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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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术的声音充满了威严怒意,不紧不慢的传入耳中:“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模样倒是清秀。你倒是跟本帅说说——那位可以预言的珊蛮法师身在何处、本帅也好去拜见拜见——”
我若不与他熟识,此时绝对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都元帅这个名号和身份,可当真不是一般气质的人可以承 受'TXT小说下载:。3uww。'得起。明明是低平的语调,甚至还带有一丝笑意,听在耳边,却几乎能把人冻住。
他再次问话:“本帅问话、你是聋子吗?抬起头——回话——”
我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这可是你让我抬头,待会你可别惊讶的失态了。
咽了一抹唾液,我缓缓抬头,准确无误的对上了兀术猎鹰般的狭眸。
兀术起先还未有什么表情的变化,但没过几秒,他眉心开始聚拢,嘴角也在轻轻抽动。更别提那双黑眸子,此时更是越睁越大。眼神从怒渐渐转为疑,旋即又变成震和惊,最后在不动声色中,恢复如常。
只是他的手指,却不经意的收紧了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0章 杖责
坐在他右手下方的一个将军,怒气冲冲的开口道:“元帅问话,你若再不回答,马上拖出去乱杖打死!”说罢竟站起了身子,欲抽出皮鞭甩我几下。兀术出声喝道:“慢着!坐回去。”
那人骂骂咧咧的瞪我一眼,不甘心的说:“这人明明一看就是宋军的细作,元帅何必在这儿跟他废话,直接拉出去当众处斩得了!”我听着不好,毕竟这么多人在场,兀术该如何处理呢。我迟疑了一下,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直言道:“元帅以为小的是在散播谣言,动摇军心,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兀术嘴角轻弯,似来了兴趣,悠闲的靠在椅背上,道:“说来听听。”其他人都惊讶的望着兀术,却也未敢多言。
我想了想道:“小的人微言轻,平日无法得见元帅,只好用了这种方式,想引起元帅注意。顺昌首战惨败,元帅恼怒是理所当然。但小的不建议元帅领兵亲征!”
兀术轩一轩眉毛,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继续道:“眼下正值六月,我军向来畏署畏热,不利战斗,何况顺昌有颍水护城,又是一大阻碍。加之首战失败不久,军心不定,士气不振。种种因素,皆不利于元帅亲征,请元帅三思。”
兀术问:“那何时才是良机?”
我看着他道:“无论何时都不是良机,我军南下,亦如南人入北,实属艰难。小的斗胆建议——放弃顺昌,收兵北还!”
此话一出,众将哗然。兀术亦是眼睑一抬,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眼看其他将军就要拔剑而起,我舔了舔嘴唇,焦灼的望着兀术。他双手背后,站起身来,挥一挥手道:“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动他!”
阴暗的小屋中。我蹲在墙角,望着房梁数时间。
外头出现一片光亮,我心中一喜,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举着火把站在外头,“元帅要见你。”我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顺便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
走了许久,那人指着远处一个院门,道:“进去吧。元帅在里头等你。”我点头道谢,边走边打量四下。不时有士兵来回走动着,不过也称不上是守卫森严,估摸着这座小院便是兀术的起居之处。
还没进门,一股饭菜香气已经钻入鼻中。不禁加快了步子,朝着正房小跑起来。
踏过门槛,兀术一身便服斜靠在檀木阔椅上。看见我来了。抬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军营好玩吗?”我顾不得回答,双脚不由自主的走到饭桌旁,方才道:“不好玩,差点把命给玩丢了。”说罢小心的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阴沉,我刚拾起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兀术起身走近。弯腰捡起筷子,“怎么,现在晓得怕了?”我松了一口气,“麻烦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他坐在一旁,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先用饭,剩下的事待会再说。”
我的理解就是:先把肚子填饱,然后再来算账。
这顿饭,吃得我可真不舒服。
正擦着嘴,外头有脚步声急促而来,我和兀术同时扭头,却见一脸大汗的孛迭飞奔至门口,身上的盔甲还未卸掉,应该是才练完兵。和我对上目光后,孛迭脚步一滞,像个木桩一样定在门槛外。
兀术面无表情的说:“进来。”孛迭收回目光,一脚迈进屋。我颇有些紧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谁知兀术又道:“跪下。”我大吃一惊,孛迭看了我一眼,也不反驳,双膝就那么一弯,跪了下来。我怯怯地拽了拽兀术的衣角,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我和孛迭,语气生硬地问:“你们两个自己说——是谁的主意?”
我心“咯噔”一跳,看来兀术已经晓得是孛迭带我来的了,毕竟当时那些人是从孛迭的营地把我带到议政殿的。兀术事后肯定又着人调查了一番。那现在怎么办,他居然让孛迭下跪,还当着我的面。孛迭已是十七岁的少年,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兀术他……
不管了,我定定神,站了起来。
“是我求孛迭带我来的。”
“是我强迫她跟我来的。”
我暗叫不好,我俩竟然同时开了口,还说的是相反的话。孛迭,你怎就傻了,这下可别说姐姐对你不好了。
兀术一掌打落案前的书册,冷声喝道:“来人,把完颜亨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我又是一惊,难以置信的瞪视着兀术。孛迭一言不发,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个士兵为难的走进,孛迭跟着他们下去了。
兀术坐回椅子上,我急声道:“你疯了吗,那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舍得?”说罢忍不住朝外头张望,兀术一把抓住我,大步朝内室去,我挣扎道:“你还不快收回命令。”
屋门“砰”地一声被合上,兀术握着我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明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若是其他将士们发现了,你可知后果如何?我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你们谁的主意,孛迭身为军人,却明知故犯,即便还未酿成大祸,那五十大板也是他该受的!”
我见兀术疾言厉色,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只好道:“他晓得错了,我也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说完又补了一句:“不是好好的嘛,没有给人发现。”兀术狠盯我一眼,我立即收了声,垂下头默默不语。
脑子里却想着,我可真够委屈的。当初我是被迫的,现在又不能跟兀术抱怨,怕他又追加五十大板,那孛迭基本上就要残废了。所以只好没错也认个错,这真是冤枉。
却见兀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如今下巴上也生出了不少胡须,倒真像个四十多岁的人了。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拽了拽他的胡子,见他眉心一皱,又赶紧收回手,讪讪道:“你罚也罚了,也该消气了吧。”
他松开我,慢里斯条的说:“见过迪古乃了?”我忙摇摇头,“没有,我不敢去找他,也不想给他添麻烦。”兀术轻哼一声,我心微动,他这是什么意思。又想到孛迭曾说迪古乃不受重用,难道兀术当真不待见迪古乃吗。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高兴,见他不再说话,我拉开门准备出去。他转身问:“去哪儿?”
我没好气的说:“去看看你的亲儿子还活着没?”他拽住我,“不准去。”我甩开他的手,颇有些无奈的说:“在军中,你是元帅,他是下属,可你也是他的父亲啊,难道你就不心疼儿子吗?这么多年,你只顾着行军打仗,可有和你儿子享受过亲情之乐?”
小时候,孛迭被兀术放在家里不管,长大后爷俩又一起打仗,真正欢聚的日子能有多少?孛迭从小喜怒无常、爱无理取闹的性子,只怕也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形成的。他和迪古乃,虽然皆是刚毅勇敢之人,可孛迭骨子里,是缺乏安全感的。从前,最咋咋呼呼的是孛迭,最容易哭鼻子的……也是孛迭。
想到初见孛迭那一年,他常常在院子里表演功夫给我们看,言辞之间,全是对父亲的崇敬和膜拜之情。然而崇敬膜拜,到底不是一个儿子对父亲应有的主要感情。当年兀术把我强行带进他府里,孛迭对兀术试图强要我的行为置之不理。那时我的想法是,孛迭认为自己得不到我,就要帮着父亲得到我,总之我必须是他们父子的。而现在,我渐渐明白这个想法也许是错的,孛迭之所以淡漠不理,还是来自于他对父亲的绝对崇拜、绝对服从……
说不定,孛迭即便拥有了我,若兀术要把我夺走,孛迭也会双手把我奉给兀术。
这种感情,很可怕,不该让它继续下去。
兀术闻得此言,脸色微微一变,我看了他几眼,开门跑了出去。
回到孛迭的院子,平日伺候他起居的一个小兵正端着药从耳房出来,我快步走过去问:“可请了医官来瞧?”他惊疑的看我一眼,道:“你今儿不是被抓走了吗?”我尴尬一笑道:“他们抓错人了,元帅就把我放回来了。”说罢也不晓得兀术怎么善后此事的。
他“噢”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汤药,“医官来过了,给爷上了外用药。这内服的汤药也煎好了。”我道:“我拿进去吧。”他点点头,把药碗递给了我。
行至屏风前,我怕孛迭没穿好衣服,便先轻声咳了一下,“孛迭,姐姐来了。”
他没吱声,我叹了口气,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一张竹榻,孛迭趴在上面,腰部以下拿凉被搭着。他把脸埋在软枕里,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出去。”我暗自好笑,把药碗放在案上,故意道:“那好,姐姐走了。”
才迈出半步,他便抬起了头,生气的说:“让你走你就走,你根本没有一点诚心。”
我嗤笑一声,重新走回竹榻边,端起药碗柔声笑道:“谁让你喜欢口是心非的,起来先把药喝了吧。”他望着我说:“那你喂我。”(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1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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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横他一眼,笑斥道:“你都多大了,还让人喂药,传出去别人不笑话。”他又把脸埋进软枕里,摇头道:“不管,你不喂我我就不喝。”
又开始无理取闹了。我心下微叹,只得道:“那你把头抬起来,姐姐端着碗喂你。”他露出喜色,抬头咧嘴一笑,扶着我的胳膊把药喝了。
喝完之后,我放下药碗,他忽然问:“姐姐……也曾喂过迪古乃喝药?”我微微一怔,回道:“那时他才十一岁,山中下大雪,遇见了大虫……”我渐渐放低了声音,思及当日之事,只觉万分痛心,不愿多想。
收了心绪,我扭头笑道:“不过你比迪古乃强多了,他喝药很艰难,他怕苦。”
孛迭神色一黯,低头道:“我也怕苦。”
我身子一僵,不晓得如何接话。
见他身上的薄衫几乎汗湿透了,我拿起枕边的蒲扇,边摇边道:“之前在你爹面前,你做什么跟姐姐抢着说。他便是再生气,顶多责骂我几句。这下可好,没的挨了五十大板,不疼吗?”他趴在枕上道:“事实就是我强迫你来的。”我拿扇子轻轻敲了他一下,“现在怎么这么老实。”
他双眉微蹙,语气却淡淡道:“若我不说,爹岂不是要迁怒于迪古乃。何况顺昌首战,迪古乃虽立了功,但到底整场战役是我们失败了。迪古乃虽不是主将,爹要想罚他。由头多的是。”我微感惊诧,面上依然未显露出来。只是拿着扇子猛扇几下,道:“孛迭懂事多了。”确实,若当时孛迭不说实话,兀术很容易就猜得到,我想来军营自然是为了迪古乃。
还未细想下去,闻得孛迭轻声道:“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撒谎。”
我呵呵笑道:“你爹最近心情极差,当时我就怕他要罚你,方才说了谎,你爹总不至于杖责我。”说罢又佯装生气。补了一句:“你这话说的。难道姐姐在你眼里竟那般狠心,然后再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看着你受罚?”
他默默地看我几眼,忽然伸出胳膊,牢牢环住我的腰,把头枕在了我的腿上。我深觉不妥。欲伸手推他,孛迭幽幽道:“若是姐姐能像小时候一样,一直疼着我,该有多好。”我竟无言,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小时候。忆起那年在燕京,孛迭在我怀里哭鼻子的情景。这些孩子们,如今个个都长大了,个个都长大了……
正在思索着如何接话,他却抬起了头。认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愣住,干笑道:“好端端的,孛迭如何说这三个字。”心里却了然如明镜,只是有些惊讶,一时难以相信,难以相信这个大男孩方才道歉了。
孛迭却不说话了。我也不再多言,目光淡淡一掠,却在竹榻内侧发现了一样东西!
竟然是一个绯红色的香囊。
我确定不是我的,因为我根本没有戴香囊。
心情立马激动起来,仿佛是自己的女儿待嫁多年,终于出现了一个好男人要娶她似的。我含了一缕讥笑之意,拍了拍孛迭的脑袋,笑问:“你倒是可以和姐姐说说,那个香囊是打哪里来的。”孛迭略黑的俊脸迅速像沁血般染红,下一瞬,他主动松开我,欲再度把脸埋进软枕里。我当然不肯放过他,在他想跑之前,我已经按住了他的肩膀,咯咯笑道:“不许回避,快说——哪家的姑娘,何时开始的?”
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我下意识的回头,却见兀术负手立在屏风边。我心下宽慰,他总算晓得来看看儿子了。不过他脸色怎么那么差。
直到孛迭叫了声“爹”,我才意识到我俩的姿势颇为暧昧。我忙松开孛迭的肩膀,他却挣扎着要起身,兀术走近道:“好生趴着,别乱动。”我横他一眼,关心就关心嘛,语气能不能温柔点。
孛迭依言趴好,我也站起了身,瞅着兀术笑道:“你们父子二人好好说话,我先下去了。”
兀术淡淡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