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最高之九五至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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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就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可我心里不舒服。”我把头朝锦素那边挤了挤。
“少爷,其实很多事,你不用顾忌太多。”
“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我答了锦素,可更象在告诫自己。
锦素困惑的看过来,忽而羞红了脸,从枕头底下拎出两本书,“你让我弄来的这些不正经东西,翻过就赶快丢了吧。”
“不行,”我忙把书塞回去,皱了眉,“我还没完全搞明白呢。”
锦素惊讶得丹凤眼都圆了,在我耳边小声说,“你不会打算把这个,象那些兵书一样研究吧。这些东西,女孩子不应该看的。”
“看看有什么大不了。”我不在意的撇撇嘴。
话音未落,就听外间传来卫涵卿的声音“太子殿下,少将军已睡下了”,随即是重玥不悦的语声“睡下又怎样”。
“少将军吩咐,任何人他都不见。”“是吗?”
重玥两个男宠的影子如闪电般从眼前掠过,我甩甩头,我不需要他们来干扰我的思绪。
依路程计算,重玥最早该是下午抵达长安,这么急找我,莫非有重要事?我迅速穿好外衣,扬声道,“殿下请进,但不知深夜造访,又有何贵干?”
重玥进来时,面露不豫之色,目光逡巡不定,我没来由的有点心虚。想想又不对,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溶儿,你对我的话好像一点没放在心上。”重玥眯起漂亮的桃花眼,清清淡淡的开口。
“怎么会?”我恭敬的答。心里却在嘀咕,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叫你乖乖等我,你偏要对王家出手。叫你离那个随从远一点,你偏要他睡在你卧室外间。”重玥慢慢走近,笑得极灿烂,“溶儿,你从小到大都没变,就是喜欢和我对着干。”
我知道他生气了,不由皱了皱眉,正容道,“我发现军粮有问题,自然不能隐瞒。至于这案子和王佐有没有关系,皇上自会派人查得一清二楚,有个公正裁决,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那天,你带重瑁去见崔太傅,果真是去揭发军粮的事?”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重玥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并不奇怪。而军粮的事,我自认无愧于心。
“好一句‘该做的事’,”重玥轻描淡写的瞥了我一眼,“你口口声声不在乎权势富贵,做的事却又如何?难道非要将王家逐出朝廷,你才高兴?”
我急了,他几时变得这么不讲道理,“重玥,你该明白军粮有问题,是何等大事。如今,突厥对大唐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犯边境,再起大战。陈鹏程身为户部支度使,中饱私囊,用糜烂劣质米粮供给各地军队,长此以往,势必造成军心涣散,甚至士兵哗变。”
“我以为,此事一经发现,必须严惩不怠,否则,无异于自毁长城。”
“这事,与王家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好。我一样会告诉崔太傅。”我理直气壮的一口气说完。
重玥淡淡一笑,目光却利如刀刃,“既然如此,为何陈鹏程要诬陷王佐?”
我听说陈鹏程招认了,说王佐是主谋,他是从犯,说贪污来的银子,王佐占了七成;还拿出私密账本和王佐的信件,作为物证。这怎么是诬陷?
重玥继续道,“若非有人指使,陈鹏程小小一个支度使,怎敢直指兵部尚书?他就不怕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灭口?”逼近几步,似笑非笑,“而且,这案子真正是人证物证俱全!溶儿不觉得整件事,从发现到审理,一切都太顺利,太巧合了吗?”
听他的口气,分明是怀疑此事是我水家在幕后操纵。只是,父亲若有行动,我一定会知道。父亲既没提起,那就一定是没做过了。
我不觉扯了他的衣袖,认真的说,“信我,将军府什么都没做过。”
重玥牵起我的手,目光深邃闪烁,“溶儿,告诉我,你究竟要什么?要怎样,你才肯罢手?”
望了那幽不见底的桃花眸,盛夏之夜,我竟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重玥,你既怀疑水家,又何必来见我?我既否认了,你又为何不信?你既不信,我又何必与你多说?
忽然之间,浓浓的倦怠感袭上心头,我好渴望寻一片清静地,远离这无休止的勾心斗角。
修长的手臂,强硬的揽过我的腰,要我和他近距离相对,我不想挣扎,只低垂了眼,不想看他。
“溶儿,我会请父皇选你姐姐为太子妃。这样,你就会站到我身边来了,对吗?”华丽的男中音在四周飘忽荡漾,不真实得象是一种幻觉。
重玥,对我自来不肯退让半步。如今,却在试图化解水家和王家的矛盾。他要我等他,他要给我的惊喜就是——让水家和王家结为姻亲,从此利益一致,不再争斗。
16、疑案
心中的震撼,让我一时只能怔怔的望了重玥。
重玥温热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忽而轻笑一声,“高兴吗?”我点点头,如果真能那样,是最好不过了。
“那军粮的事,溶儿还是放手吧,不要再多生是非了。”
如欢愉行走时一头栽进冰窟,我不可置信的瞪了他,“你还不信我?将军府真的什么都没做!”
重玥渐渐敛了笑意,揽我的手臂陡然收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溶儿,军粮案是个天衣无缝的布局,还有那些以假乱真的证据,我绝对相信出自你的部署。”
“我一心想化干戈为玉帛,你为什么就不肯安分一点!”重玥双眸中似藏了一头怒吼的雄狮,随时要将看到的猎物撕成碎片,优雅的唇角却漾了一丝受伤的痛意。我从未见他如此愤怒得失态。
我明知此刻需冷静,才能解释一二,偏偏就是不能忍受被他冤枉。
怒火止不住的从胸臆间满溢出来,我冷笑道,“我不肯安分?我若真不肯安分,你今天根本就走不出这间屋子!”话一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不仅是轻视他,更多的是威胁要杀他的意思了。
该死!我又感情用事了!我暗骂自己。
重玥脸色未变,可我分明感到暴风雨前骇人的宁静,乃至令人窒息的沉闷。他并未放开我,可他的怀抱再无一丝温度。我知道,若真误会了,以他的个性,势必会做出什么决绝的事来,要我心痛后悔千百遍。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我说,“重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想过……”
“够了!”,重玥冷冷的打断我,目光从我脸上滑过,再无一刻停留,转身要离去。
我不假思索的迅捷抓了他的手臂,“别走……”
重玥倏地停步,转脸向我,绽放了一个绝美的笑容,“溶儿真想留我?”
我莫名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拉了他不放。我不知道我能留住什么,但我若不竭力挽回,他日我必定会追悔莫及。
“如果军粮案是我策划的,我何必自己出面去告诉崔太傅?让别人去发现,我完全置身事外,不是更安全,更不惹人疑窦?”我理清思路,试图跟他讲道理。
重玥又恢复了素日的微笑模样,“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虚虚实实,人不可测。溶儿熟识兵法,虚实之道自是用的得心应手。你这样的聪明人,越是主动出面,别人越不会怀疑你动手脚,不是吗?”
“你既说整个布局天衣无缝,那你又怎知是个布局?”我皱了眉。
“因为任何布局都有破绽。”
“什么破绽?”重玥不答,只深深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好,就算是我做的。你告诉我破绽在哪里。”
桃花眸里激荡的尽是凛冽寒光,直刺向我,仿佛在说“你终于肯承认了?”
“破绽在哪里?”我自信能顺藤摸瓜,还自己一个清白。
“去年十月,我去边关巡视,已发现军粮有问题。后来查知,是前任吏部支度使张宗祯主谋,而王佐受了重金贿赂。当时,张宗祯被我以别的名义革职查办了。”重玥缓缓道来,“我告诫王佐不得再犯,否则我会以国法处置,他当即发誓收手。所以,我派人秘密毁去了与此有关的所有信件和账本。”
“如今,军粮案再起,现任支度使陈鹏程当即指称王佐是主谋,而且有完整的物证。你猜我会不会信呢?”重玥讥诮的看过来。
我反驳道,“王佐向来贪财,你怎能肯定他这次是清白的?”
“第一,王佐不是傻瓜。就算他真的再犯,也绝不会象上次一样留下一大堆物证。第二,他从来不敢骗我。”
我低头想了想,他的推理确是有理,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可就算王佐被诬陷?他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我?
是了,王家最大最棘手的敌人,就是将军府。再有,王佐若被定罪,兵部尚书一职十之八九由兵部侍郎升任。而如今的兵部侍郎,正是昔日威烈军中,父亲的老部下战君。
我若是重玥,只怕第一个疑心的也是水家捣鬼吧。
沉吟中,又听重玥淡淡的开口,“溶儿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是不是在感慨百密一疏?不必懊恼,我还是佩服你。因为我明明知道是个局,却无法戳穿它。”
“好了,溶儿可以放手了吗?”
我这才惊觉自己一直紧拉了他的手臂。抬眼,迎上的却是重玥的漠然。
瞬间,有一股骇人的冲动在血液中汹涌澎湃。我不想松手,我只想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留下,只要他相信我,怎样都可以!
然而,凄迷月光下,我看到自己的手因用力而毫无血色,几近透明,而重玥的脸,冷硬如大理石。
“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向你证明水家没有插手此事。”我听到自己平静若水的声音。手中一空,周围只留下重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指尖依稀还有他的温度,告诉我,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回床躺下,我想当务之急,是理清头绪。
首先,王佐是被诬陷的,那么幕后主使人的目的是什么?报复王佐?觊觎王佐的职位?再或者,故意让王家痛恨我?
其次,陈鹏程被人指使,是为财所驱?还是被人拿了把柄要挟?他是否认识主使人?
第三,那些逼真的账本和信件是谁伪造?是陈鹏程,还是主使人?若是后者,那至少证明他有相当势力,且熟识军粮运输乃至贩卖的整个流程。其中,或许还有个模仿笔迹的高人存在。
第四,此事牵涉到王家和水家,和前次太子遇刺案,是否有关联?
问题众多,疑团重重。但毫无疑问,此案最关键的人证是陈鹏程,我必须从他入手。
吩咐卫涵卿备马,我即刻去大理寺狱,在牢房单独见了陈鹏程。此人果然如我猜想,说话滴水不漏,软硬不吃,一口咬定自己所说都是事实。那些物证,本该细细查看一番,只是以我的身份,却是无权翻阅。
出大理寺狱,我策马在长安大街上急奔,卫涵卿紧随我身后。
“少将军脸色不好,该回去休息了。”
我看他关切的脸,忽而想笑,“你相不相信天下间有完美的布局?”
卫涵卿想了想,认真答道,“不信。”
“不错,任何布局都有破绽。”我自信的说。
“涵卿相信以少将军之能,必能还将军府一个清白。”
停步,我看到十四的月儿,亦亮如明镜,光华似水银倾泻而下,映得空旷的街市一片明媚。遥遥的,听得打更的梆子声响了三下。周围,夜的宁静让人心安。
逡巡片刻,我指了不远处犹自灯火通明的一处三层小楼,“我们去那边。”
卫涵卿犹豫了一下,“少将军知道那是什么所在?”
“红袖招,怎么了?”我知道那是长安最大的教坊。
卫涵卿有些腼腆的开口,“涵卿以为少将军此时不宜前去。”
“为什么?”“太晚了。”
这是什么理由?我知道那里是以歌舞姿色揽客的地方,可这跟时间晚不晚有什么关系?
没理会他的话,我径自催马前去。刚进门,我们就被恭敬迎入。
虽是夜半时分,这里仍然热闹非凡。一楼中央的大红波斯地毯上,婀娜多姿的美女们正跳着胡旋舞,举手投足间香艳冶丽、媚态横生,引得一众客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二楼琵琶等丝竹之声,婉转悠扬,煞是动听。
不等人询问,我说“我要一间三楼东边的房间”。
看似端庄的老鸨冲我媚媚一笑,“水少将军是第一次要上三楼哦——”我不耐烦的皱了眉,老鸨立刻又笑道“不知少将军要哪位姑娘作陪?”
我一怔,“不需要,我只要房间。”
老鸨望了我半天,又瞧了我身后的卫涵卿,一脸暧昧加遗憾,最终没多说话,如我所愿,命人奉茶,并带我们去三楼。
三楼回廊上走着,一路听到别的房间隐约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我也没太在意。
进房,我开窗瞧了瞧。不错,一切如我所料,从这里看大理寺狱,和它附近的几条街,都很清楚。
回头,见卫涵卿低着头,离我远远的,完全不似平时,我不免有些诧异。过去拍拍他的肩,正要问你怎么了,熟悉的天晕地转感陡然发作。唉,又要到十五了。
悠悠醒转时,我躺在房里床上,卫涵卿正俯身注视着我。
幽黄烛光下,他的双眸灿烂如满天星辰,唇色艳若花瓣,整个人散发着奇异的诱人魅力。我从未见他如此,俊美得让人目眩。
“溶儿……”他滚烫的手指,轻柔的从我的额滑到脸颊,溜到下巴,似在描画着我的轮廓。我明知不该和他这样近距离接触,但突然间觉得好累。有他温煦如朝阳的气息笼罩着,那惬意的感觉,让我懒洋洋的不想闪躲。
“溶儿,”我仿佛听到另一个声音,也如此温柔的叫我。是重玥。
不知不觉,我已双手抵在卫涵卿肩头,意图推开他。
“不要逃……我只想做这世上最靠近你的那个人……”卫涵卿的声音,满溢了我始料未及的深情。心一颤,手臂陡然变得无力。最靠近我的人?近到与我分享一切快乐和痛苦?与我一起分担秘密和责任吗?
我凝视了他,那夜色双眸,如湛清泉水,流淌的全是真诚和执着。薰薰然,我仿佛在浓浓白雾中行走,一时找不到方向。
17、情网
小时候,父亲告诉我,荔枝和杏子都好吃,后来我尝了尝,从此爱上了荔枝的甘甜多汁。而杏子的酸涩,让我再不肯吃第二个。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不尝试,就永远不知它是什么滋味,可你若去试,就要有承担任何后果的勇气和准备。
这一刻,我真切感受到他的心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