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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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卖关子,赶紧说。”徒煌也饶有兴味的凑了上来。
“我现在奉旨改编戏曲的事情想必六爷也听说过了吧?”薛蟠并没有开门见山的解释,继续卖关子道。
徒煌不屑的撇了撇嘴,“你折腾的满城风雨,达官显贵市井流民哪里有不知道的。”
“那六爷听没听说过彩衣娱亲这句成语?”薛蟠继续说道。
徒煌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立刻瞪着薛蟠说道:“你什么意思,警告你一声,别把主意打到小王头上来。”
“此事成与不成真的关乎六爷一人啊!”薛蟠挠了挠头,轻声叹道。
“你不是吧?”徒煌咬牙切齿的瞪着薛蟠。
“楚王好细腰,京中多饿死。世人的目光总是盯在上位者的身上,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行焉。从前几年的碧螺春,到西湖龙井和老君眉,莫不如是。这次夜总会的事情能不能成功,真的要靠六爷一人了。”薛蟠不厌其烦的劝说道。
徒煌闻言,立刻猜出了薛蟠话中未尽之意。当即恨恨的瞅着薛蟠说道:“我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好心。我找了你这么多次你都推脱,这次竟然先找到我的头上……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作为一个商人,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多谢六爷夸赞。”薛蟠一脸真切的谢道。看着面色铁青的徒煌,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六爷的意思……”
“你做梦。”徒煌没好气的斥责道:“爷要是敢在父皇的万寿节上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父皇能立马砍了爷的脑袋你信不信?”
“此事好与坏,端看我们要如何策划了。”薛蟠并不着急,反而慢悠悠的说道:“六爷先听听我的主意,若是成功了,不光咱们夜总会的名头打响了,六爷在上皇面前也就露了一次脸儿,还愁今后没好处吗?”
徒煌沉吟片刻,到底挡不住金钱的诱惑,犹犹豫豫的说道:“你先说说要怎么行事吧!”
“我观上皇一生际遇,自六岁登基,灭权臣,除藩王,敌外辱,阔疆域。短短十二字竟然囊括了英明君主必备的手段与行事。如今因身体的缘故让位于圣上,心中肯定有些失落的。不如我们将上皇一生功绩编在一支曲子中,在万寿节当日唱出来。上皇听了一定开心,开心了就一定会赞扬六爷的孝心。六爷亲自上阵彩衣娱亲,不光娱乐了上皇,还顺势为我们的夜总会铺路造势,一举两得,多好呀!”
“你是说,也将我父皇的功绩排成一部歌舞剧在万寿节上表演出来?”徒煌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然也。”薛蟠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一旁沉默半晌的徒藉突然开口问道:“小侯爷似乎胸有成竹,不知道小侯爷可否将当日要唱的曲子谱了出来。”
“那是自然,我早就准备好了。”薛蟠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宣纸递给徒藉道:“就是这个。”
徒藉接过,在徒煌面前展开得了两叠的宣纸,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于纸上。徒藉轻声赞道:“好字。”
薛蟠接口笑道:“墨汁儿的字向来都是好的。”
两位王爷这才注意到自进了包间儿后就没再说话的林墨之。林墨之见状,优雅的颔首笑道:“王爷谬赞了。”
眉目缱绻,仿佛是初春冰雪消融的春水,说不出的绮丽潋滟。看的人一阵失神。徒藉自己就是个温润如玉的性子,瞧见翩翩君子的林墨之,立刻起了亲近之心,当即笑着赞道:“不愧是文采斐然的状元郎。单只看这一手炉火纯青的簪花小楷,就能看出状元郎的造诣高深。”
林墨之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淡然说道:“写字乃必备之手段,子毓的字也不过是稀松平常,当不得王爷这句称赞。”
意料之中的疏远,徒藉也不以为意,含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端起桌上的茶盏啜了一口。
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公向来清冷孤傲。小小年纪连中三元,接着被外放一县之主。三年吏部考核以最优的成绩调回京中,直接入了翰林,成了圣上身边的撰笔大臣。十八岁的正六品官员,除了那些靠祖宗荫庇的世家子弟,林墨之的官运亨通早就引起了京中有心人的注意。等过两年圣上的权柄稳固了,恐怕林墨之也一跃成为朝廷的新贵了。
这样一个前途大好的少年官员,不屑自己这个早就没了前途的过继王爷也是情理之中的。
徒藉虽然这么宽慰自己,奈何心中掩不住黯然,就连眉目都失色许多。
林墨之轻叹一声,开口说道:“忠廉王爷睿智机敏,长袖善舞,翩翩风采微臣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徒藉自嘲一声,开口笑道:“小王不过是个遭人厌弃的……现如今也不过是得过且过,有一日算一日罢了。”
“潜龙在渊,不过是蓄势待发,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一飞冲天受万人仰慕。王爷心智手段皆属上乘,如今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罢了。当今圣上任人唯贤,何况王爷又是圣上的嫡亲兄弟,一脉相承,关系最是亲近不过……”林墨之说到这里,不动声色的夹了一筷子糖醋鲫鱼放到徒藉面前的骨碟中,状若无意的说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找好自己的位置。与其邻渊羡渔,不如退而结网。”
徒藉闻言,还没说话,只听一旁的徒煌勃然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你受圣上宠爱就了不起,竟敢这么和五哥说话——”
“六弟。”徒藉微微扬声打断了徒煌的斥责,冲着林墨之微微笑道:“徒藉堂堂七尺之躯,自然也有报效国家,为百姓谋福利的志向。然则当年棋差一招,闹得现在处境尴尬。小王虽有投名之意,只是不晓得贵人是否有容纳之心罢了。”
话说到这里,赤裸裸再无遮掩。这也是徒藉再也沉不住气的缘故。他母亲地位卑微,不过是乾清宫外殿的一名粗使宫女。目不识丁,家世不显。除了容貌姣好,性格温顺之外再无是处。际遇所限,也让这个清纯貌美的女人并无什么凤凰高飞的大志向。原本再熬两年就可以恩典外放,自行出宫婚配,谁知阴差阳错和父皇春风一度,这才珠胎暗结。从那以后便是万念俱灰,老死宫中。
可是在父皇的心中,这一切都是他英明的帝王生涯仅有的污点和败笔。他和他母亲的存在成了父皇不能克己复礼,贪恋美色的证据。因此他从小就不受重视。八岁之前从未见过父皇,宫中稍有体面的太监宫女都可对他求全责备,根本不将他这个皇子放在眼中。直到年过六岁的老六要到勤学馆念书之后,宫中众人才想起自己这个隐形的皇子来。
虽然比所有的皇子晚了两年上学,但好歹有个向学的机会。因此徒藉心中,对于比他小两岁的徒煌是非常感激的。因此在结识之后徒藉竭尽所能的报答徒煌。一边勤学苦读,一边奉承年长的哥哥,一边又小意拉拢年幼的弟弟们。渐渐的,他的境遇好过许多。甚至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被父皇委以重任,调查江南水灾一事。借此一事他青云直上,权倾朝野……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能够得到父皇的认可。直到在与太子夺嫡失败之后,父皇暴怒斥责他“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忘恩卑贱……”
满朝文武面前,君王威仪之下,他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听着父皇一句句的责骂,声声厌弃仿佛刀子戳进了心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父皇又仿佛丢弃一块烂布似的将他过继到了忠裕皇叔的名下。接下来便是长达六年的禁锢与忽视。若不是新皇即位之后他使手段收买了上皇身边的大臣和宠妃获得一个忠廉亲王的封号,恐怕这辈子也就泯然众人了吧!
身世际遇坎坷到如此地步,徒藉不是不恨的。同样是皇子,凭什么太子能够从小娇养在父皇身边,令父皇费尽苦心,言传身教;凭什么二哥能血战沙场,快意的做他的封疆大吏,享受万人敬仰;四哥的亲生母亲也是前皇后身边的宫女,凭什么他最后就能荣登大宝,只有自己要承受被宗籍除名,过继他人的耻辱……
他一直不服。
直到他冷眼看到最后,看到父皇最宠爱的太子哥哥因逼宫被废,圈禁京中。看到风光无两的二哥最终心灰意冷,退守边疆再不进京。看到原本直言进谏,性格纯粹的四哥也慢慢变得隐忍筹谋,冷心冷性……
他终于知道了。他所遭遇的一切不幸,并不因为身份卑微,也并不因为性格狡诈。古话说天家无父子,他们争斗到最后,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最终的原因都是忘了帝王无私情这句老话。
因为无私情,所以能够失却小我,顾全大局。也因为无私情,为了皇权稳固连小我都能舍去的父皇,自然也能够轻易舍去他们这些连小我都不是的儿子们……
他徒藉,最终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顾虑太多,牵扯太多。即便没有上皇的当头棒喝,只怕他最终也坐不稳帝王的位子吧!
徒藉这厢沉默许久,浮想联翩。看在林墨之眼中,突然开口说道:“忠廉亲王恐怕不知,当初新皇登基,大封天下,有人提议为王爷加亲王封号一事,上皇原本是不同意的。”
徒藉心下一惊,就连徒煌都有些莫名的看着林墨之。
林墨之眼眸幽深,平静的说道:“上皇的意思,王爷既然已经被过继到了忠裕亲王名下。此生荣辱,与宫中再无半点瓜葛。”
徒藉听到这里,眼眸一黯。徒煌见状,心疼的抿了抿嘴,忍不住的开口反驳道:“你胡说,当时我亲自去求的母妃。让母妃去求父皇,父皇明明是答应了的。”
林墨之轻笑一声,开口问道:“敢问六爷,宜太妃是什么时候向上皇进言,上皇又是什么时候应允的?”
徒煌回忆半晌,开口说道:“新皇是四月份登基,母妃三月份向父皇进言,五哥的封号是七月份下来的。”
林墨之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轻声问道:“京中所有皇亲国戚的封赏俱都是在新皇登基当月就下来了。只有忠廉亲王的封号是和其余被封赏的世家侯爵们一起下达……六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此言一出,徒煌也默然了。徒藉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问道:“状元郎的意思是……”
“忠廉王爷过继之后的艰难尴尬圣上也是看在眼中的。若不是最后关头圣上劝动皇太后为王爷求情,只怕这封赏一事……”林墨之摇了摇头,隐去后半段不说。
徒藉心中一空,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徒煌气急败坏的斥责道:“你信口胡说,为了替你们家主子拉拢人心竟然敢说这种弥天大谎,信不信小王去父皇面前对峙?”
“圣上为忠廉亲王请求封号一事虽然做的隐蔽,但宫中太妃甚至父皇身边的李德裕全都知道。六王爷若是不信,尽可打听。下官再告诉两位王爷一件事,不光是请求册封,甚至连忠廉的封号都是圣上亲自拟的。要依上皇的意思,选的可就不是‘廉’这个字了。”林墨之满不在乎的冷笑道。
徒煌下意识问道:“那是什么字?”
林墨之看着徒藉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时过境迁,王爷何必细究。”
徒藉有些木然的盯着林墨之,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字?”
林墨之摇头婉拒道:“上皇当初拟定的字在宗人府也是留档的。两位王爷若是好奇的话——”
“到底是什么字?”徒藉直直的盯着林墨之,寒声问道。
他原本以为,即便父皇为了皇权将他抛弃,但毕竟是亲生父子,父皇对他也是心生怜悯的。若是真如林墨之所说,那他这么多年的坚持算什么?
太子即便是逼宫,父皇为了保他也只是圈禁了事;二哥即便与父皇道不同,父皇也放任二哥驻守边疆,不回京中;他当年也不过是见缝插针,顺水推舟,随波逐浪的筹谋一番,却被过继到他人名下,连皇子的名头都保不住……
徒藉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漠然说道:“林状元此番话语不过是为了替你的主子收买人心罢了。若是留住最后这一刀不说,岂不是功败垂成?”
林墨之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最终还是轻声说道:“当年上皇择的,是一个‘傔’字。”
所谓“傔”者,侍从,傔卒之意。身份卑微,难登大雅之堂。又同“兼”,意为加倍。是要告诫他应该加倍顺从,还是说他的身份愈发卑微了?
徒藉隐藏在广袖之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状,修剪的整齐干净的指甲死死陷入掌心,丝丝血迹顺着掌心蜿蜒而下。即便是长于掩饰,宽厚温润的他,也难掩悲凉之态。
林墨之见状,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圣上觉得这个‘傔’字不太好,劝说上皇将‘傔’字改成‘廉’字,虽然没有纯、裕的意思好,但好歹……”
比傔字强多了吧!
徒藉眨了眨眼睛,隐去某种波光隐隐,径自垂首默然不语。
一旁的徒煌心疼的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没准儿是信口胡说,五哥你别信他的话。”
语毕,伸手包住了徒藉紧握的拳头。
薛蟠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到此时,无语的挠头说道:“这种事情虽然算得上是宫中秘闻,可是以宜太妃的势力若是想要知道也是件轻松的事情。你们何必如此纠结,直接回去问问就是了。”
徒煌恶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林墨之话一出口,大家就断定他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如若不然,这种编排上皇信口雌黄的事情谁敢做?可就因为是真的,大家才接受不了。
薛蟠倒是不以为然,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排解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当初五爷过继给忠裕亲王之后,就不算是上皇的儿子了。上皇这般做,也算是无可厚非吧!”
本来徒藉还忍得住,听了薛蟠这句风凉话,神色反倒悲切起来。
林墨之看着徒藉满面怒容,神色怨怼的模样,暗中赞叹薛蟠气死人不偿命的一张破嘴。面上却温和笑道:“上皇所作所为,我等臣子不予质论。只是可惜王爷一身才华不得施展罢了。”
徒藉深吸一口气,温颜笑道:“林状元究竟何意,不妨开门见山。”
林墨之看着不过几息间就恢复平静的忠廉亲王,眼中闪过一抹钦佩。口中淡然说道:“下官适才所言虽然有些唐突,却是按照圣上的吩咐,只不知王爷如何作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身为大雍子民,自然精忠报国,忠于圣上。只盼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