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滴泪引-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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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道你也不了解我?在和蹙离的这场爱情里,我实在太累”,我垂下眼帘,不去看他的眼睛。
“是因为我,对么?你气蹙离在关键时刻抛下我们,你气我为了救你而受伤,你气蹙离不解释不安慰你,对么?”。
我哑然,我是因为这些生气的,对吧?
“也许你气的只是你自己,你气你拖累别人,你敏感的以为别人会觉得你是累赘,你接受不了蹙离只是一句话就把你托付给别人,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蹙离都会把你托付给别人,所以你以为他不够爱你,在你心中,总是在不停质问不停怀疑,到底蹙离觉得天下苍生最重要,还是你最重要,当你知道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天下苍生在蹙离心中地位的时候,你就会无助,就会发火,这是你的软肋,对么?”。
他长呼口气,接着说道:“你就像核桃,把自己包裹起来,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可蹙离也是这样的人,你认识蹙离不是一日两日,难道他的性格你不了解?在以前你们的争吵中,他有没有主动做过任何解释?为什么你都能理解都能原谅他,这次却不能?”。
他的话像是一把锤子,突然残忍的将我坚硬的外壳敲碎,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只是觉得难过。
他霸道的捏起我下巴,令我不得不面对他如火般的目光,在那种炙烤人灵魂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还是你早已爱上了我,却不知道?”。
“不是,我一直爱蹙离,我了解蹙离的性格,我只是看到自己的朋友为了救自己受伤而无处发泄,我才冲他发火,或许我只是在气我自己,诚如你所言,我气自己没有用,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事无成,什么忙也帮不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累别人,但我爱蹙离”。
我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我不要做个只会哭的妖精。
“听到了没有,她依然爱你,还不快出来?难道哄人这种事还要我代劳么?”,白芷突然松开捏着我下巴的手,笑了笑,冲身后喊道。
随着他的喊声,我立刻就见到了蹙离。
蹙离很憔悴,可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正痴痴地望着我。
自从救回白芷,这几日我故意避开蹙离,我常常一个人在玫瑰园中发呆,和蹙离吵架后,怎么日子过得这么慢?
可在那场莫名其妙的所谓吵架中,只是我一个人再演独角戏。
但如今看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原来爱得深了,就变成彼此伤害。
我看着这个令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快乐,什么是悲伤的男子,如今他就站在我面前,可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吧?白芷那么做,那么说,只是为了让我说出,我依然爱着蹙离,只是为了让蹙离听到,我再次输得彻底。
可谁让我爱他呢?!在爱情里,谁投入得多了,谁注定只能是个输家。
蹙离脚步犹疑着,那么短的一段路,居然走了好久,我转过头去看芳香一片的玫瑰园,心底却乱成一团。
也不知过了多久,蹙离才艰涩开口:“花九,蹙离不知道自己的话,如此令你伤心”。
我霍然回身,冷笑着看他:“是么?那你知道什么?对我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在乎会不会失去?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就只能是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他立时愣住,脚步停滞不前,一张脸上猛地充满痛苦之色。
“你到底爱没爱过我?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想在不清不楚的和他这样相处,他从没给过我任何承诺,就算那次我以为就要失去他,他也只是告诉我,不用担心他的来生,可爱一个人是要说出口的,我突然就发现,我爱得越深,就会越脆弱,就越希望听到他哪怕只是一句承诺。
可他什么也没说,我冷笑道:“让你说爱我真的那么难?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了,在你心中,是爱天下苍生的,你关心天下苍生,可到底关没关心过我?你问没问过我的翅膀怎么又不见了?你问没问过当我看到张焚那条因为救白芷而失去的左臂,心中有多难过?你什么也不说,怎么让我知道,在这场爱情里,我是不是一直都在演一场独角戏?!”。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同,我以为很多话不用说出口”,蹙离苦笑着看我。
“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可我只是个为情而生的妖精,你的心思要让我明白,你总要给我机会和你并肩作战吧?这样我才不会患得患失,才会对自己有信心啊”。
我开始抹眼泪,虽然我不想哭,可并不代表我真的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如。
他抓住我的手,脸上腾起两团红晕:“蹙离明白了,蹙离以后不会再随便把你托付给任何人,蹙离只是个呆子,没想到当初只是为了你着想,不愿让你陪着蹙离涉险,却对你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蹙离终于知道,不是什么都可以托付别人的”。
“对,说了这么多,你总算说句人话,如果这么闹你还不明白的话,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蹙离你其实真的是个呆子,要知道总是托付给别人,会慢慢托付得真正失去的”,白芷终于忍不住老毛病复发,猛地煞风景般插嘴道。
“大家在说什么,说得这么起劲?”,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竟是为了白芷自断一臂的张焚。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左面衣袖空空的随风飘动,他的右手提着一壶酒,大步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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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卷二 第四十五章 月圆之前 。。。
看到逐渐走近的张焚,尤其是他空荡荡的左面衣袖,我们几个人不由得严肃起来。
我慌忙从蹙离的手中往出抽手,并不太大的力气,却弄得他眉头紧蹙,我这才发现,他不光是面容憔悴,而且还很苍白。
我忙紧张的问他,:“蹙离,你怎么了?”。
他不自觉的把右臂背到身后,笑道:“没什么”。
可他一点都不像没什么的样子,我不由担心起来,一把扯过他背到身后的右臂,撸起衣袖,竟发现本是白净的手臂青紫了大片,这明明是受了外伤几日后才会出现的肤色。
那些青紫的颜色,令我忽然明白,几日前受伤的原来不止白芷。
蹙离也受了伤!可他为什么不说?!如果他说,我绝对不会再那样无理取闹,绝对不会冲着他发火。
猛地想起那日见到他时,他的右臂垂着,突然就暗恨起自己的后知后觉来,我心疼地看着那条手臂,轻抚上面那些青紫的伤痕,问他:“痛么?”。
他冲我温柔的笑:“不痛,真的,蹙离一点都不痛”。
我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一旁的白芷似乎看不下眼去了,抗议般插嘴道:“喂喂喂,你们不要你侬我侬的好不好?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我忙抹眼泪,心中也觉得自己的确是爱哭了些,可依然不放心的问他:“是怎么弄的?是那日追炕上躺着那人弄伤了么?”。
“嗯,可惜蹙离没用,抓不到他,但蹙离也伤到了他的左臂,蹙离相信凭着他的伤,可以找到这个人”。
“可我觉得他一定是个高人,也许变换多端,怎么会很容易让我们找到呢?”。
“当日蹙离伤他左臂时用的是禁锢术,只要他再用法力,我们就会知道”。
“原来如此,可你当日为什么不说?这么说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你追神秘人受伤,我和白芷也遇到法力强大的,使用雷灵术的家伙,看起来此次事情真的很棘手;而且从遇到张山夫妇开始,整件事似乎早已布置周详,那日的伏击也应该是早有准备,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怀疑,会回去?难道这只是个连环计?可法力那么强,不像是普通村人,他们到底是谁?”,我突然发现,张家村的事情远远超出我的预想。
蹙离和白芷都不说话,可他们的样子告诉我,事情是这样的,我猜测的一点不错。
我不由觉得颓然,看来这次要想简单的解决张家村问题,不止是猫妖。
“花九姑娘,这么说那猫妖不是单枪匹马,也许她有同谋,你们可要小心了”,张焚忙道。
蹙离和白芷皆点头,只有我对张焚口口声声叫着猫妖有点反感,可他是我们的恩人,试问找遍三界六道,有谁能无私到为了救个不相干的人献出左臂?
我正出神,一旁的白芷却突然:“哎呦”一声,我们几人忙把目光转向他,他立刻死乞白赖的挤到我跟前,摆出一副无赖嘴脸:“关心完蹙离就开始关心村人,看来蹙离的痴病传染力好强,可你好歹也看看我,不要只顾着说话,我可是受了重伤哦,后背,对,就是后背,现在还痛呢,难道你不该安慰一下我?不带这么重色轻友吧?!”。
张焚和蹙离皆微笑着摇头,似乎不打算帮我打发白芷这厮的厚脸皮,我冲着白芷摆出个微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把话迸出:“你哪里痛?是后背?还有哪里?我最会治没事找抽的病,来来来,让本姑娘帮你治病”。
我攥起拳头,他立刻慌慌张张逃开,还不忘再次揶揄我:“你这种凶婆子也就只有蹙离肯要,要是给我,我一定落荒而逃”。
他倒是真的说逃就逃,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身影,可我心中明白,他只是觉得无法面对一个对自己有着天大恩情的人。
这个石头精,一向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可这次他欠得确是人家一条左臂,这种恩情到底该怎么还?!
张焚和蹙离已经坐下来,就坐在玫瑰园中那张石桌旁,洛嫣忙着端茶送水,这妖精刚才还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此刻却突然冒出来,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里外张罗忙活着。
我和蹙离对视一眼,她是猫妖,这点是她亲口承认的,但无心人的案子并没有了结,明日就是四月十五,月圆之夜,那个杀人取心的家伙还会不会出现?会是她么?小屋中的夫妻二人和孩子,以及炕上那一直躺着的人又是谁?难道我们的敌人不止是那个杀人取心的妖物?
也许洛嫣因为爱君亭而不惜一再杀人,也许洛嫣还有同谋之人,也许就连君亭,都难脱嫌疑。
张家村的一切都令我们像是走进了重重迷雾之中,那么明夜的月圆,是不是会拨开迷雾见青天?
君亭的咳声时不时从屋子里传出来,这几天他的咳病越发重,身子骨也越发赢弱起来。
他像是特别怕见人,竟为自己圈了帐子,整日里躲在帐子后面,就连吃饭都是洛嫣送进去。
而洛嫣常常一个人发呆,自从那日白芷服下用张焚左臂做药引的水灵丹,她就时常一个人发呆,越接近四月十五,她发呆的次数也就越多。
一切,似乎都到了该解密的时候。
想想真是好笑,我们这几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却各怀心思,我和洛嫣也不知该说什么,我们似乎都在回避她是猫妖这个问题,表面看来风平浪静,可实则呢?谁又能知道。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却一直不停,转眼间就到了今日,而夜已经悄悄来临了。
天上群星已起。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玫瑰园中那张石桌旁已经坐满了人,酒菜早已摆上了桌,就等着众人大快朵颐。
酒是好酒,陈年竹叶青。打开瓶塞空气中立刻充满酒香。菜是好菜,虽无山珍野禽,却因为精致甚为讨喜。
鬼王努力地吸鼻子,陶醉地闭上眼睛,却依然斜倚着冰棺,手里握着碧玉盏,他还是老样子,不肯接地气儿,不肯下来,却馋嘴得很。
碧玉盏映着他绝艳的脸,他无疑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蹙离,白芷,张焚,我,洛嫣,甚至一直都不肯露面的君亭,此刻都齐齐坐下来,好像这顿酒菜有了某种特殊的意义。
风吹金玲响,我凝视着好不容易才又找到的金玲,突然发现,今夜人居然如此齐全,可惜只是少了玄青子,否则还真是妙得很。
鬼王是我按着他当初教我的口诀摇动金玲唤来,我还记得这个有着天下最绝色倾城容颜,却同时兼具孩子般纯真的,寂寞了两千年的鬼王。
今夜有美酒佳肴,又有明月高悬,群星璀璨,这种好景致,一定要约定三五友人,把酒言欢才好。
张焚来了以后就没走,竹叶青是他带来,而躲起来的白芷也因为这陈年好酒无法控制肚子里蠢蠢欲动的酒虫,厚着脸皮回来。
我唯一没想到的反而是君亭,这个一千四百四十年前的柳丝,这个书生口中自私的天阉之人,这个洛嫣口中的深情之人,居然破天荒地走出那已经挡了几日的帐子后,只是他脸色奇差,苍白得甚为恐怖,而且咳声一直不停,看起来很是痛苦。
洛嫣为他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说道:“喝口茶压压,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他颤抖着手去接茶杯,却因为剧烈地咳声摔了杯。
“我说过,不要在我咳的时候递给我东西,我这人是废物,连茶杯都拿不住”,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之意,咳声也越发的强烈起来。
“是洛嫣的错,是洛嫣的错,以后洛嫣一定记得”,洛嫣手忙脚乱地擦拭撒在君亭身上残茶,我却实在看不下眼:“用不着这样吧!洛嫣好心递给你茶,就算撒了也是因为你没接住,为什么要发火?”。
“花九,不要说了,洛嫣不怪他,每临近月圆他的病就会越发厉害,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被缓慢蝉食,那种痛苦恐怕你不能理解,被那种痛苦折磨他自然会脾气暴躁,但过了月圆之夜,一切就都会好起来”,洛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