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江山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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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眼神闪烁了几下,垂下头去,没有做声。
安宁兮绕着她轻轻踱着步子,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你的仇人在明,本宫的仇人在暗。本宫可以护你躲过明处的仇人,你却可以护本宫躲过暗处的仇人。”语气稍稍停顿,安宁兮在她面前站定,“所以,本宫想请你留下,做本宫的暗卫。”
女子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向安宁兮,安宁兮却只是朝她轻轻笑了笑,“你若不愿意也无所谓,本宫决不强求。”
女子再度垂头,似在衡量,许久之后,蓦然单膝跪地,清冷而简练的给出了答案,“参见君上。”
安宁兮勾着嘴角将她扶了起来,取出自己刚刚找出的轻纱递到她跟前,“这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在本宫将你脸颊上的伤医好之前,你先以它遮容。”
女子闻言一怔,呐呐的接过轻纱,“君上要为我医治?”
安宁兮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当务之急要先给你起个名字。”
她看了看女子脸上形似飞燕的伤疤,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轻纱,微微笑了起来,声音淡然的响起:“雁落之貌被毁,阎罗之心可存,以后你就叫燕烙屏纱吧。”
女子眼中神色复杂,良久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她微微后退半步,再度跪倒在安宁兮面前,语气仍旧清冷却带了一丝安定,“燕烙多谢君上赐名。”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个角色偶期盼很久了说,终于完整现身鸟(^o^)/~~~~
风起天欲变
秋风阵阵,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入南昭王宫,宫苑随处可见的花草上覆盖着薄薄的秋霜,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泛出点点莹润的光泽。
天寿宫中,姬太后刚刚醒来,胡公公就听闻外面传来了行礼声,赶紧跑到外殿迎接,就见安宁兮已经走了进来。胡公公行了礼,例行这几天的汇报任务:“太后身子又好了许多,君上今天来的可早。”
安宁兮点了点头,转身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蒙面女子立即上前,将手中端着的描金漆盒递到胡公公跟前,正是已经成为安宁兮暗卫的燕烙屏纱,只不过人前她是安宁兮的宫女。
“这是本宫为太后寻得的补药,你好好伺候太后服用,太后早日养好身子,本宫自当重赏。”
胡公公听了安宁兮的话,赶紧接下漆盒,躬身称是。
安宁兮吩咐完,掀开纱帘走入了内殿,燕烙站在外面,面纱外露出的眼神冷漠而恭谨。
姬太后见安宁兮进来,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宁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待会儿还要上朝吧?”
安宁兮点了点头,“是,我看过母后便去上朝。”
姬太后拉着她在床沿坐下,眼中满是慈爱,“宁儿,你可是觉得内疚才一直陪着哀家?其实大可不必,哀家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再养些时日就会痊愈,你也不用天天过来问安了,免的耽误了政事。”
安宁兮微微笑了笑,“母后放心,女儿不会荒废政务的。”
姬太后见她如此乖顺听话,心中满意无比。这几天来,安宁兮日日前来问候,补药什么的也是不间断的往天寿宫送来。姬太后之前还觉得她自受伤后就与自己疏离了许多,如今看来,她倒好像比原来更加懂事孝顺,心中自然难掩欢喜。
而对安宁兮来说,原先心中对姬太后的隔阂也已少了许多。原本在她眼中,姬太后不过是个陌生人,这几天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融洽,安宁兮也没有了原先的拘谨,如今倒真觉得自己有几分像是她的女儿了。
两人坐在床边闲聊了一阵,安宁兮看看时辰,猜想大臣们差不多该到了,这才告辞准备去上朝,所幸她早已换好朝服,直接过去晋阳宫便可。然而她刚起身,姬太后便又叫住了她。
“宁儿,你可知两月后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姬太后看着她笑意盈盈。
安宁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姬太后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傻孩子,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了么?”
安宁兮当然不知道这具身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只好掩饰的笑了笑,“原来是女儿的生辰,女儿倒给忘了。”
姬太后将她拉回床边坐了,神情变的认真起来,“宁儿,还有两月你便满二十了,你虽为一国之君,但毕竟是女子,女子满二十可不小了,是时候给自己挑个夫婿了。”
安宁兮闻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母后说这些做什么?”
姬太后无奈的看着她,叹息了一声,“你看看静兮,不过比你大两岁,都嫁人好几年了。母后心中一直挂念着这事,但是之前你一直宠着知玉,母后迁就你,也就没说什么。如今你年纪已不小,自然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依哀家看,你该做些事情以正视听,好让别人知道你的改变,也好前来提亲,不然依旧这副模样,无论是在本国还是他国,任谁都不敢前来求亲的。”
安宁兮总算听出了个大概,微微笑了笑,“那依母后之见,女儿该做些什么来以正视听?”
姬太后神情变的严肃起来,“将知玉送出宫去吧,你一直豢养着一个面首,始终是不好。”
安宁兮闻言神色一震,缓缓从姬太后手中抽出了手,语气一下子变的冷然,“此事母后还是不要再提了,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所谓,但是知玉的话,绝对不能随便送出宫去。”
姬太后一时怔住,眼前的安宁兮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冷漠疏离的的模样,叫她忍不住吃了一惊。
安宁兮看见姬太后脸上神情变了,也想解释,但又不能告诉她是因为知玉帝皇星的身份,她才要将他留在身边,只好沉默不语。
姬太后许久脸色才恢复过来,叹了口气,朝她摆了摆手,“罢了,你去上朝吧,哀家见你不似从前那般黏着他,还以为你会松口,岂料你还是这般固执,既然如此,哀家也不逼你,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安宁兮这才舒了口气,起身朝她行了礼,退了出去。到了外殿,站在一边的燕烙立即跟上她的步子,出门后武之锐也跟了上来,三人一同往晋阳宫而去。沿回廊走了几步后,安宁兮突然顿下了步子,转身看向武之锐,“吉姐姐那里仍旧没有消息?”
遇刺后的第二天,安宁兮便遣了武之锐去揽月楼打听消息,怎料他回来后却说吉姐姐没探听到任何消息,安宁兮只好叫他嘱咐吉姐姐继续打探。
武之锐已经知道了燕烙身为安宁兮暗卫的事情,此时也不回避她,直接向安宁兮禀报道:“属下仔细询问过,吉姐姐说这段时间去那里的大臣都没什么异样,她甚至还借机灌醉过几位大臣,但都没套出什么话来。”
安宁兮闻言眉头紧皱,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给忽略了,但也来不及多想,时间已经不早,她只好先赶去上朝。
朝堂上原本倒是没什么事,直到就要退朝之时,霍霄突然提出说东越似乎又有异动,众臣闻言,顿时议论纷纷。
安宁兮之前听取郎清夜的建议,已经嘱咐霍霄将兵马操练改为暗中进行,又叫他派出探子前往东越附近盯着,这才有了现在他这么及时的禀报。
此时听了这消息,她倒毫不惊讶。以楚业祈的为人,怎会甘心上次在中周的失败,自然是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行动罢了。
不过霍霄又说只是怀疑,还未确定,大臣们这才又安定了下来。安宁兮吩咐霍霄派人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这才下了朝。
回储明宫换了衣裳,安宁兮如往常般去了跟栗英倩学习箭术的宫苑。栗英倩早在等候,见她前来倒没急着教课,反而站在她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安宁兮瞧得奇怪,刚想询问,就见她突然在自己面前拜倒,语气有些愧疚,“君上恕罪,微臣恐怕要回西华一段时日,还望君上准许。”她在南昭这段时间一直被安宁兮礼待,安宁兮学箭又十分刻苦认真,因此此时她突然提出归国,便总觉得心中有愧。
安宁兮想了想,将她扶了起来,“栗太傅是不是也听说了东越又有异动之事?”栗英倩堂堂一国将军,国中有任何军事方面的消息自然都会及时传到她耳中。
然而栗英倩闻言却怔了怔,仿佛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安宁兮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叹息了一声,“这也没办法,栗太傅毕竟是西华人,回去为国效力也是应该。本宫只希望栗太傅能够尽早赶回,否则本宫这个徒弟的箭术就要荒废了。”说完她朝栗英倩微微笑了笑。
栗英倩见她笑容亲和,带着安抚自己的意味,心中更觉惭愧,赶紧点了点头,“君上放心,微臣一定会尽早回来的。”
安宁兮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就好。”她抬眼往重华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你还要去跟秦皓道别吧?那今日的箭术便不练了。”
栗英倩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微黑的脸上竟露出一抹红晕,赶紧告辞离去了。安宁兮看着她急忙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到了重华殿中,栗英倩一眼便见到秦皓立在竹林中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直到见到他手中的药碗才回过神来,赶紧走上前去,看了看坐在琴案后的知玉,皱着眉头问他:“公子的身子还是没好么?”
知玉见栗英倩来了,笑了笑,“栗将军来了?是啊,看来单靠这些药物还是不够,要拿到那人手中的解药才行啊。”他接过秦皓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以手指随意的拭了拭嘴角,又看向栗英倩,“女侯同意你回去了?”
栗英倩刚才正在想着怎样取得那解药,此时听他问话才回过神来,赶紧点了点头,“恰逢东越此时有异动,女侯并未怀疑属下回去的动机。”
秦皓听了这话,有些担忧的看向知玉,“也不知此时西华形势到底如何了,倘若东越真有异动,岂不容易让其趁虚而入?”
栗英倩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我昨日收到袁志飞鸽传书,西华如今情势虽不稳,却正是时候行事。东越上次在中周那里吃了袁志不少的亏,这次该不会这么冒失的对西华下手。”她顿了一下,转脸看向知玉,“公子以为如何?”
知玉眼中一片漆黑幽深,暗潮翻滚不止,缓缓勾起了嘴角,说出的话有些答非所问,“袁志说时机成熟了?”
栗英倩点了点头,“是,如今万事俱备,只需公子一声令下便可。”
知玉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微笑了笑,“起风了,看来天要变了……”
心思难了然
秋日午后的阳光舒适的照于南昭宫廷之中,宫廷西边用于学箭的宫苑内,安宁兮正在里面练箭,栗英倩已经归国,她却毫不荒废学业。
燕烙屏纱慢慢的从院中退了出来。武之锐正守在门边,看到她微微一愣,“你怎么出来了?”
燕烙淡淡看了他一眼,“君上不喜有人打扰她练箭。”
武之锐了然的点了点头,朝里面看了一眼,转身继续恭敬的守在门边,燕烙站在另一边。
不远处的回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燕烙抬眼看去,就见姬太后在胡公公的搀扶下缓缓朝这边而来。她与武之锐对视一眼,后者朝她点了点头,她刚要转身进去禀报安宁兮,却见姬太后转了个方向,朝正西边而去了。
武之锐一愣,有些茫然的自语道:“太后这是要去重华殿?”
燕烙微微一顿,终究还是转身朝内走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对武之锐道:“君上命我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武之锐回答,直接朝西边走去,身影很快便隐于回廊拐角处。
燕烙武艺高强,在宫中这段时间得到了很好的医治,身子早已大好,轻功施展的也是游刃有余,很快便到了重华殿的宫苑门外,见姬太后已经进门,她悄悄贴近,攀上了宫苑围墙,正好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冠延伸出来,挡住了她的身影。
拨开眼前的树枝朝院内看去,入眼可见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殿门前和宫苑门口一样,没有半个宫人。燕烙正在奇怪这里的主人是谁,就看见姬太后已经直接进了竹林,可能是伤还没好的缘故,胡公公扶她走的很慢。
燕烙凝神透过层层竹枝看去,只见竹林当中的石桌边坐着两人,正在下棋,一人褐色侍卫装束,侧脸可见粗犷刚毅,仿佛有些熟悉。另一人却是白衣胜雪,背对着她看不清容貌。
听到姬太后的脚步声,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来人,而后皆都起身拜倒在地,“参见太后。”
姬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知玉皱着眉头。这样容貌无双的男子,也难怪宁儿会这么迷恋,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轻轻咳了一声,严肃了神色,只是因为有伤在身,说出的话虽冷淡却有些有气无力,“知玉,哀家是专程来找你的。”
知玉闻言微微一怔,头却仍旧恭敬的垂着,“太后有话请吩咐。”
姬太后微微转过身子,朝一边走了两步,沉声道:“你可愿出宫去?”
知玉皱了皱眉,他身后的秦皓已经猛然抬起头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知玉察觉到他的动作,手朝后轻轻向下按了按,示意他沉住气,这才又转头看向太后,“太后因何有此一说?”
姬太后转身看他,言语中带了不悦,“宁儿是一国之君,马上便要年满二十了,如果仍旧养着你这样一个面首在宫中,试问诸国之中谁还愿意前来提亲?”
知玉漆黑的眸中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