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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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胆子怎么这么小?虞妃可是比你要勇敢啊,敢爱敢恨,看上了自家二伯……”
“你说什么?”雪妃不敢置信地瞪大美眸,也忘了躲开司徒颜伊无礼的举动,现在,她只想知道这个惊天秘密的全部。
司徒只是垂眸,沉默不语,唇边是一抹苦涩,再抬眼时,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眸底是一片阴戾,“是不是觉得又多了一个对付后宫妃嫔的把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雪妃见司徒转开话题,反倒冷嘲起她来,不禁微愠。
“不知道?呵呵……这么多年你能稳坐这贵妃的位置,你以为我会像殷离绝那样相信你只是以德服众?”
雪妃发现自己的肩上一轻,司徒颜伊已放开了她,还没舒下一口气,人已被司徒抵在了宫墙上,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惶恐,一贯清冷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司徒颜伊双手撑在雪妃两侧,俯下身,凑近雪妃的唇瓣,薄唇邪魅地扬起,“我帮你除去虞妃,如何?”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司徒洛雪何等聪颖,怎会不知?
“条件。”
“不愧是我的妹妹啊!”司徒咬重“妹妹”两字,指腹轻刮雪妃的绛唇,低柔的声音宠溺难掩,“若事成,愿得佳人一夜。”
碧云寺偏院
蓝风焦急地在厢房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往亮着灯的屋子张望几眼,主子在里面一个下午了,怎么还不出来?
想闯进去,可是,主子进去前的冷眼警告不敢相忘,每次踏出脚,都会在下一刻缩回,只得像现在这样守在这里。
香火萦绕的佛像前,素衫男子静坐在轮椅之上,青丝在烛光下泛着光,长衫勾勒出消瘦的身躯,双眸微合,苍白的唇线轻抿,清俊却羸弱的面容喜怒不辨。
“咳咳……咳咳……”压抑的闷咳从喉间发出,胸膛上下起伏,拿出的白帕捂住樱唇,只消一刻,血色的嫣红浸透了白色。
急喘的呼吸里是紊乱的痛楚,但清秀的蚕眉却未动一下,眼帘抬起,漆黑如玉的双瞳中,幽深得看不到丝毫情绪,只余冷意的苍桑。
清眸注视着那屹立的佛祖,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唇边还残留着鲜血,“退隐庙堂,青灯常伴,却换不来一生的安宁,与卿白首,终是妄念?”
回想起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庞,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离去的身影,绝望袭上黑眸,胸口血气翻滚,血红不可遏止地涌出口,染红了白衫,在供台上留下点点血迹。
苍白的手伸进衣襟,掏出的是带着清香的锦帕,爱恋地抚摸,似爱人的容颜。
“连心爱的女子都不能护之周全,王爷,何来资格谈‘情’这一字?!”那个冷硬的男人无情的揭露还在耳畔,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的无用。
他说的对吧?殷离寒无力地一笑,绝望而空洞的眼眸里蒙上水雾。
连她摔倒都做不到上前扶一把,他真的配站在她的身边么?
缓缓闭上眼眸,一滴清泪,凝结在了眼角,无声地滑落。
此生,相守,注定是奢望……
。
第六十七章 堪破私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的便是她尹子鱼吧!自昨晚发狂般胡来一番后,便累倒在了屋子里,待第二日尹刚派人去接她时,打开门来便是某女昏厥在地的状态。
“就是死也要死在宫里!”不用怀疑,这般恶毒没人性的话语正是出自她那狠心父亲的口。
于是乎,尹子鱼横着被人抬回了虞娫宫。
“小鱼……小鱼……”低沉而温柔的低唤在身边响起,似饱含了太多的压抑感情。
是在做梦么?尹子鱼沉睡的意识逐渐被聚拢,听着那一声声深入骨髓的轻唤,想睁开眼,却是不得,只觉身体犹如千斤重,被束缚在床板之上。
“小鱼……醒醒……小鱼。”关切而焦急的低悦男音似魔咒让她愈陷愈深,不能控制,只是,左胸的心口跳动得越发剧烈。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满山的青草染上了雨水的润泽,山间破落的茅草屋檐下,粉衫佳人在男子的掩护下,小跑进这块遮雨地。
眉如远山,俊挺多姿,幽绿色的瞳眸邪魅而惑人心弦,如扇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水汽,如塑鼻梁下,性感的薄唇棱角分明,妙龄佳人看着身旁俊美如俦的紫衣男子,娇羞地埋下布满红晕的双颊,只是,莞尔勾勒的唇角泄露了她的心声。
雨滴没有在他如神般俊美的脸上留下任何狼狈痕迹,反倒,修饰得他愈发迷人,透明的水珠顺着额头滑过侧脸,在完美削尖的下巴下凝结。
修长的白皙手指勾起她的下颚,在她娇羞不安的目光下,他淡淡一笑,唇畔勾曳出一抹绝色的弧度,缓缓俯下身,温热的气息靠近少女的鼻尖……
“小鱼……”他深邃的绿眸注视着少女展现的清纯妩媚,轻声低语,似蛊惑,似情人间的絮语,令人沉沦。
少女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阖上,微仰起头,悄悄贴上了迎头而来的冰凉薄唇……
不!她不会的!突如而至的慌乱打碎了雨中男女亲密的画面,尹子鱼猛地张开眼,入目的是一房帐顶,随即而来的是瞬间的黑暗,难受地闭上眼,将脑袋转向了一边。
“还不舒服么?”询问的关心在床畔响起,似在哪里听过的声音让尹子鱼立刻条件反射地张眼望去。
龙袍金冠,俊美如神,尤其是那双幽绿色的瞳眸,更是让她面色一僵,差点从床上跳起,碍于浑身无力,只得干瞪着坐在床边的殷离绝。
似乎没看到尹子鱼的不敬,殷离绝只是放柔着一贯冷漠的语气,亲昵地看着面容枯槁,双眸却不是灵气的少女,“小鱼,怎么不认识朕了么?”
玩笑般的话语没有让尹子鱼感到片刻淡定,只是更加紧张,尤其那一声“小鱼”更是叫得她头皮发麻,胸口窒闷。
在梦里叫个不停也就算了,刚醒来,还来?这不存心折腾她么?
“小鱼……”殷离绝还欲说什么,一只消瘦的小手伸出锦被挡在了他的唇前,制止了他的开口,挑了挑浓黑的剑眉,玩味地一笑,布着薄茧的大手不顾少女的挣扎,牵过玉手,细微的摩挲。
尹子鱼不自在地皱着一张素颜,表情痛苦,似乎此刻在遭遇重大极刑,这一古怪的神色看在殷离绝眼里,别有一番风情,小鱼,他的小鱼,长大了么?
“小鱼……”
“别……”出口后尹子鱼才懊悔地想抽自己,人家叫自己妻子的闺名,管她毛事啊!可是,他每叫一次,左边胸口就蹦的厉害,完全不受她控制了。
对尹子鱼一而再的阻挠,他不是没有闷气,只是,看着眼前这张日益憔悴的小脸,他的心就莫名地隐隐作疼,所以,才会,才会趁着夜半无人潜入她的寝宫,只为一睹那张不断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小脸。
可是,真的见到了,又如何?听着不停从她口中溢出的低喃,入耳的是她哀戚的一声一声的“绝哥哥”,胸膛顿时像被巨石压住,让他害怕地窒息。
所以,他会,由着性子,不停歇地在她耳边声声低唤,只为让她不再在梦魇中苦苦挣扎,让她知道,他,就在她身边。
“我……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尹子鱼趁着殷离绝没把注意力往她身上放时偷看了一下窗外,夜黑风高!这人这会儿来干什么啊?“天色不早了,陛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拐弯抹角的一大堆,不就是为了突出“回去”两字么?殷离绝一扬薄唇,皓齿在昏暗的寝宫里泛着光洁的淡光,“好。”
潇洒地从床畔站起,转身,却听到身后人松了口气的侥幸声,心口一滞,苦笑染上唇角,幽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掩藏不了的是逐渐涌现的痛苦。
不再停驻脚步,双手负背,大步离去,只为不想在她面前泄露自己多年来辛苦隐藏的情感,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怕,再面对她一刻,便会破功了。
看着殷离绝这么好商量地走了,尹子鱼一撇红唇,暗中诽谤:怕是又是被她那多事的老爹逼得吧!不然,他怎么这么好心来看她!
眼角看到那被坐过陷下去的一处,尹子鱼眼底浮起迷惑,他到底来多久了?想起那个稀奇古怪的梦境,一种酸痛的心动自体内传来,让她忍不住想痛哭。
她到底是怎么了?对殷离绝怎么会有这种特殊的感觉?没有情窦的甜蜜,有的是压抑苦涩的悲哀,不像是她该有的情绪,忽然想起在碧云寺的那个梦,两者相联系,尹子鱼一惊,一种大胆的猜想滑过脑海:莫非,真的尹子鱼还在她体内?!
不可能!既然她都已经放弃这具身体了,现在还凭什么来抢?就算是想把她对殷离绝的爱强加到她的身上也不行!因为,她早已心有所属!
铭记在心的男子,不是她说不要便可不要了的,尹子鱼幽幽看着紧闭的门,复杂地一咬干燥的红唇,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发生这么多事,他的身体吃得消么?不知道他那些属下照顾好他没有?
刚消散的睡意再次袭来,尹子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眼前浮现出那张思念成疾的清俊脸庞时,她便失去了知觉。
离开虞娫宫,殷离绝没有去任何妃子的寝宫,也没回自己的飞霞殿,只是像个半夜睡不着的人,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后宫漫无目的地踱着步。
蓦然回首,朝着虞娫宫的位置看去,却只是看到一角屋脊。
突然想起那七夕夜偶遇的那一幕,那张天真美好的绝美小脸上是盈盈的浅笑,却不知这些都是他的精心安排,若非如此,他的计划如何展开?
桃花林的托付终身,她的深情执着没有触碰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他只是沉默地无语,既没有承诺一生一世,也没有答应护她一生。
他那时的心里,有的只是雪儿,也只能是雪儿,亲眼目睹过母后痛苦无奈的一生,他不想再像他的父皇,许诺了一生一世却终究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那一夜,他宠幸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她不堪其辱,含泪的桃花眸他可以恍若未见,伸手一推,亲眼看她撞上床柱,却无动于衷,比起她的用情至深,他至少该给她平和的一生。
可是,一想起她的父亲,那个把持朝政,功高盖主的将军,对她的几分怜悯便被他扼杀在萌芽阶段,他可以肆意地将所有对她父亲的怨恨发泄在她的身上,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对她多么残忍,她都不会告知她的父亲,一切皆因,她说的,她爱他。
爱?多可笑的一个字眼……位居高位,他还有资格谈爱么?他可以谈天论地,却惟独不能谈爱!
只是,当她醒来,用陌生、疏离的目光望着他时,为何,他自以为死寂了的心会隐隐作痛?
望着夜幕中的那一轮弯月,殷离绝皱起了眉头,将未知的繁乱的心绪埋藏在深处,稳定了心神,俊美的容颜上戴上阴冷的面具,才提步朝着前面的宫殿行去。
“你听说了没?”
“什么?”
低微的窃语在角落响起,殷离绝脚下一滞,循声望去,绿眸闪过冷光。
“前几日的狩猎啊!据那日去的侍卫说,休息场白马失控发癫,虞妃娘娘不顾自身安危制止住了白马。”
一声惊叹响起:“真的?虞妃娘娘真的这么厉害?”
“是啊,谁人不知,咱们王朝女子不善骑射,偏偏这虞妃娘娘精通此路,想起那日娘娘不要命的表现,都觉得汗颜啊。”
明黄色的身影靠近,将修长挺拔的身形隐于最靠近讨论着的人的树后,冷眸旁观。
“这又不是为了心上人,娘娘有必要那么出力么?甚至连命都不顾了?”
“那日陛下明明可以射杀那匹疯马的,可是在关键时刻,娘娘却跑出去……话说回来,这虞妃没有经过陛下允许,竟然偷偷进了狩猎场,难道是思念陛下了?”
七嘴八舌的讨论没有再继续入他的耳,因为他的耳边不断盘旋的是那句“为了心上人”,回忆起那日,她的怪异举动,那般决绝,那般冲动,真的是为了他么?
不可能……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么?自己距离疯马还有几十步,还有大臣保护,马匹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当他的箭弩对准马头……马头……犀利的瞳眸一怔,马头后掩盖的是那道白影……
休息场他转身看到的是什么,怕是至今难忘,那个风雅出尘的清冷男子,竟然,那么狼狈的扑到在地,即使众人相扶,他还是倔强地朝前爬去,而他的方向……
袖下的双拳紧握,幽绿瞳眸布满了疯狂的怒火,深邃的眼眸血丝涌现,似邪火怒焚,俊美绝逸的容颜一片阴沉得苍白。
脑海中是无数关于她的画面,飞霞殿里,她的嬉笑旁观,待他如登徒浪子;碧云寺厢房内,她的誓死反抗,视他如豺狼;落水后的冷言相讽;这一切,都不是她心殇绝望,而是,她移情别恋!她竟敢背着他,和人苟合!
听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交谈,他面色铁青,指甲早已陷入掌心,嫣红的血液顺着掌纹滑落在地,染红了衣角,一滴一滴,在平坦的地面上汇成一潭血迹。
顷刻间,树后那道身影倏然转身,如来时,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离去,只是,他的周身,散发的愤怒和悲痛,让人无法承受。
深夜,御书房内,烛光明亮,一代帝王坐于书桌前,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死寂般的空气弥漫着怒火的气味。
空荡的桌上,不似以往摆满奏章,只是安静地摊开了一张明黄色锦布,邪气的绿眸散布着诡异的寒意,张开紧握的拳头,血迹淋淋的大手布满狰狞的伤口。
拿过狼毫,无视手心传来的钻心之痛,面色冷漠地在空白的布上写下了足迹。
划下最后一笔,狼毫断成两截,伤口崩裂,染红了笔杆,幽绿色的眼眸盯着自己方才挥洒下的圣旨内容,残忍地将凉薄的双唇勾出了浅微的弧度。
“如此?你该如何?你……又该怎样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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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刁难
“小姐,您就吃点吧。”
虞娫宫的殿内,面对着一桌美食,刚苏醒的尹子鱼胃口乏乏,对着苦口婆心劝诫的悠悠摇摇头,撑着桌角盈盈起腰,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