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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文亭郡主_-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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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竟然连奉钦差出巡,也要带上她,我是疯了。
  
  想不到她竟然还记得我的生辰。看见她蓬头垢面地捧出一碗寿面,我不是不吃惊的,甚至有一些……感动。
  投桃报李,我带她出游碧霞山。
  出了城,我们共乘一骑,感觉到身后的温香软玉,心里竟有异样的感觉,久违的异样感觉。再到看见她在温泉嬉戏的时候,我下腹发热,竟然起了反应。
  我不是不能了吗?当时连太医用药都不能,现在竟然起了反应!
  我悲哀惶恐多过欢喜。
  我不得不承认,我又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我怎么可以再爱一个差点害我送命的歹毒女子,我不折磨她已经够大方的了,我不可以再爱上她!
  我无法自已,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需要交代一下罗恒的心境,这样才会更容易明白他后来为什么对段嫣忽冷忽热。

其实罗恒这个人,一开始就有人说他搓,然后又说他别扭,倒是没有说错他。遭难之时,他还是个未经世事只晓玩乐的少年,他没有当众供出文亭,已算他对她还有一丝爱念,至于在他两个兄长面前说出来,是因为那是他最信任的人啊,他以为她是害他的人啊,为什么不能在最信任的人面前说出来。

他恨她,因为他以为是她致他于死地,即使后来翻了案,也还怪她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澄清。其实他不知,我们嫣儿,当时已是想方设法救他,只是,当时嫣儿也只是一个天真好动,爱做梦的女孩儿而已,因为闯了大祸,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她不知道怎么救他啊!

这个罗恒,一方面怨念,一方面又情难自禁,纠结不已,是有点别扭,只是人无完人,大家多多包涵他……




第三十八章

  他干嘛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坐在岩石上,开始胡思乱想。
  他仍然对我心怀仇恨,想杀了我报仇?但他大可以在罗家的时候就打死我或者毒死我,唔,不对,那样皇帝舅舅也不会放过他,还会连累整个罗家。所以他处心积虑,对我越来越好,让我失去了戒心,皇帝舅舅也不怀疑他了,然后再引我来到这荒郊野岭,杀死我,然后回去谎称被山贼抢劫,他逃了出来,我却不幸殒命?是了,肯定是这样了,只是他刚才怎么不动手呢,对我余情未了,下不了手,所以丢我在这里,让我听天由命,看逃不逃得掉被野兽吃掉的命?
  
  哼,想我死,没这么容易!我抹一抹眼泪,拧干衣服上的水,慢慢地往回走。这里游人本来就不多,我们刚才去的地方又很偏,我走了好久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太阳开始西沉,我心里有点慌,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不认得刚才来的路了。
  我努力回忆着来时看到的景物,一边走一边哭骂:“死罗恒,早知道那时不淹死你,早知道不救你,让皇上砍了你的头,看你今天还能不能害我。等我回去,我一定要禀告皇上治你的罪,看你装!”
  正在绝望慌张时,忽然听到马蹄的声音,有人来了,我得救了。
  等到看清楚来人时,我又绝望了,一脸悲壮地对来人说:“罗恒怕我不死,让你来补上一刀吗?”
  淮安看见我是原是惊喜,听见我这番说话时显得莫名其妙,说道:“段姑娘说什么呢?爷让我来接你。”
  “哼,他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淮安听不懂我的话,不敢接话,只是牵来一匹空马说:“段姑娘请上马。”
  我上了马,心神定了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猜想荒谬,只是他既然不是想我死,为什么忽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去。
  
  淮安也是一脸困惑,等我平静下来不再气呼呼的时候才敢问我:“段姑娘和爷吵架了吗?”
  呃?我瞪了淮安一眼:“我什么时候和他吵架了?”
  “那就奇怪了,爷一回去,又踢椅子又踢桌子,很生气的样子,然后姑娘您也像是生了爷的气,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哼,我是奴才,怎么敢跟爷吵架!”
  淮安听见我赌气的话,只是陪笑,也不敢接话。
  隔了一阵,我问淮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看你们两个一起出去,却只有爷一个人回来,就觉得纳闷,可是爷在发脾气,也没敢问,等爷发完脾气了,他就让我带两匹马来碧霞山接您了。”
  哼,算他还有良心,还让人来接我。
  
  回到驿馆,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罗恒黑着脸坐在大厅,看见我也不说话,我勉强向他躬身行个礼,就回房换衣服去了。
  当天晚膳我没有去侍候,让淮安去了,可是晚上睡觉却是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是在罗恒房里侍候打地铺的,所以也没有另外的房间,淮安是和别的侍从同一个房间的,我总不能和他换去。
  等到罗恒进了房间,我硬了头皮上前替他宽衣,他依然是板着脸不说话,更不要说向我解释为什么在碧霞山撇下我自己走了。
  我也很憋气,倒了漱口的茶水随便就往他手里一塞,结果洒了一点到他的手上,他忽然站起来骂了一声:“放肆!”,然后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杯子顿时四分五裂。
  我吓了一跳,眼泪马上就涌了出来,我蹲下低头捡地上的杯子碎片,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这样地讨好他,专门替他做生日,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忽然一阵钻心的疼,杯子碎片割破了我的指头,血珠一下子涌了出来,我不管它,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继续捡碎片。
  他忽然走过来拉起我,捏住我受伤的指头,对着我吼叫:“好了,别捡了,都流血了你知不知道!”他从枕下扯出一条手帕,把我流血的手指缠住。
  我泪流满脸,越是要忍,越是忍不住,啜泣声越来越大,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一点点伤口,都已经止血了,一会就没事了。”
  我仍是止不住啜泣,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是我对不起了好不好,别哭了。”
  他肯认错了吗,可是他也没解释为什么。
  我抬起着泪眼问他:“为什么?”
  他忽然又把脸板起来,冷冷地说道:“主子做事,奴才问什么为什么。”
  好,搬出主子身份来了,不问就不问,本来就预备着你这个主子难侍候。
  当天晚上,一直到我睡着,都听见他在床上辗转反侧。
  
  之后好些天,他便一直板着个脸,轻易都不会和我说一句话。我不清楚什么事情触发了他忽然要摆主子的款,但既然如此,我便守我奴才的份便罢了,也懒得跟他说多一句话。不过是再忍他两年多,之后互不相干。
  
  到了延州的第二天,我正在行馆内堂侍候罗恒茶水,忽然外面侍从拿了帖子来报:“东兴县令王保山王大人来拜。”
  罗恒点头示意侍从先出去,他马上就到。我听了精神一振,王保山?可是当年松山书院的王保山?他在东兴县当县令?
  我掩不住兴奋,跟着罗恒就要往客厅走。
  罗恒突然站住,看着我说:“你去哪里?”
  “我……那,那是王保山,保山兄吗?”
  “是又怎么样?”
  我一脸欣喜,说道:“那年松山书院一别,我便再无他音讯,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
  “你想见他?”
  那是自然,还用得着说。
  “你用什么身份去见他,松山书院段文亭,被贬郡主段嫣,还是罗家奴仆罗焉?”
  我一下愣住,如一盆冷水兜头泼来。是的,我用什么身份见他,难道告诉他,他当年松山书院的同窗段文亭现在做了罗恒的书僮?
  原来我不能这样去见他。
  罗恒哼了一声,撇下呆如木鸡的我,往前厅见客去了。
  我不甘心,走到客厅后面透过窗棂张望,可是被屏风挡在,只隐隐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人样。
  我张望半日,仍旧看不到王保山,不禁泄气,靠在柱子上发呆。
  
  那年颍州一别,王保山约我大比之年在京城相见。可是一来我是女子,从未想过要去考功名,加之出了罗恒之事,早就把这事抛到脑后,想不到他真的上京赴考,也不知道当年他寻我没有?想来他应该是与罗恒同科进士,不过那时罗恒化名罗亘,自然不会承认认识他,而他,怕也是满腹疑惑吧。
  
  我正靠在柱上思想,竟没有发觉罗恒已经送客回来,他走到我跟前,眯着眼看我,忽然阴阳怪气地说道:“余情未了?可惜人家已有妻子,儿子都快会走路了。”
  莫名其妙,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他径自向内堂走去。
  忽然听得身后哗啦一声,不知哪个花架被罗恒一脚踢到。
  我喜欢王保山又怎么啦,反正他就是比你罗恒好,人家才是谦谦君子,哪像他,尽发无名脾气。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听见罗恒酸酸地说王保山已有妻儿,却并不像在颍州时那样觉得酸楚难过,反而心里隐隐有欢喜的感觉?莫不是近墨者黑,近得罗恒多了,我自己也变得莫名其妙了。
  
  可是罗恒却很忙,并没有空和我斗气,所以日子还算相安无事,连带淮安也很忙,常常要出外跑腿,有时几天都不见他。
  
  一日我睡到半夜,觉得内急,刚想爬起来解手,却听见罗恒床那边有动静。我拨开一点被子偷看,借着窗外一丝月光,看见罗恒自帐里钻了起来,身上竟然穿着夜行衣。
  我奇怪,屏着呼吸看他做什么。只见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闪了出去,然后很久都没有动静,我忍不住爬起来往门口张望,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解了手钻回被窝,心里纳闷罗恒去干什么。难道他双重身份,白天是巡按副使,夜晚便化身夜行侠,去劫富济贫?可是听说他武功泛泛,他若能做大侠,恐怕我也行。哼哼,恐怕是去做采花贼的可能性还大些,如果他没有,没有那个的话。
  
  我本来打算不睡觉等罗恒回来,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却谁知还是撑不住睡了过去,而且一睡到天亮,等我爬起来,发现罗恒已经睡在床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侍候他洗漱,发现他精神是有点不如前,我才想起这种状况好像两三天了,那么说他夜里出去应该不止一天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嫣儿好委屈,摸摸。




第三十九章

  第二晚我支撑着不睡觉,终于等到罗恒又起来出去,我等他一出房门,也爬起来偷偷地跟了出去,发现他从院子西侧翻墙而出。
  这个行馆分前后院,我和罗恒,淮安住在后院,其他随从住在前院,今日淮安不在,后院只有我和罗恒。陶正则和他的随从住在离这半里路的另一个行馆里。
  
  我也悄悄翻过墙去,远远看见前面一个人影,应该就是罗恒,于是悄悄地跟着他后面。因为怕他发现,不敢跟得太近,结果来到一片屋宇处,因为转弯太多,走着走着,忽然不见了他。
  我很懊恼,靠在墙上犹豫着是继续往前找他,还是打道回府算了。想了一想,有些不甘心,看看这方向好像是往延州太守府的方向,难道罗恒往太守府去了?这样一想,便决定继续往前走。谁知走了没一会,忽然听见前面远处喧哗的声音,好像是追杀什么人,我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赶紧找了一个墙角躲了起来。
  
  这时我看见踉踉跄跄跑过来一个人,分明就是罗恒的身形,我赶紧迎了出去,叫了一声“爷。”
  他先是一愣,看见是我,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塞给我,说:“你快走,给淮安。”人已经摇摇欲坠。
  这时已经听见追赶的人在另外一条巷找过来,我急了,要扶着他跑,他摇摇头推我:“你快走。”
  我哪里可以丢下他,心里正着急,却不小心碰到一扇门,那门竟然没锁,一碰就开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拖着罗恒进去,再把门从里面栓上。
  不一会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跑过,还好他们没有发现我们藏在这里,我松了一口气,眼睛也适应了屋里的黑暗,稍为四周打量一下,竟像是一间无人住的空屋,我才走了两步,脸上就粘到蜘蛛网。
  
  罗恒倚门坐在地上,我蹲下来问他:“爷受伤了吗?”
  他微微点头,捂着前胸气若游丝地说:“这里挨了一掌。”然后指指怀里,示意我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几颗药丸拍进嘴里。
  我看他难受的样子,也顾不上问他因由,马上坐下运起心经替他疗伤,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见他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他睁开眼睛对我说:“多谢你救了我,我们走吧,不然天快亮了,容易被人发觉。”
  
  我很奇怪,被人追杀,怕人发觉,他做贼去了吗?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于是悄悄开了门,确认外面没有人才扶起他慢慢起来走出去。一路穿街过巷,躲躲闪闪地,还算顺利地回到行馆。
  可是问题来了,刚才我俩都是翻墙出来的,他不肯惊动侍从走前门,唯有继续翻墙进去,我自己一个人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他走回来已经很勉强了,哪里还能翻过墙去。我咬一咬牙,蹲下来对他说:“你踩着我翻上去吧。”
  他倚在墙上半天没有动,天黑黑的我也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怀疑他是不是昏过去了,于是试探着叫了他一声爷。
  他挪了挪身子,低声说了一句:“难为你了。”然后踩到我的肩上,翻上围墙,跳了下去,等我也跟着翻过围墙,反现他已经昏倒在地上。
  
  我吓坏了,赶紧连抱带拖地把他弄回房间。我撕开他的衣服,发现他前胸一片青黑,我心里很慌,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掏出药丸又喂了他几颗,也不管它是什么药,该吃多少分量,然后我再运起心经替他按揉,半天才看见他张开眼睛,我才舒了一口气。
  我对他说:“爷躺着,我去找大夫。”
  罗恒摇头,说:“不,不能让陶大人和陆大人知道。”
  我真是纳闷了,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可是,你这样子也不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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