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靠近时-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我去买点东西,你醒来千万不要乱跑。”是怀远的字。我淡笑——为什么我要听那个小鬼的?我和他,再也没有瓜葛。
跨出房门,外面是一个小四合院。院子里错落有致地栽了些花草,倒也显得有些雅趣,却仍然是安静得没有半个人影。
穿过一个月洞门,这回遇到人了“夫人,怎么出来了?”一个20多岁样子象是小厮模样的男子笑着迎了上来。那眼神,仿佛我象个鬼。
“怎么?我不能出门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称呼我做“夫人”,却也没有闲工夫计较这些。
“不是,只是令郎有交代,您身子不好,怕出去吹了风”他陪着笑脸给我解释。
“令郎?”我诧异地望着他——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令郎?
“原来那位小公子不是令郎吗?”他露出比我还惊讶地神情“我看他小小年纪,衣不解带地伺候着您,还以为是令公子呢,原来不是吗?”
原来他指的是怀远,想到他死都不肯叫我一声姐姐,这下被人误会成我儿子,不知会气恼成什么样子?想到那副铁青的面孔,我浅浅一笑——可是,为什么我是“夫人”,我有这么老吗?
“躺了多日,身子都硬了,我出门逛逛,自会回来,不用你来罗嗦。”懒得跟他多说,我淡淡地回复他一句,便跨出了小院。院外却是一个大厅,熙熙攘攘,却也热闹得很——原来是间客栈。名字却老土得很——悦来客栈。我哑然失笑:看来,拍电视的人倒也没有冤枉古人,他们的确是很喜欢“悦来”两个字的。
走出客栈大门,门前有一条横巷,青石的路板,古色古香。顺着石板路走过去,眼前豁然一亮——却原来是个集市。这间客栈居于闹市,却又闹中取静。怀远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们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只有我,好比一叶浮萍,在茫茫的人海里飘浮不定,不知何去何从,天地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处!
举目望去:绸缎庄,银号,酒楼,茶馆……到是样样齐全,街头小贩,肩挑手提的也不在少数。我漫无边际地踟躇而行,虽然饥肠辘辘却是身无分文。
我一摊逛过一摊,百无聊赖——唉!离开那个小鬼,我果然是寸步难行吗?我倔强地不肯回头,就算饿死了——呃,应该没有那么惨吧?——我也不打算向那个小家伙低头!
“冬梅,你个死丫头,你找打吗”一个身材胖胖的大婶冲到我身边,一把扭住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的耳朵“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挑胭脂?还不给我快点去陆家庄!要是误了时辰,没选上,小心老娘剥你的皮!”
“放心吧,娘!我早跟秋菊姐说好了的,这次再找丫头的话,一定帮我在李总管面前说话,让我选进府的。她还收了我两条绢手帕呢!”穿红衣的小姑娘倒是好脾气,笑脸盈盈地回话。
“是啊,张嫂,谁不知道冬梅这丫头手脚勤快,嘴又甜,心思又活,长得又讨喜。放心吧,这回肯定能选上的”旁边卖珠钗的在帮腔。
“那也不能大意啊,上回不是就没选上吗?叫姓刘的得了便宜!这回可不能再落选了,不然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张嫂插着腰大声嚷着。
“找丫环?”我心思一动,我怎么没想到呢?没钱就找个管饭的地方先住下来再说啊。打定主意,我便远远跟在那个叫冬梅的小姑娘身后。
她七弯八拐的慢慢往城郊走去,见四下人少了,我急忙追上她“等等,小姑娘,你叫冬梅是吗?”
“是啊,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呢?”她笑容可掬地停了下来。
“我姓叶,你叫我叶姐姐好了。”我微笑着“你是不是到陆家庄去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她歪着头,一脸的疑惑。
“庄里今天要招几个丫头啊?”我假装漫不经心地向她打听着我要的消息。
“招6个呢。说是今年陆大小姐要出阁,再加上去年表小姐嫁人带了4个出了庄,所以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呢,对了,听说还要找个管帐的先生呢!”冬梅一脸的纯真,很热心地跟我说明着情况。
我点点头,“陆家庄在哪里啊?怎么走半天还不到啊?”
“你不知道陆家庄在哪里?”冬梅立刻一脸地吃惊——那神情好象不知道陆家庄就跟白痴没有两样。
“我刚从外地来。”我笑笑地对她说
“原来你是外乡人啊?这就难怪了,整个江陵府若还有人不知道陆家庄,那可就真是奇闻了!”冬梅一脸的恍然。
“江陵府?是那个”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江陵吗?”
“应该就是吧?姐姐你念过书吗?”冬梅的眼中流露出很明显的艳羡之色。
“恩。”我淡淡地回答。
江陵,原来我已走了这么远了吗?等着我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第一卷 邂逅篇 第十章 山重水复
“你到陆家庄找人的吧?我和里面的人熟得很,不如我帮你找啊。”冬梅还是一脸的热情。
“啊,好象到了耶!”我急忙指着前面,转移她的注意力——两扇朱漆铜环的大门矗立在眼前,一条笔直的青砖路直通向内,隐隐只见花木扶疏,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相互掩映。门前端坐着两只石狮,透着庄严气派。
“是啊,到了。”冬梅蹦跳着上前,对着守门的两个家丁笑着打招呼“阿强哥,阿牛哥,今天你们俩当值啊?”
“冬梅,你怎么才来啊?秋菊都来望了你两次了。今天可是来了好几十个人等着选丫头呢,你要是再不来,她可真要不管你了哦!”阿牛笑着回答。
“我去买胭脂了啊,上回桃子姐让我帮她带的,我今天见富婶那来了新货,就给她挑去了呢。倒是忘了时辰。”冬梅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正说话间,院里远远地来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李伯伯,哦不是,在这里应该是叫李管家才对。”冬梅快乐地迎上去。
“恩,我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你快到听雨轩去让大小姐看看,她若是不满意你,那我可也没法子了。”李总管笑着摸了摸冬梅的头——看得出来对她挺疼爱的
“这位是?”他疑惑地望着我,问的却是冬梅。
“这是叶姐姐哦,是来找亲戚的。对了,你还没说你找谁呢?不如问李管家吧,我先走了哦!”冬梅快乐地对我挥挥手,飞快地往院子里跑了进去。
“你找谁?”李管家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我。
“呃,其实我不是来找人的。”我尴尬地向他解释“我是来找工作的。”
“找工作?”李总管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奇怪
“是啊,府上不是在招丫环吗?”我硬着头皮推销自己“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认识几个字,绝对能帮上忙的。我什么苦都能吃,我不会白吃饭的。”
他脸上马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然后便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夫人,我看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
“为什么不适合?你根本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我只能厚着脸皮继续跟他缠“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夫人,我还没出嫁呢!”
李总管显得更为吃惊,不过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人,马上把惊讶收了起来,只一脸为难地望着我“我说姑娘,你是家里遭了变故才流落到此地的吧?你看,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这里是招丫环,可不是请小姐,你会识字又有什么用?再说了,我们要的都是15、6岁的小姑娘。”他又上下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你……呃,你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的,您叫我往哪里去呢?我孤身一人,飘泊无依,不如你行行好吧。”我一咬牙,给他装可怜——现在只能死赖了。
“你还是走吧。”他转过身不再理我,对着那个阿强吩咐“阿强,怎么帐房先生到现在还没到?怕是走岔了路了。他可是咱们陆家庄未来的大姑爷举荐的人,你到渡口瞧瞧,可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说完了话,居然就跨进了大门,扬长而去?
不是吧?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却连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气得跺脚的份。
“姑娘,你还是走吧。”阿强一脸同情地看着我,顿了顿,又好心地说“其实你的衣服倒是可以换点银子,呃,如果你急用钱的话。”看得出来,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说着这些话,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我叹了口气,知道没有希望,只得无奈地跟着阿强又回到了市集。我拷!这鬼老天,什么时代不好穿,偏偏给我穿到这国破家亡,民不聊生的北宋末年?回顾历史,自从宋宣和元年起,宋东南诸路大水,淮东大旱,后又有宋江、方腊之流先后起义,接下来又是诸路蝗灾,然后在边境上西有西夏,北有金、辽不断侵扰,可谓是内忧外患,已是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了。我苦笑着看了一眼流浪在街头巷尾的面带菜色的难民——也是,人家年轻力壮的男人都没活路,我一个女孩子想在这样一个乱世找到一份糊口的活,唉!只有一个字,谓之曰:难!
我郁郁寡欢,忧思百结。茫然无绪的在街头溜达着,第一次对自己的性别有了怨言——我要是个男的,还能凭着学的那点知识找份工作,唉!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等等!我眼前蓦地一亮——是啊,只要是个男的就行,那我不会扮成男的啊?电视里不是常这么演吗?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真笨啊!
想到就做,眼下就是缺一身行头了——不怕,那个阿强不是说我这身衣服还值点钱吗?不如我找间成衣店,跟人家换一套,对,就这么办!
我记得刚才明明有见到一间的,怎么不见了呢?在街上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间名为“云之裳”的成衣店。我如获至宝地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老爷爷抬起头来:“夫人,您想要什么?”
“大爷,我想,想,呃,呃……”这种事我从来也没做过,一下子脸就涨得通红,不过想起我的女扮男妆的大计,我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想跟你换一套衣服。不知道行不行呢?”
“夫人,您说笑了吧?”那老大爷走到我身前,低下头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然后就露出一副非常奇怪地表情。
“呃,我知道我的要求是有点过份,我这身衣服是穿过了,而且也脏了点。”我红着脸讷讷地求着他“不过,这衣服我只穿了一次,还是九成新的,真的,要不是遇到了……唉,我也不想这么做,您就帮帮我的忙吧?”
我再靠近他一步,露出很可怜地样子,还没开始说话,那个老人突然一下子就蹲在地上,一把按住了我的脚!
“啊!”我措手不及,马上就叫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要抽脚。“别动!”他厉声喝止了我。居然就开始在我脚上摸索了起来,那样子,要多暧昧就多暧昧——如果不是看在他那个年纪实在是已经老到可以做我爷爷的份上,我真的会抬脚踢他一脚。
“你摸够了没有?”我冷着声音问他。
老人半晌才直起身来,再度看向我,眼里流露出激动地神色“这真是”玉女神针“亲手所绣的吗?你从哪里求得的?她老人家已封针十数年,你怎么会有她老人家的东西?”
“啊?”对于这天外飞来的一笔,我真是不在状况中“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想换一套衣服,您就说换不换吧?”
“现在换衣服是重点吗?”他极严肃地看着我,突然又一把拽住我的衣服,眼睛瞪得老大,声音里居然带着颤抖“这不会也是她老人家的亲手吧?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当然不是,绝对不是!”我被他的神情吓到——那样子好象只要我说一句“是”的话,他就要扭断我的脖子——只好马上点头如捣蒜地附合他。
“胡说!你瞧瞧这绣功,看这布局,再看这针脚,看这接缝,再看这配色……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之作,除了她,天下还有何人能做到?”想不到这回他更大声,脸红脖子粗地怒视着我——我招谁惹谁了我这是?!555555我真是欲哭无泪!
“那我不换了行吧?您老能不能先放开手再说?”我可真命苦,想不到遇到一个疯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我极力挣脱出来,现在只想快快走人。
“谁说不换了?!”没想到他更抓狂,“你想换什么?店里有的随你挑,要不,你到后院库房里来挑也行。就是不能走。您想用什么跟我换?”
“全换掉。”
“啊?那您请!您请!”他连忙将一双鞋子就递将了过来,一把就先脱掉了我的那双脏兮兮的鞋子,极宝贝的抱了怀里——好在这时大街上的人谁也没有注意我们,不然这种足可令人称之为“伤风败俗”的行为不知道要惹起多少风波了。
我问老人要了一个房间,将我从头到脚全部都处理一下——有了镜子,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李总管和阿牛、阿强还有那些人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了——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而且双眼无神,看上去要多象鬼就多象鬼。难怪那个李总管不用我解释,就说我“遭逢变故”“流落异乡”了。——就我这德行还想给人家做丫环呢?谁敢要啊?怕是风一吹就要倒了。哈!
吃过了老人给我特地做的一碗阳春面,梳洗了一翻,再穿上一套交领斜襟青色儒衫,头戴一顶时下流行的东坡巾,腰间再系上一条丝带,倒也是一个浊世翩翩的佳公子呢!我满意地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告别了老人,走在了大街上——这些人干嘛全向着一个方向跑?不过,管他呢,不关我的事,对吧?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再折向陆家庄,看能不能打败那个走后门的帐房——唉!想不到走后门在哪朝哪代都是流行啊!
不是吧?怎么会有这种事?!居然被泼了一身的湿?望着自己刚换的新衣,再看看那个一脸紧张,不断向我道歉的半大的小伙计,我唯有苦笑连连,自认倒霉了。
看来,我的命还真不是普通的苦——若再折返回去,老人倒是会给我换一身衣服,但是要找到那个店,恐怕也要费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