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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文亭郡主_-第11部分

小说: 文亭郡主_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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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小姐笑得花枝招展,却还谦虚道:“哪里哪里,罗公子也是少见的高手了,罗公子不过是一时疏忽,才被小女子乘了空,侥幸赢去。棋逢对手,真是人生快事,希望以后能和罗公子多多切磋。”
  娄小姐说这话时,既不敢直视罗恒,却又总忍不住偷眼看他,面露娇羞,爱慕之意,暴露无遗。
  旁边段娟掩嘴偷笑,一脸不屑。她不曾见识过罗恒的棋艺,怕是笑这两个人棋艺这么臭,竟还互相恭维,真是井底之蛙。其他几个一起观看的小姐,也有和段娟一样表情的,也有满脸仰慕的。
  我心里哼了一声,他罗家也用不着巴结娄家,他这么讨好娄小姐,怕是真的看上了她也不一定。我转身离去,还是去前厅找点东西吃是正经,也不叫段娟了,免得被罗恒发觉。
  
  在前厅吃了两块甜糕出来,我犹豫着是去戏台处继续看戏,还是在花园逛逛,看能不能碰到段娟。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树下转出一个人向我施礼:“文亭郡主。”
  我先是吓了一跳,又有些懊恼,终是躲不开他!也只能勉强向他施礼:“罗公子。”然后便想离去。
  罗恒挡住我的去路,问道:“文亭别来无恙?”看我的眼神,却有些怔怔的。
  我不耐烦地又向他万福:“罗公子请让一让。”
  “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从松山书院回来都已经半年了,虽然他罗恒设计骗我,但是连王保山我都放下了,所以我也并没有打算怀恨他一辈子,我哪里来那么多闲气,有空不如和姐妹们寻寻乐子。
  “罗公子多虑了,文亭不过是要去寻人,还请罗公子让路。”
  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定定地看着我,忽然说道:“文亭还是穿女装好看。”
  我怒,这厮怎么到哪里都忘不了调戏我!
  正要发作,娄小姐和另外一个女子却从那边走来,看见罗恒很高兴,说:“罗公子你刚才哪里去了?害我们一顿好找。来,我带你去前厅用膳。”
  罗恒只好侧开身子让我过去,还不忘对我深情一笑,才转向娄小姐说道:“有劳娄姑娘了。”
  我白了他一眼,又向娄小姐她们点头示意,逃也似的离开这里,却还依稀听见他们在背后说:“罗公子认得文亭郡主?”
  “曾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自从海宁寺那一面之后,我和他的纠缠多得说也说不清,只希望今天是最后一面了。
  
  从娄家拜寿回来没几天,就听见三叔说娄家去罗家提亲,想把娄大小姐许给罗三公子,却被罗家拒了。
  三叔笑道:“罗家一向是不待见娄家的,怎会和他结亲。前两天估计王妃是太闷了,才去娄府拜寿看戏,结果这娄太守的尾巴就翘上天了,以为罗府对他另眼相看了,竟巴巴跑去要和人结亲,结果讨了个没趣!哈哈,真是好笑。”
  伯父说:“镇安王爷一向看不惯娄太守,曾着意旧部参他的,虽然现在还扳他不倒,以王爷的脾性,只怕还会继续使力。娄太守如果和罗府结了亲,不但可以消去此患,更是可以多个靠山,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
  三叔又说:“你道镇安王爷怎么拒他?”
  “怎么说?”
  “王爷当着媒人说:‘如此鼠辈,也配和我家结亲?’据说还数落了王妃一顿,说无事去娄府凑什么热闹。”
  “不晓得这媒人如何回娄府复命?”座中有人问道。
  “这话连你都知道了,还怕娄太守听不到?”爹爹说道,“镇安王爷也是太过耿直了,这娄太守好歹是这里的父母官,如此下他的面子,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伯父也说:“娄德彪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镇安王爷便是势大,也不过是往日余威,皇恩隆眷。娄太守管辖这一方,要寻些事情报复罗家也是有可能的。”
  我对他们谈论的这些权势恩怨不感兴趣,心里却在想,这罗恒不是喜欢娄小姐么,如今他父亲不允婚,可如何是好?难道学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去?我想罗恒倒是敢的,只是不知道这娄小姐肯不肯。
  正想入非非,忽然听见四哥说:“……只怕子建还对嫣妹妹念念不忘。”
  我唬了一跳,怒目看向四哥:“你乱说!”
  众人俱看着我,伯父爹爹脸上还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其他堂兄弟姐妹嫂子们却是个个嘴角偷笑。
  我脸上挂不住了,扔下一句:“无聊,懒得理你们。”便跑回我自己房间去,出了大厅,还听得三婶在里面说:“小妮子害羞呢。”
  他们以为我害羞,却不知道我讨厌这个罗子建至极。
  
  只是好的不灵丑的灵,当天下午便有媒人来,正是罗家来旧事重提。我十分恼火,这个罗子建怎么冤魂不散。
  我使人请了爹爹进内,不肯答应婚事,爹爹虽然也不太高兴罗恒的名声,却又说道:“若论家世人才,罗三都是一等一的。自古文人爱多情,罗三也许只是附庸风雅而已。嫣儿你再思量思量?”
  我又不好把在颍州进学碰到罗恒的事告诉爹爹,只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愿意。爹爹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不愿意,也就罢了,只是罗家面子不能轻易驳了,上次说你还在祖母服中,今日又用什么借口?”
  “您就说,您就说我的婚事需要皇上做主。”这也算不得撒谎,当年娘亲去世,是托付过皇帝舅舅关照我的终身大事。
  爹爹叹了口气,自去回绝了媒人不提。
  又拒了罗家的婚事,虽然家中伯伯叔父俱不高兴,我却松了一口气,总不信他罗子建敢向皇上请旨赐婚。
  
  那日在家里无聊,便向花园中去闲逛,倚在凉亭栏杆上看锦鲤。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文亭。”
  是罗恒的声音。
  我大吃一惊,他,他怎么跑到段家后院来。
  罗恒好像知道我的疑问,说:“我是来拜访青云的。”我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四哥远去的背影。
  哼,便是拜访四哥,也该在前厅,怎么跑到后院来,定是这厮求四哥带他进来见我。这个四哥,居然出卖我,待会要好好跟他算账。
  
  “文亭,”他又叫我,却神色不定,“我会求父王向皇上求婚的,你放心。”
  你要真这样我才不放心呢!我对他说:“罗公子心意我领了,只是你还是息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
  我转头不理他。
  他上前拉我的胳膊:“文亭,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哪里不如王保山?”
  我急忙要甩开他的手,这个人真是!王保山正人君子,品行端庄,哪似他,一副风流公子轻佻模样。
  “文亭,你听我说。若说第一次求婚不成,我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心想我罗子建还怕找不到媳妇?便是在松山书院和你相处,我被你吸引,却不受你待见,我也算了,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你走了之后,又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什么。到了在娄家再见到你,才猛然醒悟原来我心里缺的那一角,是文亭你呀。这几日来,我日日梦怀萦绕的,是文亭你,令我茶饭不思的,亦是文亭你呀!”
  我若是无知少女,也许会给他这几句看似肺腑之言感动。
  可是他罗子建是谁?看见一个像他侍女的人也会动怜惜之心,对待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也晓得诈输棋讨她欢心,今日对着我,说这么一篇说话,有什么难的?
  呵呵,你当我段文亭是谁,会上他的当。
  
  他见我沉吟不做声,又说:“文亭,若然你与保山两情相悦,我也只有祝福的份儿,可是如今保山已有妻子,你却为何仍拒我于门外?你跟我说,你不喜欢我哪里,我便改好了。”
  我心里冷笑,我怎么可以叫他改得了风流浪荡?我可不敢打这个赌儿。
  我怕被人撞见,正焦急着怎么把他打发走,这时一只小狮子狗跑进亭中,脖上铃铛琅琅作响,我认得这是七妹妹的狗,只怕她现在正在左近寻它。
  小狮子狗见了生人,对着罗恒的脚猛吠一通,我忽然想起萧寡妇家的大黄狗,顿时心生恶念,怎的不骗这厮去被那恶狗咬一通。
  这时看见七妹妹和她的嬷嬷从假山那边一边叫着小狗的名字,一边向凉亭走来。
  我装作感动的样子,急急地对罗恒说:“这里不方便说话,你今晚戍时去萧寡妇处,我在那儿等你,再与你细说。”
  罗恒大喜,问道:“我怎么进去?”
  我心念一动,说:“屋子旁边第二个草垛里有把梯子,你爬到墙头学三声猫叫,我便来接你。”
  这时七妹妹他们快要走近,我对罗恒说:“你快走。”
  罗恒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塞到我手里,说:“我今生今世,非你莫娶。”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我打开手中物事一看,原来是个锦囊,里面装的正是上次他想给我的那个玉凤配。
  
  一个晚上,我都在想罗恒怎么爬萧寡妇的围墙,怎么被黄狗追得落荒而逃,想着想着,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个罗子建,不给他点苦头吃,只怕还会三番四次地纠缠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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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听见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罗三公子昨夜去爬萧寡妇的围墙,惊动了狗叫,被打更人发觉,大声呼了人来捉个正着,有人认得是镇安王爷的三公子,不敢打他,关了在祠堂听候发落。
  我听了吓了一惊,怎么会是这样,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最好押他游街示众,羞辱他一番,看他这个登徒子浪荡儿,还敢不敢三番四次纠缠调戏本郡主。
  只是我也不奢望能够如愿。好歹他是镇安王爷的儿子,镇安王爷又怎么会允许出现如此羞辱家门的事,定会关照村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此事平息了过去。但是家法侍候,是免不了的吧,定会给这个罗子建一个狠狠的教训,哈哈哈。
  谁知后来又听说,镇安王爷大发雷霆,气得差点昏了过去,口口声声说没有这个忤逆的儿子,要逐他出家门,是杀是剐,任凭村长发落。
  村长其实只等他一句话就放人了,结果镇安王爷这个态度,反倒令他左右为难,放也不是,关也不是。
  罗家大公子本在邻州当差,听报连夜赶了回来。村长松了一口气,镇安王爷要面子,但有罗大公子出面斡旋,事情总好解决。
  
  谁知两天之后,爆出更大的事情,萧寡妇自缢身亡,仵作验尸,竟发现她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萧寡妇还留下遗书,字里行间,俱是指被罗三公子逼。奸,以致有孕。
  这下事情闹得够大了,一时之间,方圆百里众人茶余饭后都是在谈论罗三公子逼。奸萧寡妇致死的话题。
  镇安王爷气得昏过去了几次,三番四次要去祠堂亲手打死这个逆子,幸好被罗大,罗二公子及众人拉住。
  我也很吃惊,事情已经出乎我预料,究竟发生了什么回事?
  
  我偷偷跑去祠堂打探,碰到罗大公子来探监,便藏身侧门角,偷听他们说话。
  罗恒失魂落魄,形容憔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我在门缝见了,竟然也心有不忍。
  罗恒隔着栏栅扯住罗大公子的衣袖,哭道:“大哥,快点救我出去!”
  “三弟你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在想办法。”
  “还想什么办法,只要父王一句话,他们还敢不放人?”
  “唉……父王他……三弟,你平时也是太过放浪不检点,父王为此都不知道生了多少气!”
  “你什么意思,难道父王不肯救我?你有没有跟他说我是冤枉的?”罗恒惊慌失措。
  “怎么没有,但是父王也是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等过两天就好了,你稍安勿躁。但是上次你说是被人骗才去爬萧寡妇的墙的,到底是谁骗你?”
  他要说出我来了吧,我的心不由砰砰地跳。
  “她……”罗恒顿了顿,终是没有说出来。
  罗大公子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可是你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又怎令父王相信你是被人冤的呢?”
  “她是大家闺秀,我不想辱了她的名声。”
  罗大公子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你稍安勿躁。”
  说罢罗大公子起身离去,剩下罗恒呆呆坐在那里。
  他竟然没有供出我来,他竟然没有供出我来。
  我躲在门角发了很久呆,慢慢才回过神来,趁人不备离开祠堂。
  这时我的心情已是大大改变,我再也不想他被羞辱或惩罚了,只想这件事情快快了结,之后他爱怎样的行径便怎样,不过当他是个路人,两不相干。
  
  可是出了人命,便不再是村长能够管的事情了,何况死的还是朝廷旌表的节妇?因为事关罗府,除了本县县令,宁州府娄太守竟也亲自来了。
  然而却不是去衙门,众人俱聚在关押罗恒的祠堂,镇安王爷也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亲自来了。众人在大厅依次坐定,便押了罗恒出来。
  那日祠堂内外,围得人山人海,我自然也乔了装,混在人群之中。
  这娄太守本不是正派之人,因为镇安王爷曾使人弹劾过他,兼且不久前求婚被辱,他对罗家怀恨在心,只怕这次,他要狠狠趁机敲诈罗家一番。
  但是镇安王爷正气凛然,口口声声要打死这个逆子,倒令他无从开口索要钱财。却又因此,这厮心怀怨恨,竟趁机公报私仇,置罗恒于死地。
  当我听他说出那些话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说:“王爷,我一向敬重您英雄气概,正直无私。可惜家门不幸,出了如此一个令祖先蒙羞的儿子。”
  镇安王爷见说,更加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娄太守接着说:“这个案子,若然送官府,少不得要详细撰写宗卷,层层递审,到时满朝上下,怕无人不知镇安王府的丑事,况且既留了宗卷,若干年后被人翻了出来,又是一则史话。王爷恐怕不想丢这个面子吧?”
  镇安王爷铁青着脸问道:“依你说怎么办?”
  “奸。淫朝廷节妇致死,送官必然也是死罪。令公子所犯不过是风化案,倒是可以依照乡村俗例来办。”娄太守抬头问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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