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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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风闻言多看了宁阳一眼,只笑着说道:“那便谢王妃了。”
云风走后,因着蒙李二人的母亲还在王府,午膳之时便置了三桌酒宴,宁阳陪着诸葛端云在上首桌上坐了,蒙李二人陪着各自的母亲在下首左右各坐了一桌。
这两人宁阳在上元宫宴上是见过的,只是当时这两位夫人是为了叫蒙氏和李氏来府上学做手套,此时却不想已经是这种关系。
诸葛端云只垂眸淡然地饮酒用膳,只字不言。宁阳只得笑着与二人闲聊撑着场面,想到上午云风对娶妻一事的态度,便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今儿上午请云将军来府上聊了,将军暂无娶妻之意。既如此,之前说的事儿便罢了。”
下首四人闻言皆是脸上一变,都未想到宁阳竟今日便把云风请到了府上,还是她们私话之时请来的。蒙氏母女对望一眼,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今日一上午她们净说这事了,本想着回府去就去准备的,竟不想得了这么一句,那今儿上午不是白说了?
李氏也与母亲对望一眼,二人神色却是淡然。李氏只恭顺地点了点头,便笑着不答话,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果真如母亲所料,王妃想来并不想叫她二人与云将军构成势,之前应了蒙氏的要求不过是做个样子,还好自己当时回话时没表现出想要与那蒙氏争的意思来,不然之前做的事就前功尽弃了。
用过午膳,本该着送二人回府,结果蒙李二位夫人却都说与女儿多日未见,想再多聊聊。宁阳也和善,闻言便笑着应了。
待两对母女去了各自的院子里,蒙夫人先一个甩了帕子,怒道:“还真是如你所说,那王妃不是个好相与的!看着她还未及笄,心眼儿倒是不少!这耍着人玩的事儿亏她做的出来!”说罢,便剜了蒙氏一眼,说道,“你说说你,留这些歪心思有何用?要我说,能在府上得不得宠还是得看侍候男人的功夫。如今王爷连个屋里人都没有,王妃又未及笄,这哪个男人能受得了那股子劲儿?你有心思倒不如多用你男人身上。”
这蒙夫人不比蒙氏大几岁,却是个厉害的,眉眼间一挑,竟连蒙氏也不敢多说,只答道:“王爷对王妃宠着呢,自打我进了府,王爷就一直宿在王妃屋里,平日里就连午憩、沐浴都是近不得身的。我就是有劲儿,往哪儿使去?”蒙夫人听了,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若是个有心的,不怕找不着机会!听你说的,这王妃年纪虽小,府里的事儿却管得多,既如此,她总有顾不上的时候。再者,这府里百来号子人,总有那得用的不得用的,你来王府,给你置办的嫁妆也不少,怎不舍得拿出几样儿来拢拢人心?有了眼线,你男人身边若是有空儿,你一准儿得了消息,只要有那见面相处的机会,把劲儿都使出来,哪个男人招架得住?”
蒙氏闻言眼前一亮,蒙夫人又说道:“我听说你常与那李氏一处儿?我瞧着那李氏,说得好听点叫做斯文,不好听的就是小家子气。午膳的时候,看她对王妃讨好的样子就知是个没骨气的。你与她一处能得了什么好处去?女人在一个院儿里总是要争宠的,你不争,难道要让正室一直压着?你别真想等着明年王爷王妃圆房了再叫他把你收房,这男人的心思我最了解,面儿上都说得好听,背地里你真要委身于他,他也是肯的!你早些被他收房,便早些帮着家中,自个儿在府中早些得了宠,位子不也稳些?到时早早封了侧妃,入了那宗室玉牒,便是王妃对你也得让着三分,你还需再像此时一般事事按着她的心意行事?”
蒙氏闻言慢慢安静下来,觉得有道理,便暗暗点了头。之前是她把心思放错地方了,如今还是先想法子叫王爷把她收了房才是。
此时,梅院儿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李夫人淡淡看了女儿一眼,说道:“方才午膳之时险也不险?你之前说进府次日王妃就派人来说不必去服侍晚膳,你给了那丫头一锭银子。后来便对王妃事事顺从,指望着她对你信任了,便给你亲近王爷的机会。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可知为何王妃如今都与你不太亲近?”
李氏摇了摇头,说道:“女儿做事一直小心着,并未觉得何处做错。只觉得云将军的婚事乃是王妃借机试探,女儿只庆幸当时未有与那颖夫人蒙氏相争的意思,否则便前功尽弃了。”李夫人却有些高深地说道:“只怕并非前功尽弃,而是你做这些事都叫她看了个明白,这才觉得你心机深沉,不与你亲近。”
李氏闻言白了脸色,想不出自己哪里演砸了,李夫人说道:“这王妃若真如你猜测的那般,可见也不是个心思简单的,这样的人在府里能没个眼线?你刚入府就去拉拢府上的下人,怎就不想想若是被她知道了呢?你自是事事做得好,可坏就坏在周全上。”
李氏没想到,这做事周全还能有错,不由忙问道:“既如此可如何是好?还望母亲教我。”李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只是猜测,但望别真被我猜着了。只是你事儿已经做下了,倘若真是被她知道了,你也只能按兵不动,按着从前的样子做,只是别在根基未稳时做那收买人心的事儿,这府上你初来乍到,知道谁当用谁不当用?倘若用错了人,栽进去的可是你!我猜着,若她不信你,日后定有再试你的时候。你只需样样以她为先,事事问过她再做,最主要的别在王爷面前出头,只守着礼,任何事都别越过王妃去。时日久了,自有转机。”
李氏心中烦乱,说道:“女儿自是守礼,可自打进了王府,连王爷身前都未曾近过。母亲今日午膳也见着了,王爷连眼都没抬一下。平日里去请安时,也言语甚少,纵是说上一句,也是冷淡……”说到最后,已是有些神伤。李夫人闻言看着女儿,摸了摸她的发,又是一声叹气:“倒是叫你受委屈了,咱们家的家世,你若嫁个门当户对的,定是正室夫人的料,不必担心你,你便能把府上治得好好的。怎奈人各有命,咱们府上遭变,若是不攀附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你爹在朝上许就要遭人排挤。你生为李家的女儿,也该报父恩才是。其实你若是王府的侧妃,也不算委屈,这可是上了宗室玉牒的,别家的女子几世修来都赶不上这造化。只如今你刚入府不足三月,王妃防着也是自然。只是你人都到了府上,她当真能防一辈子?不过一时罢了。你忍也不过就是这一时,待收了房封了侧妃,便有了你说话的份儿,那时你再想法子去争他的心也不晚。总归是要先稳住了在府里的地位才能顾得上其他的不是?”
经这一番劝,李氏终是点了头,受了母亲的教诲。
自这日起,宁阳发现,蒙氏与李氏的关系生分了不少。每日请安时,总是蒙氏抢在李氏前头到,而李氏也不急不恼,任她去抢,甚是沉得住气。宁阳心中本就知道李氏心思深沉,只是没想到蒙氏自知道云风不打算娶妻的事情后竟没一句怨言,这倒不像她的性子。
宁阳倒是不知她二人的母亲各自说了什么,但是她仍旧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平日常把二人叫到寝阁来,或忙活针线,或写字画画,每日除了服侍诸葛端云,其他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只是三人在一起时,宁阳常夸着李氏。
“人都言大周的女子针线最是一绝,要我看呀,大夏的女子女红手艺也是好的。别的不说,咱们府里就有一个。”
“听闻李夫人出身书香门第,果真是名副其实的,不然你这字也写不得如此娟秀,这画也有几分意境。”
这些话初时说时并不觉得怎样,说得久了,蒙氏难免便有些不高兴了。她不知自个儿哪点比不得李氏,论家世论容貌论身段,自己都是胜她一筹的,不知她如何就能得了王妃的喜。蒙氏狠狠剜了李氏一眼,暗自发了狠。她得王妃喜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近不得王爷跟前儿?看来还是继母说得对,想要出头就得在王爷身上下功夫。
蒙氏果真听了蒙夫人的话,从嫁妆里拿了几件首饰,连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供都用上了,偷偷买通了诸葛端云院儿里的一个粗使丫头,又贿赂了洒扫后院的几个小厮,只等着得了空就实施她的计划去。
只是诸葛端云早晨起来用过早膳便上朝去,下了朝便在前院儿办差,有时去练武场上练剑,没事内院女子是靠近不得的。午膳诸葛端云与宁阳用过后,便会到到兰院儿里看书,下午无事便会歇息一会儿,这期间一直有宁阳陪着,晚膳两人用过后便会到宁阳的寝阁歇息。这一天下来,想得空儿还真不太容易。
日子渐渐入了秋末,王府里的事渐渐忙了起来。买办要去采买冬季里用的绸缎首饰,年礼也要置办一些大件的,今年府里纳了两个妾室进来,蒙家和李家的赏赐定不能轻了,比去年开销要大些。而且冬月初八月桂要出嫁,她的嫁妆还有几样没备好,宁阳便叫了买办特意去贡镇那边去买。月桂侍候她这些年,她总要叫她嫁得风风光光的。
这下子不得不算起了府上的银两来,今年年初时望州那边送了那边庄子上的账面来,总有两万多两入账,加上诸葛端云的年俸,再去了买办绸缎首饰年礼和冬天的肉菜储备以及过了年赏给府里管事下人们的钱物,只这些没个一万两银子怕是不成的。今年的花销真是有些多,不过还好有所富余。
买办回来的时候已是初冬,宁阳叫了蒙氏和李氏来,说道:“这是过年的锦缎,按着定制,你二人各得八匹锦缎,六匹布缎,喜欢哪样儿尽管挑了去。”
女子见了锦缎大多是喜的,连李氏都往那些花色纹样淡雅的地方瞥去几眼,只是却说道:“王妃可挑过了?妾身先陪着王妃挑挑。”蒙氏闻言暗暗白了她一眼,说道:“这锦缎一到了府里王妃就让我们过来了,想来是还没挑呢。不如妾身也陪着挑挑,常时见着王爷常穿浅紫月白的颜色,今年可否换些颜色?”
李氏看了蒙氏一眼,暗暗垂下眼去。宁阳也看了蒙氏一眼,却笑道:“趁早别换。王爷对喜好的物件可挑着呢,看不上眼的一准要发脾气。去年只试着给他做了身墨色的和乌金的袍子,除了围猎那时,他几乎就没穿过。”
说起这话来,宁阳倒想起再过半个来月便又是围猎的时候了。今年买了八张鹿皮回来,她得给诸葛端云做副鹿皮手套来。去年都是子秋帮着做的,今年她得亲手给他做一副。只是,去年他去围场给她抓了只雪兔子回来,不知今年会给她带什么回来?
宁阳期待的小脸儿看着蒙氏和李氏眼里,不免心里生出些酸意来。李氏还稳得住,挑了几匹淡雅的缎子,蒙氏却不管那许多,只除了大红的她挑不得以外,尽挑了些艳丽的颜色。
月桂的嫁妆已经备下了,今日一早就派人送上了安泰的统领府上,由一百三十六人的壮汉抬着,整整有六十八抬,一路吹打,甚是热闹。只是嫁衣还未做好,宁阳便给诸葛端云和自己挑了几匹缎子之后,给月桂挑了匹大红的做嫁衣用。
王府里又开始忙活了起来,针线房和衣院儿里几乎夜里都挑着灯,月桂坚持要自个儿做嫁衣裳,因而她住着的菊院儿里也是烛火常明。宁阳午时陪着诸葛端云看书时,也把鹿皮拿到了兰院儿去,他看书时,她就在一旁裁裁剪剪,穿针引线。
诸葛端云守着火盆,抬眼看了她埋头的小模样,淡淡说道:“不必忙活了,今年不去围猎了。”
宁阳闻言一愣,问道:“不是年年都去么?为何今年不去了。”
“朝中有旁的事要忙。”诸葛端云淡淡地说了一句,又低头看书去了。
宁阳看了他一会儿,仍旧低头做手套。
诸葛端云眼都没抬一下,只是有些不耐地说道:“说不去了,没听见么?还做那东西做何用处!”天还未下雪就已经冷得冻手了,守着火盆都指节都有些僵,她还拿着那绣花针,不嫌冷么?
宁阳却是微微一笑,手上不停,只说道:“等着下雪的时候用。去年头一场雪夫君在围场呢,宁儿想堆个雪人儿都没堆成。听说初雪的时候堆雪人儿一年都会有好运气呢,宁儿想着今年夫君在府里,若是下雪了就和夫君一块儿堆。”
诸葛端云闻言手微微一抖,绝版的书册险些掉到火盆里,惊心之余不由黑了脸。堆雪人儿?他像是玩那种孩子气的游戏的人?要他一起玩雪,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知道诸葛端云在瞪着自己,宁阳只假装没瞧见,手上穿针引线,嘴角却是微微翘了起来。这算是她的恶趣味,她就是想看看某王爷捧着雪球的样子来着。而且枣汤他都喝了,这雪人她也有办法叫他帮忙堆起来。
仿佛都能想象到那个情景,宁阳不由笑眯了眼,诸葛端云盯着她,心中略有不好的感觉。
只是今年帝都的雪却下得特别晚,直到了腊月初八还未见一点雪花子,但是这一天,月桂却要出嫁了。
这日一大早,王府的梅花开得格外好。月桂一身红锦吉祥如意的喜服,头上罩着喜鹊的大红盖头,从菊院由喜娘搀扶着来了宁阳的寝阁,给诸葛端云和宁阳磕头拜别。奶娘和良儿与她都相处了十几年,感情自是有的,见她要嫁了,替她高兴也有些伤感,毕竟嫁出去了,想天天见着是不成了。
辰时二刻,上轿的吉时一到,月桂便入了四周挂着彩丝长穗儿的花轿,入轿之时总是时不时地回头望,虽然她罩着盖头看不见人,但她知道宁阳就在那里。宁阳心中也是不舍,却替她高兴,便说道:“快上轿,别误了时辰。成亲后不是还有个归宁吗?你娘家虽回不去,王府里还是要来的。”月桂这才上了轿,只忍着没哭出来。
王府外头,安泰早就一身大红的吉服骑在马上等着了。云风在一旁陪着,只略微笑着拿眼瞧着安泰,直把安泰看得脸色发红,却是笑得有些憨直。安泰给诸葛端云和宁阳行了礼,便亲自将月桂的轿子引出了王府,一路由媒人喜娘号子锣鼓队跟着,引来不少帝都百姓观看。宁阳远远地望着月桂的喜轿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