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之千古女后-第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丽和高允忙整了整仪表,出列,一丝一毫不肯出错,带着明显的礼仪风范。
“平原王陆丽,中书令高允功在社稷,定策护主有功,特加封陆丽为司空,高允为司徒,调入禁中,参决大政!”
两人到底是三朝元老,又是诗书礼仪之家熏陶,不惊不喜,安然接旨。
众臣又是一阵羡慕,窃窃私语之声不断。
接着冯宁又让王遇发下不少诏书。冯熙本就是辅政大臣,这次也是劳苦功高,但为着避嫌,冯宁倒是没有对他有任何进封,只是重申了一遍他的辅政之责罢了。不过只要是略知世事之人便可知冯熙分明已是一大股势力,权高位重。再来便是李冲,是最令人费解的一位,虽名为辅政大臣,却丝毫没有官位。冯宁也觉很烦恼,好在他的官品还在,先加封为殿中尚书,再名正言顺的调入禁中参决大政。至此,拓跋浚留下的五位副政大臣都安排妥当,形成一个统治集团。只是为了平衡,冯宁又另调中书侍郎高闾和贾秀入禁中。
进封诏书一过,冯宁又发下好几道封赏诏书。对着平叛有功的将士官员都大有封赏,赏爵赏金,都十分慷慨。其中尤以东阳王拓跋丕和顺阳公拓跋郁为最。
待到所有诏书发放完毕,下面不可避免已是一片喧闹。人人左顾右语,都在讨论着这一道道诏书的用意。
冯宁先是耐心的等待,毕竟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但是渐渐也不耐了,正要发话。却见拓跋晗皱起双眉,不快的说道:“朝堂之上,岂容吵闹!”
冷冷的一句话,却让殿中的众臣惊愕不已,纷纷有些痴痴的看着拓跋晗。如果说一开始小皇帝说话可能是太后教的,可是这句话却是皇帝陛下实实在在朝堂上自己脱口而出的,渐渐地众臣看拓跋晗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敬畏,如此年纪便出语不凡,看来真是真龙天子。
冯宁先是一愣,马上便是一笑,出自真心的微笑。终是没有让她失望。
心事
“你的心乱了!”世道禅师下了一子,眼光闪了闪,漫不经心地说道。
“师父此话怎说?”宁曲拿起白子的手稍稍停滞了一会,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笑道。
“是吗,北边终于还是安静了。”世道禅师笑笑,放下棋子,站起,来到窗边,望着闪烁的星空,淡淡地说了一句。
宁曲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师父与我说这些有么意思,北边之于我不过是要我命的仇人罢了。”
“是吗?”世道禅师转过身来,目光炽炽,宁曲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几乎一览无余。
两人便如此对视着,世道禅师的目光咄咄逼人;宁曲用尽全力,尽力招架,却发现自己已走入局中。往日凝重自然的眸瞳终于闪过几丝慌乱。
世道禅师见状,也没有继续相逼,只是淡淡地一笑,转身,走回,坐下,若无其事地摆弄起棋盘来。
宁曲第一次觉得自己如同世道手中的棋子一般,任人摆弄。从出生,他就没有这么不确定的感觉,即使中箭时都没有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片汪洋之中,只能随波逐流!
长叹一声,紧了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
“师父,可否替弟子引见嘉定王?”幽幽的口气从窗口似有似无传来。
世道禅师微微一笑,放下第一颗黑子,笑道:“当然,师父与嘉定王有那么几分交情,与你引见引见自然无妨!”
“那就多谢师父成全!”宁曲亦是微微一笑,笑意却仅仅只于唇角僵硬地扬起,眼中的黑色更加深沉。
太华殿上在小皇帝拓拔晗的一句话后,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
过了片刻,殿上的气氛依然寂静而又尴尬。
高允见状,终是忍不住捅了捅贾秀。贾秀会意,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启禀陛下,娘娘,臣有事起奏!”
“卿家且说来。”冯宁淡定地应道。拓拔晗显然被刚才的一片沉默弄得沉闷不已,见终于有人出声。立刻变得精神抖擞,微微探出身子倾听,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听得懂。
“乙浑极其党羽意图颠覆社稷,罪大恶极,如今乙浑既已伏诛,更应该罪及其家人与其党羽,以示朝廷决心。以给天下震慑!”贾秀侃侃而谈。
贾秀越说,冯宁的面色越凝重。在皇陵把乙浑生祭以后,冯宁觉得她已经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而出,可是她得到的不是开怀,不是轻松,而是更加的沉重。乙浑白骨森森倒下的身影时不时在眼前晃动,根本一点都没有本以为的快感,乙浑都已如此,何况是他人,魂灵上的现代生活,让她极其的讨厌古代野蛮地株连制度,现实的生活亦不想再把这样的悲剧加在无辜的人身上,这样的滋味她尝过,生不如死!
只是这似乎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小时候在戏文里看到皇帝都是一言九鼎,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是跟在拓拔晗的身边久了,直至现在方知,站在最高点其实愈加地束缚,甚至不如一个升斗小民活得自在。必须考虑各方面的利益,必须考虑任何可能出现的问题,必须……
泛起一抹苦笑,比如这个乙浑的问题,其实一开始她便表示她不愿意株连了,但是有人仍是不放弃,这可能关于正义,但更关于利益。恐怕那些被乙浑压制许久的各色人等都迫不及待地要瓜分乙浑身后庞大的利益。
贾秀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理由,冯宁只觉烦躁无比,正要发作。却见李冲一个快步站出,乘着贾秀说话的空隙,高声道:“臣有话要说!”
冯宁正要发作的脾气不由得消失无踪,眼前身穿一品官服的青年男子,真的是记忆中的白衣少年吗?一直以来都没有再好好看过他,不管刻意还是无意,他已渐渐地消散于现实时间中。今天猛然看见,酸甜苦辣都涌上心头。他似乎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在自己幸福的时候隐去。听说他一直没有娶亲,是她误他吗?也许吧,如果他没遇见她,他一定少年得意,他一定娇妻稚儿环绕。不似如今冷冷清清,可是她真的已经无能补偿,而且有些事不是补偿便能补偿的。
眨了眨眼睛,把飘飞的思绪拉回,现在还在金殿上,切不可失态。
“卿家有话请说!”公式化的话语从口中说出。
…………………………
李冲隐去唇边的一抹苦笑,记忆中美丽的女孩如今已在这九天之上,他拼命地往上,拼命地爬高,拼命地伸手,可是她与他之间已隔着一个世界和一个人。如果她幸福,他愿意只在一旁默默守候,可是通过好友的述说,他看到了她的伤心欲绝,她的悲哀无助。第一次恨起了那个少年帝王,他抢了他的爱,却没有好好珍惜。他想去安慰,他想去守护,他想去珍惜,却徒留下一抹空气。如今终于又正式见到她了,可是眼前身穿朝服,端庄高贵的女子,真的是她吗?那个娇俏灵慧的她吗?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坚持?只是爱她、想她已成习惯,刻入心骨,恐怕再也抽不出自己许多年前就已经深陷的心来!
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话语,心扯得生疼。收敛收敛发散的思维。
“臣以为此时国内已不能太乱,请陛下和娘娘能以慈心赦免!”
“李大人,你这是为奸党开脱,莫非也是奸党一员!”贾秀见在乙浑已被彻底打倒的现实下,居然还有人为乙浑开脱,不由得大怒,马上转头对着李冲大声斥道,有意无意地忘了李冲的官位高于他的事实。
“贾大人,本官这是就事论事,请贾大人不要随意攀咬!”李冲转过头,不甘示弱。
“那么李大人凭何认为那群意图谋反之人可以赦免?”贾秀冷笑着反问。
“本官只是从国家稳定说起,对首恶自然要严惩不怠,但被乙浑胁迫之人及无辜受牵连之人,还是宽大为好!”李冲不急不徐地说道。
两个人没一会便开始舌枪唇剑,而且这不是两个人的战争,马上两人的身后都跟上了一批支持者,间或插上几句。很快,太华殿上又变得跟集市一般嘈杂。
冯宁忍耐地听着,拓拔晗先是兴致勃勃,听到后来却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却生生忍住,用眼光开始偷偷打量四周,希望自己没有出丑。
冯宁看得心疼不已,又看着这下面的吵闹声似乎一时半会不会停息。
霍地站起,厉声说道:“众卿此事容后再议,殿中先总和总和,然后再来告诉本宫和陛下!”
说完,便自顾上前拉起拓拔晗的手,往殿后走去。
张佑见状忙尖声叫道:“退朝!”然后也急急地跟上。
冯熙在下摇了摇头,其实很多时候自己的妹妹还是那么任性。不过这很好,至少她还是她,让人安心。打起精神,进入吵闹的中心,准备开始和稀泥。
转移
“娘亲,为什么李大人要反驳贾大人的话,难道乙浑那群混蛋不该杀吗?”长长的官道上,拓拔晗仰起头向自己的母亲问道。
“晗儿觉得他们该杀吗?”冯宁反问道。
“不该吗?他们害了爹爹!”拓拔晗说道,带着不易察觉的恨意。
母子连心,冯宁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叹道:“晗儿,这世上不是只有黑与白这么简单,身为帝王,永远都不能为了自己的喜怒哀乐随意做决定。”
“难道该饶了那群恶人吗?”拓拔晗只觉得迷茫,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世界还只有黑白两色,纵然聪明灵慧,亦无法那么快地理解所谓的灰色,所谓的妥协。【摩尔网:wap。mourl。cn】
“晗儿,这就是一个帝王的无奈。如果你是个变通人,可以快意恩仇,但你是一个国家的帝王,有时候不得不选择让自己痛苦却对社稷,对天下有利的事。比如你很想杀一个人却为着江山你不能杀,比如你保一个人为着江山你却不得不杀,这就是你将要面对的,晗儿。”冯宁勉强解释道,其实他自己也很迷茫,扔在摸索之中,却又不得不尽力地为拓拔晗解释。也许她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对这个国家最好的,但是她可以确定,那些人早已与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都血脉相连,掉断了他们,国家也会大量出血。即使不甘,也只能忍,忍,忍!
拓拔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眸中还是闪过迷茫和不甘。冯宁长叹一声,这个问题恐怕要一个人用一生的时间去寻找答案。面对稚子,她一时半会又怎么解释得清楚,何况他本人亦是一知半解。
“娘娘。陛下该上课了。”看着冯宁有些愣神,张佑忙在她耳边提醒道。
“哦?!好。”冯宁随口应道。低头看向拓拔晗,“晗儿,该去上课了。等下课了娘亲再与你说。”
拓拔晗不苦不愿地点点头,嘟起嘴要跟着领路太监走。
“晗儿,你不喜欢上课吗?”冯宁见状,不由得脱口而出,随即失笑,小孩子总这样的,怎么大惊小怪,想当初,自己少年时,天天就盼着学校放假。
谁知拓拔晗转头,似乎挣扎了半刻,方才有些犹疑地点点头。
“为何?”冯宁这回是真急了,自己的孩子不会是那些厌学儿童吧,前世记忆中,一桩桩社会新闻就没由来地闪过脑海,如果说当时只是感慨,但现在可算是心急如焚,要是真的那样,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是不喜欢念书,只是太傅说的我不喜欢。”拓拔晗扁扁嘴。
冯宁心一松,带着些许疑惑再看向他。
“王太傅讲的都是书里有的,我自己会看。”拓拔晗眼珠一转,见娘亲并没有生气,继续抱怨道。
“那你的意思是换个老师?”冯宁彻底放心了,老神在在夺说道。
拓拔晗黑白分明的眼珠又转了转,点头道:“不过最好是我自己喜欢的。”
冯宁没有说话,却是似笑非笑。
拓拔晗这才意识到有些危险,忙退后两步:“娘亲,我先去上课了。”迅速转头,疾步而去,慌得跟在他身旁的小太监忙跟冯宁道了声安,急急地跟上。
“你说王睿他学富古今,文武双全,晗儿有什么好不满的吗?”冯宁看向张佑,问道。
“娘娘,恐怕是王大人太过古板之过。”张佑笑道。
“王睿看起来不像是古板之人?”冯宁想起当初王睿斗虎时的英姿,更像是个江湖浪客,怎么这样的人也是个腐儒?
“娘娘,帝师可不好当!”
张佑轻轻点明。
冯宁一听,马上便转了回来。是啊,帝师,多少双眼睛盯着,更何况史书烁烁,怎能不稳重,怎能不石板,怎能不做个世人眼中标准的严师。只怕自己也是忽略了,一直由王睿一人担当,这王睿所承受的重量恐怕比任何时候的帝师都重。毕竟帝王若是明,那便是帝王天赋,帝王若昏,则是师之过,而任日几人分担之责,今归于一人。难怪!
“看来是时候了。”想到这里,冯宁淡淡地说道。
张佑眼眸闪了闪,没有再接话。
冯宁说完,径直向御书房走去,张佑忙跟上。
御书房依然保持着拓拔浚在时的风格,冯宁坚持不让人动一丝一毫,甚至拓拔浚用过的半干的砚台和搭在笔架上的渐渐风干的狼毫,冯宁也不近情理地下令,一定要一直像拓拔浚走时那一天一般样。
冯宁此时正紧皱着眉,用朱笔在一本本奏折上做出批示。虽然这些已经经过禁中的一遍日晒,并且做了阁批,但工作量还是很大的。冯宁一般都不会直接反驳禁不住中的批示,即使有不同的意见,也会另外拿出到时再与那几人讨论再定。只是今日她真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拿起放在一旁的朱砂,直接倒在这一本本的奏折上,上面除了一如既往地要求严片乙浑及其余党以外,居然还有要求给拓拔晗选项秀的!
冯宁狠狠地抛下已经看不下去的奏折,左手抚上劲椎,轻轻抚弄,微微闭上了眼睛。这群人想要权势官位几乎都想疯了,想要从乙浑案中分得一分羹也就罢了,她也能理解,但居然把主意打到晗儿身上来了,怎不叫人气急,给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选秀,真是亏他们想得出来,先来干嘛,办家家酒吗?真是贪婪啊,自从自己以后,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女儿孙女塞进宫里来,以期望换得家族的荣耀和自身的富贵荣华。冯宁没由来又想起汉昭帝弗陵那个处女终老的上官皇后,不由打了个寒颤,猛地睁开了眼睛,拿起朱笔,在这几份奏折上狠狠地划了几划,浓浓的朱砂在白色的纸上慢慢地晕开。
…………………………
满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