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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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说:“我明白,当时我亦疑惑不解。或许兀术……只是随口一说……”可后一句,连我自己也有几分语气不定。兀术并非无知小儿,怎会不懂贤德乃是形容君王之言?
迪古乃掀开秀帘,口吻冷如窗外月光,“无心也好,有意也罢。若他真有一日与我为敌,我必然不顾昔日情谊。到那时,你也不要怪我狠心无情。”
我不禁颤抖,却无法反驳。迪古乃掐了话头,揽着我静静坐着。
回府之后。大兴国从宫内送来消息。合剌今晚果然与撒卯睡在一起。
迪古乃十分恼火,不停地骂撒卯风骚淫荡。阿律试问道:“爷,这荡妇今晚肯定会给陛下吹枕边风,咱们好不容易把胙王斗败,怎能又眼睁睁看着他重新获宠?咱们要不要寻个机会,将荡妇给干掉?”迪古乃摇头道:“不可。杀了撒卯,常胜虽失去一臂膀,却依然无忧。若要杀,不如直接杀了常胜。”
我惊道:“暗杀快是快。却非上策。”
迪古乃笑一笑,“自然不是靠暗杀,而是要借刀杀人,让他戴罪而亡。”
我疑惑,阿律眼睛一亮,说道:“二爷是说,借陛下之手?”
迪古乃悠悠道:“陛下此时。未必有再招常胜入京之心。陛下越宠爱撒卯,常胜的危险就越多。倘若常胜死了,陛下便可名正言顺,接撒卯进宫侍奉。”
阿律笑道:“二爷言之有理,到底是小的心思浅,不曾想到这一层。”
我轻嗤一声,阿律拍马屁的功夫一日比一日高。
迪古乃拍一拍他脊背,叮嘱道:“告诉底下人,不可轻举妄动。切莫打草惊蛇,爷心里自有主张。”说罢挥了挥手,阿律应声退下。
我问:“常胜是合剌的亲弟弟,合剌再如何宠爱撒卯,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
迪古乃截道:“凡事,只需要一个引子。”说着神秘一笑,另起话题道:“行了,这些阴私之事,我不想让你知晓太多。”
我的笑容略显苦涩。“我尽量。不会干涉你。时候不早了,洗洗便歇了罢。”
古来帝王登上大位。何人双手没有沾满人命鲜血。我虽感觉浑身泛冷,却也只能睁眼闭眼。身处权力场,他不杀旁人,旁人也会来杀他。世道如此,命运已定,人力人心……不可改之……
瞌睡来得很快,几乎沾着枕头便想沉沉睡去。迪古乃吹灯进帐,笑吟吟地唤道:“宛宛。”
我闭着眼“嗯”了一声,他摩挲着我的脸庞,轻轻问道:“宛宛,很困吗?”我钻进他怀里,嘟哝道:“下回再也不要随你出门,身困体乏,心更累。”他亲一亲我额头,宠溺的说道:“那便睡罢。”
可迪古乃这家伙,怎地一直动来动去?
我含糊问道:“你不舒服么?”他否认,搂了搂我道:“好好睡,我没事。”
不过半会,我只觉他又轻轻动了动身体,带着几丝犹豫和压抑。我睁开眼眸,撑起头不满道:“迪古乃,你还让不让人家睡?”说完,却见他满额是汗,不由得惊问道:“难不成真的病了?”
我取来手帕,趴在他胸前给他擦汗,“很热么?要不再去泡一泡?”
他闷哼,嗓音有几分沙哑,“宛宛,你若再给我擦下去,我真的不能再忍了!”
我“咦”了一声,忽觉小腹被一坚硬之物抵住,不由得恍然大悟,吃吃笑道:“你真是呀。”迪古乃抚摸我发丝,唇边的笑容颇为赧然,如同一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今晚,多吃了几块鹿肉。”
我扑哧一笑,又问:“既然想要,为何又不说?”说话间,我已解开他一粒襟扣。迪古乃回道:“我看你那么困,怎还说得出口。”我低低一笑,解开第二粒襟扣,“那你可以去她们那儿嘛。”
他刮一刮我鼻头,笑道:“我若去了,你估摸大半年也不会让我再上这张床了!”
我抿唇一笑,迪古乃抑着呼吸问:“宛宛,那你还睡不睡?”我做思考状,迟迟不肯回答。他低吼一声,翻身压住我,喘气道:“磨人精,我再忍就要忍出病了。”
我咯咯发笑,抬起脸含住他耳垂,娇娇糯糯道:“不该忍的时候别忍。”
话音甫落,他整个人已狂乱起来,将被子寝衣统统扔了出去……
………………………………(未完待续)
正文 第249章 唐括氏定哥
第一更。
醒后已是日上三竿。
梳洗时,我念及昨日之事,问秋兰道:“昨晚在皇宫中,爷为何问我可有遇见了什么人?”秋兰闻得此言,停下手上动作,低头回道:“娘子,昨晚可奇怪了!”
我疑问:“何出此言?”她神秘兮兮道:“昨晚,有位郎君,仿佛是参知政事大人。他一直向奴婢打听娘子,问娘子何年进门、芳龄几许。”
我“咦”了一声,淡淡问:“那你如何回答?”秋兰笑道:“他言语恐吓奴婢,奴婢自然害怕,不过奴婢到底明白,此事怎可说与外人男子听。他见我不松口,自言自语了几句,便作罢离开了!”
我道:“那么,爷得知后,有何反应?”她吐一吐舌头,“爷脸色难看,但并未多言。”
我心下忧虑,秉德啊秉德,你千万别继续再查下去。我可以无视旁人的祸福,但你是完颜宗翰的爱孙,我怎能看着迪古乃视你为敌!
上京城处处是明枪暗箭,上京城的血雨腥风从来不会断。野心家比比皆是,阴谋者层出不穷。当今圣上醉酒杀戮,未来的皇帝手腕铁血。我一介女流,沉浮二十多年,如今所求所愿,不过是一个温馨和美的小家,不过是上天能赐我一儿半女,不过是我所在乎之人能平安一世。
别人的性命,别人的人生,与我半分无关。可秉德、孛迭以及乌禄,你们皆是我所在乎之人……
想到乌禄,我不禁内心胆寒。那一晚。他与合剌的对话,依旧清晰的回绕在耳边。
或许,他是想试探合剌心思也未可知……
如今,他是兀术的半个养子。即便他与迪古乃不和,也不会忤逆兀术。毕竟,若我的身份暴露。第一个有欺君之嫌的人,可是兀术……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必须是这样!
九月匆匆而过,又是一年寒冬来临。
花园一隅,我陪着侧妃大氏喝茶闲话。今日天气不错,她从辽王府坐轿过来。说是想问我今年生日如何办。
我苦笑道:“其实简单过过便罢了!原本便不愿过寿辰,若再奢华的办一办,宛儿又得郁闷一阵子了!”
大氏不解,拓雅一面给她捶肩,一面笑着接话道:“侧妃呀。这您就不懂了!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乐见自己又老去一岁呢?”我点点头说:“是呀,宛儿真的不想办。届时,一家人坐一起聚一聚,宛儿也就高兴了!”
大氏嗔笑道:“你们一个个年轻貌美,偏喜欢自己给自己找烦恼。话又说回来,世上何处去寻不老之人,每个人皆会老去,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拓雅摇摇头。故弄玄虚道:“这可不一定,还真就有青春永驻的人呢。”秋兰好奇道:“有么,是谁,是谁?”拓雅笑一笑,忽然指着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心下一凛。勉强堆笑道:“尽瞎说,你若想宽慰我,大可不必。”
可不得不承认,拓雅道出了我惊疑多日的迷惑。
去年生日,迪古乃曾开玩笑说:“宛宛,我发觉自打将你娶进门后,你的容颜似乎多年未变。我真怀疑,是不是上天赐给了我完颜亮一个仙女。若真是如此,我不知是喜是忧。”
我当时未在意,只是笑问:“喜为何?忧为何?”
他的神情严肃而又认真,“喜的是,我拥有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忧的是,假如她确是仙女,那么是否有一日,她可能会回到天上去。”
我留意了后一句,心头立即浮起万千疑虑。又想到容貌已有六七成像自己,一个同样喜忧难辨的念头便蹦了出来:如迪古乃所说,这几年我不曾被岁月光顾过。那么是否有个可能,这副渐渐偏离小七原样的身体容貌,会永远停留在我穿越前的年纪和状态?然后在未知的将来,我终究会离开这个时空,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好冷!我微微发颤,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滚烫的茶杯。直到秋兰唤了我一声,我才醒过神,茫然地望着她们。
拓雅“扑哧”一笑,向大氏道:“侧妃您瞧瞧,一夸夸,她就丢了魂似的。”
我笑道:“方才突然记起,爷出门前提过,晚上想喝新鲜鱼汤。”说罢,我吩咐秋兰:“你先回屋,把食材备好。”
大氏握住我的手,温然笑说:“你别把迪古乃给宠坏了!”
拓雅打趣道:“侧妃哪儿的话,他们二人是互相宠。殊不知女人容颜不老,跟男人也有极大的关系呢!”说着,她向我挤眉弄眼,问道:“是不是呀?”
我语气颇为羞赧,瞪她一眼道:“你好没正经!”她嘿嘿一笑,我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另外起了个话头。
也许,确如拓雅所言吧!
养尊处优的妇人,用着名贵霜露补品,受着夫君夜夜滋润,她怎能不青春永驻?
忽有一串笑声临近,我收回思绪,抬头时,只见一美艳妇人,拾阶而上。
还有桃萱和芷蕙二人。
我和拓雅急忙起身,一同向徒单桃萱见礼。那美妇人盯我一眼,娇滴滴的向大氏施礼道:“定哥给侧妃请安。”
大氏笑容慈祥,伸手扶她起来,“许久不见定哥,今乍一见着,竟是愈发年轻娇艳。”
芷蕙附和道:“是呀,也不知定哥姐姐有何良方,倒是教教姐妹们呀。”
唤作定哥的美妇人,嘴儿轻轻一抿,笑容略显得意。芷蕙白她一眼,自顾坐在一旁。
大氏向我笑道:“宛儿,快过来。这是乌带的夫人,唐括氏定哥。”
我礼貌一笑,说道:“偶有听爷提起过,大理寺卿完颜乌带的夫人,可是女真贵妇中数一数二的美人。”
其实我并没有听迪古乃提起过,我真虚伪!
她掩唇娇笑,“妹妹过奖,殊不知妹妹的大名,姐姐早有耳闻。能让咱们打小出了名不近女色的亮大爷宠爱多年,妹妹你才是真正本事大呢!”
咱们?迪古乃何时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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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下一章会发生大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250章 噩耗
今日第一更。
我心有几分不爽,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礼貌笑容。
一面又暗自嘀咕:想当年初来上京,只觉女真女儿个个脸大腰粗,不堪入目。可如今见多了世面,才发现美貌者竟然如此之多。先是端庄娴静的徒单桃萱,后是妖娆风骚的徒单撒卯,眼前的唐括定哥亦是美艳波俏,而宫中还有一位雍容华贵的裴满皇后。当真是各有千秋,如入百花万蝶之中,令人心神荡漾,魂散魄飞。
桃萱闻得定哥此言,莞尔笑道:“妹妹记得,定哥姐姐儿时,还曾扬言日后非咱家郎君不嫁,焉知放话不过两年光景,便忽然嫁给了乌带。”她举帕一笑,拉一拉唐括定哥的手,“定哥姐姐,你倒是给咱们姐妹几个好好解释解释呀。”
唐括定哥微微脸红,我移开目光,心里再添不爽。
大家哄笑起来,大氏嗔怪道:“桃萱这丫头,定哥已为人妇,你追问这些事,可别惹得乌带心里多想。”我不由得看向徒单桃萱,她素来不爱玩笑,怎地今日如此话多?
定哥搡一搡桃萱,跺脚道:“就是就是,桃萱妹妹心眼儿真坏。”说毕,她绞着手中的绣帕,嘟哝道:“乌带那家伙,当年日日缠着我,可不就被他缠到手啦。”
徒单桃萱正欲接话,唐括定哥目光一转,望着我哂然一笑:“桃萱妹妹难道为定哥觉得可惜?不过瞧二爷如今的心思,定哥倒并不羡慕妹妹能嫁给二爷。”她娇笑几声,瞥向徒单桃萱,“妹妹,姐姐此言,可有道理?”
徒单桃萱尴尬一笑,精致描画的秀脸上浮起一层苍白之色。大氏急忙打圆场道:“大家别站着,快坐下喝茶。今日难得暖和——”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大氏的话语。亭外数十步,一名侍臣正疾步快跑。大氏扬声问:“何事如此着急?”来人满头大汗,喘气道:“方才传来消息。老元帅今早薨了!”
什么!
我脚下不稳。犹遭五雷轰顶!胸口如被大石挤压,刹那间呼吸不成。秋兰忙伸手扶住我,惊道:“娘子,娘子你没事吧?”我却再也听不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度醒来已是黄昏时分,睁眼时。迪古乃正守在床边,无言的望着我。
我内心大惊大悲,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难以顺利开口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以眼神询问,询问消息是否有误……
迪古乃淡淡道:“正如你听见的那样,四叔于辰时三刻病逝,不日梓宫便会运回上京。”
我无法忍住,咬着下唇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迪古乃凝视我半晌,起身踱了出去。
还记得上一回分开时,我曾向迪古乃感慨道:“我只是觉得。今日一别,便是永远。”
果然一语成谶!
我痛哭出声,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秋兰端着药碗进来,见状骇地把药碗一丢,奔来急急说道:“娘子,你怎么打自己?”我推开她,趴在床边泪流不止……
夜已深,迪古乃还在宫中,与合剌及众位大臣商议兀术的葬礼。
秋兰苦苦劝道:“娘子。您好歹吃一口粥吧。”我摇一摇头,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吃不下。”拓雅叹气道:“人死不能复生,若活着的人为此忧郁成疾,如何能让死者安息?”
我沉默,抬头对秋兰说:“你去为爷准备夜宵吧。”拓雅从她手中接过粥碗,附和道:“是啊,过会儿二爷回来,肯定会饿。我来服侍你家娘子喝粥,你赶紧下去忙吧。”
秋兰点点头。不放心的看我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
拓雅舀起一勺粥,递至我唇边。“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