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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红楼之皇商-第158部分

小说: 红楼之皇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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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的淫、娃荡、妇,丢尽了皇室的颜面。只怕他们这一族更没什么好果子吃。盛怒之下的皇族宗室,可不会觉得童家的过错只贬为庶民就可以抵偿的。他们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童家,没人知道。只不过薛蟠当年戏称的“童家满门女眷一日之内被夫家休弃”的戏言,恐怕真要成真了。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薛蟠当下最关心的却是徒臻的情绪。他的神色冷漠,他的眼眸清亮,甚至还有精力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太后的后事。好似童太后的死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可只有薛蟠知道,徒臻的心里绝对不好受。虽然他不会惺惺作态的后悔自己赶尽杀绝的手段,甚至还会用“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话来告诫他,可是薛蟠就是知道,徒臻心里难受。

于是薛蟠叹息一声,起身走到徒臻跟前,伸手将徒臻搂进了自己的怀中。一面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一面柔声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本就是他们先做错了事情,既然当初做错了,就应该想到事发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要不是他们率先挑衅,我们也不至于会如此反击。这种事态的发展并不是你我能控制的。身在朝堂,我们更多时候只能保证自己的安危,对于旁人是否顺遂,我们总是无能为力的。”

徒臻反手搂住了薛蟠柔韧的腰肢,将自己死死的埋在薛蟠的怀中,却是一直都没说话。他没告诉薛蟠的是,昨儿晚上,只要一闭眼睛,脑中便自觉地回放出童太后触柱身亡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她最后鲜血淋淋却死不瞑目的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眸在灯烛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森然的光芒……那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不论她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不论她是否看不起自己的出身,甚至愤恨自己的存在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自己没有子嗣的事实从而有意无意的虐待他,冷落他。可终究是她保证自己安安稳稳的在后宫残酷血腥的争斗之中活了下来……

而现如今,这个女人,死了!

徒臻不得不承认,在童太后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自己的心中着实闪过一丝内疚。可让徒臻难以忍受的是,伴随着这样的一种内疚,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一种平静自持的感觉。而在此之前,徒臻也想象到了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徒臻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会很难过,甚至会流下泪水。可事实却是,徒臻虽然有些黯然伤神,也在那一瞬间怀念起曾经那些看似幸福却从未单纯过的过往。然后,徒臻便冷静的分析起了这件事情的利弊来。

徒臻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其实在童太后死的那一瞬间,徒臻虽然有些悲伤,但是这种悲伤却绝不是深入骨髓的。绝不是旁人或者史书上形容的那种“帝大恸,扶棺而哭”的哀痛欲绝。他脑海中更多考虑的却是这样一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有多少机遇和麻烦。自己究竟该怎样处理,才能将这件事情利用到最大化。

因此他不敢和蟠儿说。他怕说了之后,蟠儿会觉得他的血,是冷的。

然后他又突然想到,如果有一日,自己也这样死了。会不会他的儿子,也是同他这般,表面看起来十分伤痛,实则内心却空牢牢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的回忆回忆那些共同经历过的曾经,然后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下一步的行动。一步一步的,冷静自持,仿佛什么影响都没有?

那么究竟有没有人,会在他死后真正的哀伤痛苦,会真的哭到流泪,而不是用辣椒水熏染了手帕擦在眼睛上?

于是他便想到了薛蟠,于是他便问道:“蟠儿,如果朕有朝一日也驾崩了,你会不会哭?”

然后他听到蟠儿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

他的心中霎时间觉得仿佛天塌了一块,地陷了一块,越发空牢牢的,踩上去只有失重的感觉。干涸了一整夜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喉咙也变得堵堵的,有种辛辣酸楚的感觉在胸膛漫延。

然后他听到蟠儿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态继续说道:“反正等你死了的时候我也活得很老了,可能也很累了。兴许觉得自己年老体衰,脸上皱纹横生丑丑的也不想活了。索性咱们两个一起死了,免得你死了之后他们都嫌弃我老不肯要我,怪郁闷的。”

于是凝聚在眼眶的泪珠潸然落下。徒臻死死的搂住了薛蟠的腰肢,将自己埋在某人的胸膛,用一种弱者的方式痛快恣意的流下了泪水。他心满意足的想到:“也许,身为帝王的自己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也不会有人为自己哭泣。可是有一个人因为不想活了而陪自己一起去死,这样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毕竟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们永远抓不住整个世界。可是从我生到我死,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我。虽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仿佛白开水一般不咸不淡的存在,虽然他可能在你真正需要安慰的时候反而傲娇的不屑于说一些甜言蜜语。可是他依旧这么别别扭扭的和你走了一辈子。也许在旁人的眼中,你们两个未必合适,也许大多数人都冷眼旁观你们的进程,也许连你们自己都无法保证下一秒是否会遭遇变故。可是在这一刻,你们的心却是相同的。

然后两个人共同约定,等我们老到被人嫌弃没人要的那一天,我们便一起死了,也免得碍世人的眼。

那种幸福的感觉,仿佛空气一般,抓不到,摸不着,然而却真实存在着。

于是徒臻安然的闭上眼睛勾了勾嘴角,他想着:须得在活着的时候解决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然后保证自己死去的那天蟠儿会心甘情愿的跟自己下去。到时候生死同穴,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甚至也可以参考秦始皇的骄奢在地宫中建了山河日月,沧海桑田。然后就如世间情话说的那一般,宁得一心人,轮回也不离。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晨曦的阳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长,然后就变成了一个人的影子,然变成了一条细细长长的阴影,然后慢慢的消失在晨光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国丈童家彻底完了。

这是京中所有世家显贵们的普遍认知。

自太后暴毙而薨;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寿康宫原本死忠于太后或者说是童家的势力便消失大半。其中位分比较高的嬷嬷们被徒臻一封旨意送去皇陵守灵;而那些个没位分没品级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则没有一丝波澜的消失了。

寿康宫也被徒臻借着太后丧仪的借口大肆收整一番。那些个太后常用的以及喜欢的东西都被充了陪葬。举国文武官员看在眼中,越发称赞圣上的忠厚仁孝了。在这样大肆收整的过程中;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太后娘娘生前最为喜爱的缠金嵌宝香印盘形置香炉悄然不见了。

乾清宫内——

徒臻一脸漠然的看着龙案上的小香炉。这是太后生前最为喜欢的一个香炉,此刻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龙案上。燃尽的冷灰在香炉内静静的躺着,依稀还有未烧透的颜色绮丽的合欢香的痕迹。徒臻看了半晌,轻叹一声;冲着面前的人吩咐道:“彻底销毁吧!”

云儿低声应了句诺,上前将龙案上的香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然后又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瓶,打开瓶塞;里面的无色液体悄然流出,滴在香炉之上。只听见“兹兹”的声响,不过片刻间,一只香炉便没了踪迹。

云儿吞了吞口水,有些惴惴的问道:“启奏陛下,太后已经薨了。可是皇后娘娘还在冷宫之中。这合欢香虽然无色无味,不易察觉,但是皇后娘娘自幼被教养嬷嬷教导着宫中鬼蜮之事……当时也不过是情况紧急,皇后娘娘未曾反应过来。可如今她静静的在冷宫带着,每日日思夜想,难保不察觉点儿什么。”

徒臻沉吟片刻,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既如此,便全权交由你处置罢了。”

云儿低眉敛目的看着脚下的地砖,轻轻应了声诺。

又是半日的沉默,徒臻恍惚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朕记得小时候,每次父皇来看朕,母后便抱着朕坐在父皇的身边,然后一双柔荑轻轻的拍打着朕的背部,柔声细语的和朕说话。那种感觉,异常的安逸美好。”

云儿有些漠然的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陛下,发生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我等陷害她们。若不是他们执意和陛下作对,若不是她们先有了这淫、秽不堪之事,我们也不会想到这些。更不会利用这件事情将她们彻底打入尘埃。归根结底,既然争斗就应该做好失败的准备。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徒臻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轻笑道:“没想到,你一介小小女子,竟然比朕还要通透得多。”

“这并不是通透。世人都说‘□无情,戏子无义’,云儿既身为□又身为戏子,自然是无情无义的。哪里像陛下这般,看似冷漠实则热忱。不过云儿以为,这世间之人大半都是趋吉避凶的寻常之人。利来则聚,利尽则散,也多有为了逐利反目成仇的。因此陛下所有的那一点热忱,还是要放在好人身上才是。”

徒臻闻言,越发好奇的挑了挑眉,开口笑道:“依你所言,谁才是值得朕热忱对待的好人呢?”

云儿沉吟片刻,默然不语。

徒臻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摆手笑道:“快去处理后面的事儿吧!”

云儿微微躬身,缓缓退出了乾清宫。

元月的天空高远清爽,有种澄澈透明的感觉。整座紫禁城在这样高远的天空映照下,也显出几分瑰丽壮阔来。

顺着宫道慢悠悠的往冷宫的方向走去。越走越是偏僻,越是寂静。依稀可以听见衣袂摩擦的飒飒声和鞋子落在地砖上的轻微声响。走在这样的宫道上,云儿觉得有些恍惚漠然。

她本出生于京城北郊最为荒凉穷迫的一个小村子,六岁的时候因家中困顿,被父母卖给了青楼楚馆。然后便是日复一日的训练调、教,直到她十二岁开始第一次接客……

她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是这样了。在一个还算知名的青楼楚馆做个粉头直到终老,将来或者被青楼赶出沿街乞讨,或者自己攒些卖身钱为自己赎身,然后再买个院子置办个营生,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她在那次有心攀扯中见过了薛蟠,她的一生就仿佛是戏文一样的变化了。先是御前表演,然后被老圣人看上一承恩泽,再然后便是为了薛蟠亲手给老圣人下药。没想到她表现出来的冷静自持竟然入了圣上的青眼,最后她顺理成章的成了粘杆处的外围人员。又在密谋童家的这一场对弈中成功晋级为内部人员。

从此以后,生杀予夺。她云儿,再也不是任人鱼肉的粉头窑姐儿,她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爬上了人上人的地位。

而现如今,她要亲自结果的,便是她曾经连仰慕都不配的皇后童蔓儿。还记得当年她第一次被老圣上招进宫中承宠,出宫之时恰巧或者是被人故意指引的见到了皇后娘娘。那位高高在上的女人不由分说的给了自己两巴掌,还说自己下贱如尘埃泥垢,不配出现在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云儿神情自若的勾了勾嘴角,异常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挺直了脊背。恐怕这位娘娘致死也想不到,正是下贱如尘埃泥垢的自己,终将高贵清雅的太后以及皇后同时送进了地府。

冷宫前,云儿面色平静的抬头仰望着天空,眼中闪过一抹森然的杀机。

半个时辰后,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的尸首被人沉默的从冷宫中抬了出去。可是有谁会在意呢?毕竟高贵清雅的皇后娘娘,依旧在冷宫里活着不是吗?

三日之后,忠廉亲王带着圣旨领着几队锦衣军查抄了坐落在莲花胡同的成国公府。童家男丁女眷俱都贬为庶民,当日遣散。精致豪奢的成国公府被收没,而童府几代搜刮的银钱财物,也奉旨充没官中。自建朝以来便依附着徒家荣华富贵的国丈童家,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

……

……

时光倏忽,自皇太后元月初一当日暴毙而薨,举凡诰命等皆随班按爵守制。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许筵宴音乐,因此好好的一个大正月里,众人都忙着国丧祭奠。功勋之家,再无走动欢宴之举。薛蟠又得了徒臻的吩咐在家里闷着不乱动,憋了一两个月的功夫,便再也憋不住了。正寻思着该如何消遣的时候,便听门上说荣国府的宝二爷过来了。

薛蟠大喜,连忙将人让了进来。自去岁安排宝玉上云南,两人约有小半年的功夫没见过了。这会子见面了,倒是越发亲亲热热的。

二月初春,去岁寒冬的残雪俱都消融了。大地开化,万物复苏,草木发芽,真是好一片春光明媚。虽因太后薨殁之事不许筵宴音乐,但向来喜好玩乐的公子们也早有呼朋唤友三五成群的往郊外踏青去的。就连宝玉,虽说不爱和须眉浊物相交走动,但今年这一个多月来也去了北静王府并忠勇亲王在京城的府邸拜访。诸如薛蟠这般自元月初一便憋闷在家中的,倒也实在稀奇。

因此宝玉打量着身穿中衣歪在床榻上百无聊赖的薛蟠,不由得摇头叹息。“大哥哥真是越发惫懒了,整整这一个多月的功夫,我都没听到你的消息。难得你这样一个跳脱活跃的人,也能在家中闷得住。”

“这不是赶上了国丧之期嘛!你也知道我爱玩闹,行动便鼓捣出好大动静来,若是搁在旁人眼中,难免觉得扎眼。越性我就猫在家里不出去,也省得旁人要寻衅挑刺的。”薛蟠说着,伸手将庄子上特地送来的新鲜瓜果推到宝玉面前,又开口问道:“你去云南这一路,感觉如何?”

贾宝玉闻言,便不由自主的唉声叹气起来,口中连连说道:“别提了,去的时候各处都好。只是回来的时候,偏生惹到了一个不该找惹的人,如今烦的我都头疼死了。”

薛蟠闻言,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连忙起身问道:“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你倒是和我说说?”

于是宝玉遂将众人到了西南边境之后,遇上忠勇亲王的事情给说了。

薛蟠一听,连忙说道:“这个忠勇亲王我还是有印象的,看起来倒也是个性格耿直,脾气爽朗的人。皇宫赐宴那会子,他还仗义执言帮我说了许多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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