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的罪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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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薛大哥……”流锦迟疑着道,她知道他定是从后山的陡峰,飞身走壁而上。这会儿必然要,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那边下山去。毕竟这阳明山因是雨妃陵寝所在,自是不能让常人凭空的随意进出。
“哦,这段山路崎岖难行,不如我护送锦儿到别院后边,再自行离去可好?”薛景睿岂能不知这其中的规则。只是他不放心受惊不小的流锦,一个人回去。便主动提出护送她一段路程。
“不用了,薛大哥,太麻烦了,我沿着小路回去即可。”流锦连忙摇手拒绝,她已拖累他受伤,岂能再劳烦他护送?
“哎!你受到惊吓,又如此虚弱,我哪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莫再推脱了,赶紧回去才是,否则你的主子岂不是要责难与你?”薛景睿坚持己见。
看他态度坚决,流锦只好顺从。二人,一个身背装满翠绿药草的竹篓,一个紧挎载满五颜六色鲜花的竹篮,相映成景。一前一后,沿着崎岖不平,窄小难行的小径,缓缓而行。
“锦儿可知,这芹叶铁线莲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薛景睿边走边问。
“哦?愿闻其详。”前面的流锦俏皮的追问。
“传说一千年前,世风日下,奸臣当道,一个书生貌似潘安,才高八斗。看不惯丑陋的世态,便怀才隐居于此山中。一个仙界瑶池的荷花仙子,因慕阳明山的美景,下凡落到此处,与那书生相识,相恋。连人间天堂都不想回去了。谁知没多久便被王母发现,派天兵天将把莲花仙子捉了回去,关押在九霄雪窟,饱受彻骨寒痛之苦。书生身单力薄,岂能和天斗,日夜不眠不休的站在仙子落凡处,摇首相望。等啊等,须发皆白,一直等到死,书生死后便化成了一簇芹叶铁线莲,那绽放的缕缕须羽,便是书生的如霜的须发。”
“嗯,好凄美啊,很感人。”流锦感叹不已。
“是啊,呵呵。”
一路欢声笑语。过了近半个时辰,便到了雨桑别院后门。
“薛大哥,不如进去稍作歇息,用杯茶水再走吧。”流锦拭了拭额上的细汗,弯唇一笑。
薛景睿却依然气定神闲,面上笑容堆积,温如和煦的朝阳。“不用了,此院乃女眷所居,我就不冒昧打搅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后会有期了。”抱了抱拳,薛景睿含笑对上流锦那双如清泉般的明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等她的回话,便提气飞身而起,脚点草尖,轻掠过树丛,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眼前。……
五十五 门前笑语
流锦看着薛景睿离去的地方,不由嘴角上扬,弯出一丝淡然的笑。这个温和俊逸的大哥,像一轮和煦的朝阳,给人无限的温暖。真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他。
流锦嘴角噙着笑,再次把手中的芹叶铁线莲,放到鼻尖嗅了一下,款步向前院走去。院子西面是一个大大的树林,流锦缓缓穿过茂密苍翠的林子,一片绯红如霞的樱花映入眼帘,正兀自如火如荼的绽放枝头。
‘东邻有佳人,雅致异凡俗。层层围珠玑,团团锦绣簇。堪并李桃颜,争向春风逐。恍如萼绿华,伶俜步芳躅。雾绡曳轻裾,神光乍离合。本年花更繁,照海明朝旭。人间有芝田,却胜蓬山曲。千里泛仙槎,弱水模糊不清绿。’亦不足以形容樱花丛的瑰丽清雅。
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流锦快步走向雨桑别院巍峨气派的大门。紧走几步,远远便看见欧阳紫芋和清儿,焦急的踱来踱去,时不时的挥着手中的浅粉色丝帕,美丽如苹果的小脸,焦灼而急躁。欧阳紫芋着一袭淡紫色烟纱灯笼叠袖漓绢长裙,出落的明眸皓齿,一张樱桃小嘴微微翘起,嫣红如那林中娇美欲滴的樱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对睫羽眨来眨去,灵动而美丽。黛眉轻皱,粉颊上一对浅浅的酒窝,此时亦盛满焦灼之色。
“公主,快看!快看!锦儿妹妹回来了。”一身水绿色衣裙,面容清秀的清儿兴奋地跳了起来。连忙把手指向流锦回来的方向,对欧阳紫芋喊道。
“锦儿姐姐!”紫芋顺着清儿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眼前一亮,提起裙摆,飞快的跑了过去,清儿笑着在她身后紧追而至。
“锦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那么久,都急死我们了。”紫芋原以为流锦像往常一样去后山寻找些美丽娇艳的花朵回来做花蜜、制作标本,谁知她自早晨出门,竟过了午时还没回还。她和清儿在附近寻了很久,也没找到她。心下不由焦躁起来,生怕她受到什么损伤。就又连忙找来侍卫首领武强,领人去后山深处找寻。这会儿见流锦安然无恙的回来,皆松了口气。只见流锦鬓发散乱,三朵斜插入发间的桔梗花却依然鲜艳娇美,衣衫有些凌乱,上面沾满了草屑和些许灰尘,纱裙下摆却缺了一大块,破损凌乱的衣摆悠然拽地。左手上还像是受伤后,又包扎上了一块烟色的锦帕,一看就不是女子所常用的颜色。难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锦儿姐姐,出了什么事了吗。”紫芋忙担心的问道。
“是啊,怎么回事?你的手受伤了吗?”清儿上前拉过流锦的手,紧张的追问。
“公主,清儿让你们担心了。”流锦连忙捧起那束芹叶铁线莲,举到她二人面前,高兴地笑道。
紫芋和清儿的目光,立刻被那奇异罕见的芹叶铁线莲吸引了过去。转移了二人的注意了,流锦狡黠的吐了吐舌头,她怕她们追问起她发生的事情,若知道她身历险境,她们必定会更加担心,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了。
“哇,好美的花啊,怎么这般怪异啊?”
“是啊,我们可从没见过。”二人异口同声的直呼此花奇异之极。
“这便是我久寻不着的芹叶铁线莲。”流锦兴奋地说道,也顾不上浑身的狼狈和疲累。
“真的吗?天哪!锦儿姐姐,你太厉害了。真的被你找到了。”紫芋顿时两眼放光,崇拜的看了看流锦,便又立刻接过花束,认真的观来观去,还放到鼻前闻了闻,陶醉的闭上眼睛,调皮的紧吸了几口香气,弯唇大笑了起来,揶揄的道:“就知道锦儿最棒,若是赶明谁娶了去,定是天大的福分。”
“是啊,是啊,到时公主可舍得把锦儿妹妹嫁出去?”清儿听了连忙笑着接道。
“你们,哎呀!你们坏死了,总是拿我寻开心,不理你们了。”流锦顿时颊如火烧,羞涩的娇嗔了一句。
“哈哈,锦儿姐姐害羞了哦。”
“呵呵,就是。”二人一唱一和,继而再次大笑开怀。
五十六 五年学识成渊
“好了,好了,快些进去吧!锦儿妹妹也累了,你们先行回去用膳休息,我去告诉武强大哥妹妹回来了,让他们别再找了。”清儿略大流锦两岁,做事沉稳有序,这会儿便周到的安排了起来。
“是啊,姐姐快去,万不能让你的武强大哥,再多受劳累,否则姐姐还不心痛死了!”清儿和武强在五年的相处之中,早已芳心暗许,郎有情妹有意,就差没人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流锦这下终于逮到机会,反过来调笑起清儿来了。
“好啊,你个臭丫头,还真是有仇必报啊。姐姐我不与你计较,我去了哈。”清儿害羞的笑着接道,佯装无事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看,清儿也害羞了呢!咯咯!”看着逃也似的清儿,紫芋和流锦一起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飘荡于整个雨桑别院门前的半空之中。
“锦儿姐姐,我们进去吧!”
“嗯,公主,你知道吗?这花还有个美丽动人的传说呢!”
“是吗?快快讲来听听。”
“相传一千多年前……”二人携步边走边说着,进了别院。……
是夜,月朗星稀,万簌俱静,广阔无垠的苍穹,像一袭墨黑泛蓝点缀金珠的斗篷,无边无际辽阔而神秘。清爽的山风,依旧习习吹送,树影婆娑,花丛摇曳。万物皆沉寂在皎洁清润的月色中。雨桑别院后厢,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流锦还在低头默默的忙碌着。
那束芹叶铁线莲,总共有八朵,她把其中六朵风干,每两朵分成一份,细细研磨成粉,装入她绣好的三个香囊中,薛景睿说这花能解百毒,她便想着她和公主清儿,每人一份,把香囊佩戴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剩下的两朵,她正细致的把它们做成标本,好收藏在她的百花凝露集中。她先把不易收集而来的松脂稀释成汁,放到沸水中煮上半柱香的时间,再上蒸笼,把花放在松汁水上蒸,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便可以把花取出拿到熏笼,慢慢烘干。待到花瓣,须羽干后,拿出上好的宣纸,每三张一份。再一片一片伸展好每个花瓣,均匀的撒上收集在瓶中的朝露,直到花瓣浸湿欲滴出水。最后把花夹放在两份宣纸之中,等到再次蒸发了水分,干燥为止。一个芹叶铁线莲的标本便算制成了。
流锦弄来宣纸包好,浸染过朝露的芹叶铁线莲花,终于松了一口气,要不了多久,她的百花凝露集,便会多一个奇异绝世的成员,芹叶铁线莲。弯唇轻笑,流锦拭了把汗,连杯水都顾不上喝,便又连忙拿着待干的标本,快步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出了房间,一股夜风吹来,流锦不由打了个寒战,在房内烧火蒸煮,一点也不觉得冷,这别院处在半山腰,位高风凉,出了门,这初春的夜晚便让人觉得有些凉寒。月亮的清辉洒满整个院落,阳明山像一个沉睡不醒的美丽仙子,它静寂无声的夜景,亦别有一番风韵。
流锦进了房间,顿觉十分温暖。屋内摆设简单而整齐。一张大床,青云敛月纱帐,洁白如雪的帐幔,浅粉色绣花叠边锦被。床头置放着一口暗红漆木的檀香木柜,一几,两椅,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几上一柄银色烛台,上面插着三根兀自燃放的红烛。窗前一张宽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边上还放着上好的笔墨纸砚。流锦把标本放到窗前的几案上,从床头檀木柜中取出一个大大的书本,还没打开,便觉一阵百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翻开书页,一簇簇色彩缤纷,形态各异的干燥的花朵,呈现在眼前。牡丹,丁香,石竹,芍药,风信子……各色花朵,应有尽有,虽不如在丛中盛放时娇艳绚烂,却也很是鲜艳美丽。这便是五年之中,流锦的精心之作,每次她在山上苦寻各色鲜花,采回来后又一步步用心制成标本,好留住其最娇美动人时刻的灼灼光华。她每做一件便存放在这个大书本里,日积月累,已有厚厚的一册。轻轻抚摸了下书册中,她最喜欢的桔梗花,心情不由愉悦起来,深深屏了一口花香,爱惜的把书本放回木柜,流锦缓缓踱到窗前,收拾好几上的一些书籍,便依窗而坐,一双明眸痴痴的看着天边皎洁的月亮,陷入沉思。
这五年来,她和四个主还有清儿,快乐无忧的生活在这风景优美绮丽的阳明山。阳明山与世隔绝,不沾尘嚣,风景美如诗画,宛若人间仙境,确实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虽是幽居在此为雨妃守陵,吃穿用度却也是一应俱全,想必是欧阳亦宗的细心安排,侍卫首领武强等一干人,对她们也是照顾有加,所以她们在这儿并没有受什么苦,反而悠闲自在,整日养花种草,学琴弄笛,就连她们最头疼的刺绣,亦都学得有模有样。
流锦在这几年中,学业进步神速,她天资聪颖,又刻苦用心,雨桑别院的后厢有个很大的书房,都是雨妃生前的藏书,从诗词杂集到异类古志,从天文古趣到山河吏治,医书,乐谱,阵局兵法,样样俱全,就连鲁班技艺籍锦都被收罗在内。流锦在这五年之内纵览此书房的群书,视野开阔不少,学识亦积攒的很是渊博。在书中,她体会到了诗人崇高的理想主义和广阔的胸襟,神览过明山大川,四时变换的美丽景色,领略到了中华中医的博大精深,见识到了各种阵法布局的奇妙高深。书籍带给了流锦无限的乐趣和寄托,看书写字已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平时她随手写写画画,也做了不少的诗词和画作。每次欧阳紫芋和清儿都拍手称好,夸她进步很快,已能独当一面,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才女。流锦皆一笑置之,才女她没想过,只是觉得是那些书籍日益 (炫)丰(书)富(网) 充盈了她冰冷淡漠的心。
红烛‘噼噼啪啪’的燃烧着,银亮的烛光打在流锦的身上,给她镀了一层清润的银光。目光移向苍穹上那一直蜿蜒到天尽头的银河,她不由想起了薛景睿讲过的那个传说,世间真有这样坚定不移,至死不渝的爱情吗?抬手轻轻拂过左手上包裹伤口的烟色锦帕,流锦嘴角扬起,弯出一泓皎若明泉,灿如春花的笑,让窗外满院朦胧娇媚的月色都黯然失色。……
57茗王大军凯旋归来
元硕二十三年三月初九,春天里的伺月朝都城——北月城热闹非凡,紫燕呢喃绕梁翩飞,青柳依风照水飘扬。那轻如羽毛的洁白柳絮,漫天飞舞,像片片轻盈起舞的雪花精灵,洋洋洒洒的落满整个北月城。
今日偌大的北月城,皆被笼罩在无尽的喜悦兴奋之中。半月前,茗王欧阳亦宗率领的伺月大军,历经两年的艰苦卓绝的战争,终于击败了驯日朝压境来犯的三十万大军。消息刚从前线传回时,整个北月城立刻举城欢腾,这半个月以来,整个都城内,处处传送着茗王欧阳亦宗的丰功伟绩,酒肆茶楼,街头巷尾人人拍手称快,奔走相传,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欧阳亦宗的英明神睿。时经五年,伺月朝终于出了口恶气。
五年前,驯日王朝仗着骑兵强壮,屡屡扰乱伺月边防,伤百姓,夺财物,烧杀一空,所到之处哀鸿遍野,让人惨不忍睹。右相索商吟力谏元硕帝,派兵讨伐,却在带兵将领人选上,和左相端木荣瑞意见相左,进而争论不休。元硕帝却坐山观虎斗,犹豫不决之下,也不做裁决。谁料正僵持不下时,端木荣瑞话锋突转,极力坚持劝谏元硕帝与驯日王朝议和,无奈元硕帝对端木荣瑞宠信有加,听他把议和的种种好处,说的头头是道,便欣然应允,于是元硕帝下旨命端木荣瑞为议和大臣,到边防和驯日王朝和谈,几经端木荣瑞态度软和的磋商,才终于达成协议,伺月朝每年进贡友邦银三万两,缎布五千匹,给驯日王朝。而礼尚往来,驯日王朝每年却只献给伺月朝五百匹骏马。
如此不公平的议和条约,也只是维持了两国短短三年的和平,两年前,驯日王朝太子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