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江山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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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兮一愣,继而生出一丝侥幸,居然这么巧让她撞上了原来安宁兮的偏好。她自己是因为受过伤害才对这个动作抵触,却没想到以前的安宁兮也有这么独特的偏好,竟也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耳垂。
“你没事吧?刚才是本宫出手重了。”安宁兮站起身来,走过去伸手将知玉扶了起来。
知玉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平复了喘息,正要说话,就听殿门处传来清晰的叩门声。
武之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仿佛不愿意打扰殿中之人,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赧然,“君上,郎太傅和霍都督求见。”
安宁兮还没做任何反应,知玉便先愣了一下,郎太傅和霍都督两人都是南昭朝中肱骨之臣,此时夜间入宫求见,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千里急驰援
听到消息,安宁兮也是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郎太傅是她的老师,只在上次他来探病时见过一面,似乎颇受太后倚重。而这个霍都督倒未曾见过。
安宁兮醒来后已经将南昭重臣的资料都翻过一遍,知道南昭的兵马大元帅,同时也是执掌金陵禁卫军的都督是霍霄,想必正是这个霍都督了。说起来他还是安宁兮这副身子的表兄,其母是前任南昭君主的妹妹,因此霍霄也算是王族之后。
“叫他们在书房等候,本宫稍后便来。”既然是这两个重臣前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禀报,安宁兮也没有再迟疑,答应了他们的求见。
知玉在一边自然也是思索不断,他在思考这两人来的目的是什么。霍都督霍霄是执掌全国兵马的大元帅,郎太傅郎若水又是支撑着全国朝政的主梁,这两人一武一文,举手动脚之间便关系着南昭的命脉,因此这么晚进宫来必定有事。
还是十分重要的事。
在知玉沉思的当口,安宁兮已经随意的披上了一件外衣,散开的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拢了拢,用知玉刚解开的那根发带又束好,然后看着知玉道:“今晚本宫有事,你便先回去吧。”她看了一眼知玉脸上清晰的掌印,接着稍带愧意的补充了一句,“回去好好休息。”
知玉行事一向干脆,既然女侯发话,他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了句“遵命”,就施施然的走出了储明宫。
安宁兮见知玉走了,这才提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就设在储明宫不远处,刚进入书房,安宁兮就瞧见郎太傅和霍霄两人神色凝重的沉思着,不发一言。听到她的脚步声,两人才抬起头来,而后赶紧行礼。
安宁兮一边吩咐二人起身,一边往书桌后的座椅走去。坐下后,她打量了一眼第一次才见的霍霄,见他眉眼虽俊秀却是一脸刚毅,神情冰冷,想必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视线移向郎太傅时,果不其然又见到了他老人家脸上深思的表情。
这表情安宁兮自然不陌生,每个人如今看她都是这么一副表情,她早已习惯。也不多言,安宁兮直接切入正题,“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郎太傅听闻此言,收回了深思的神色,上前朝安宁兮拱了拱手,“君上,中周八百里加急信送到,上面加盖着皇帝玉玺,是万分急切的军情之事,因此老臣才与霍都督连夜进宫求见。”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安宁兮。
安宁兮在听到中周的时候已经神色肃然。不管现在中周如何的不济,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它还是众国之主,就必须认真待之。因此安宁兮接过信之后,只是瞄了一眼封口处那鲜红的玉玺印痕,便立即拆开了信件。
只有是重中之重的军情要事,才会在信件上加盖玉玺,以示天子重视。这封信上的印痕清晰无比,想必中周皇帝盖印之时都用了很重的力气,可见兹事体大。
此时眼见安宁兮的动作,郎太傅和霍霄俱是一副屏气凝神的表情,直直的盯着安宁兮手中的信件,暗中猜想着这封信里到底写的是什么重要的军情。
然而没一会儿,他们二人便都有些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看见安宁兮在看完信之后,嘴角竟缓缓的勾勒出一个十分轻浅的笑容,泛着无边的寒意,简直要将万物屠尽。
安宁兮自己也没察觉自己脸上带着这骇人的笑容,抬起头来看向眼前恭敬站立的二人,她用一种平淡却又似乎带着一丝欣喜的诡异语气说道:“东越突然大肆吞并中周周遭小国,目标直指中周,皇帝陛下这是求救来了。”说完后,她随意的将信扔到桌上,往两人跟前推了推,示意两人自己看。
霍霄首先拿起了信件,他粗粗浏览了一遍之后便皱了眉头,有些低沉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要我各国发兵驰援……”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看向安宁兮,“君上看我们救是不救?”
安宁兮心中早已在盘算,撇开中周皇室与她此时身份上的血缘关系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次意图侵犯中周的是东越,而不是其他国家。
假如换做西面的西华,或是北边的北孟,甚至是其他蛮夷民族入侵中周,也许安宁兮都会考虑不发兵,毕竟南昭的实力她已然了解过,虽然民生还算富裕,兵力却是不强。考虑到这点,也许如今的安宁兮会随意找个借口推掉此事。
然而偏偏是东越。
既然是这样,那她便不得不派兵驰援了。
怎么能让那人遂愿?
想到那人,安宁兮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抬眼看向郎太傅,“如今东越王的王后是谁?”
郎太傅微微一愣,没想到君上会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告诉了安宁兮,“启禀君上,是东越郭家的女儿,郭慧月。”
郭慧月?安宁兮瞬间便凄楚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的位置终究还是被她占了。
郭慧月,那个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与她相互扶持着一起在这异时空艰难生存下来的最亲密的知己,如今早已夺去了她的一切。
安宁兮闭了闭眼,似乎不愿看见这世间的丑恶,而后似随口说起般继续问了句:“那东越萧家的女儿萧如清呢?东越王本来不是要迎娶她的么?”
郎太傅皱了皱眉,心里诧异女侯怎么会关心起这些陈年往事来了。他思索了一会儿,犹疑着回道:“这个……老臣也说不清楚,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之后东越王突然就册封了郭慧月为王后,这之后倒再也没听说过那个萧如清的消息了。”
郎太傅这话说完后,一边的霍霄突然接口道:“这个萧如清倒是个奇女子,假如她还在世间,如今的东越必定已经称霸了。”
安宁兮心里的诸多不适在听到霍霄的话后稍稍缓解,想不到十年过去,竟还有人记得她。
没错,这个被霍霄称作奇女子的萧如清,便是重生前的安宁兮。准确的说,是穿越之后,重生之前的安宁兮。
安宁兮本身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而其中穿越和重生这两件无疑是最神奇的。因此,如今的安宁兮每次只要稍一回想,便觉得过去好似做梦一般的不真实。然而曾经的那些伤痛又是那么清晰刻骨,叫她不能轻易抹去。
这边霍霄的话刚说完,郎太傅就反驳道:“霍都督这话过了,萧如清毕竟只是个女子,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助东越王成就霸业,依老夫看,倘若战神风翌还在世间,才是成就霸业的不二人选。”
安宁兮原本稍微缓解的心情在听到郎太傅这话后又再度滑入低谷,倒不是不愿听到别人的反对之声,只是对郎太傅看低女子的保守思想有些不满,因此她在郎太傅话音刚落之时便重重的咳了一声,提醒他现在他的面前就坐着一个女子,且还是他的君主。
郎太傅反应过来之后有些窘迫的看了安宁兮一眼,而后赶紧转移了话题,“君上是不是有了计较?这封信该怎么回?我们救是不救?”
一连三个问题抛出之后,他才稍稍放心。郎太傅已经直觉的发现了面前的女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荒诞单纯的女侯了,因此说话也特别的小心起来。不过对于女侯变化的原因,他倒没有像知玉那般要去探究,因为对他来说,只要女侯变的对南昭有利就是好的,而至于如今的安宁兮,则还在他的观察之中。
安宁兮听了郎太傅的问题之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霍霄,问他道:“霍都督说说我南昭还有多少精兵可用?”
霍霄听到这话,神情肃穆,一贯平静淡漠的语气间竟带了一丝骄傲,坚定的报出了一个数字:“五万。”
安宁兮眉头挑了挑,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意,“精兵五万?假如真是兵士之中的精英,对南昭来说,那倒也不算少。但是本宫问的是能以一当百的精兵有多少?”
霍霄闻言一怔,神情产生了变化。他刚才说的不过是青壮年士兵的数目,他认为只要是这个年纪的就算是精兵了,但倘若是以一当百的话……
看见霍霄的神色露出赧然,安宁兮没有再问下去,干脆直接下了命令,“霍都督就从这五万人之中选出五千相对优秀的兵士发往中周,记得派个信得过的将领带兵就可以,而后的事就不必多虑了。”
这时郎太傅和霍霄都明白过来安宁兮是要驰援中周的了。然而听到安宁兮的吩咐,霍霄当即就诧异的看向她,忍不住问道:“只是五千士兵,怎么救援?”
安宁兮心道:就算你口中的五万精兵全部上阵,也不一定能够派上大用场,如今的东越,兵力能与之抗衡的恐怕也就是一直崇尚武风的西华了。而这五千人原本也就没什么作用,只是为了显示自己帮助中周的立场而已。
安宁兮想归想,也不打算再打击这个一直自视甚高的兵马大元帅,便直接摆了摆手,对霍霄道:“就这么办吧,接下来的事,本宫自有计较,你们不必担心。”
霍霄和郎太傅闻言,知道这是在逐客了,也不好再久留,于是行了礼之后都恭敬的退了下去。
安宁兮见两人出去了,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仿佛极其疲倦般的倚着椅背,缓缓的舒了口气。
东越王?哼,很好,居然至今不忘打下江山的壮志。只是可惜,他遇上了如今的她。
此时安宁兮心中所想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绝对不让他得逞。
夜风已凉,安宁兮靠着椅背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有发现一边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这人影在殿外灵巧的移动着步子,间或攀上房梁甚至是屋顶,而后在宫中西边角落落下,接着直接走入了殿中。
殿内,知玉正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封信件细细的看着。那是他刚刚才收到的。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了看,微微笑道:“秦皓,西华那边决定发兵救援,你那里探听到了什么?可是也是有关这次东越进犯中周的?”
秦皓点了点头,在他跟前站定后将女侯和郎太傅及霍霄的谈话重复了一遍。
知玉听完后,微微思索,只以五千士兵就去救援,是不是太过儿戏了?想到这里,他追问了一句,“女侯最后有没有吩咐什么?”
秦皓皱着眉想了想,“没有,只是说这之后的事不必霍都督等人多虑,”
知玉眯了眯眼,漆黑的眼珠微微转动了几圈,而后笑着对秦皓道:“那你还是得去盯着她,指不定她不叫别人多虑,自己就多虑了呢?”
秦皓眉头越发皱紧,看着知玉脸上的掌印,心中的怒火还未退去,此时又叫他去盯着女侯,便有些不愿意。
知玉看出了他的心思,脸上笑意更重,“假如你不去,那就我去吧。”说着就要站起身来,秦皓赶紧抬手制止,无奈的叹息道:“好吧,我去。”
精兵布阵图
夜已深了,储明宫旁的书房中却仍旧亮着灯火。有宫人上前请安宁兮回正殿休息,被安宁兮给赶了出去,整个书房此时空空荡荡,除了殿中的安宁兮和在门外当值的武之锐之外,方圆十丈之内,再无他人。
不过这十丈的距离显然没有算入房顶,因为此时秦皓就趴在房顶之上。
毕竟是宫殿,不可能随意的揭砖掀瓦,秦皓只好以脚勾住屋檐挑出的部分,倒悬着半个身子,稍稍露出眼睛,让自己的视线可以看清室内发生的一切。若不是实在武艺高深,此时武之锐早已发现了他。
室内柱间悬着的帷幔轻轻随风翻动了一阵,又恢复了平静。一边的安宁兮早已不是他临走时一副疲倦靠在椅背上的状态,此时的她正伏在书桌之上写写画画,动作虽然不快,神情却是十分认真,时不时的停顿一阵,抬头思索一番,而后又接着继续之前的动作。
秦皓看的奇怪,他目力极好,凝神看去,只见安宁兮手下被她用来涂抹的赫然是一张地图,以他曾领兵作战多年的经验来看,上面描绘的地形该是中周。
秦皓看出这点之后,立即想到刚才公子说的话,女侯果真不叫他人多虑,自己却在想着办法。
然而这样的安宁兮却叫秦皓惊讶无比。原先连自己国家的地图都有可能认不清的女侯,此时居然正在别人国家的土地上勾画圈点着。
这就好比看见一个成天只会遛狗养花的富家公子一夕之间变成了悬梁刺股、勤奋苦读的上进学子,也难怪秦皓此时会生出惊讶之情。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些,对他来说,这世上最重要的便是公子,他的任务就是守护公子,其他的事情他不必多管,也不想多管。
安宁兮此时已经涂抹了好一阵,她将笔架在一边,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地图,似乎终于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开口叫门外的武之锐进来。
秦皓听到安宁兮叫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