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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人参姑娘-第23部分

小说: 人参姑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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稔慎和大花换了男装做男子装扮,自己则刮掉大半的胡子。

左稔慎和大花在马车里费力的换了衣服,又拆了发髻,大花趁机把脸上黄了吧唧的涂料全都擦掉。待装扮两人装扮妥当,掀开帘子告知姜筠的时候,正见姜筠一手摸着脸,一手小心翼翼的端着匕首凭感觉刮胡子。

俩闺女见他专心致志的没注意到她俩,对视一眼,戏弄之心骤起,对着他齐刷刷的“哇”了一嗓子,姜筠登时手一抖,脸上划开个口子,几滴血瞬间涌了出来。姜筠举着带血的匕首,捂着脸的望向她们两个。大花识时务的偷偷一指左稔慎,缩回马车里去,丢下左稔慎一个和将军对峙。

左稔慎畏缩的瞥了眼他手里带血的匕首,生怕他捅自己一刀,拽着门帘子一股无辜相。姜筠挥舞一下匕首,示意她下车。左稔慎往帘子里缩缩,可怜巴巴的摇头。姜筠故意做了一个不耐烦的动作,左稔慎怯生生的想回头征求一下大花的保护,谁知大花没等她把头转过去便一脚把她踹出去,然后在帘子翩然放下之前的空当淡定的冲她摆摆手。

左稔慎呜呼哀哉自家的大花没情意,怕兮兮的仰望姜筠:“我不是故意的……”

姜筠指了指脸上的口子,笑道:“舔舔。”

“我才不吃人呢。”左稔慎爬起身来道。

姜筠哀怨了一把:“我会让你吃了我自己吗,你是人参,不会放任我顶着一道子伤口去住店吧?”

左稔慎这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心疼的瞅瞅手指头,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把手指往他脸上抹抹,又是心疼的吮着可怜的手指头,含糊道:“好了。”

姜筠摸了摸脸上,那道口子分明还在,便把她那根手指头从嘴里拽出来看了一眼,哭笑不得道:“你糊弄谁呢,都没咬破。”

“疼嘛。”左稔慎理直气壮道,“不是你的手指头你当然不心疼啦。”

“又不是我让你咬的。”姜筠无可奈何的又摸摸脸,“我是要你舔舔而已。”

左稔慎不乐意的嘟囔一声满脸的胡子多扎人,不情不愿的靠过去,踮起脚伸伸舌头,不够高,也不说话,只是悍妇一样掐腰怒瞪。姜筠忙弯下身子来迁就她,左稔慎把着他的肩膀又踮起脚,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口,涩涩的血腥味让她皱了皱眉头,转手把他推开一边,连呸两口:“难吃。”

姜筠再次摸摸脸上,果然伤口消失了,再一看,左稔慎正费力的往马车上爬。他把她拽下来,同时叫了大花下车。他对着两人一车存着私心沉思半晌后,决定让大花赶着马车随便找间客栈休息,他和左稔慎装作其他人去别的客栈。

大花立刻不干,说是他要是把她扔了单独拐着夫人怎么办,她没钱没势的回不去了怎么办。姜筠只好把左稔慎推给她,自己驾着马车找地方住,临走和两人相约明日一早在北门汇合在,左稔慎若是到时候不出现,他便当她爽约不再寻找她师父了。左稔慎扯着脖子跟他喊她一定会到的,还是会早到。

大花闻言拉着她往反方向走:“你不去,他会翻天覆地把你挖出来,担心什么。”大花走了没多远,突然停下脚步,松开左稔慎,两只手在腰间袖子里摸摸,惊悚的又在左稔慎身上摸摸,继而哀伤了:“没钱了……”

包袱在马车上,衣服是刚换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左稔慎又是个没钱的货,价值不菲的将军又跑了,这下还不露宿街头。大花想起换完衣服之后左稔慎曾经十分小心翼翼的放了个锦囊在身上,便不甘心更细致的左摸摸右摸摸,终于摸出一个小锦囊。她不顾左稔慎的阻拦,拎出来捏了两把——有棱有角的,铁定不是银子铜板,便打开来看。

衬着左稔慎千万不舍的哀鸣,大花把锦囊里的东西扒拉扒拉,净是些不值钱的破烂,她不禁埋怨起既然是贴身藏着的,干什么不藏点有用的,惹来左稔慎强烈的不满。不过大花也总算从一包破烂里找出一个唯一能卖钱的东西——那个银子的寄名符。

大花把锦囊还给左稔慎,单拿了寄名符问她道:“当了这个好不好?”

左稔慎犹豫一下,点点头,接着疑狐道:“什么叫‘当’?”

“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当就是拿去卖了换钱。”大花把寄名符往袖子里头一揣,顺手捉了一个路人问城里的当铺在哪里。

两人带着不怎么值钱的寄名符来到当铺。大花做主活当,然后拿了银子带着左稔慎去找客栈。由于没当出几个钱来,两人住不了好的,只好找了家最便宜的。那家店的老板娘一样是个难耐寂寞的,见了两个女扮男装的俊秀的少年便动了思、春的心思,又一茬没一茬的搭话,问是从哪来的,要到哪里去,要去做什么,祖籍在哪里,家里几口人,人守几亩地,地里几头牛……不过开个房间,便花了足足两柱香。

之后老板娘带了她们两个去客房,套话问二人是不是兄弟啊,家里是不是遭难了。又念叨起自己年少无知、遇人不淑导致现今守寡守着间客栈的悲惨经历,有意无意的暗指既然你俩都遭难落魄了,干脆留下一个给我当夫君多好。

大花烦躁的把她丢出门去,耳根清净的喝着茶开了窗望向外头。左稔慎在后头一面把茶壶里的茶叶捡出来吃掉,一面看着大花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奇怪的锁起眉头玩命的想到底是想谁呢?那头大花一杯茶喝完了,她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啊哈,原来是像师父。

左稔慎又奇怪的歪头使劲瞪大花的背影:可是,为什么会想师父?难道是我思念师父太强烈,强烈到把大花看成师父了?她偷偷握拳敲打脑袋,决定暂时先不想师父,再去看大花的背影。她郁闷的哼哼一声:还是像啊。

大花听见她哼哼,茶也喝没了,便转过身来,走到桌边倒茶喝。左稔慎凑过去,伸出两只手,齐刷刷的拍在她胸口,顺带揉了两把。大花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怒道:“找死呢!”

左稔慎无比失望的揉着脑袋,惋惜道:“真的是女的啊,真让人失望。”

大花恼火的扬眉,一脚把她踹出门外关门上锁不让进了。左稔慎哀怨的蹲在门口画圈圈,碎碎念指责大花没人性。

没多一会,老板娘一步三摇的端了一壶女儿红、一盘子馒头和几个精致的小菜往她们房里送来。在门口瞧见地上的左稔慎,妩媚的笑道:“哟,小兄弟,怎么着,做了什么事让兄长撵出来了。”

左稔慎委屈的仍旧画圈圈:“我什么也没干……”

老板娘娇笑着把酒菜放地上,牵了左稔慎白白嫩嫩的小手道:“是吗,那可真是可怜。不如这样,反正你哥哥也不让你进房去,不如到姐姐房里去慢慢讲给姐姐听。”

左稔慎还在犹豫她走了大花会不会更生气的时候,老板娘干脆强行拉着她走了。她使劲的拽着左稔慎刚到楼梯,大花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打掉老板娘的手将左稔慎抢回房间,“嘭”的关紧大门。失败的老板娘不甘心的回去拍门,说是送酒菜来的。大花在里头嚷说没要酒菜。老板娘又道是她送的。里头沉默一阵子,大花飞快的开开门抢了老板娘手里的托盘收进屋去,又是“嘭”的甩上门。

老板娘本想借着送饭的机会进去亲近一下,现今只能对着门徒生哀怨,只好失望的走了。

屋里面左稔慎没事人一样嗅着女儿红的酒香,因为没见过,新奇的想试试口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大花,见她不理睬,便悄声拿了酒壶仰脖喝了一大口,登时感觉像是一团火从喉咙烧到胃里,难受的丢开酒壶挠着喉咙,很快脚下便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软绵绵的。

大花眼见左稔慎摇摇晃晃的冲自己扑过来,怕她摔在地上硬着头皮没躲开。接住之后,左稔慎笑嘻嘻的揪着她的衣襟使劲摇晃,耍赖要师父。大花被她晃荡的两眼冒金星,抓着她的胳膊扔上了床。左稔慎耍酒疯的在床上打滚,哭诉师父无视她、轻视她还抛弃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在被子上乱蹭。

大花嫌弃的把她拎起来,一个手刀打在她颈后,她立刻安安分分的昏过去了。大花唉声叹气,一面埋怨这真不是人干的活计,一面苦大仇深的吃饭。

一位夫人

左稔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不知道是打击报复啊还是无意识的,晚上几次将大花踹下床,大花为了睡了安稳觉,后半夜只好打地铺了事。

原本她们还没入住的时候便有官差来查过,夜里又来过一次,不过因为捉拿的是“一家三口”,丝毫没影响到她们。

待两人同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来到北门会合姜筠的时候,姜筠已经等了守门官差换了两班岗,一张脸天寒地冻,冷飕飕道:“你们还记得来?”

“谁说的一早不见人便自己走的,”大花挤兑着,半睁着眼爬上马车,“现在午饭的时辰都过了你怎么还在呢。”

姜筠没理睬她,只堵着左稔慎冷眼相对。左稔慎无辜的揪着衣角:“我……我喝多了,就、就晚了……”

“对了,昨日你偏让换了衣服,结果没钱住店,当了夫人的寄名符,将军你钱多,去给赎回来吧。”大花在马车里头道。

姜筠掂量着时辰早就不够了,那个寄名符又不真的是人参姑娘的,便道:“可以不要了吗?”

自己收了那么多年,多少有点舍不得。左稔慎犹豫着并不想放弃:“你没钱了吗?”

“钱还有,只是时辰来不及了。那东西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吧?”姜筠不由自主的瞥了眼北门的守卫,他在这里已经够久的了,生怕被官差认出来上来抓人。

左稔慎嘟着嘴,想想既然不是师父给的,那不要就不要好了。反正那也不是自己的,左小姑娘知道自己是人参精以后一定也很后悔把东西给自己了,既然都这样了,不要……就不要了。左稔慎吸了口气,爬上马车,却怏怏不乐的靠在角落里不说话。

大花还困着呢,兀自打盹,同样不理人。两厢一路无语,害的姜筠在外头听着身后半点声音都没有,忍不住怀疑她俩偷摸跳车跑了,频频回头掀帘来看,因此差点把马车赶到沟里。因为一早左稔慎两个拖拖拉拉,到了天黑的时候,三人没赶到什么小城小镇小村子,被迫露宿荒野。

以往露宿的时候,由于姜筠是有本事帮左稔慎找师父的,她总是讨好的挨着他坐着,生怕睡着了他跑了似的。

今个她却挨着大花去了,默默无言的拿了根小棍子戳火堆,大花又困又累,趴在地上立刻就睡着了,没发觉左稔慎正拿她当靠背使唤。姜筠把左稔慎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树枝枯草又扒拉回去。

马车的那匹马累的直吐白气儿,无力的啃了两口草也睡了。夜深人静,大雁南飞,连声鸟叫都没有。

“困就去睡,冷了回马车里,别祸害火堆,夜里还指望着拿它御寒。”姜筠道。

左稔慎把自己手里的棍往火堆中央一插,靠着大花的肚子当枕头躺下去望天上的璀璨的星星。姜筠靠在树下看着火堆。

第二日,守夜熬得眼睛通红的姜筠忍不住赶车的时候打瞌睡,被昨日从早睡到晚、精力充沛的大花一通鄙视,号称他早晚会把马车赶到沟里,把他踹开自己驾车。姜筠见她手艺不错,放心的打着哈欠钻到马车里补觉。

左稔慎森森的凝望睡的昏天黑地的姜筠,嫌弃的张望张望,费力的拽过大花的大包袱压在他身上盖起来,然后心满意足的快乐了。

赶车的大花在中午时分把马车赶到镇子上,突然觉得睡荒郊野外什么的实在太揪心伤身了,继续赶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个住的地方,便偷偷掏了姜筠的银子去住店,未免姜筠指责行程太慢随便休息,干脆拖走大包袱,丢下他扔在马车里不管。

可怜的姜筠一觉醒来,身在陌生的马厩,对着陌生的小二儿哥,身无分文。

自此之后,姜筠独霸了赶车大权,再也不肯放任大花靠近一步。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曲下镇也越来越近。风尘仆仆的马车在途径大谷寨霸占的甘泉山的时候,终于结束了国泰民安的日子——他们在山贼的地盘上,被山贼打劫了。

被打劫的理由太简单了——世道艰难,大谷寨最近仍旧是生计很成问题、入不敷出,众位小弟连吃个菜放点油都成问题。为了结束每日上山挖野菜的艰辛日子,众位小弟一致决定——该打劫了。在小弟们无头苍蝇般盘算去哪打劫的日子里,即使是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经过山寨地盘,他们也会像是苍蝇叮肉一样扑上去。

于是乎,姜筠三人在必经之路上被劫了。

这一劫不要紧,老熟人左俊师也回了寨子里,和将军、左稔慎一照面,便认了个七七八八出来。之所以说是七七八八,因为姜筠蓄了胡子,又风尘仆仆,他只是觉得眼熟,不过他家大姐不过是换个装扮,还是认得出来。作为家弟,左俊师对于这个和大姐在一起的男人分外留神,留着留着,惊悚的留出个熟脸来——这家伙怎生的越看越像高价悬赏的落跑将军呢。

于是又乎,迫于没铜板买菜的压力下,左俊师揪住来了正和新娶的压寨夫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单岱望来商议如何换钱的重大事宜。

听说终于要有肉吃了,单岱望十分兴奋,等看到真人,他又十分忧伤。他还触目惊心的记得那个他曾经好逑过姑娘是只妖怪啊妖怪啊。单岱望泪流满面的都没看上一眼他这无比值钱的大金主,扭身就逃。

“如今他已经不是将军了,不过是个被通缉的逃犯,你还怕什么?”左俊师抓到单岱望道。

我怕的是你家的妖怪大姐啊。单岱望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左俊师不管单岱望多么不情愿,硬生生把他拽回去,对着待遇有如上宾的左稔慎、大花,和被绑着的姜筠和众小弟,默默戳他要他做决定。单岱望面对着左稔慎,腿都直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左俊师等得不耐烦了,代替单岱望叫了两个看着像个良民的小兄弟将姜筠送去官府换赏钱。

左稔慎还指望他帮自己找师父呢,怎么可能放任左俊师把人拉走,扑过去阻止。俩小兄弟知道这是二当家的大姐,也不好上去拉扯,齐刷刷推卸责任似的望向左俊师。左俊师只好亲手去把左稔慎从姜筠身上拉开,偷偷的问她那个盛传道士将军为之倾心甚至不惜与其私奔逃离公主的女子是不是她。

左稔慎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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