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是我的劫-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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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难生气了,刚刚就已很气,现在听了我的话更气,见她太阳穴不时跳动便能知道。只听她又开口斥道:“现时各地频传贪官舞弊,朝廷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叫苦不迭,怨声载道,这就是鞑子坐的好江山,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居乐业?”
我叹了口气,诚恳道:“师太,明月尚有盈亏,江河岂无清浊?”
此话一出,九难脸色大变,瞪着双眼,似要把我吞进肚子一般。狐狸低声恨道:“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心凉了半截,理智回来了。九难的仇恨根深蒂固,她自己本是皇室,对夺汉人江山灭大明皇权的耻辱自然更加刻骨,狐狸都很难教育的过来,我犯的哪门子抽啊,与她辩论这个。祸从口出,我不是早该知道这个道理么?与狐狸呆久了竟变的好斗起来。
良久,九难缓了脸色,深深呼吸了几口闭起眼睛道:“你们先出去吧。”
狐狸应声拽我出门,拉开门还未踏出一只脚,听得九难在身后又道:“阿楠,你与阿琪的婚约就在今年,既然你二人不约而同的回来了,这几日为师就做主为你们办了。”
我身子一歪,险些跌倒,祸……从我口出了!
难求的真诚'VIP'
狐狸脚步一顿,铁青着脸将我往前一推,自己又退回房去,将门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抹了抹脸,出了一身冷汗。九难发火了,若顺着她的意思认个错说几句好话,也许那婚约就要来了,这下可好,不但没退成婚还加快了履行的速度。
“三毛姑娘。”大嗓门女声唤我。抬头一望,阿琪笑嘻嘻地站在甬道那头。
我忙施礼:“阿琪姑娘。”
她朝我走来,边走边道:“方才似听得师傅在发火,不知何事啊?”
我无奈道:“师太说要尽早把你和华楠的喜事办了。”
“哦?”阿琪仰头哈哈大笑,“办喜事啊?好啊!我正愁嫁不出去呢!”
我听她那口气有点像开玩笑,试探着问道:“阿琪姑娘你是否认识一位蒙古人?”
阿琪脸色一凛:“你怎么知道?”
我倏地将心放回了肚子,她已经遇见葛尔丹了,按时间推断这时候也应该生了情,那刚才的话一定是开玩笑了。
“我在扬州时见过那位蒙古贵族一面,他和韦小宝是结义兄弟,提过阿琪姑娘你的。”
阿琪惊诧:“你认识韦小宝?”
我点点头:“我们是朋友。”
阿琪的脸色有些难看,口气里带了些怨怒:“哼!认识又怎样,现在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两情相悦的阿琪和葛尔丹是终成眷属了呀,怎么会没关系呢?
“阿琪姑娘你……那位贵族似乎很喜欢你呢。”
她瞅了我半晌,突然贴近我的脸,眯着眼道:“你是不是怕我嫁给阿楠啊?”
我挠挠头,尴尬道:“没有没有,若是……若是你二人你情我愿,我……我也没什么说的。”狐狸不会情愿的。
她轻笑一声,将手指在墙上拉来拉去:“阿楠其实也不错,至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怕他会欺负我,”倏而笑意加深道:“如果你也喜欢他,那我们就一起嫁给他好了。”
“啊?”我骇的往后一靠,双手扒住墙壁,“这……这怎么行呢?怎么能娶两个呢?”
阿琪挑眉奇怪道:“有什么不可以?男人娶两个老婆还算多么?”
我的心沉的没边了,差些忘了这茬,这里还是一夫多妻制,想了半晌,我嗫嚅道:“可是……可是那个蒙古贵族……他很好呀,你不要他了吗?”
“呸!”阿琪怒唾一声,“少跟我提他,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我有些明白了,这两人准是吵架生气了,本是热恋阶段,阿琪又怎会突然跑回鱼山,一定是那葛尔丹惹着她了。
组了组语言,我再试探道:“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互相体谅是最重要的,如果一方犯了错,那就先低个头,另一方也要宽容些,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说开了就没事了,贸然分开对感情可不会有好处的。”这话说的我跟恋爱专家似的,其实全是纸上谈兵。
阿琪幽幽瞥我一眼,低道:“三毛姑娘,你这个人还挺好的。”
我笑了,心好命不好。
“唉!”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走,是他把我赶走的。”
我愕然,怎么倒过来了,是谁犯了错啊?
她声音低落,情绪仿佛跌到了谷底,“他嫌我不是处子之身。”
听得这话,看着她黯然的表情,我心里突然涌出巨大的同情,顾不得她是狐狸未婚妻的身份了,上去一把揽住她的肩,一时间只觉得我们女人真可怜,被迫受了侮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让未来夫君发现了,居然被赶出门,唉,她的命也好苦。忙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自愿的,他不该怪你!”
阿琪紧握了握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很奇怪,竟似带了些怜悯,我眨眨眼,看错了?该被怜悯的是她不是么?
正说着话,狐狸从房里出来了,一见阿琪与我说话,立刻怒气冲冲上来打掉我二人牵住的手,拉着我就向甬道外走去。
阿琪在后面大叫:“犯什么疯病,我可什么也没对她说。”
我回头望着阿琪,被狐狸拽得脚步飞快,迷惑问道:“阿琪想说什么?”
“不知道!我们下山!”狐狸语气很冲。
我奇道:“刚来就走?那……那婚约的事?”
“你不用管了!什么婚约也束不住我华楠!”
我用力拖他的手,将他拖住,严肃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目光一闪,皱眉道:“没有,你别乱想了。”
“阿琪刚刚说什么也没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
“没有!”他突然拔高声调,硬将我往外带去。
脚步已到祠堂大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站住!”我吓的一缩脖子,九难师太出来了。
狐狸停了脚步,却未转身,手攥的紧紧的,都把我的手攥疼了。
“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了?想跟这个丫头去哪儿?”九难高声怒喝,身形转瞬到了我们身前,速度快如闪电。我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感觉狐狸在拼命压抑着呼吸的频率,缓道:“请师傅原谅徒弟不肖!”
九难冷笑:“想出我铁剑门?可以,我就当没有收过你这个徒弟,我就当没有对你花费过心思,我就当我从来没遇见过华夫人!”
狐狸的手在微微发抖,攥的我手骨都快裂了,但我咬牙忍住了,我知道他此刻很难过。
“但是,”九难又道,“你不认我当师傅可以,你却不能不认阿琪是你的妻子!”
狐狸猛地抬头:“师傅,阿琪并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愿娶她,一时冲动所立的婚约,现在不能作数!”
九难嗤笑道:“你怎知她不愿意嫁给你?阿琪过来!”
阿琪磨蹭着走到九难身边弯身施礼:“师傅。”
“你可知你与阿楠所立婚约期限已到。”
“知道。”
“阿楠现在要取消婚约,你又作何想法?”
阿琪微侧脸瞟了我一眼,答道:“那就取消吧。”狐狸的手立刻一松,我都疼麻木了。
九难大怒:“你说什么?一个姑娘家怎能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
我奇怪了,阿琪说什么了就不知廉耻,双方都同意取消那就消了呗,师傅还非要硬牵红线不可?
阿琪突然转身,背对九难道:“师傅,还是莫说了,我……不能嫁给阿楠。”
九难怒极笑出声来:“呵呵,好!我铁剑门出了你们这两个败坏门风的孽徒,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师祖?”
我听的更奇怪了,不知廉耻之后是败坏门风,这九难这么喜欢扣大帽子啊。转头看看狐狸,他面无表情,眼睛却死死盯着阿琪。
九难怒了一阵,平下呼吸,冷道:“不论如何,你二人婚约必履,一日为我铁剑门的人,我就不能允许你们出去丢人现眼,”她瞥我一眼,拍拍阿琪的肩膀,口气一缓:“你不用惧怕别人,师傅会替你做主,www。③ü ww。сōm阿楠已与你有过夫妻之实,容不得他不认!”
“师傅!”狐狸阿琪一同高叫出声。四只眼睛却全落在了我身上!
我眨眨眼,努力想挤出一丝微笑,无奈嘴角却怎么也动不了。手再次被紧紧攥住,狐狸急道:“三毛。”
心脏有点麻痹,类似供血不足的症状,我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像被人从后颈抽了筋骨般的难受,眼睁睁看着九难走到我面前:“谢姑娘,我不知晓你与阿楠是何关系,但他和阿琪早有婚约,又已行过夫妻之礼,贫尼听谢姑娘几句说话语带珠玑,想必也是个大家闺秀,应识大体罢。”
狐狸将我往边上一扯,怒道:“师傅,徒弟与阿琪都已说的很清楚了,请师傅任意责罚,不要为难三毛。”
我舔舔嘴唇,哑着嗓子开口:“华楠,你把我手……攥疼了……”
狐狸扭头看我,眼中带了什么神色我不知道,因为我没在看他。我抽了抽手,低道:“疼……”手腕处已现青白,狐狸似才发现,忙松开了我。
我揉揉腕子,抱拳对九难道:“给师太赔个不是,请师太勿怪我之前冲撞。”
九难鼻中哼了一声。
我又道:“师太门下事务,外人不便插手,我就不打扰师太清修了,这就起程下山。”
九难脸色略有缓和,微微颔了颔首,眼中微露赞赏之意。
狐狸猛抓住我胳膊:“三毛,你听我说。”
心脏依然麻痹,我缩缩肩膀,微笑着看山风吹起狐狸的长发黑衣,看他带着急切带着自责的目光,我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不愿意承担责任的男人。”
伸手拨掉他僵硬的手臂,又道:“师太应该还有话要对你说,我先下山去了。”
说罢掉头就走,身后传来脚步错杂纷乱的声音,拳臂相碰的声音和狐狸的高喊:“三毛!”
他被挡住了,我可以安静的下山去。走过阿琪身边,她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低道:“那时年少……”
我目不斜视,任那身后呼号不断,脚步急速向来时路走去。走了不多远,一粒沙子就被猛烈的山风吹进了我的眼睛,我一揉再揉,终于还是被它硌出了眼泪。我不是一天到晚哭个不停的,是沙子让我流泪。
我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一份纯真的爱情送到我跟前,被我弃如蔽履,一个满口谎言的妖孽说爱我,我就甘愿沉沦,我是这块料吗?我是能征服妖孽的这块料吗?我早该拿出镜子好好照照自己,我到底有何魅力能让一个妖孽为我折腰?我到底有何能耐能让一个妖孽拿我当他的唯一?可恨我资质太差,做不成妖孽,我只是他眼里的傻女人,正如他说的那样,什么婚约也束不住他,他招惹了一个又一个,未来的几十年,我又怎有把握束住他一辈子?也许在他的心里,我这样一个傻女人……根本不配让他坦诚。
跌撞着冲下山,速度竟比上山时快了几倍,腿丝毫不累,只觉得全身冰冷,只想快些钻进被子里。失魂落魄进了客栈,小二又将我带到昨天住过的房间里,马车还在这儿,房间还没退掉。他转身欲走,我一把拉住他:“小二哥,我能否求你个事?”
“姑娘请说。”
“若有人来此房间寻我,你只管说这里没住人就好。”
小二有些奇怪,见我说的坚决,还是答应了,因为我是客人。
披着被子钻进了床底,我蜷在那处一动不动,包袱在马车里,银子在狐狸身上,男人……我不要了。此刻,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能去哪里?
门开了,灯亮了,脚步进来了,有人说了几句话,小二顽强的打着掩护,脚步又出去了,门关了。说话的声音,是阿琪的。
糊里糊涂在黑暗的床底缩着做了一夜的梦,我梦见我回了现代,我梦见我披了白纱嫁了人,男人的面貌模糊,可我很高兴,我终于嫁出去了,妈妈终于能放下一块大石头了。我梦见我开心的回到我的新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女人,她骄纵的对我说,男人早就和她结婚了,我是第三者,要么就快离开,要么就报警抓我。我抱着脑袋跑了出来,碰见了老弟,他要上去拼命我死活拉住不让,他大骂我是个没出息的女人,于是我没出息的哭肿了眼睛。
肿着眼睛从床底爬出,就着冰凉的水洗了把脸,梳梳头发,到后院去拿包袱。心里还在转着是去京城等杰森,还是去云南找小沐帮忙的主意。
一到后院,发现人挺多。廊下摆了十几个黑色镶金边的大箱子,箱子面上印着一个明黄图案,七八个灰衣男子正一个接一个把箱子往排好的马车架子上抬去。我溜边挪到熟悉的马车那里,爬上去抓了自己的包袱,正想下来时,忽然又觉得不妥,靠自己两条腿哪一年才能走到目的地?不如……将马车赶走好了。
抓着马鞭,我轻抽了马屁股两下,道:“驾。”声音和蚊子哼差不多大小。马甩着尾巴没甩我。
“驾!”我声音提高了些,鞭子又抽了一下,马喷着气,后蹄刨着地,还是没甩我。
“哈哈哈哈!”一侧忽然响起爽朗大笑。我扭头瞄去,那些装箱子的人中有一个约六十岁上下的短须长者正看着我笑。
我继续抽马屁股,越抽越急,嘴中念叨:“走啊,快走!”马不为所动,那年长者走到马车旁,笑道:“姑娘,你使这么小的力气,马怎么会听话呢?”
我尴尬的点点头,丧气扔掉鞭子抓起包袱,跳下马车,冲那人施了一礼,便向院外走去。只听身后有人道:“严大人,货物全数装齐,你们可以上路了,到了西安府托人报个平安信。”
我脚步一顿,去西安的?又听那长者道:“将两侧多加一道捆绳,这是皇上要的东西,到时必要亲自查看,万不可出一点纰漏。”
这下我脚步彻底停住了,皇上要的东西,这些人是运官镖的?这么说皇上定是去了西安。回身奔到那人面前,急道:“您好,请问您是要去西安吗?”
那长者笑眯眯地道:“不错,姑娘莫非也去那处?”
我点头:“您说的对,我是预备去那儿,可我不认识路,不知道能否与你们一起走?”
那人道:“这并非不可,但姑娘不能坐我们的官车,不如自行驾车,跟在后面罢。”
我忙不迭道:“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
在那人的指导下,我掌握了抽马的力道,顺利的将马赶出了院子,看着官镖马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