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出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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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浅微微扫了他一眼,心想他怎么还记挂着之前的事。当下正了正身,行了个歉礼,道:“三哥,以前吟浅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现在吟浅改过自新,三哥可否给我一个机会?吟浅不会弹琴,就给三哥唱一首歌赔罪,可好?”
君怀阳无声地点了点头。夜色罩去了他脸上泛起的复杂之色,只是听到吟浅真挚的语气,君怀阳微微有些疑惑,终于没有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琴放下,重新坐回了亭子中去。
吟浅淡淡一笑。也在亭中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之前听到君怀阳地琴声。便有一首歌盘旋在心中。当下清清喉咙。轻声吟道: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地事情。
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
醉卧不夜城。处处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这首歌,吟浅以前偶尔听见便记了下来,她的歌喉很美,软糯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如飘开的一阵春风,轻柔地吹遍大地,百花开尽,相思无俦。
君怀阳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她的音调与一般的歌曲的不甚相符,听起来却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渐渐地听到后来,君怀阳心中的思绪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一道道牵扯了出来,那样明澈的歌喉,哲思满满的词句,一句句剥离了他心中藏的深深的东西,像是倾尽了他心中满满的苦酒。
想起了从前的往事,那一段纵然过了数年却依然清晰无比的旧时光。和青梅竹马的那个人,或开怀,或吵嘴,或撒娇,或玩耍。
那段,最不愿忘却的往事一点一滴浮上心头。
歌已休,声寂灭。往事余,人已去。
君怀阳睁开眼睛,短短一盏茶光景,他的眼中已经多了许多抹不去的疲惫之色。他的双眸注视着如许夜色,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吟浅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低低说道:“三哥,你是我见过的一位痴情的人。在我知道的一个地方,已经很少有人可以守着心中一块珍贵的地方,去盛放一种叫做相思的东西了。”
顿了一顿,吟浅又道,“之前我听你的琴曲,久久失神,那种刻骨的思念让我回味了挺久。想来往年定是有一个你铭心刻骨,久久不忘的人。只是,你的琴音中却无时无刻都有一种绝望的情绪。”
在夜色中对上君怀阳有些凝滞的双眸,吟浅笑了笑,清朗软糯的声音又响起:“三哥,真正地思念一个人,是甜蜜的,开心的。想想那段美好的时光,未来的路谁也说不准,未来也许会遇到这辈子最知心的人。
都说‘最怕相思,忘却相思’。清清朗朗的一身,将相思挥洒在远久的回忆之中,也不会辜负了以往的那一番深情,岂不更好?”
君怀阳浑身一怔,将那句“最怕相思,忘却相思”喃喃念了几遍,一时之间浑然发怔。漂亮的眼睛中现出迷茫的神色,却是让吟浅细细地瞧了好久{炫&书&网,暗暗感慨基因遗传,君吟浅的三哥果然是好美的男子。
君怀阳细细品了吟浅的话语,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愁绪好像被一缕清风吹了散开,化作空中的万物。一束晚风吹过,吹散了所有宣泄未尽的愁情。
豁然贯通的感觉解开了心中的死结,君怀阳身上那种吟浅初见时的忧郁神情已然消散。想通了一件久久横亘在心头的事,那种喷薄欲出、畅快淋漓的感觉,让君怀阳纵情一笑。
“多亏了六妹今日的开解,让我终于相通了一些事。怀阳在此多谢了。”那一笑,褪尽了忧郁的感觉,君怀阳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分阳光少年的味道。
吟浅俏皮一笑,道:“三哥笑容满面,怕是不久就会听到三哥的好消息了。‘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吟浅今天的一番劝解,不过是怕三哥有一天因为心结,反而忽视了最真心待你的人。到时候三哥遇到有缘的人,可要好好请我喝酒吃饭啊。我可是等着这一天了。”
君怀阳无奈地笑笑,转而一板眼,低声喝道:“竟然连我也拿来调侃,难道是平日里活得太舒服了?”
“今天我是有功之臣,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总之以后一定要请我吃饭,或者答应我一个要求也好。不许赖账!”吟浅看他表情虽然严肃,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现在他的脸色却比之前那淡而厌恶的表情好了许多了。
果然,君怀阳并未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唉声叹气:“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出去了一趟就变得这么死皮赖脸了?你以前哪会这样?”
“这次大难不死,当然要总结以前的教训,多多占便宜,死皮赖脸一些哪里不好了?”
“好好,我哪里说不好了?就算我日后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了,算作报答。”
吟浅得到恩准,心里万分庆幸,当下决定趁热打铁,问出了横亘在心中的那个问题:“三哥,我……我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很天怒人怨的错事?”
她知道这个问题大概会得到一个比较难堪的答案,因此问得颇为小心翼翼。
君怀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复杂,他将目光转向一边,半响没有说话。直到吟浅又唤了一声,君怀阳才慢吞吞地问了一句:“你真想知道?”
吟浅点了点头。虽然明明知道君怀阳说的这件事与她无关,可是现在她既然决定继承君家六小姐这个名位,顺带着也要了解她以前的那些事,趋利避凶,方能活得自在些。
君怀阳仔细地打量着她,脸上闪过挣扎、矛盾的神色,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看向吟浅,眼神中倏地闪过一抹锐利,道:“三年前,你从我这里带走了一个人,还记得吗?“
吟浅茫然地摇了摇头。
君怀阳唇角勾起,道:“你果然不记得了,也难怪,对你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偶,现在过了三年,不知道你已经将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吟浅听到这里暗叫不妙,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灿灿地笑笑,将眼神转向他处。
“当年名动天下的‘暖玉公子’凌千筠,只因偶尔在洛水诗会上见过你一次,之后就被你秘密地强行带走,后来我查到之后,多次求你将他放走,你却是置若未闻,反而更加狠命地折磨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你折磨死。”
君怀阳说道这里,声音透着一股冷意,他的阳光般的侧脸也带上了一丝阴沉的感觉。
吟浅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发生什么事,三年前君吟浅将‘暖玉公子’凌千筠从诗会上强行带走这件事惹恼了三哥。
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烂摊子有点难以收场了。要是这位胆大妄为的君家六小姐将‘暖玉公子’凌千筠带回去好好照料也好,问题是,不知道她有什么不良癖好,竟然将他带回去横加折磨,也难怪君怀阳对她十分厌恶,连话都不肯多说了。
“那时候千筠原本是庶族子弟中的翘楚,我与他性情契合,志趣相投,成了杵臼之交,苔岑之契。若我不将他带到洛水诗会上,他不会一鸣惊人成为名动天下的‘暖玉公子’,离国八大名公子之一。事实难料,我防得了别人对他的觊觎,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你将他强行掳走。”
君怀阳语声中透着一丝悔意与内疚。“后来我得到消息。千筠在你地手上。我以三哥地身份向你要人。想不到你却冷然不顾。只愈发地折磨千筠。”
君怀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眉眼间地怒意却是燃得更旺了。“后来也不知道你将千筠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派了多批人前去寻找打听。却都是一去无返。”
“身在君家。我没有选择交友地权利。千筠却是第一个真心待我地朋友。虽然士族庶族门阀森严。我们却是真正地成了至交。吟诗弹琴。品评书画。其乐融融。只是这一切。终止于千筠遇到你之后。”君怀阳声音低沉。声线中也带了一些沙哑地意味。
吟浅感受到君怀阳心中那种无声地痛意。心中也悲凉起来。想到当年凌千筠遭受地剧变。对君家六小姐地行为也多了许多责怪。若不是她折磨凌千筠。现在她与君怀阳之间也不会这般尴尬。
不过。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要解决地。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是君家地六小姐。没有人可以帮她逃避责任。吟浅虽然喜欢做个甩手逍遥地“浪子”。无拘束享受生活。只是属于她地事情。她一定会自己解决。
吟浅正了正神色。对悲痛中地君怀阳说道:“三哥。我以前做错甚多。现在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语气十分地真诚,坦荡荡的双眸迎上君怀阳的探寻,对上他惊诧的神色,吟浅坦然一笑,道:“上次没有死成,不过到底重伤垂危,就有了这样的后遗症,吟浅信任三哥,不愿相瞒,只是还望三哥不要告诉他人。”
吟浅心里知道现在的君家六小姐什么都不记得这件事迟早会有人看出端倪,何况她也不想欺骗君怀阳,便隐瞒了她是穿越而来这件事,只跟他说现在很多事记不起来。
君怀阳神色复杂,沉吟片刻,终于说道:“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别人。”
吟浅微微一笑,他相信既然君怀阳作出这样的承诺,就不会食言。她在与自己打赌,赌这个能够弹出那样琴曲的男子必是一个心智高洁的人,万不会言而无信。所以她才会适时告知实情,当然她也希望在适当的时候,能得到这位三哥的帮衬。若是能够在君家一直隐瞒下去,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吟浅继续说道:“三哥,我以前所做的事罪不可赦,吟浅不求你能原谅,只希望能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力弥补以前所做的错事。”
君怀阳幽幽一笑,眼光落向亭园之外,道:“我素来爱憎分明,不喜钩心斗角,也没有六妹你那般深沉莫测的心思。你以前算计别人鲜有失败的时候,依你以前的性子,像今日这样与我说话,大概是在我身上有所图谋。六妹,我不想与你拐弯抹角,今天你跟我说的这番话,我不敢全信。”
他的话语中有着淡淡的疲倦,也有着一种莫可奈何的心酸:“千筠被你囚禁三年,我却始终没有办法将他救出来,反而将他陷入更痛苦的深渊之中。今天你我之间第一次将这个话题揭开来讲,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虚与委蛇。”
吟浅感觉到君怀阳灼灼的视线直落到她的身上,苦笑道:“三哥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以前的事,我确实很多都不记得了。不过,日后我会尽我所能不再让千钧公子受到伤害。”
君怀阳瞳孔微敛,眼神中含着淡淡的嘲讽之色:“昔日的施虐者今日无缘无故施恩,难道我该相信你么?给予那个人无限希望,转眼间又亲手毁灭,你以前做的丧心病狂的举动难道还少吗?”
吟浅低低一叹,心中暗道:“以前的君家六小姐做人果真失败至此吗?竟然被人骂作丧心病狂。”
君怀阳顿了一顿,眼神变得慢慢复杂,想到之前吟浅唱的那首歌。
如果她当真还是以前那个阴沉狠辣的人,没有清泠空旷的心胸,也决计唱难以唱出那样的歌曲,真的,该相信她吗?
相信,或者不相信,这两个选择,各占五五之数。
吟浅将君怀阳的矛盾挣扎看在眼中,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三哥,我即将要掌管云霄阁,有了这样的权利,我也根本不需要再算计三哥手中的东西了,我说的可对?”
君怀阳点了点头,心里沉吟片刻,道:“你说的是,以你如今在家族中的权势地位,我身上早已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算计了,说到底,是我太拘泥于你之前的行为了。”
吟浅闻言心中一乐,坚冰即将融化,看来终于是取信于人了,当即说道:“那三哥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君怀阳微微颔首,眼神中的冷冽淡了很多,轻轻一笑,把手一摊,道:“现在骑虎难下,除了答应你,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或者君六小姐再给我指一条路出来?”
吟浅嘴角一勾,看着君怀阳脸上回复了之前的阳光,那融融的一笑,如雪初化,寒冬复苏,不禁心中一喜,笑道:“我不会让三哥失望的。”
两人相视一笑。不管心中有没有芥蒂,至少此刻,两人是真心达成了共识。
夜幕慢慢来临,亭中景色渐暗,君怀阳看着吟浅身上只着了一件外衫,微微皱眉,道:“受伤未愈,怎么只穿了这些衣服?”
吟浅抬首笑笑,道:“我的伤差不多已经好了,况且,我的身体也没这么弱吧。”
君怀阳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用一种很惋惜的语气说道:“君家女儿多有学武,你大姐,二姐,四姐武艺出众。而六妹你谋略心计,经义策论都属最上乘,单单就武艺一项至今为止也只是半吊子。这样的身体,能算强吗?”
吟浅低下头瞄了瞄自己的身体,纤细娇小,白白嫩嫩,还真的……让人想不到强大这个词。不过她现在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依照现代的科学观念来看,还可以继续长高的吧。只是,想到现代的时候她一米七二的身高,心里还是郁闷了一把。
君怀阳看到她脸上挂着明显郁闷的表情,嘴角勾起,道:“今天真是大开眼见,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君家不可一世的六小姐吃瘪的样子,真是收获不浅。”
吟浅瞪了他一眼道:“我年纪还小,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长大?况且,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现在年纪小,武功是半吊子实属寻常,长久以往,你怎知我日后的成就如何?”说到这里,她挑衅地看了一眼君怀阳,脸上满是不服气。
君怀阳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他一直看不透地六妹原来也有这样孩子气地一面。以往见到她时。莫不是冷眼相对。便是沉默疏离得好似路人一般。
像今日这般无拘无束地聊天。却是兄妹之间从未有过地。不过。这样地感觉……很轻松。也很舒服。自从那个人去了之后。他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开怀大笑过了。
他地眼神带着一丝戏谑。缓缓说道:“六妹是恼羞成怒了吗?都怪我口不择言。说到了六妹地痛处。以后我再也不会提到地糗事了。就连你十二岁那一年被一个未练过武地不足十岁地小儿打败。还有十三岁时候练武闪到自己胳膊这件事。我也不会说。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