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墨千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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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将他们三个人一起葬在这小竹屋后的那片森林里。他想,他们定也不想被人打扰吧,这样安逸宁静的地方也许更适合他们吧……
“我明白,我怎会不明白你们是何等之深的情感,可是年儿,你也是我的全部啊……”拿着湿的帕巾,白衣男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张自己最爱的脸,口中不断对她说着话,好似她听得见一般。
“年儿,快点醒过来吧,快醒过来看看我……”白衣男子缓缓俯下身,将头轻枕在墨年鹤的胸口听着她那对他来说便是一切希望的心跳声,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墨年鹤微微颤动的手指。
那如扇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终于,缓缓的睁开了那墨如宝石的双眼。头顶上传来的轻微呻吟声让白衣男子的身体猛的一僵!难道是……
白衣男子猛的抬起身体,果然看到墨年鹤清醒的睁开双眼,泪水,立即模糊了视线,“年儿?年儿?年儿——”白衣男子紧紧将墨年鹤抱住。
“太好了,年儿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感谢老天爷,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刻了!
墨年鹤缓缓睁开了眼,待视线完全清晰之后,她看向紧紧抱住自己激动得颤动的白衣男子,泪水溢满了他那清澈明亮纯粹而自然的双眼,脸上满是因她醒来的而浮现出的欢喜。
墨年鹤微启唇沙哑的说道。
“请问,你是谁。”
等待
自从那日清醒过来后,墨年鹤便是时常坐在小竹屋外看着那片小田地和那草药田。偶然那个人也会这样在她旁边陪着她一直坐着。
半年过去,如今已是夏日时节,小竹屋外树木片片茂盛,花儿簇簇绽放,时常引来几只蝴蝶展翅追逐嬉戏着。而墨年鹤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一坐便是一整天,什么也不去想。
其实,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醒来之后脑中便是一片空白,什么记忆也没有,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可奇怪的,明明知道自己失忆了,她却一点也不慌张失措,似乎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是她之前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回忆,还是她生性便是如此冷淡。
虽然并不在意自己的残缺,可总感觉身边似乎少了些什么。究竟,是少了什么呢……
墨年鹤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左手腕上刺眼的白色纱布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那道伤口虽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却因为伤口过深而不得不再继续小心处理着。
“年儿,该用膳了!”耳边传来那个男子的声音。
墨年鹤抬起头转去望向他,这个生得美丽有着明亮纯粹眼眸的男子。
他说他叫游孜牧。
从墨年鹤从他的口中了解了自己的国家,才知道自己现在身至何处,也知道自己受伤不醒的半年里都是他在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这个山上就住着她和他两个人,在一次无意间,她看到他房间里的刺绣,上面绣着自己和他。
她想,他应该是他的夫郎吧,即使不是,应该也是关系十分亲密的人。
“恩。”墨年鹤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淡淡回应了声。起了身,墨年鹤朝竹屋里头走去。
游孜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看着墨年鹤走进屋内的背影。
年儿清醒过来已有几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年儿竟然会因此而失忆,过去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年儿醒来的那句“你是谁”让他原本狂喜的心顿时一沉。待自己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这何尝不是件好事,没有那段痛苦的记忆,也许年儿会更好过些。虽然连带他也忘记了,但这又有何关系,现在他就在年儿的身边不是吗?
还有些担心年儿会急于追问自己的过去,谁知年儿就这么接受了失忆的事实,而他也没有主动和她提起过去。
眼下,就他们两个人生活在这个荒烟的山上,虽然一切都不及于以往,可这平平淡淡无争无戮的生活何尝不是他们更渴望的。如果,真的可以就这么一直下去,那么,他也可以抛弃一切,抛弃墨年鹤这个身份,留在这里陪着年儿度过余年。
看着里屋的的墨年鹤,游孜牧喃喃低语,“年儿,若失忆可以让你以后更快乐的活着,那我愿意陪你一起忘记……”
俩人坐在里屋吃着游孜牧精心准备的饭菜,墨年鹤夹起一块鱼放进游孜牧的碗里,风淡云轻的说道,“夫君,多吃点。”
手中的筷子就这么掉落在地上,游孜牧不敢置信的缓缓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墨年鹤,“你……你刚叫我什么?”
好似不知自己的话语给游孜牧带来多大的影响,墨年鹤抬起那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对上他,“夫君,难道不是吗?”
除了夫君和情人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男子会愿意这样陪着她。
游孜牧紧紧的盯着她,似是想看穿她眼里的玩笑之意,却发现她是认真的。他,他可以吗……他真的抛下过去,重新开始只属于他游孜牧的生活吗……
游孜牧紧紧握住双手,忍着不让泪珠从眼眶里溢出来。“是,我是……”
宰相府。
在侍者的服侍下,刚下朝回府的赫静敏从马车里走了下来,站在门里头的木管家见自家小姐回府,赶紧上前恭迎问候,“小姐!”
“恩,”赫静敏随口应下,而后问道,“小少爷今早怎么样,可有让奶爹按时给他喂奶?”
说到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少爷,木管家的眉目顿时笑开了,“小少爷很好,刚吃饱乖乖的睡下呢!”
“恩,那就好。”说罢,赫静便敏撇下木管家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从房间里巡视出来的周弦儿刚抬起头,便见到朝这走来的小姐,于是待她走近时朝她福了福身,“赫小姐!”
“恩,你先下去吧。”赫静敏说完便转身朝里头轻声走去。
“是,小姐!”周弦儿自觉关上门后便离开了院子。
赫静敏静步朝那张床走去,而后止步在床沿前,双眼在看到躺在床上安静入眠的那张小脸时瞬间柔了下来。
这孩子已快有三个月大了,虽然脸蛋还没有一个手掌的大,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出他那和自己相似的五官。可每每看到这个孩子,她便跟着想起孩子的爹爹,那个竟变得如此果断的男人。
在救回墨年鹤后,她和齐豫便开始为治愈墨年鹤的伤势暗地奔波。两个月前,她正准备动身前去昆缘山,谁知木管家走来却说有人要见她。
原以为会是墨叔叔,待那人走进正厅内,她不由惊讶这人竟然是周弦儿。然而更令她惊讶的是,被周弦儿抱在怀里的那个婴儿。
“这,这是……”赫静敏当下隐约知道些什么却不敢确定得太早。
周弦儿看着怀里的婴儿难过的说道,“主人他让我一定要把孩子交给赫小姐……”
赫静敏的目光落在那沉浸在梦乡之中的孩子身上,眼眸里似有什么东西闪烁着,可脸色却有些苍白,“那他人呢……”
“主人他……主人他出家了……”周弦儿痛苦的说出赫静敏在等待的答案。
他一直在主人的身边伺候着,见主人一直放宽心思养胎着,他原还以为主人想通了,为了孩子学会善待自己,却不知从一开始主人便打着出家的主意。就连是女皇百般却说,主人的心意也依旧不改,还是绝决的削发决定与青灯常伴。所以主人让他偷偷抱着孩子前来赫府,而女皇因宝贝儿子出家心中满是愁痛,亦无心处理这个小皇子。
周弦儿依然记得那日主人是何等的不舍。自己的骨肉,辛苦怀胎了数月,在生死边缘生下的孩子,对此怎会没有一丝的感情。可在周弦儿了解了这一切前因后果之后,他也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这样,对主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闻此,赫静敏微白的脸色才缓了过来,虽然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但听到他出家的消息,心里仍是不免有些低沉。
“孩子,若你长大懂事了,我该怎么和你说起你爹爹呢……”赫静敏轻轻叹息着,忍不住伸手温柔抚摸着婴儿那柔软光滑的肌肤。然又想起此时仍旧昏迷不醒的墨年鹤,不由再次叹了口气。
赫静敏刚从院子里走去正厅,便看到急匆匆赶来的的木管家,“木管家急于何事?”
木管家赶忙将手中之物呈上,“小姐,是墨家送来的信啊!”木管家一看到信封上那墨家二字便知道这信对小姐有多重要,连忙跑了过来。
听到墨家两字,赫静敏话也不说一把将信夺了过来,迅速打开拿出里头的信纸一看。
在飞速阅览了心里头的内容,只见赫静敏展开笑颜,开怀大笑,“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梧桐猛的抓住若茗的衣裳练练逼问。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若茗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同一句话毫不厌烦的回答了梧桐一遍又一遍。
“太好了!太好了!”梧桐以拳击掌,身子因为听到这个等待已久的消息而颤抖不已。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这半年来她和若茗仔细研究了小姐让她们去阅读的那本书,渐渐的也开始着手打理一些生意。
现在,她们终于可以对小姐有个交代了……
辛家
辛环瑞紧紧握住手中的信纸,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微微抖动着。
当初,墨小姐不管她们辛家是否值得她信任,不去在意外头是如何看待衰败的墨家,暗地里便将墨记托付于她们辛家。
而她,也不负墨小姐所托,一直将墨记精心打理,终于等到墨小姐前来接手的那一天了……
皇宫
天羽绮猛的从软榻上一跃而起,信纸瞬间被紧紧捏在一只修长的手中,那抿紧的双唇因为过于激动发不出半点声音。
“皇姐,出什么事了?”坐在一旁的天羽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姐姐有过这般激动的神情,不免好奇的问道。
“她醒了……”天羽绮压抑着某种情绪缓缓说道。
瞬间僵住的身子让天羽华呆愣在那,简单的三个字却如轰隆之雷让她无法动弹。
她醒了……
她醒了……
终于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味荷最近开了个同人文,其实也不是新的,是和一墨一起开的,之后因为把心思全放在一墨上,那坑就一直没有填,现在又重新拾起,所以还是希望大家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戳一戳,呵呵~~
计划筹备
镶嵌在天边连绵起伏的昆缘山,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的金光,显得分外壮丽,缥缈的几缕红云恰好与其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赫静敏和齐豫俩人站在昆缘山腰上,俯望那山下成了漆黑一片的城镇,心却跟着这夕阳低沉。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昏迷半年之后醒来的墨年鹤竟选择了忘记。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们,一开口便问“你们找谁”的话语使得她们僵在原地。
眼见昔日墨年鹤那周身浑然散发不可侵犯傲气、耀眼如日的身影,如今却变得这般冷冷清清,好似退去彩衣的凤凰;平淡中隐隐带着一丝如出生婴孩的无助,更似是被同伴遗弃下的凤凰……
没想到突然间的一场变故竟伤得她如此不堪,赫静敏和齐豫不禁回想起初次遇见墨年鹤时,那双虽然没有一丝波澜然而又犹如那耀眼光芒的琥珀凤眼,如今即使是面对她们也只剩下冷冷淡淡。
“小敏,我的心好沉重……明明在来昆缘山之前便已经做好了面对年鹤失忆的准备,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醒来的这一天,告诉自己这失忆又算什么!可是,今天亲眼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好难过……”齐豫深深叹了口气,闭上有些湿润的双眼。
如果,如果那时候她再拖延几日回去天水国的话,是不是现在这一切都不一样了?而那个还是她的侧妃时,总在她烦闷的时候能为她吹首曲子的男子,也许就不因此永远沉睡而去吧……
“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人,这种痛怕是在她的心里留下影子了,因为不愿面对,所以才选择忘记吧……”赫静敏朝远处那小竹屋的方向望去一眼,而后转回身缓缓朝之前上昆缘山的路走去。
年鹤,若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们成全你……
“短短的一年,为何却觉得好似过了半生……”齐豫喃喃轻语,语中忧然回肠。
“生生死死,来来去去,平日只觉其乃平常之事,原以为是自己看得透彻,可等到亲身面对之时,才知那是每当想起都会萧然的痛。”
赫静敏想起那个为自己育下孩儿的男子,想起在宰相府找到墨年鹤的那画面,不禁心想当年自身高中状元,以及之后上任礼部之职,一切顺顺利利平然皆之,原以为之后的道路亦是如此平坦无奇。可这才明白,会如此念头只是因为她的劫未至罢了。悲也好,喜也罢,总是在(炫)经(书)历(网)过一番深刻后,才知命运的捉弄,而她们继续活下去的目的,便是战胜命运。
“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呢……”齐豫走在赫静敏的后头,不甘心那样原本应当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从此便这般隐隐于此。
缓缓停下脚步,赫静敏低首看向身侧的那片翠竹,幽然似叹,“你可知,如果身边没有人能与之并肩面对这世间的千变万化,即使这天下再如何安平蚀乱,那又有何干……”
说完,赫静敏举步继续向前走着。
闻此,齐豫似是明白了什么,“这就是墨叔叔改名换姓的原因吗……”
墨叔叔让她们从此唤他为游孜牧,一开始她不知是出于何因,然现下似乎有些明白了墨叔叔的良用苦心。那悲伤的往日不再提起,就当一切只是新的开始。也许,现在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更适合他们吧……
墨年鹤坐在自己最常坐的藤椅上,依旧愣愣的看着前头那片菜地药草,心里却在想着刚刚见过的那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一身大红华丽锦衣,佩戴宝石腰带,墨发高高冠起,眼睛大而有神,嘴角因看到她时而高高扬起的年轻女子,身上隐隐一股贵气,看去便知此人身份不一般,不想,她却是天水国的三皇女。
而另一个,浅蓝色长袖深衣,墨发由镶着宝石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