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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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迪古乃笑眯眯地坐着,我一时纳闷,又催促道:“到底哪里不适?”说罢只觉有点不对劲儿。
他搂过我,低头轻笑道:“瞧把你急的。”我回过味,气呼呼道:“你骗我,你又骗我。”心里本就不好受,此时更加火大,自己为他担心着,他倒好,居然欺骗我。
我捶打他肩膀,迪古乃趁机握住我双手,不由分说的吻了下来。我挣扎,语意凉凉地说:“你欺负人……”
迪古乃见我表情不对,停止嬉闹,问道:“怎么这样不高兴?我不过是想你过来陪着,并非故意要骗你。”
我撇过脸,眸中渐渐湿润。
迪古乃紧张道:“宛宛,怎么哭起来了?”我惊醒,忙迅速眨了眨眼,怕眼泪流出,会花了妆容,岂非不得体。
他表情转冷,问道:“是不是方才她们为难你了?”
我低声道:“没有,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岂会让人欺负了去。”他面色放缓,我接着道:“也就只能让你欺负,还不忍还击,一味受你的气。”
迪古乃抱紧我,吻了吻我双眸,叹道:“你这样说,明摆着是要我心疼。”
我恨恨道:“你也会心疼?你们男人只知快活,何时体会过心疼心痛的感觉?”
他默了一瞬,下颌贴着我的额头,“宛宛,我何曾不知心痛的滋味……”
我心中一惊,伸手环抱他,嘟囔一声:“你是爷们,爷们不怕心痛。”虽是如此说,但当年的记忆不自觉的出现在脑海中。抱着他的胳膊,也加重了几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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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车宝马,珠帘锦绣,晚风中夹着淡淡的荷花香。极目望去,全鹿宴设在莲花围绕的湖心宫殿中。我不禁暗自发笑:如此清幽雅致的景色,却是一场关于肉的盛宴。
此次宴会,合剌仅仅邀请了十来位宗室。皆是与他血缘极近、或十分受重视信任的堂叔伯、堂兄弟。我们进去时,乌禄携乌林荅香等妻妾已落座,兀术只身一人正与别人聊得欢。
迪古乃自是与各位郎君们同席,临近皇帝御座。我随徒单桃萱坐于女眷席,静待皇帝驾到。
乌林荅香侧身看向我,颔首笑了笑。徒单桃萱问我:“妹妹足不出户,倒认识不少人。”乌林荅香听闻,笑答道:“堂嫂有所不知,我曾与宛妹妹有过一面之缘,聊了几句,只觉十分投机,今日一见,甚是欢喜呢。”
话音方落,一声高唱骤然响起:“陛下到——昭容娘娘到——”
我随众人起身,附近有女眷小声议论道:“昭容?怎么由她陪同陛下主持宴会?裴满皇后呢?”
“你还不知?皇后被陛下冷落多日,大抵再无翻身之日了。”
“听说是因皇后不检点,与胙王有私情。”
“哼,她不知与多少人有私情呢。”
我眉心一跳,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徒单桃萱忽然靠近,低声道:“妹妹,旁人说什么,莫要往心里去。爷便是真与皇后……那也是一件好事……”
我瞥她一眼,道:“姐姐说的是。”
秋兰却在我耳旁低声道:“娘子,奴婢瞧着大娘子此言乃是故意而为。明着仿佛在宽慰娘子,实际却是欲再度挑起娘子与爷之间的嫌隙……娘子可别忘了,就是因上回娘子与爷冷战,才让她们有了亲近爷的机会……”
我淡淡听了,端起茶杯未语。
正欲喝茶,却有一股玫瑰花香吸入鼻中。抬眼一看,四名宫女领着一位衣着鲜亮的妖娆妇人踏入殿中。我起先没注意,待认真打量后,才发觉此女正是胙王常胜的王妃徒单撒卯!
女眷们一片哗然,毕竟如今何人不知胙王失宠,可他的王妃怎会受邀入京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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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女主是不是有点腹黑,一直把芷蕙的怒火往桃萱身上转。她的确是有些微妙的改变,因为她已不是带着圣母气质的少女,此时的她,和古代现代的妇人一样,内心会稍微有些狠毒,自我,以及强势。。所谓最毒不过妇人心,一个女人在二十五到五十阶段,多少会变得有些恶毒。
而她是女人,自然也不会缺少了女人的天性,独占欲以及虚荣,外加小小的浮夸。她是个受尽宠爱的女人,难免会在心态上飘飘然,得意而又傲慢。
每个人在不同阶段都会有不同的变化,我希望塑造一个全面立体的女主角,希望亲们不要讨厌。再说她也不至于会坏到伤天害理的地步,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244章 全鹿宴
在众人惊讶猜测的目光中,撒卯扭动着纤纤细腰,迈着汉家女儿的金莲碎步,款款走向盘龙御座。合剌朗朗大笑,竟站起身迎向撒卯,俨然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我下意识的看向迪古乃,他脸上挂着一抹勉强的笑意,眉眼间隐隐透着几分不豫。手握酒杯,垂目沉思。
其他人,要么只顾喝酒,不予理会;要么交头接耳,议论着当下一幕。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所有人对此事皆存了心思,正暗自揣摩着难测的圣意。
撒卯巧笑嫣然,盈盈拜倒在合剌身前,“妾胙王妃徒单氏,恭请陛下圣安!”如此娇媚动人的嗓音,听者无不骨酥魂销。
芷蕙低声骂道:“她还是咱们女真女儿么,把汉人的狐媚态全学了过去!”说罢冷冷瞟我一眼。
乌林荅香闻后,淡淡笑道:“姐姐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还像个孩子似的。汉家女儿温婉妩媚,连我们见了也十分喜欢。姐姐虽如此说,心里只怕也喜欢得紧,否则又何必为自己取一个汉名。”
芷蕙“呵”一声,“久闻葛王妃贤淑,不想连嘴也这般巧。既然如此,葛王府中怎没有一个汉人。”她停一停,掩嘴笑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别说汉人,就连女真女人也没有几个呢。王妃妹妹,你身为正室,未免也太霸道,难怪有人说葛王惧内,葛王妃善妒不容人呢。”
附近的女眷低低发笑,乌林荅香倒一脸淡然,并未动气。也不见窘迫,“本王妃受王爷独宠,乃是本王妃的福气。一个女人,无论是哪一族的女人。她端庄也好,狐媚也好,能得到夫君怜爱。才是真正的本事。姐姐有功夫在这儿闲言碎语,不如虚心向张娘子好好请教一番。依本王妃看,你们家亮大爷专宠张娘子,也是因她温顺知礼,不喜言是非,更懂得少说多做,沉默是金。”
乌林荅香虽说是为我出头。但这番话却让桃萱面子也挂不住了。我只得匆匆一笑,希望能快些结束这无聊话题。
幸而,一声高唱及时响起:“鲁国王到——”
鲁国王即迪古乃的叔祖完颜勖,年纪虽老,依然是精神矍铄。走起路来步伐稳健,不输青年。大概是得益于几十年的锻炼,老当益壮。
众人起身迎他,完颜勖笑容可掬,一一同大家打招呼。待路过我们身前时,他忽然停住,侧身看了过来。我纳闷抬眼,竟发觉他正望着我,不觉疑惑。
完颜勖盯我半会。指着我们几人笑道:“这几位是迪古乃和乌禄的妻妾吧。你们瞧瞧,加起来不过七人,不过七人呐!”
有人附和道:“叔祖有所不知,迪古乃和乌禄,可是咱们兄弟中出了名的清心寡欲!咱们啊,佩服。佩服!”
众人哈哈大笑,另一个声音又道:“佩服是佩服,可却不能学,不能学啊!”
哄笑声又起,我们几人只能低着头,当做不知。
完颜勖呵呵一笑,走上前向合剌施礼。合剌敬其年长,亲自去搀扶。完颜勖拍一拍他手背,笑道:“陛下有福,有福。”
合剌问:“皇叔祖此话怎讲?”
完颜勖回道:“陛下有两位少私寡欲的弟弟,这难道不是陛下的福气么?不仅是陛下之福,更是咱们完颜氏之福!”
合剌愣一愣,扫了眼迪古乃与乌禄,这才笑道:“皇叔祖此言甚是,二位弟弟素日尊长爱幼,为官勤勉称职,私下又洁身自好,不为女色所误,着实值得各位兄弟们自省。”他想了想,轻轻笑道:“传朕旨意,赐二位弟弟玉如意各一柄、汗血宝马各一匹、鲛绡帐各一方。”
众人一惊,纷纷把视线投向迪古乃和乌禄。这个赏赐的由头,对其他人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毕竟如他俩这样妻妾寥寥的贵族,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三位。普通贵族的妻妾,最少也不下十位,何况是皇帝的堂兄弟。
听说不少显贵家中,因妻妾实在太多,没有足够的屋舍分配,便出现了几个侍妾同屋同炕生活的情况。可想而知,那些爷们究竟有多少女人。
迪古乃和乌禄赶紧离座,异口同声道:“陛下,如此丰厚赏赐,臣弟愧不敢受,请陛下收回旨意。”
完颜勖却道:“二位好孙儿快起来,陛下有意以你们二人为表率,你们怎能推让。陛下赏赐你们二人,亦是向群臣表明,陛下的心与你们一样。如此,近日那些指责陛下贪恋女色的无稽之谈,也可渐渐消弭了。”
此话一出,稍稍有几分头脑的人,大抵全明白了。
原来完颜勖此举,乃是间接劝谏合剌,远离女色美酒,专注于朝政。
合剌并非傻子,自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神色略有尴尬,亲自扶起迪古乃乌禄,“二位贤弟,皇叔祖所言极是,你们就不要再作推辞了。”
迪古乃与乌禄相视一眼,掀袍,下跪,谢恩。
小小插曲很快便过去,舞姬一个接一个翩然入场,为粗犷的全鹿宴增添了几分柔靡与华美。
宫人们端着托盘,忙不迭地为每桌上菜倒酒。面前道道小菜,全是以鹿肉制成:红烧鹿肉,丁香鹿肉,五彩鹿肉丝,口蘑鹿肉,人参鹿肉汤……
酒宴外围,几十个宫人,正燃着篝火,把整只小麋鹿用架起放在火上烧烤。
荷花的芬芳,渐渐被肉香掩了下去。我以帕捂鼻,胃中有些不适泛酸。
鹿肉无论于古于今,皆是高级野味。肉质细嫩,味美瘦肉多,可烹制多种菜肴。我并非没有食过鹿肉,可被如此漫天匝地的鹿肉香气环绕着,当真有几分恶心想吐。
我百无聊赖的四处观望,恰好对上迪古乃的目光。虽然隔得远,可依旧能感觉到彼此的惦念与爱意。我冲他调皮一笑,旋即移开视线,却冷不防与另一人撞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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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的,感冒发烧了,每次从学校回来,头几天都要生病,几乎成了一个定律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245章 偷听
秉德犀利的眸光充满了探寻,正肆无忌惮的流连在我面上。乌林荅香看我一眼,低低说道:“姐姐,他可知你身份?”
我摇头,实在不愿让秉德一直注视下去,便向一旁的徒单桃萱道:“姐姐,我方才吃了酒,感觉有些热,想去外面走走。”
她温柔回道:“那便去罢,寻个宫人陪着,以免迷了路。”我点点头,“妹妹不走远,就在附近随便逛一逛。”
携秋兰离席后,顺着游廊往荷塘岸边去。湖风迎面拂来,渐渐冷却了烫烫的双颊。芷蕙难得参加宫宴,席间表现十分兴奋,不停与其他女眷聊天喝酒,免不了也把我们拉进了热闹里。我本不愿多喝,却又怕被误解成清高,只好勉勉强强喝了几杯。不料这宫中的酒,竟是这般醉人。
却见一小丫头远远跑来,仿佛是乌林荅香的侍女。她笑着跟我说:“张娘子请留步,我家王妃让您稍稍一等,她马上离席过来。”我心里也挺想和乌林荅香好好说会话,便没有多想,笑道:“那你快去罢,我就在此地等候。”
然而待她的身影消失不久后,出现在视线中的不是乌林荅香,而是人高马大的秉德,正脚步匆匆地从筵席上出来。
我“呀”了一声,低头对秋兰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肚子疼。”
她道:“可娘子不识路啊。”我指一指远处的宫女,“我去问问她们,你好好呆着。等我回来。”说罢赶紧闪身进了树丛中。
秉德应该没有看见我,否则他刚刚不会东张西望,像是在寻人。他这小子,中途离席。难道是为了寻我?欲当面看个究竟?
可是他有必要对以前的我念念不忘么?
记忆中,他也没有表示过喜欢我,而我怎就如此害怕见着他。
是因完颜宗翰?还是害怕迪古乃误解吃醋?
树丛外很快响起说话声。我脑袋一疼,捂着嘴不敢动。
秉德的嗓音几乎未变,“你们家娘子呢?方才不是跟你一同离席的么?”
秋兰大抵是惊住了,结结巴巴道:“娘……娘子不舒服……”她还未说完,秉德又问:“我问你,这张氏当真是燕京人氏?”
秋兰依旧惊讶不解,“是……是……”秉德默了一瞬。追问道:“她是哪一年进的门?那年她多大?”秋兰虽胆小,此时还是忍不住反问道:“郎君,我家娘子何年入府、芳龄几许,你一外人男子过多询问恐怕并不妥当吧?”
秉德怒道:“爷问你话,只管答便是。再不回答爷一刀砍了你!”
我心一紧,秋兰临危不惧,高声道:“奴婢死了无妨,但郎君如何与我家二爷交代?此时离筵席并不远,若郎君不怕引来麻烦,尽管拿刀吧!”
秉德却笑了起来,“如此聪明厉害的奴才,也只有她能调教得出来!倒真叫我愈发肯定她就是我所寻之人。”说毕,秉德哈哈大笑三声。“也罢,我自己去寻,谅她也跑不远!”
一颗心顿时提至嗓子眼,我真的没有把握,面对秉德时能否装的自然。而万一露陷,我也不确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秉德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便是迪古乃也不能与他正面对抗。
只能避开他了!
於是,我悄悄后退,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方才稍稍放心。
不知不觉走出了树丛,迷花倚石,夜虫啾啾,溪水潺潺,兜了几转,来到一太湖石屏嶂前。
嘘!太湖石假山另一侧,似乎有男人在对话。
往往此时,人最易矛盾。想偷听,又觉得不好;不听,又有点可惜,怕漏掉什么重大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