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汉-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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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间,所在积谷,仓库皆满。
屯田令是与官便,与民不便,说白了,就是由官出田,租田给民种,并且是集体招租,绳以纪律,是非常时期的权宜之计,赋税很高,几乎是对半分。
另外军队不打仗的时候也可以耕作,设军屯。
萧若也是想到徐州一带流民多,能招过来,才想到屯田令也许可行……
具体的条例她也记不清楚,有些只能靠自己杜撰。
痛苦地回忆了一晚上,回忆一点,编一点,一直磨蹭到天要亮,才将纸上的条例写好,反反复复读了几遍,察觉应该没有问题,才在最下方署名——荥阳太守杨含颁。
“写好了。”萧若说着,将纸递给了坐在一边的杨含。
杨含原本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这话,强撑起眼皮,拉过纸张来看。
看到前面,目光一亮,忽然又皱起眉头,等扫过最后一页的时候,脸立即黑下来:“荥阳太守?姑娘说我?”
“嗯……”萧若揉着眼睛。
“为何是我?”
“因为是冒牌的。”
“……”
杨含愣住,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冷静:“可是姑娘……这些要实施起来需要耕牛,辎重吧?从哪儿弄这么多钱?”
第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割据
没有资金,没办法大规模地招揽流民。
萧若只得叫杨含在荥阳搜寻一些耕牛辎重,小范围试一试屯田,先设立军屯看效果,一面拿着当初趁火打劫从糜竺手里讹来的欠条命人打听徐州的消息。
原本在九里山,要欠条只是障眼法,方便和刘备他们换营,没想到还真有需要这笔辎重的时候。
只是不用想也知道,糜竺吃了亏,就算有欠条,要从这奸商手里要钱也不容易。
接下来的半个月,曹操和吕布一直对峙濮阳,吕布固守不出,曹操加紧制造攻城器械,将所有精力放在濮阳。
两人都无暇西顾,也给了新夺下来的荥阳喘息之闲。
……
由于这里隔羊一的家中牟近,羊一想念着家里的母亲媳妇,便告假回去一趟,看得孤儿出身的杨含羡慕不已。
……
徐荣的伤势好得很快,几天后已经可以行走自如,十多天之后已经可以拉弓骑马,到二十天,看样子有敌人来了直接披挂上阵有不成问题……
复原之快看得大夫惊叹不已。
在他养病期间,由于有医嘱在那里,加上荥阳初夺下来,琐事很多,而能拿主意的人少,萧若回到太守府里的时候差不多徐荣都已经服药睡下了,只能偷偷跑去看一眼,又被韩睿劝走……
屯田令的推行,粮草,还有城中的布防,练兵,军屯等琐事,一忙起来就没个头,加上杨含又是个粗心大意的,布防练兵还行,到屯田上这些事请就一窍不通,还得交给萧若。
如此忙下来,每晚都三更以后才能歇下……以至于有天来给徐荣治伤的大夫看到萧若的脸色,要求诊脉,苦口婆心地劝说:“夫人大病初愈,这般劳累,怕是要留下隐疾……”
正巧这时杨含正从外进来,听到这句话,神色一敛,看向大夫。
萧若点点头,答应着遣大夫出去,转头看杨含,目光移到他手中的信件:“什么事?”
“徐州牧陶谦死了。”杨含继续往里走,口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将那封信递给了萧若:“新的徐州牧好像叫……刘……刘……”
“刘备?”萧若替他答完。
“是,就是这人……”杨含走到一边坐下,拿起几上的被子倒了一杯茶,递给萧若,口里淡淡道:“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无名之辈,忽然当上了徐州牧。”
萧若结果他手中的信,粗粗扫了一眼,顺手接过茶——
陶谦让徐州给刘备,按史实发展。
刘备果然不简单,不但没有遭到什么反对,反而得尽了人心。
只不过现在的徐州被曹操屠过之后已经是烂摊子一个,有他忙的。
萧若将信放到一边,抿了口茶,抬起头看杨含:“还有事?”
“姑娘,我听说阳人一带人才很多。”杨含道:“有的事我做不来,姑娘一个人心力有限,不如招揽一些。”
听到阳人二字,萧若心中略有所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是……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呐……”
杨含皱眉:“诸葛亮?”
萧若察觉说溜了嘴,笑了笑,含糊过去:“你不认识。”
“……那姑娘这就拟定一个告示,我贴出去?”杨含说着,泼了一盆冷水:“我打赌招不到人。”
这几日下的令都是用他的名字来颁的,但是说到底他并不是名正言顺的荥阳太守。
虽然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地盘谁夺下了就是谁的,流民还好糊弄,但是在那些名士心里,无朝廷表用的官职,到底只算山贼豪强,只怕就算贴出告示去也招揽不到什么才人。
然而他还来不及将心里的疑虑说出来,萧若已经站起身:“这两天开荒垦地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阳人一趟。”
“你亲自去阳人招?”
“恩。”萧若点头:“去试一试……”
她心里明白,现在的情况不比在郿城那样,先不说对手之众,情势之复杂,就是荥阳也比郿城大几倍,如果真的想掺这脚浑水,多找些谋士很有必要。
但是现在的才人都很抢手,大多依附到四世三公的袁绍手下,有眼光的有些跟了曹操,有些去了江东,还有些或是避隐田园,或是待价而沽,都不是轻易请得动的人。
萧若的打算也只是去阳人的司马徽家碰碰
运气,他看起来门生多。
……
从荥阳到阳人虽然不远,但是骑马,就算是小红马的脚程,也要走上一天。
“姑娘带多少人去?”杨含替小红马套好缰绳,将绳子递给萧若。
“人带得多怕更招眼……”萧若沉吟着,往南是袁术的地盘,东边不远处的东郡陈留又是吕布和张邈,带人多了反而惹人注意,少了又不安全。
正犹豫间,马缰已经被另外一只手接住了,身后传来徐荣的声音:“去何处?”
听到这个声音,萧若心里一喜,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身上的伤好了吗?”
徐荣正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脸别装开,应了一声;“嗯,已经无碍。”
见他们神色暧昧,意态亲昵,杨含自然不愿多呆,出声:“我先去营里点兵……”
“不必了……”萧若出声制止了他:“我和徐将军去就行。”
杨含怔了片刻,点头:“姑娘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样吧。”说完,对徐荣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自行走了。
……
此时已近五月,杏花开得盛了,正到要谢的时候。
从荥阳城往南,一路落红满径。
往阳人靠近,渐渐的路上行人多起来,晚霞覆上时,也能看见几个牵着耕牛往家里走的牧童。
这一带虽然也经过了战火,但是算得上破坏比较小。
看到到阳人前面十几里处,路边有人开着茶棚,烧着大罐的茶,蒸着热腾腾的蒸饼,萧若目光微微一变,勒马停下来。
开茶棚的乃是一个发须斑白的老者,此时正往灶膛里添着柴火,听到马蹄声,拿着柴的手吓得一抖——
“请问……”她环顾四周,问了一句:“这条路上行人多吗?”
这还是她在路上看到的第一个供人歇脚的茶棚。
说话间,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徐荣也到了,拉缰停下来……
原本那老者见来的是个姑娘,神色一松,瞧见后面跟来的人,目光从他腰间的佩剑和马鞍上的弓扫过,脸色立马又煞白:“……以前走的人不多……现在都是南阳来的人……”
萧若沉默片刻,又问:“南阳在打仗?”
“可不是嘛……”老者叹了口气:“前几日从西凉来的,什么张济张大将军,将南阳占下来了……流民多……”说着好心地对萧若嘱咐了一句:“姑娘要去阳人,可别过轩辕山去……乱兵抓人的!”
……
对不起大家。
我最近霉运不断,病才好,又出了些事。
这几天情绪一直很低落,差点就此被打倒了。
不过还好,只是差点……
这几天让大家久等了……对不住。从今天起,直到完结,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更新,如无意外,不再断更。
……
第四十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荆襄名士
张济从西凉来占下了南阳,毫无疑问,让司隶,兖州,徐州一带的形势更加复杂了——从北数,幽州公孙瓒,冀州袁绍,河内张扬,兖州正对峙的吕布和曹操,徐州的刘备,南阳张济,淮南的袁术,还有江东正在悄悄崛起的孙策。
时势造英雄,混乱的时局中,许多豪杰逐渐在各地崭露头角。
一时间群雄并起,各自据守一方,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势力关系网,随时剑拔弩张,却又随时互相牵制,像一群饥饿的狼,收着利爪,藏着獠牙,盯着最中间那一头奄奄一息的鹿。
可惜这群狼并不团结,也不可能团结,因为它们注定只有最强的一匹能活下来——仅仅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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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人在这场战火的边缘,并没有遭到多大的毁坏。
虽然时隔许久,记不清司马徽家的位置,但是阳人一带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好好先生的名号,随便下马一问就能打听出来。
水镜庄在阳人郊外,阡陌纵横之间,桑榆亭亭,溪水潺潺,衬着天边一际霞光,清平安宁,恍若世外桃源。
萧若牵着马停下来,四处辨认,指着不远处隐在几丛修竹中的院子:“到了,就是那儿……”
此时日暮西斜,只见院子门打开,一个仆童正送着一人出来,看见二人,迎上来几步,道;“我家先生近日不见客了……”
萧若怔了怔,不确定司马徽还记不记得她这个人,试探着问:“那你能不能……告诉他一声,我叫萧若、我找他有点事……”
仆童看了二人一眼,垂下头:“还请二位稍待。”说着转身又走进了院子里。
萧若轻轻吐出一口气,正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开口从他这里挖学生……手背一暖,手已经被徐荣握住了,耳边传来他低沉温和的声音;“累不累?”
下意识往那边靠了靠;轻轻地答:“不累。”
徐荣握紧她的手,忽想到什么,面色困惑地问:“你何时认识……此人的?”
萧若正要回答,忽然听到门扉打开,一个蓝袍书生内走出来,眉目清俊,目光如水。
看到萧若的瞬间,他眼里一亮,颔首见礼:“萧姑娘,近来安好?”
见他还记得,萧若十分欣喜,下意识将手从徐荣手中抽出来,走过去两步,学着他的样子行礼:“见过司马先生,都好,先生呢?”
没想到她语气这么客气,司马徽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让身:“请。”目光扫到跟在她身后的徐荣,想到或许也是上次见过的袍泽一类,便也笑着对他打招呼。
徐荣没有还礼,轻描淡写扫他一眼,面无表情,目光里分明有寒芒闪过。
司马徽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却也不以为意,仍旧一笑:“屋里请。”
“上次给姑娘沏的茶,都被小生洒了……”司马徽歉然笑道:“这次重新沏过。”说着招呼那仆童去沏茶来。
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榆树,此时轻镀了一层新绿,树下一方石桌,桌上设着一方棋盘,此刻桌边还有一人在座,白衫,正盯着棋盘思索,对几人的脚步声充耳不闻,头也未抬。
司马徽却也不像平常主人该做的那样互相介绍,只引着萧若往屋里走。
萧若回头,见那个人目光都放在棋盘上,薄唇微微抿紧,手指有一下每一下地在石桌上轻轻扣着,指节清瘦,比白色的石桌还要苍白几分。
似乎专注于棋局,至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
禁不住开口问:“他是……”
“徽之好友。”司马徽只淡淡一笑,并不多答。
门扉微微关上,茶也奉了上来,司马徽亲自捋起袖子,为二人倒茶,倒完了落座,眼见萧若欲言又止的神色,嘴角含了一丝笑:“萧姑娘风霜困顿,从北面来?”
萧若把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点点头:“从荥阳。”
司马徽眼里有微微的波动,很快又平静下来,面上依旧带着笑:“徽听闻一月前,荥阳刚易主。”
话说到此处,试探也到尽头了,萧若索性开门见山:“嗯……荥阳杂事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特来问问,司马先生这里有没有合适的门生?”
“原来竟是姑娘……”司马徽喃喃着,表情暗了下去,喟然道:“徽虽然知晓姑娘定不是常人……还是择了此路么……”
乱世里,但凡有才能的人都很容易走上此路……最残{精彩小说下载百度搜索:炫 书酷艰辛的路。
徐荣从进来起就未开口说话。
萧若放在茶盏,观察着他的神色,也默然不语。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久久的沉默……
门口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一个轻柔淡然的男声传来:“德操,这玲珑棋局,志才解了。”
萧若原本还在猜院子里的人是谁,听到“志才”两字,疑惑更深。
出现在司马徽家的应该都不是常人,但是这名字却闻所未闻。
“姑娘稍等。”司马徽歉然一笑,起身出门。
萧若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察觉到屋子里的沉默并没有因为司马徽出去而化解……
有些不安,回过头看了徐荣一眼,见他端坐喝茶,也一言不发。
她讪讪一笑,正欲开口打破沉默,门被推开了,司马徽站在门口,眼里的黯然稍微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坚决,指着自己的书房,对萧若道:“请姑娘单独移步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