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 不惊人 王 不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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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搓——
“啊呀!”
伴随着这惊呼声而出现的,是两种情况,一方面,手下的衣服竟然冷不防被搓破了,大概是她实在太过用力的缘故;而另一方面,是一只手指也被搓破了,大概也是因为她太过用力的缘故,当然或者还有其他因素。
禁不住呲牙咧嘴的痛呼一声,那样撕裂的疼痛感立即就侵入心肺,让她皱眉一阵冷汗。
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来,垂目看着那其上红肿的口子,又在不断沁出艳红的血丝,她不禁感到眼前一片潮热。
那冰冷的水已经刺激的双手没有感觉了,但是看到那被泡胀了的裂痕,恐怖的翻白着,仍旧是觉的十分委屈,十分痛楚!
咬紧下唇,拼命的用另一手将那伤口捂住,期待能够送去些许的温暖,不再让它继续的刺痛下去,好打扰到她已所剩不多的工作时间。
然而良久却完全不见感官恢复,因此深呼一口气,但却不由自主的,眼泪瞬间潸然而下,豆大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滴落在了水盆里,而后消失不见……
真的是因为疼痛啊!这里冬日的水寒凉的几乎接近零度,原本就已经给冻得麻痹了,又因为失去知觉再一次的被搓伤……
还有,那方才被该死的肥婆抽打而出的条条血痕,如今遇水更痛,十指连心,几乎让她浑身揪楚的抽抖一片,哆哆嗦嗦的泪落如雨。
看来,已经无法再将这衣服洗下去了,可要是不洗完,今天晚上她该怎么过呢?并且,衣服也已经被搓烂了,这要是被发现肯定罪加一等。那个肥婆绝对说到做到的,除非她突然间暴毙,或者自己突然会被人解救出去——
呜……
这便是李辰汐,此刻作为一个镇远王府最卑贱的浣衣婢女,一整天生活的缩影,而这样的日子,她整整已经过了两天了……
这样的折磨,她知道是北辰云腾故意的,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个管事的嬷嬷肥婆月娘,也是摆明了在作弄她,并且她定是得到了他某位姬妾的授意,才敢如此的欺凌于她,对她随意打骂——但或者,这也是北辰云腾自己的意思,想让她真正的尝尝忤逆他权威的滋味儿,谁知道呢?
这个所谓的浣衣房,其实是在整个镇远王府里最偏僻的角落,昔日里根本无人经过,也根本不会有人没事找事的前来——因为这地方,似乎是集结了众多被北辰云腾所厌弃的女人们,或者一些犯了大错的宫女,以及被人陷害的奴婢们……也就类似于王府的冷宫的地方,而正因为这些人曾经犯了错,触怒了北辰云腾,才会被下放到这里,不见天日,做最粗劣的活计。其中除了洗衣服外,还有织补、锄草、掏粪种花等等,而且稍一不留神,就会被“月娘”那类的高位管事者给随意鞭笞打骂,毫无人权可言——
这就是摆在她面前的现状啊!
她还仍记得那夜他在她耳旁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要你!”
这便是他的目的吧!想要折损她的骄傲,还有对那抵死反抗的惩罚——呵呵!可我,绝不屈服!
然而细细考量,这样的日子,又能真正坚持得了几天呢?倘若她不能够想办法逃出去,那一定会被折磨疯的,或者无奈之下就惟有屈服了,呜呜——毕竟,她从来都不是那般坚强的人啊!
可是,自从晓得了曾在南雪国渭南城品月轩,她的那场绞尽脑汁的逃逸,原来却只是他所开的一个猫捉老鼠的玩笑而已,她便对北辰云腾有了一丝莫名的怯意,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样一个自信自大的人,这样一个有权有势有勇有谋的人,是她能够轻易逃离的吗?是她能够轻易违抗的吗?她又能在他的面前耍出什么样的手段?
可是,又决不甘心如此轻易的被他征服,被他的可恨的可恶的霸权主义所征服——这样混乱的无力感,搅扰的脆弱感,几乎反应在了此刻内心澎湃激荡的呼唤上:
“小七,你在哪里?快来救我!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在被人欺负啊?呜呜——你难道没打算来救我吗?”
喃喃自语着,仰望着浩瀚星空,感受着无边冷夜,心上却摇晃着些许的不安与抽搐:
“不,我相信你会来的,在南雪的最后一日,我便看到了你不是吗?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不会的……”
Chaper 80 折磨
寒夜清冷,甚至有些彻骨,李辰汐微微移动下已全然发麻的身躯,将环抱一团的自己往角落里再瑟缩一些。
可还是有刺骨的冷风不断的灌入,冻得她连呼吸都是颤抖一片。
现下还是午夜,大概未时刚过,正是万物沉睡的时候,而貌似只有她,还在清醒着。
没办法,实在睡不下去啊!
衣服非但没有洗完,还被搓破了,逃跑的法子也没有想出来,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也就可想而知她此般的结果了。
那肥婆,非但不准她吃饭,甚至还不准她进屋——又给她抽了几鞭之后,她便沦落到了这个下场,浑身带伤的蜷缩在屋檐下,承受着冷风暗夜连同着凄凉心境的多重折磨。
被冻到极致,皮肤也似乎更加顿挫了,完全感觉不到冷和疼了,这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以肯定,这是李辰汐这辈子最最不济的时刻了,其悲惨程度、凄凉境遇,简直是她一直以来都无法想象的。
但是如今正在(炫)经(书)历(网)着呢,还能说些什么呢?
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甚至被那冷风吹灼的,脸上的神经末梢都被冻僵,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裹紧单薄的夹袄,瞧着自己垂散下来的几缕乱发,还牵连着几丝破败的草屑,她无语轻喃,最后甚至连眨动眼睫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蜷缩着,气息微弱。
此刻仿似每呼吸一下,都能去掉她半条命,那所剩无几的生命力,一直在被这寒夜的清冷一丝一缕的抽走,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这会儿有可能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儿般的,将在最后的温情美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这不,美梦,好似果然来了……
她梦见有人,踏着大雪缓缓的朝她走来,然后,将一件温暖的裘皮风衣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而当她仰头去望时,眼泪却几乎顷刻间氲朦了双眸,是他……
“小七,我的小七……”
她欣喜无比,又惆怅万千,激动的想去拥抱他,但他却对着她迷离的笑,而后,影像开始渐渐的模糊……
“小七——”
她惊悚无比,伸出手来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他,却又顿时感觉到一阵彻骨的严凉,侵袭的她咬牙切齿,不得不睁开眼睛。
“——你,你醒啦?”
一个声音陡然间传来,虽然已极度放低,但在这个沉寂的暗夜间依然听得清晰无比。
李辰汐猛地一愣,抬头望去——赫!
竟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因为,身前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人来,而在黑漆漆的夜里完全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只有一大片影子俯身罩下,让她顷刻间就感到毛骨悚然。
“嘘——别害怕,是我。”
一个清婉低柔的女声传进耳朵,准确的安慰了她惊魂甫定的神经。待得稍稍安静,李辰汐终于轻眨眼睫再望过去,这才看清了眼前那人。
“呼……呼……是,是你?”
她多少有些想不到,呼吸急喘的惊呼出声,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才刚刚相识两天,总共却没说过五句话的“同铺”——浣衣房里另一个工友。
因为是最卑贱的奴仆,所以根本不会有单独的房间,因此都是一二十个婢女一起挤住在一间屋子里,于是她们俩也就幸运的变成了“同铺”。说起来,当初李辰汐之所以选择这女孩儿同床,还是有些原因的。一则,那时候她看起来年纪比较小也比较和善,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其他的那些人都看她不顺眼,貌似也正因为她们都只是因为偶尔的一次犯错才被贬至此,以至于都对新来的人自觉的十分不爽的缘故,而正因此,那群老婢女们都想方设法的挤兑她,给她脸色看,却只有这个女孩儿相对安静些,没有如同那些个无聊女人般的以酿就别人的痛苦为乐来弥补自己的创伤。
“——外面下雪了,我怕你冷,所以,就偷偷帮你送衣服过来。”
那女子仍旧压低着声音说道,然后也搓了搓手有些瑟缩,随即便轻轻的挨着她坐了下来。
李辰汐垂首看看自己身上正披着的那件破烂的棉袄,心下些许黯然:原来,方才的那个梦,竟是半真半假啊!真的是,她果然被人盖上了棉袄,而假的是,这送衣服而来的人,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小七。
虽然十分颓丧,不过,她吸吸鼻子又重新转头,勉强朝她挤出笑意道:
“真谢谢你了,感激不尽。”
哎,看来,在任何时代任何背景任何环境之下,都是会出现心地善良的好人啊!
感慨之后,她不觉也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果真觉得暖和多了,但也惊疑的再问:
“不过,你为何会帮我?你难道不怕,她们欺负你吗?还有那个月娘,她若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你。”
虽然感动,但感动之余还是得提醒人家不要引火烧身,毕竟,她此刻可是个烫手山芋,谁摊上谁倒霉啊!
那女孩儿摇了摇头,神色些许飘渺的望着屋檐外,并且轻轻伸出一手来,接起天空中缓缓飘落的一粒粒雪花,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冷嘲。
“呵呵,哪里的话?倘若你被冻死了,她们也是不会对我好多少的,我又何必让自己那般的凉薄无趣?”
随着她的音调与动作,李辰汐这才注意到。原来,屋檐外竟真的开始下雪了,天啊……那雪花飘飘渺渺的,好不惑人!并且,身旁那女孩儿的一张脸此刻在月光微弱的映衬下,在雪花的浮动间,显得那般的飘渺灵动,很是唯美,让李辰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其实,从刚来的第一天她就发现,这女孩儿,其实很漂亮呢!却只不过,身上穿上了粗陋的衣服,又干着粗鄙的活计,发丝凌乱,仪表荒唐,表情暗淡,双眸失色,自然将原先的美貌都给遮掩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禁问出口。如今,人家也算是帮了自己,却还连别人名字都不知道,未免太没有礼貌。
“呵呵,你就叫我晓月吧。你呢?”
女孩儿微微一笑,将头转向了她。
“我?李辰汐,不过貌似很绕口,你也不必记那么多,随便叫吧,呵呵。”
李辰汐些许爽快。跟一个女孩儿这般像朋友似得愉快的交谈,对她来说,好似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真是有些怀念呢。
“你果真,同别的女子不同。”
晓月却突然道,似乎是突然发现,也似乎是不禁感慨。
李辰汐却不觉侧目:
“为什么会这样说?”
“呵……我听她们嚼了不少你的事情呢。说是王爷从东风国将你带过来,甚至还一路照料,疼宠万分,这在府里头早就传开了,大家伙都在连连称道呢,不过今日见了你,我才知她们说的不假,呵呵……”
“就只不过,你为何会惹怒了王爷呢?他这个人,不会是这般薄情寡义的啊?”
晓月不由的朝她发出疑问,因为,根据她对北辰云腾的了解,只要是他的女人,倘若不是当真做了十分超过的事情,是不会遭受这般的对待的啊!他这个人,希望自己的王府后院尽可能的简单安分,因此,绝不会容许姬妾们互相争斗,若是不被他知道还成,假若一旦发现,就决不轻饶。这浣衣房里的那个很美貌的拓跋幽碧,就是争风吃醋才惹上的祸端,被王爷一怒之下贬斥这里,之后无论再怎么忏悔与告罪,王爷也不可能原谅了。
李辰汐听她这么问,不觉撇唇苦笑了下,长叹一声道:
“有时候,太过多情就是绝对的错误。算了,不提了,我跟他没什么好讲的,说说你得了,你又为何会沦落至此啊?”
李辰汐扭头转向她,瞧着她眉间的些许冷傲,还有那清艳绝伦的面庞,不觉疑惑万分。照理说,北辰云腾那般多情的人,有这等美人在他面前应该不会忍心将她弄至此地把?又或者,她难道也是同自己一般的情形?要那样的话,北辰大叔就太挫了吧!呜呜——
“呼……我错就错在,看不懂王爷的心。”
晓月望着远方凄迷的长叹,而后却又勾起了冷笑:
“呃,罢了罢了,还是不要提我了,倒是你,如今遭受这样的苦楚,是否悔恨当初呢?”
她转而又把绣球抛给了她,李辰汐想想也罢,人家不愿回答,那也就不要问了,不过,眼下她的问话却让她有些感触:是否悔恨当初呢?
“呵……”
想到这个,她也冷笑开来,些许无奈:
“我也不太清楚,有时候也搞不懂自己。”
想想,这又是何苦呢?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缺衣无食,受骂挨打,任人欺凌,现在又在这下雪的夜里被人赶到屋外来受冻,看着天上孤独的星星哀叹自己可笑的命运——
有时候很玄乎,人倘若到了某种地步,生理的本能需求受到了重创,突然就会觉得,爱情不太重要了……而区区一具身体,更算得了什么呢?倘若是北辰云腾想要的,那么脱了衣服给他便是,更何况,自己早非完璧,还立什么贞洁牌坊——
可是,为什么又不愿意呢?为什么如此纠结呢?为什么接受不了呢?她要可笑的为谁而守身呢?是小七吗?
呵……
是啊,如今,依然在想着他,即便是在梦中……同小九的那场错误,已经让她感到再无颜面对他了,所以才会那般的坚持吧!她再也不想要让自己更加的肮脏了,倘若那样,就永远也配不起他了……
想到这里,心上不禁开始凄楚了,甚至有面对着这月亮流泪的冲动,所以她抱着强烈的倾诉欲*望,对着身边的女孩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