膀子四处乱蹿,父亲便在身后撵着,要抓她回去穿衣服,可她就是不买账。她一个劲跑,后脑勺上扯着的两条麻花辫,左右乱舞,活像春风里的稻草人。她沿着古老的街道一直跑,朝着城外跑,城外是一座村庄,一野望不到边际的玉米地。

    她就是那样,跑着跑着就是消失了。夜色四合的时候,她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发现父亲老了,老到让她觉得有些陌生的地步了。随后她似乎记得,父亲在此之前会出去做些木头生意,但此后再也不做了。他只呆在家里,仿佛在等待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的来临。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不清楚父亲究竟在等待些什么,除了她和弟弟假期的回来。学校放假了,他们回家了,父亲基本上不会让他们出去。总喜欢默默地看着他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都成一种习惯了。一个人形成一种习惯的时间,足够让他老去。

    柳小绺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会不经意地绺一下额前的刘海,嘴唇微微地抿了抿。我害怕她说起她的父亲,或者说,我害怕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自己的父亲,也包括老魏。老魏说他父亲已经将他看成全家的支柱了,动不动会打电话过来让他给弄个旧手机回去,或者等着他给家里寄多少钱回去了。去年春节的时候,他看见父亲在院子里悠闲地拉着二胡,对生活已不抱任何希望了,除了对他的依赖。他在那个时候,开始发现自己成熟了。

    你过早地成熟,往往是因为你的生命里,有些人过早地苍老了。我不敢去想我的父亲,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成熟还是继续我的幼稚和任性。在大一下学期那年,我看着父亲哆嗦着右手给我生活费时候,我便发誓要自己养活自己。随后我便基本上不问家里要钱,除了部分学费。但钱消灭不了愧疚。

    要命的愧疚,请别再提。

    二十六

    我们边走边聊,绝大部分时间里,我是纯粹的听众,偶尔笑上一笑以示礼貌。江边出现在夕阳下,通往江边的江边公路两旁,长满了乱七八糟的树木。大部分是榆树,偶尔有几棵杨树,还能找到有些年月的桑树。夕阳透过浓绿的叶子,散落在土路上,树影斑驳。

    我们没太多心情去理会那些树,通往江畔的小路蔓延到了我们的心里,还有那片天然的绿草场。据我所知,草场的尽头应该是连着沙滩的,沙滩的尽头自然是连着水,赣江的水。我和柳小绺没曾走到尽头,没曾见到沙滩,只是远远地听见了,夜风里的波涛声。沙滩和水,以及草场的尽头,留给了往后。

    沿着小路一直走,走着走着,环顾四周,你发现自己融化在了无边的绿草丛中。完全是无意识的,一不小心的。我和柳小绺几乎同时有了那么一种感觉,我以前似乎也来过,但却不知怎么没那种感觉。她张开双手,扯着嗓子,大声地嚷嚷着,啊——啊——风将她的声音挡了回来,并且吹起了她的衣襟。她笑了起来,笑得很纯粹,纯粹得像个纯粹的孩子。我痴痴地看着,也看得很纯粹,纯粹得像个纯粹的色狼。

    我从未想过,对爱情疲惫得彻底的我,竟然能够再次萌动春心。任何爱情的开始都是美好的,如同毒药那般,要是口感不好想毒死人也不容易。也便是说,越是幸福的开始,也可能越是沉痛的结束。

    你走进一片草场,迷失在绿色的幻觉中,你发现路是多余的。我们都不需要路,只要走着,随便怎么走都能到达远方。我们都在想,草场深处也许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王国,那里住着一些名叫幸福的小矮人。他们与我们,分别处于不同的时空。在时空交汇的时候,我们可能一不小心就走进了他们的王国。而原先时空里的疲惫也将随之烟散,让一切重新开始。

    我如此说着,我知道的,换作别人,自然也包括了老魏,他们都会觉得我有神经病,至少是幼稚得还相信童话的地步。但柳没有笑话我,她很是安静地听着,那仿佛属于我们俩的故事。而事实上,我只为我自己讲。据我所知,似乎有好些附近学校的人来找过这个神秘的王国,企图走进另外一个时空,觅得他们理想中的幸福与解脱。而结果是,有人在赣江的下游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去年的初夏还有一对情侣,相拥着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体温,迎来的是亲人们撕心裂肺的疼痛和5000元保险金。我们在朝着那个时空奔走、狂跑,谁进去了谁便会幸福,谁也进不了,谁都不会幸福。

    追求幸福的结果,往往只是不幸福。

    二十七

    我把鞋子脱下了,任凭青草轻挠着我的脚心,我洁白的袜子上染了好些绿色。柳只是安静地看着,像我刚才看她那样安静,她弯下腰帮我提起鞋子。我想,她应该把我当个孩子看了,她偶尔微笑着,很是恬静。

    我们在一条蔓延东西方向的土埂上坐下了。好些年前,也许这里还是稻田,江风吹过,四野都是稻花香。我们抱着,接吻,我开始想和她做爱。我们有好几天没有做爱了,尽管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在宿舍。但任何轻微的响动都将影响到其他两位室友——还有一位在外边租房子,和他女友。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了和她做爱的感觉,也许不止于这些,甚至是肯定的。

    我轻轻地抚摩着她的乳房,她开始喘息。她也是喜欢我的,至少是喜欢我抚摩她的感觉。我默默地解着她的裤子,牛仔裤,将左手按着她那部位,无名指小心地揉动着。接着让她的右手滑进我裤子,握着它微微地运动着。我们想着更深入的时候,那边的土路上,时常会不经意地传来一阵汽笛声。我们胆战心惊地抱在了一起,尴尬地笑了笑。

    夜色四合的时候,我们终于可以稍微放开点了。我喜欢她那种矜持的肆意,那是蓝姐所无法替代的,也是别的女生所难以给我的。我小心地绺着她前额的发丝,到底还是分神了。我竟然想到李佳了,回到学校后,我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我说那些天我回家去了。她会相信的,尽管她骨子里头隐透着怀疑。但那不能说明什么,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给她的只是一个借口,给爱你的人一个借口是很容易的,她死死地抱着你给她的借口,期盼那是真心。

    但借口永远只是借口,除了欺骗,找不出更为真实的成分,顶多也就是不想更为实质性的愧疚。我所说的实质性愧疚,是李佳因为我没有给她借口,或者告诉了她真相,导致她高考一塌糊涂。

    李佳的爱情,已判死缓。

    我已不再想别的了,只是漠漠地看着柳,以接近60度的倾斜角去看她的脸庞。她确实是个漂亮的女生,至少漂亮得让我动心了。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庄凝,投入,全神贯注,甚至陶醉。我始终看着,直到我们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我才发现她的瞳孔里盈满了泪水。

    我扯出一个笑容,我的笑容消融在夜色里,她看不见。
第七章 从QQ的对话框走到了床上
    二十八

    我好几天没有上网了。

    QQ上满是凭儿的留言,还有娓娓的。

    柳小绺安静地在我的狗窝里睡着了,我小心地敲击着键盘。凭儿在线的,我能看出她的疲惫。她说,小仓,你好些天没写东西了。我说我有些事情回家了,事实上就是把对李佳说的话重复一遍。

    凭儿也是需要借口的,尽管她现实中有个男朋友,一个她并不爱却也并不爱她的男人。我的借口会让她安稳很多,至少不至于使劲给我发信息,问我为什么消失那么多天,消失的那几天又在做些什么。尽管我从未想过某天她也如柳小绺那样,或者说如同其他女子那样,从QQ的对话框里走到了床上。但我仍是会有些愧疚,对柳和李佳的愧疚,我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那样做。

    那是很奇怪很要命的感觉。回到学校的那几天,我竭力让自己想清楚,我和柳不过是睡觉而已。但越是去想,越是觉得不那么纯粹。我发现我开始在乎她了,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在乎她的时候,我早已在乎着她。

    我稍微和凭儿说了几句便说自己要下线了,希望她好好休息。随即是给娓娓留言,打发她比打发凭儿容易多了。她不在线,另外,我们认识时间也不长。更主要的是,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只是互相挑逗而已,没有更多实质性的交流,至少我没想过要对她了解什么。

    我喜欢娓娓在QQ里边和我说些极为淫荡的话,这些不是凭儿能做到的。我只是把蓝姐一个人的习惯分给了两个人,于是便有了娓娓和凭儿。柳小绺和蓝姐无关,我甚至觉得柳小绺只是凭空冒出来的,她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除了我那混蛋小说。而她看我那混蛋小说的地方也和她们不一样,她是在萌芽网站上看到的。其他人却在我清韵书院的专栏上,我在那里的马甲不叫秦惑,叫李小却,一个比陈仓更没意思的名字。

    老魏说,你的名字,包括笔名都很没意思。我笑了笑说,确实如此,尤其是我的生活。

    给娓娓留言结束后,我便关机了,已是凌晨三点。我爬上床,抱着柳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竟然一直醒着。我们疯狂地亲吻着,然后做爱,和我们一起做爱的,还有其他两位室友的鼾声。那种感觉和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更让人紧张、激动。

    像是偷情,我觉得。

    二十九

    书的事情始终没有回音,我都开始不愿去想那门子混蛋事情。唯一不好意思的是,当初催着朋友们写书评,还以为真他妈的像书商说的能那么及时地出版。说实在的,我不太喜欢别人对我的文字指手画脚,我不是说那些朋友的评论画蛇添足,我只是性格里边的不喜欢而已。

    书商说,小仓,别急,等着我把你做火吧。

    他如此说的时候,我便很自然地想到了那个标号为007的消防栓。我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要火什么,只是希望自己的文字能更好的被那些能读懂的人读懂。而我确实也是这样想的,当然了,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又能给自己一点利益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我和你一样,也是需要吃饭的。我每每想到这些事情的,心情便会极其的烦躁,随后是对自己失去信心。生活空前的阴影铺天盖地般笼罩了下来,我压抑得面目全非。

    文学的命运似乎本该如此,而追求纯粹自我最终的结果便是被自我出卖。我是如此清楚地知道结局,却仍是顽固到底地演绎着过程。人生不是儿戏,儿戏也成就不了人生。我用最为纯粹的文字去叙述我最为纯粹的感觉,我的散文都是虚构,我的小说全部真实。

    出版商不看重这个,他们对文字只用人民币去衡量,任何真实面对出版商都将不真实。老魏成了我失落的见证人,也是我文字的见证人。陈,不管怎样,写下去,只要我有饭吃,你就会有。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喜欢看着地面。随后我想到了很多若即若离的事情,可能并没有多大关系,却也并非毫无关系。

    老魏有一个女朋友,这些在我那本混蛋小说里叙述到了,她叫W。他们起初关系都很不错,如我所说的,任何恋爱的开始都是美好的。而随后的时光中,老魏照顾我的时间远比照顾她的时间多。那段时间老魏在一家网站实习,下午五点半回到学校,和往常那样打电话叫我吃饭。那似乎成了我们的习惯,这个奇怪的习惯开始于两年前。有钱的时候,我们会到比较奢侈的三味酒楼;囊中羞涩的时候,只好去学友面馆,老板不姓张,所以价钱比较便宜。

    我们一般都要喝酒,惠泉啤酒。喝的时候不用杯子,直接凑着瓶子。彼此举起瓶子,碰一下瓶嘴,很沉闷的一声:喝。有时我喝完会发现自己满眼都是泪水,却不会哭,老魏看到了,他低垂着头一语不发。我相信再也找不到一个如他那样明白我心里想法的人。

    他如此懂得了我,便很难有时间去懂得W,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起初吃饭还会叫上W,可太多时候我们说话,W却一句话也插不上,甚至根本就听不明白我们在说些什么。后来的后来,便越来越少叫上她了,我们俩的习惯很难变成三个人的习惯,我们三个都明白。越来越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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