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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臣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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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君将已经昏迷的云离放到床榻上,见北洛许久都没来,有些急了,又大喊一声,“北洛,别睡了,主子病了!”

“啊?主子病了?”北洛顿时一个激灵,回到自己房间拿出药箱就跑向云离的房间。

随后北莫北雪北瑞三人也不紧不慢的跟来,北瑞一脸窃笑,抱着双臂靠在门边道:“那小色魔还没病死吗?”

“北君压下怒气,不理这心直口快的北瑞,见北洛提着药箱赶来,才闪开身,让北洛诊脉。”

“今天主子都做什么了?”北洛将一块白色绸布放在她的手腕上,葱白的手指搭在绢布上,紧拧着的眉许久都没舒开。

“脖颈中午被一位将军的剑伤了,她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到现在滴水未进。”北君先挑了重点说完后,又将今日都遇见了谁,做了什么事,从头到尾的叙述了遍。

“晚上我叫她起床时,她好像做了个噩梦。”北莫补充道。

北瑞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困意,“小色魔死了再来通知我,我先去睡了。”随后他朝北莫递了个眼神,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北君并未出声阻拦,他对云离敌意很重,这是因为北瑞曾经给囚牢里的云离送过饭,云离三次将他的手腕卸脱臼。

北莫转身坐在圆凳上,自己倒了杯水,却是凉的,放下杯子,询问道:“她怎么样了?”

北洛收回绢布,一脸凝重的看向北君,“她被传染上瘟疫了。”

“怎么可能?”北君稳住情绪,想了片刻后才又说道:“她没接触过患了瘟疫的人。”

“她的疫症来的快,而且很凶猛。”北洛将盖在她身上的棉被掀开,揭开纽扣,脱掉外衣,只留下那古怪的亵衣,快速施针。

施了针后,他紧蹙着的眉稍稍缓开。“一般人的疫症需要两天才能看出来,而她只半天便显了出来,证明她的疫症已经走入血脉。没想到走了血脉的疫症如此凶猛。”他稚嫩的脸上带着许些惊讶,而后一脸悲伤的看着北君。

北君身形终是一晃,虚声问道:“有的救吗?”

“需要江对岸的一种草药,名叫三途草。灰白色,三片叶子,叶茎有白浆。”他大眼中含着泪,看了眼北莫和北雪,他们五人中,只有北君不会武功,他又得照看主子,北瑞断然不会出手去江对岸取三途草的,眼下只能看北莫和北雪二人,谁愿意去了。只是时间不等人,若是到了晚上她还喝不到那药的话,神仙也难留她。“只有一天时间…”

北莫略带笑意的看向北雪,他依旧是一脸的淡然,这事断然是不能靠他了。北莫站起身,睁了睁眼,“三途草我去寻,其他的事我可就不管了。”

“好,你一路小心。”北君重重的点了点头,希望北莫能早去早回。

北莫转身走出房间,屋内只剩北君北洛北雪三人。

“北雪你先回去吧,你与主子没有过近距离接触,不会被传染上的。”北君转身,看着床榻上的云离,青白的小脸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北雪应了一声,便也出了屋。见北雪离开,北洛才低声说道:“我还以为他不会言语呢?”他说的是北雪,自从见了北雪,他就没说过话,就连见面也只是互相一点头,就此算是打过了招呼,北雪方才应的那一声,是北洛第一次听他讲话。那声音空灵,如梵音入耳般舒适。

“他喜静,很少说话。与他在一起,虚礼可免。”

北洛依旧是对那个不喜欢说话的北雪有些好奇,他虽然已经十五岁,但仍旧是个童心,对他不了解的事物及人,有好奇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北君哥哥先回房休息吧,只要不与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就好,一会为主子醒了针就去为你诊脉。”

北君点了点头,他不谙武功,折腾了这么久,身子确实是疲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他看了看仍在昏迷的云离,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北瑞见北君将门关好,一脸疼惜的探出手,摩挲着云离的那冰冷的脸颊,“主子,不要有事…”北洛怕她离去,莫名的怕。

北夜篇 夜深知雪重 第032章:三途草

给北君诊了脉,脉象平稳,并无大碍,但还需观察几日,交代完北君后,将一些药材砂锅都挪到了云离的房间来,一边煎药,一边照顾高烧中的云离。

她一直昏睡不醒,不断的高烧使她的神志越发的混乱,说了一些奇怪的胡话,出现最频繁的还是‘浩然’这两个字,北洛知道,那是北夜太子的名。

她在囚牢中所做过的一切,在雪衣卫中已经是人尽皆知,大家都对这个做事决绝果断,行事狠毒的少女好奇。据他所知,北雪的手腕被她拧脱臼过一次,北瑞三次,剩下他们三人还算幸运,没有被派去给她送过饭。

云离此时的表情十分痛苦,仿佛有人抓住她的头发用力的撕扯一般。

北洛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却无能为力。若是她受了外伤,他到可以帮忙让她好的快一些,这瘟疫,他只能按照爷爷教他的办法来处理。

她的疫症走了血脉,应该是差点要了她命的那一剑,让她传染上了瘟疫。眼下的状况十分不乐观,北莫去了一上午都未回来,北洛心事重重,独自站在门口,向外眺望。

他不知道北莫的武功到底如何,为此他也替北莫担心着。

“北洛,主子怎么样了?”北君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无精打采的北洛。他正在给云离熬些参汤,这几日舟车劳顿,怕她的身子顶不住。更何况现在病了,喝些参汤补补身体还是好的。

“怎么还没死?”正在院子里练剑的北瑞高挑这浓眉,一脸的不削。

北洛忍了忍怒气,攥着的拳头许久之后才松开。“你很希望主子死?”

北瑞也是十五岁的少年,被北洛这么一问,当然不肯让份,“我就是希望她死,她死了,我就是自由身咯…”说罢,他长剑一晃,将宝剑入鞘。

北洛被他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如此自私?为了自己的自由就咒主子?”说罢,他手腕灵活的一转,转眼间一只银针就在他的手指中捏着,只要让他在北瑞身上扎上一针,北瑞绝对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你们俩都别吵了,各让一步。”说罢,北君向北洛递了个眼神,“北洛,你来看看参汤好了没。”

北洛嘟着嘴,一脸的不快,一甩袖进了北君身后的厨房。

随后北君又看向北瑞,见他依旧是一脸的无所谓,他也微蹙了眉,“北瑞,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管你心中是怎么想的,既然你现在是她的属下,就尽了自己应尽的义务吧。”

北瑞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后,向院外走去。

北君无奈地摇摇头,也进了厨房,顺手把门带上。

北洛拿着扇子,将火扇的旺了不少,砂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喷香四溢。他用力的吸了洗鼻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扫方才的阴霾。

北君见了北洛的笑脸,也没再提方才的事,“怎么样?参汤的味道不错吧?”

北洛吹了吹热气,笑道:“真不错,我就不会熬汤,不是火大了,就是熬得不够时辰,不好喝。”

“我教你个方法,保准熬出来的汤人人爱喝。”

“好啊,我学会了熬给主子喝。”说罢,北洛那勺子舀了一点汤,尝了尝味道,点头称赞。

“主子的病怎样了?”北君见北莫一直未归,也很是着急。

一提起云离的病情,北洛可爱的小脸立刻变得忧郁起来,摇头道:“情况不太乐观,日落前,三途草还没拿来的话,我也没办法再救她。”随后他紧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汤,低声问道:“向太子殿下禀报了吗?”

北君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向太子禀报?他看了眼天色,太子也应该收到密函了。

二人端了汤,向云离的房间走去,北洛进了屋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三途草,这三途草怎么会悄无声息的放在这桌子上的?

而北君也意识到了奇怪,连忙说道:“先检查一下。”这事马虎不得。北莫为什么要将三途草悄无声息的放在桌上?

北洛点点头,捻起一株三途草仔细的检查,又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尝了尝。

见北洛拧着的眉头骤然间散开,他急声问道:“没问题?”

“怎么会有问题?这可是我拼了命才采来的三途草。”北莫一脸无辜的站在门前。

“这是你采来的?”北君质疑,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直接交给他们北洛?

北莫甩了甩乌黑的墨发,发上滴着水,叹了一声,“想要在江上坐船行舟到对岸是不可能的,只能寻个浅滩,水流不急的地方游泳了。”说到这里,他抚了抚发梢,“方才我回来,见她房间里没人,就将三途草放桌子上了,浑身湿踏踏的,不换身干净的衣服,会得病的。”

北君点了点头,但仍是一脸的怀疑。“北洛,你快去给主子熬药吧,这里有我在。”

北洛对着北莫笑笑,拿着三途草就向厨房跑去。

见北洛离开,北莫才润笑着说道:“相国现在乱了套了。”他依附在门边,不向里走一步。毕竟云离被传染了瘟疫,他还没活够,还是小心些的好。

“哦?被鬼兵闹的?”北君听了这消息,替躺在床上的云离高兴了下,毕竟这是她出的计策。

北莫点了点头,“是啊,被鬼兵闹的。”他眉目一转,低笑道:“这鬼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听说是有十几条船到了江对岸,相国就将江边给封锁禁严了。”

“是她的一个计策而已。”他对此并不想多解释,毕竟云离的计策如她所说,太缺德。

他点了点头,目光流转于整间房,视线落在北洛的医药箱上,冲着那医药箱递了个眼神,“里面有金疮药吗?”

北君走近他,上下扫视一番,“你受伤了?”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受了伤。

“游回来的时候被江水里的暗石割破了手臂,给我些金疮药,我自己上药就好。”北莫淡淡的说,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北君垂眸,回到圆桌旁,将金疮药找出来扔给北莫,挑眉问道:“一会让北洛去给你看看吧。”

北莫挑眉,但笑道:“也好,北洛忙完了她这边,就到我那去吧。”

北君点头,目送北莫离开。

北夜篇 夜深知雪重 第033章:刽子手

“你这是何苦?”北莫看着躺在床上的北雪,叹息一声。

北雪勾起嘴唇淡笑,北莫看的有些发愣,他是第一次在北雪的脸上捕捉到笑容。见他笑而不答,北莫又追问道:“难道是因为你教了她武功,就真把她当成你的徒弟了?”

北雪摇头否认,淡声道:“把金疮药给我。”

他握着金疮药的手加重了力气,许久之后,才叹息一声,“你自己上药不方便,我给你上药包扎吧。”说罢,也不待北雪应声,上了床,看到他背后的伤口时,心里顿时一振。

他伤的可不轻,三寸长的伤口在雪白的脊背上狰狞着,顿时失了笑意,一脸的沉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死在江对岸了。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摇了摇头,拧了干净的毛巾清理了伤口,上了金疮药,又用绷带将伤口缠好。

“北洛的金疮药,效果一定不错的,不过你的脊背上还是会留下疤痕。”说罢,他目带怜惜的扫看了眼他的美背,这么完美的身子,多了这么道伤疤,真是可惜了。

北雪垂低了眼眸,“你手臂怎么样?”

“无碍,我只是轻微的擦伤,不会留下疤痕的。”他淡笑一声,他这身子可不能留下疤痕。

“早些回去吧,北君已经起疑了。”北雪微闭了眼,北莫帮他趴下,盖好被子。

“他起疑又能怎样?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北莫一脸的不削。

“我有些累了。”北雪闭着眼说着,脸转向另一边,睫毛轻颤着。

北莫笑了笑,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得不走了。“那我明日再来给你换药,你小心些。”说罢,他将帘子盖好,转身便退了出去。

虽然有了三途草,云离仍是昏迷了半个多月才醒来,半个多月里,都是北君来照顾她。半月熬下来,人瘦了一圈。

云离从阎王殿走了一趟,醒来后仍是一点气力都没有。这瘟疫来的太急,将她的身体都掏空了,想再补回来,恐怕还要等些日子。

“北君,蜜水。”云离半眯着眼,嘴唇泛干,小舌轻舔了舔唇瓣,只舔到一层薄皮。“北君…”云离见他许久都没回答,便睁开眼,视线落在北君身上。

北君坐在圆凳上,趴在圆桌上睡着了。

云离看着那被压的有些变形的俊脸,想笑,却因为牵动了干裂的嘴唇,顿时一丝腥甜窜入口中。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北君在照顾她。

她手指动了动,很想自己去拿放在一旁的茶杯,仍旧是提不起一点力气。咬紧牙,指尖终于碰到了在凳子上放着的茶杯。就当她要端起茶杯时,手失了力道,茶杯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北君顿时惊醒,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他胡乱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见云离一手正放在凳子上,对着他吐着舌头。他勾起嘴角一笑,“想喝水叫我就好了,你现在没力气,最快也要等半个月才能自行下床走路的。”

云离仍旧是吐了吐舌头,柔声说道:“蜜水。”不是她现在不喜欢说完整的话,是她实在无力去说,能节省点力气,便节省点力气吧。

“云离想喝蜜水,怎么办呢?”不知何时,苍海已经走了进来,站在北君的身后,一脸温笑。“北君,去准备蜜水。”他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轻摇着。

云离顿时屏住呼吸,见北君站的稳稳的,便偷偷的吸了下鼻子,见没有香气,才又恢复了呼吸。闭了闭眼,再也无力撑开眼皮。自从她上次中了苍海的迷香,便对苍海的扇子有了警惕之心。

北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云离,担心也无用,只得应了一声,恭敬的退出房间。

苍海慢步到云离床边,低声说道:“江对岸已经被我们占领了,有了三途草,将士们的瘟疫也有所缓解。”

云离无力的嗤笑一声,从古至今的战争都有一个通病,报喜不报忧。“怎么?”她发干的唇中勉强挤出这两个字。

苍海面无表情,审视着那张苍白的脸,低声道:“你有了新的任务,等你病好后,就去做刽子手。”

云离笑了,刽子手吗?

苍海利用江对岸一整泛滥,想必也是用了个急攻。她相信苍海不会好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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