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还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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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山当然也不能对那女收费员道别,立时起步,开进了高速公路。
女收费员见万仞山飞速离去,而不是一般要求别人施救的那些被绑的人那样磨时间,知道自己的判断应该没有问题。
高速公路上一路无话。
到了出口,这个窗口的女收费员在收款后没有立即打发票,而是反复看了看那张拾元钞票,然后道:“麻烦给我换一张”。
万仞山心中纳闷,收费处能不能没收假钞呢?难道自己碰到了假钞不成?
但见那女收费员递钱过来的姿势有点奇怪,是左右手分别按着钞票的两边递来的,而且尽量把手放低。
万仞山纳闷地接过,顺便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居然有铅笔写的几个字:“要不要帮忙”
万仞山不动声色,头也不抬,但眼睛尽量向上翻去看那收费员,那收费员像是点了一下头,还眨了眨眼睛。这个动作当然在小车里其它位置上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此情此景一定要做出答复,不然人家也许宁可做错,也不可错过这个极好的“救援”自己的机会。但是很明显又不能用手势或语言回答,万仞山一时着急起来。
此时那收费员又道:“请换,一张。”在“换”字后似乎有些停顿,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万仞山眼珠子转了一下,只听得马老师道:“我这里有。”
万仞山下意识地回绝:“不用不用,我有。”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万仞山艰难地从裤子后袋里取出钱包,把那拾块钱放了进去,假装找了一下,又把那拾块钱挑出来,然后用左手按住那第一个“要”字,只留下后面的“不要帮忙”四个字面向女收费员。
女收费员心领神会,道:“谢谢。”又装着看了看那钞票,开始唱票,出票。
栏杆自动升起。万仞山想谢谢她的好意,但还是没有想到怎么表达,想按喇叭又想尽量不打扰秦老师,只好把发票卷在大拇指和食指中间,勉强做了个“OK”的手势,离开。
出了高速公路就是市区了,这才是表现一个司机水平的时候。
接下来,到最近的医院还有一段路程,还会发生什么事呢?万仞山最担心的是碰到交警,不想被罚款甚至更严重的处罚,就只有拿出自己的真实驾照,这是随身带着的,但交警能相信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么?他肯定会让车内的老师们作证,那就糟糕了。
第一第三六章 大显身手(下)
出了高速公路就是市区了,半年多来藏在心里的下意识让万仞山开始忐忑不安。
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这半年多来,万仞山每次开车都怕碰到交警。
如果不想有牢狱之灾的话,那么就要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以证明自己确实是有驾照的。而如果隐瞒的话,那牢狱之灾的背后,相信是一连串的负面事件,那样也是自己所不愿看到的。
离市区越来越近,万仞山想着想着,忍不住扬起右手擦了擦汗。
马老师注意到这个细节,问道:“怎么了?市区人多,要不我来开吧。”
“没事。”万仞山答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真地被警察看见,那就断然采取那一个措施。这时候他忽然为自己原来不诚信的想法而羞愧。虽然返老还童是人类历史上少有的离奇、超自然事件,但因为这个却丢掉了自己做人的基本原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其实万仞山大可不必紧张,现在的时候,除了极少数诸如追捕突发事件的犯罪嫌疑人、中高考维护交通通畅、创建文明卫生城等原因外,交警极少像以前那样随意上街执勤乃至抓违章了。
好在万仞山驾驶水平高,即使在上下班高峰期开小差都自信决不会出哪怕是刮蹭的小车祸,这会儿周末就更不用心慌了。
前方是一个路口。
万仞山想也不想,就向直行车道开去。
见万仞山没有拐弯的意思,马老师立即提醒道:“直行有一个大坡,不如往左拐绕一下道吧。”
万仞山还没有回答。潘老师先开口了:“为什么要绕道?“
“前面有一个大坡。半坡起步可能容易出事情。”马老师如实表达了自己地担忧。
万仞山心中暗自点头。自己刚拿到驾照。在前一千公里时。也视前面这个本城最大地大坡为畏途。开车时都绕得远远地。当然。现在不一样了。连盘山公路自己都走过几趟。城市里地任何地形当然有着更多地实地经验。绝大多数地方不看路牌都知道限速多少公里。哪些路口是先直行灯后左转灯、哪些路口是先左转灯后直行灯。这个城市几乎所有和行车有关地东西都印在脑子里了。有时候甚至还会强迫自己去看路标、地标。以防止更改后自己不注意而被抓个违章。半坡起步这个对新手来说很头痛地东西。自己就不知在各种坡度做过多少回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闪失呢。
万仞山道:“应该没事吧。抢救秦老师要紧。”
这个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是细想一下难免不成立:因为如果发生后溜。让秦老师转上出租车已经够麻烦了。还要惹上交通事故、被交警查驾照等相当棘手地麻烦事儿。
但即使想左转。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绿灯亮了。前面地车子纷纷开出去。而左边车道都塞满了车。想加塞到左边也没办法了。虽然可以慢慢挪。让后边地车稍微借用一下右边车道。但万仞山还是没有那样做。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和万仞山想像的一样,也许是由于大坡的缘故,前方果然塞了一阵车,但还可以慢慢向前挪,并没有耽搁多久,比起绕道来说要省下不少时间。万仞山一路平安地驶过。虽然潘老师没有表示过多的意见,但马老师却紧张得拼命向窗外和车后看,观察是不是后溜。万仞山见此情此景,不由感到好笑。
下坡后到平地上,离医院不远了,先向右拐去。这条路是双向四车道。
因为已经将这台车开顺手的缘故,万仞山轻松地用左掌按着方向盘,用“搓”的动作来操纵,看着后视镜,拐到右边的大路上,摆直后又把方向盘给搓回来。马老师因为不用照顾秦老师,而且他还是新手,所以他还是非常认真地看着万仞山的驾驶动作,这会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向前开了几百米,马老师忽然问:“咦,医院就在这里啊,为什么不拐进去?”
万仞山头也不抬地答道:“这里是双黄线,严格禁止调头和越线,而且前面不到三十米就有一个口子,没有必要违章。”
说着,万仞山极其熟练地看看对面来车,看看后视镜,又瞧瞧前方和左边,一阵像玩游戏一样地搓方向盘过后,稳当地行驶在对向车道的最内侧车道里。
向前开了几十米,小心切到摩托车道,再进入非机动车道,然后就到了医院门口。医院门口不远处就是门诊楼,万仞山在门诊楼前停下,三位老师小心翼翼地扶着秦老师走进了医院。
下来就没什么事了,万仞山将车开到停车场,看到至少有一半车子是车头向里的,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停车场狭小的空间里,三下两下把车子停到中间的一个空位中,当然,车头是向外的。
除了某些地方诸如居民小区里会因为担心有人故意刮划车身而将车头停向里,在有人值守收费停车场中停车的时候,万仞山开车时差不多都会保持着多年前的习惯,将车头朝外停放。
这时他忽然想,如果马老师这个新手看到自己竟然这么熟练地将车倒退着塞进停车空间里,会是怎样的想法呢?还有,这台新车的主人秦老师,知道是自己停的车,又会怎么想呢?所谓“内行看门道”,他们两人都有一定的驾车经历,肯定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
可那又怎么办呢?如果自己现在又把车开出去,调个头来使车头向内停放,那样的话,马老师和秦老师还没怀疑自己,停车场的保安和监控系统的管理人员就先怀疑自己了,他们一定会觉得万仞山是“做贼心虚”。唉,谁叫自己一摸方向盘以后就完全按习惯来开,对突发事件没有预案和对策呢?
想到这种两难境地,万仞山摇了摇头,叹一口气,按习惯,先看看车内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然后下车,按遥控器锁车,接着用手轻轻拉一下四个车门和尾箱,确认锁好之后,他也进了医院。想想秦老师和潘老师那么友好,万仞山打心眼里替秦老师祈祷,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
第一第三七章 小小集资
怀着提心吊胆的心情离开了停车场,万仞山走向门诊大楼。
刚要进去,万仞山瞅见门诊大楼一楼外有几台自动柜员机,心念一转,进去取了钱,然后才走进门诊大厅,问得急诊室的方位,一路小跑过去。
潘老师和黎老师坐在长椅上,马老师在一旁不停地踱步。见万仞山到来,潘老师刚想让“虞千里”回去,但一想到如果“虞千里”走了,车子不知怎么才能开回去,于是生生住了口。万仞山知道现在紧张的抢救中,也不方便问什么,因为老师们显然都在等,于是找个位置,也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将口罩摘下,目光扫过几个成年人,道:“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马老师看看潘老师,没有答话。
潘老师回答道:“我们都是她的同事。”
“那就赶快通知家属,准备两千块押金,准备住院。”医生道。
潘老师问:“她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什么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谢谢医生。”潘老师感激地道。
医生把缴费通知单塞给潘老师,扭头走了。
不一会儿。秦老师被推了出来。
秦老师地精神比刚才好了一些。但看起来还是有些憔悴。她看见三位同事和一个学生围在旁边关切地看着自己。秦老师强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望着秦老师渐渐远去。现实地问题立即摆在眼前。
“两千块钱。”潘老师自言自语地道。“我带了一千。还没用到。”她翻了翻挎包。取出人民币最大面值地十张钞票。捏在手里。顿了一下。道:“我去取。”
黎老师立时道:“我这里还有三百。”
见两个老师都掏了腰包。马老师道:“我也有一百。”
潘老师看了看,道:“还是不够啊。还是我去取吧。”
万仞山冷不丁插话道:“潘老师,我这里有一千,你先拿去用吧。”说着把刚取到的钱拿出来,数了十张,递给潘老师。
“你怎么会带那么多钱在身上?”马老师急问道。
“噢,刚才在门口有自动柜员机,想想可能会需要钱,所以取了出来。”
几位老师都知道万仞山平时勤工俭学,所以也没有对他的钱的来历提出疑问。
黎老师问道:“我们也带有钱,你不用担心了。”
万仞山早料到会有此一问,当下辨道:“不,黎老师,如果你们把钱都拿出来,那你们怎么回家啊?总不能走回去啊。”
虽然老师们身上不可能只带有百元大钞,多多少少还会有些零钱,所以坐计程车、或者坐公交车总是不成问题的,但面前这个学生的近乎无理的辩解,又让老师们不愿再解释。
潘老师忽然笑了一下,问了一个听起来十分突兀、十分不合情理的问题:“既然你带的钱刚好够付,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全部出完呢?”
饶是万仞山再聪明、订的预案再完备,也料不到这位美若天仙的老师会有这样离奇的提问,好在万仞山的反应也不慢,当下就找到了自我圆场的办法:“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至圣先师教育我们不能随便逾制。”潘老师的问题太刁钻,万仞山也只好胡扯一通了。
马老师听不太明白,但又不好问,以免在潘老师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知,所以除了耸耸肩,无话可说。
潘老师笑着把万仞山手中的一千块钱取走,道:“我去交押金,你们先等一下。”
马老师向黎老师看了一眼,悻悻地把钱收了回去。
马老师看着潘老师离去的背影,又看看万仞山,嘴角动了一下,终于没有说什么,坐在了长椅上。
这回是到万仞山头痛了。他另找一张长椅坐下,开始想着今天的一切。
刚才那一切都是在意外之中发生的,所以自己竟然没有良好的应对策略。那么,接下来,秦老师醒了以后,问是谁开的车子怎么办?如果他们非要对自己的开车技艺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办?自己虽然表面上勤工俭学,但一个中学生在自己租房独住的同时还能有两千块钱的余钱,想想也是不太合情理的事。另外,潘老师只收了自己的钱,这传出去让黎老师和马老师怎么办啊?虽然五个人都不大可能把这个细节捅出去,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不是么?
这样想着,万仞山如坐针毡。他不敢去看两位老师,而老师不开口,万仞山当然也不敢说话。
这样的场面很令万仞山难堪,幸亏潘老师很快就回来了。
她在三人面前站了一会儿,道:“黎老师,马安林,你们先回去吧。虞千里,辛苦你了,送送两位老师。”
马老师道:“那你呢?”
“我在这里陪一下她。”潘老师道。
“不,我也要在这里。”马老师道。
潘老师对马老师使了个眼色,意思大约是“这里还有学生在”,然后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着他,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人多也帮不上什么忙。都是医生的事。我们一百个外行也顶不上人家一个医生。”
黎老师知道自己似乎也应该离开,于是道:“马老师,走吧。虞千里,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
潘老师似乎真要一个人留下来,听得黎老师这么说,她忙道:“秦老师一天两天还出不了院,车子停在医院几天不安全,还是开回学校放吧。教师楼下车位多,还有保安看守,可以停到那里。”
万仞山知道在三位老师面前自己不应表示什么意见,于是站起来,做出要走的姿势,无声地给潘老师投一票。
黎老师带头走了。万仞山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有意在等马老师,见他恋恋不舍地也离开了,万仞山才跟在两位老师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