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青丝:第一皇妃-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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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望了望几人的神色,思量片刻道:“这香确实无害,只是病人有极强的意志力想要醒过来,眼角出血这只是初期症状,并不严重,但若任其发展下去,病情就真的要加重下去,那到时就危险了。”他行医数年,也未见人在这种熏香下还有如此强的意志力和清醒。
“想醒过来?”萧恪不解的望向大夫。
大夫点了点头,朝几人望了望,缓缓道:“是的,熏香有宁神安眠之效,但他极力想让自己醒过来,也许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也许有很重要的事想做,才会让病得这般重的人出现这种状况。”
萧恪不由面色一沉,一时心中也拿不定主意,萧天痕朝内室望了望:“四哥宁是知道……凤浅歌出事了。”几人不由一震,九章亲王何其聪明的人,熏香虽然能让他沉睡,但他一向比任何人都冷静,必定已经发现异常。
“熏香虽然能让人沉重,但他的一部分感觉不会消失,比如对气味,对触觉还是有一定意识的。”大夫见几人神色凝重,插了句话进来道。
萧恪微微敛目,无奈叹息道:“四弟一向比任何人都警觉,肯定是发现了。”他与她相处这么久,对她的气息自然熟知,凤浅歌一走几日,自己觉睡不醒,他还能不发现异常吗?
“非要撤香熏香吗?”琉香忍不住问道,他们都无法预料撤掉熏香让他醒来会面临什么。
“最好是,否则只能任由病情继续恶化下去。”大夫坦然言道。
“现在让四哥醒来,以他的脾气一定会去找她,二哥,怎么办?”萧天痕望向一旁神色沉重的萧恪,无论哪种选择都凶险万分,可是又不能任由他病情再恶化下去,否则等到凤浅歌回来,怕也难再救他了。
琉香,玄成,玄风,萧天痕都不由自主一齐望向萧恪,如今燕城大小事务都由他在处理,这个时候这个决定也该由他来下才是,萧恪朝远方望了望,举步朝内室走去,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
床榻之上的人,眼角血迹犹在,浓重的剑眉紧紧皱着,他们也都能猜到他此时心中所想,萧恪朝他深深望了一眼,缓缓探手掐灭了桌上点了五天的熏香,缓步走到床边:“四弟,我想你听得到,她为取血莲救你去了汴京,你若醒来,我们兄弟无论如何助你救她回来。”说话音宽厚的手覆在萧飏冰冷的手上。
萧天痕见状,两步上前,手覆在萧恪手背,道:“四哥,你醒来,管他什么苍砻王,咱们兄弟三个联手杀回汴京,不信就找不出那血莲救你。”
琉香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笺,平静两年的苍月与西北西北,烽烟将起。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不是她!
寂静幽凉的月光倾泻大地,深秋的夜风,格外的清寒入骨,大街之上的已经传来四更的绑子,卫国将军府一片沉寂,梦园一室灯火通明,凤浅歌立于窗口处,望着夜色中的紫藤花。
她该怎么办?
她没有料到修涯会用这样强硬的手段,围在梦园之外的护卫即便她可以冲出去,但若与他交手,她定无一丝胜算,这是再明了不过的事。*
她不怕死,只是她的死会让萧飏难以承受。他放下仇恨,放弃了争夺天下,他唯一紧握于手的就是她,她怎可相负?两年以来,她不敢让自己去回想过去,回想汴京的一切,那是对他感情的亵渎。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还会站到他的面前。可是她不是元清皇后,她无法理解他们之前的那种情谊,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在千里之外,那个人在等着她回去。
她真的走的累了,她怀念着聆风小筑的宁静,怀念着那里的梨花满目,紫藤飘香,怀念着他深吻的温柔……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从此消亡于她的生命。
她答应要陪他走完这一生,可是这一辈子怎么就这么短暂,像夜空盛放的烟花,倾尽一生的风华在绽放,烟花落尽,不过繁华一梦,两世以来,当所有的记忆浮于眼前,她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他赠予她的爱情。
在她怔然出神之际,有人已经进了屋内,站在她的身后,他手中捏着一件披风,想伸手为她披上,却望着那单薄的背影怔然出神。*
她眸光微动,转身望向几步之遥的人,面上笑意薄凉:“现在就要动手了吗?”
修涯拿着披风的手一紧,那样的笑容仿如利刃般没入他的心房,如果他真的能狠下心来杀她,何必等到现在,一次一次的错失机会。
“你恨我?”他望着她,剑眉紧紧蹙着。她的冷漠一向是对于常人的,如今他在眼中也成了陌生人了吗?
她漠然一笑:“不恨。”她从未恨过他,恨不了,恨不得“仇恨这东西太累了,我恨不起了。”仇恨只是因为失去了生命中珍视宝贵的人,现在她重新拥有了,他们是彼此在孤单人世间的深刻依恋。
修涯眸光一沉,她所经历的,他感同身受,怎会不知。他沉默片刻,将手中的披风放到屏风处,举步走到她面前温声道:“浅歌,我们冷静下来谈谈好吗?”
她转身朝外走去:“宣帝想谈什么?是谈什么时候杀我?还是谈怎么杀我?”真到那个地步,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刚才我不该……”他当时只是被那句她爱他气得失了理智,并不想逼迫于她什么。
“现在无非三条路,一,放我回燕城,二,杀了我救你的元清皇后,三……我自己走,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既是如此,还需要谈什么?”她平静地说道。
“你走得出去吗?”他闻言出声道,她果然还是要走,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能走便走,不能走大不了一死,既然救不了他,陪他死又未尝不可。”她神色极其平静,平静地让他不安。
对于身后的那个人,她只能说对不起,她不是看不到他的心,感觉不到他的爱,但这份是因为曾经的她,还是的她,她不得而知。既然伤了一个人,就不能伤害另一个,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站在她身后的人身形剧烈一震,她宁愿与那个人生死相随,也不愿跟他走。事到如今,他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他历尽艰辛将她带回到这里,希望可以改变一切,到头来,她却是爱上了别的男人,只留下他还守着过去的回忆,念念不忘,飘荡于苍茫大地之间。
可是一切,亦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镇魂珠,他们何尝会走到这一步。
人说自作孽,不可活,便是如此吗?
空气异常的沉寂,二人相对默然。
“我可以让唐九去救他,但是……不能放你回去。”无论如何都不能。
她自嘲一笑,这比不救还残忍。
“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救了他,再让你回去,再看你们恩爱缠绵,长相厮守?”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她闻言霍然转身,直直望向他的眼底:“那你呢?你又想如何?让我为成为她,还心心念念着他站在你的身边,这就是你要的吗?”
“不是。”他望着她,万语千言哽在喉间不能言,如果那是他的目的,他何苦等到现在。
“那到底是什么?”她望着他,直直问道。
回答她的,是无边的沉默。
天际露出鱼肚白,破云而出的第一缕阳光照入这座梦幻般的美丽的园子,二人依旧默然站在屋内,谁也没有再说话。
“我不可能成为她。”她平静的说道,即便让她成为元清皇后,也不可能是当初的那个元清皇后,难道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吗?
只是当她真正明白了他所要的,才知道自己究竟伤他有多深。
修涯面上泛起清浅的笑意,缥缈而无尽落寞。我要什么,你有认真想过吗?
没有。
如果你放几分心思在我身上,不会看不出来,亦不会不明白。
封国,盛京,宸宫之内龙榻之上,一袭玄衣的帝王躺在榻上执着一纸奏折瞄了一眼,随手朝外一扔,候在外的杨林赶紧一手接住,自登基以来,圣天帝政绩卓越,只是这处事方式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早朝想上就上,奏折想批就批,全然随心而为。
楼暗尘无聊地叹了叹气,拿起奏折盖在脸上,哀嚎:“闷死了!”
杨林一听嘴角抽搐,他还闷,天天把他们耍得团团转,思量片刻抱着满怀的奏折上前道:“要不,属下陪陛下出宫去软玉楼转转?”那可是放眼天下,第一个由皇帝开设的青楼,老板就是他眼前这位圣德无比的圣天帝。
榻上的人闻言手中的奏折再度飞了出来:“不去!天天看那么些人,眼都花了!”朝中该清理的也清理了,想造反的也镇压了,他也开始闲得慌了。
“汴京来消息,凤浅……是未来皇后娘娘去了汴京。”杨林出声道。没见过有哪个皇帝做到面前这位这么无耻的,明明是人家的媳妇,他非得说是他的。
榻上的人一听便翻身坐起,一脸欣喜之色:“哦?她干什么去了?”
杨林沉默片刻后道:“燕城的九章亲王毒发了,需要血莲救命,她进京去找血莲去了,还有鬼域的出云堂和逐雨堂数人。”
“姓萧的要死了,你怎么不早说?”说话间拿起手边一道奏折便砸向杨林头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陛下准备怎么办?”杨林出声问道。以他对眼前这位的了解,一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他一定会跟着凑热闹。
“凉拌。”楼暗尘懒懒地哼了哼声,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精致优美的下巴“凤浅歌这笨女人,姓萧的要死就让他死呗,这世上好男人多的事,干嘛非得一棵树上吊死自己,哎,划不来,划不来。”
杨林嘴角抽搐地望着榻上的人,通常他摸下巴的动作,就是要打坏主意的前兆。自两年前他风风火火地冲去汴京把人弄出了汴京,这两年朝中事务繁多也没顾得上苍月和西南西北之间,现在这份平静看来是要打破了,这样的热闹,眼前这份怎么可能不去凑一凑。
“苍砻王真的会让元清皇后活过来吗?那现在的凤三小姐不就……”杨林一一瞬不瞬地望着榻上的人的神色变化。
“他想得倒美。”楼暗尘出声哼道。
“陛下,属下想这回的热闹……您还是别凑了,苍砻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杨林出声劝道。一个人怎么和一个百年不死的魔斗,简直是送死嘛!不就一个女人,天下女人多的是,他怎么就看上了人家的女人。
“为什么不凑,姓萧的要死了,姓修的想吃独食,没门儿。”楼暗尘理了理衣襟,不满地出声。
“可是……”实力悬殊太大,实在不宜去凑这个热闹。
楼暗尘一撩衣袍起身,妖娆的面上勾起一抹冷笑:“也许以前是拿他没辙,现在……那可说不定了。”说话间便朝殿外大步走去。
“陛下,你干什么去。”他不是说起风就是雨,这时候就动身走吧。
楼暗尘举步出了宸宫的大殿,站在殿门外的高阶之上,望着渺远的天际,伸了伸懒腰,四下望了望:“这宸宫还缺什么?”
跟在其后的杨林朝四处望了望,皇宫之内要什么没有,还能缺什么。
“当然是还缺皇后娘娘啊。”楼暗尘倚着勾栏笑得风情万种“叫上赤瞳他们,咱一块凑热闹去。”
杨林无奈抚额叹息,封国有这样一位皇帝,到底是福是祸,处理政事雷厉风行,可是这为人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生死相随(飏)
燕城,秋水山庄。
夜静更深,穿窗而入的夜风拂动着垂落的帷幔,将屋内熏香之气荡然一空,床榻之上的男子面色苍白如纸,剑眉紧紧蹙着,凤眸眼角还残留些许的血迹。
外室的几人个个无不是绷紧了心弦,琉香点屋内点了大夫留下的提神醒脑的香,希望可以帮助他快点醒过来,侧头朝窗外望了望,抿了抿唇暗自叹气,小姐,你还好吗?*
萧恪提前以凤诏令将鬼域各堂堂主召来燕城,西南西北的所有军队,都蓄势待发,苍月与西南西北的边境平静了两年,几天之内,便处于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
整个山庄的前厅,没有一个人开口,气氛压抑而沉重。
萧天痕在萧飏的房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不时朝床榻上望去。琉香望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你停下来行不行,转得我头都晕了。”
萧天痕转头瞪了她一眼,一撩衣袍在雕花木椅中落座,望向床榻上还未醒的人,俊眉纠结在一起,无奈的叹了叹气,现在时间紧迫,四哥还不见醒,再这么拖下去,汴京那边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琉香默然望着床榻上的人,心潮起伏,他和小姐要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呢?
床榻之上的人,修长白晳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修长如扇的长睫缓缓掀开眼帘,胸中一阵血气翻涌,他身躯一颤咳出一口血来,萧天痕与琉香二人闻声疾步赶至床边。*
萧天痕接过琉香手中的巾帕拭去他薄角的血迹,面露欣喜之色:“四哥,你终于醒了?”可是他抓着的手却是冰凉的刺骨:“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萧飏拧着眉扫了一眼屋内,眸光一沉,出声问道:“她去哪里了?”虽然有病在身,但他比常人更加敏锐的警觉性让他感觉到周围的异样,她一连几天没进这房门,没有一丝她的气息,他不能再让自己睡下去。
琉香闻言接过巾帕的手一颤,朝萧天痕望了一眼,见他们两人的面色,萧飏心中一急,不由又咳了一两声,望向萧天痕眸光犀利:“她去哪里了?”
琉香捏着巾帕的手一紧,出声道:“小姐去汴京了,已经走了六天了。”现在汴京还不知情况如何,大家都等着他来拿主意要怎么救人,她只有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