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人杰-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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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天瑞被侯天梅数落一番,他习已为常了。他不急不忙地问道:“妹儿你认识他?”
侯天梅一翘小嘴说:“那天进城看打擂,就是他把那黑大个打下擂台的!”
侯天瑞心里一惊,“我的娘啊”,差一点叫声出来!侯天瑞哆哆嗦嗦地说:“小,小,小妹你看清楚了?”
侯天梅说:“那能看错了吗?我,我高兴得还扔了个手帕香包哪!”
嫂嫂在一旁听哥儿俩一问一答,一直没说话。一听小妹扔了手帕香包这才说:“小妹是不是看人家武功好,小伙帅,你就‘腊月萝卜’——动心了?”
侯天梅红着脸说:“人家武功就是好、人品更好。”
侯天瑞说:“妹呀,咱可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你也不问人家成家了没有?”
侯天梅说:“哥呀,你也没问你怎知人家不乐意?你也没问人家成家没成家?人家成家怎么样?我愿意当二房又怎么样?”
侯天瑞说:“你不知人家家住哪里,姓字名谁,你也不知人家具体情况,你就看上人家?我可丢不起咱家人!”侯天梅一扭脖,说:“既然把话挑明了,我还不管这些了,哥呀,你今晚就把人给接回来,你如果伤他一根毫毛,我立刻给你们个样子看看。”侯天瑞两口子当然惹不起这个“小姑奶奶”。
嫂嫂在一边说:“凡正现在已是民国了,人家城里都时兴自由了。咱小妹看上了,咱们就点头,小妹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
侯天瑞说:“妹呀,我把人家接回来,我可如何跟人家说?我就说,喂,我妹看上你了,你来当我的妹夫吧?——人家不骂我神精病?”
侯天梅说:“你就这么说!我不管他是有家还是无家,我当二房都认可,我还在乎这些?”
侯天瑞说:“那人家死活不同意呢?”
侯天梅说:“你的威风哪?你的枪把子哪?你的计…谋呢?”
侯天瑞说:“那不成抢亲了吗?”
侯天梅说:“唱戏都演男的抢女的,今天就演女的抢男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我想办的事,我一定要办成!”侯天瑞深知妹妹的脾气秉性。自小倔犟,她认准的事,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她想办的事,一定要办成。别看她年纪不大,主意可正。
侯天瑞一看小妹说话已是铁板钉钉,只好说:“小妹发令,哥哥执行,哥去接人,哥给你办成这事还不中吗?”
吕方骑马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小村。这里山高林密,溪水长流,梯田层层,稻谷飘香。村口有一小店。吕方下马进店,要了饭菜,又让店家弄些草料,喂好军马。过了半个时辰,吕方结帐,准备继续前行。一摸身上没了小包,包里还一些另钱。现在身无分文,无法结算。
店主两眼一翻说:“好吧,年纪不大,道行不小。你吃、喝、喂,却无分文,你耍老子来啦?”
吕方满脸陪笑,说:“店主我当真将钱袋丢了。”
店主一声冷笑,说:“你丢不丢与我没关系。没钱骗吃喝,你也不看看我是好骗的人吗?实话跟你说,你一进店,我就看你不地道。”
吕方本来心里不痛快,一听店主说话难听,心里发火,就说:“请店家说话留点口德,我虽无钱,我还可以物相抵。”
店主接过话头说:“你还让我怎么客气说话?叫你大哥?叫你大爹?呸!没钱骗饭还敢嘴硬!”
吕方虽遭挖苦,仍耐着性子说:“我欠你多少钱?可以以物相抵。”
店主说:“你有甚么?”
吕方说:“我有块怀表,总可抵顿饭钱吧?”
店主说:“呸!一块破表有何用?看不看表我照样过。”
吕方说:“店主你说怎么办?”
店主说:“最简单不过——把马相抵。只抵一顿饭钱!”
吕方说:“店家你太狠了吧!也不能这么欺负外乡人哪!”
店主从屋里窜到屋外,指着吕方的鼻子说:“这还是看你那马岁口年轻,不然,这匹马还抵不上那顿饭钱!你说我欺负外乡人你算说对了。本店就欺负你,你有法你就想吧。”
吕方欠账,心中自愧,一直强忍,又听店家口无遮拦,胸中冒火,忍了又忍说:“我劝店家别蹬鼻子上脸!”
店主冲过来,说:“你敢动我一指头吗?你有这个胆吗?老子跟你说,这一带十里八乡谁不知我“雷铁头”?哪个敢在我面前撒野?你个北方佬也敢在我面前炸刺?”
吕方这才知道,店主是“地头蛇”,说:“我想试一试你的铁拳头,打死打伤我和你没关系,如何?”
雷铁头心里说,乳臭没干的傻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别说三拳,就是一拳怕也死定了。就说:“我打你三拳,就抵了这顿饭钱!如抵不住我这三拳,一切后果你承担。那匹军马就归我了!”二人在争论时村里有十多人来看热闹。雷铁头指着众人说:“大家可以做证!”
村民说:“做证可以。但人家吃你一顿饭就要人家一匹军马,这太欺负人了!因为吃你一顿没现钱,就打人家三拳?还生死自负,这也太霸道了吧!”
雷铁头一瞪眼说:“让你们做证好啦,还罗嗦什么?”转身对吕方说:“小子,你站好了,我可要打你啦。”说话间,猛击一拳,打在吕方当胸,吕方借势倒地,又爬起来。雷铁头哈哈大笑。
村民说:“人不可造孽呀!积善积德菩萨保佑!”
雷铁头又击一拳。吕方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说:“店主拳头果然厉害!”
雷铁头自我吹嘘说:“不要说你个单薄小伙,就是水田里的大黑牯,老子一拳也能击倒!”
吕方说:“那第三拳可要轻打!”
雷铁头心里想,轻打?我可就要不成那匹军马了!想罢,运足丹田气,这一拳打在吕方的肚子上。把吕方击到山墙上,又被山墙弹到地上,吕方大叫一声,倒地不起。村民们可吓慌了,纷纷指责雷铁头不仁不义。
雷铁头说:“各位父老,我不打倒他,如何能骑上这匹好马?我雷铁头做梦都想骑这匹马哩!”
村民们骂雷铁头造孽,几个村民走过去想救吕方。雷铁头这时也后悔不该出手这么重,急忙跑去搀扶吕方,谁知吕方躺在地上呼呼睡觉,小呼噜带哨。雷铁头一看,惊呆了。是打伤了?还是这三拳不起作用?正在思绪不定之时,吕方一翻身,伸伸懒腰说:“雷铁头,你这里风水不错,本人刚刚在这里睡了一觉,舒服极了!”众村民一看吕方安然无恙,纷纷议论说,看来小伙有真功,没有金钢钻,不敢揽瓷器活!雷铁头见吕方挨了三拳甚事无有,心中不免惊慌,但表面镇静,说:“小子,你少费话,三拳也打了,你也被打倒了三次,说明你输了。所以这顿饭可抵了,这匹马可归我了!”
吕方说:“咱们有言在先,你打我三拳,就抵了饭钱,你说我抵不住,你也没伤我一根毫毛,所以那匹马还是我的。”
雷铁头瞪大眼说:“看来你想赖账?”
吕方说:“我决不会赖账!因为你那三拳不过是给我挠痒痒。若你不服,你敢再打我三拳?”
雷铁头听了肺都气炸了,说:“老子当然还敢打你三拳!看我如何给你'挠痒痒'!”雷铁头慢慢运足气,冲吕方当胸就是一拳。这一拳却把雷铁头弹出一丈远。吕方却纹丝未动。再看雷铁头那个拳头,皮肉模糊。疼得他嗷嗷乱叫!把看热闹的村民逗得开怀大笑!雷铁头急红了眼,换了一个拳头猛击吕方的小肚子。这拳头一接吕方的肚皮,再也抽不回来。拳头如被磁石吸住一样。爬在地上往外扽,越扽越紧。最后累得雷铁头再也没力气扽了,只好趴在地上喘粗气低声求饶:“大侠,你,你饶了我吧!”
吕方却在呼呼睡觉。众村民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雷铁头遇到了对头星!人们今天也大开了眼界。什么是真功?真功竟有如此神力!
雷铁头此时才看见“庐山真面目”!自己空活二十八年,坐井观天。今日如梦初醒,一连说了好话半筐。
吕方说:“还要军马吗?”
“再也不敢讨要了!”
“还敢撒野吗?”
“我的好大侠,我从心里服你哩!”
吕方一把拉起雷铁头说:“店主,刚才是小弟逗你一逗,还望你愿谅。”
雷铁头大喜过望,急忙拉住吕方倒地就拜。吕方拉起雷铁头说:“你我弟兄不可施此大礼!”
吕方转身拱手对众村民说:“感谢众位父老的厚爱,小民在此有礼了!”村民们鼓掌称谢。吕方对雷铁头说:“小弟身上唯有怀表可抵。
雷铁头一拨吕方手说:“小人山民,有眼无珠,今日之事还望大侠海涵!”说完,又跪地上,说:“还望大侠收小弟为徒!”
吕方拉起雷铁头说:“你我弟兄,何谈师徒!”
雷铁头说:“那我拜见哥哥!”
吕方说:“打住,你报年庚?”雷铁头说:“小弟空长二十八岁。。”
吕方推雷铁头坐上首,说:“小弟今年二十五春,我给哥哥行礼了。”
这一夜,二人躺在一张竹床上,细说各自家事。雷铁头自幼父母双亡,跟叔父生活在一起。五岁随叔去外乞讨。八岁又回到山村。叔父自幼习武,练得一身好功夫。最擅长摔跤和气功。雷铁头就和叔父学功夫。雷铁头一边练功习武,一边帮叔父耕田种地。后来,叔父娶了小婶,叔父把他分出来,要他独立另过。雷铁头长得粗大丑陋,到如今还没成婚。叔父心急,雷铁头却静如秋水。雷铁头经多年勤学苦练,练就一身好功夫。不论气功、摔跤,周边几县还没有对手。但他不会拳路、刀枪器械,令他遗憾。自持身上功夫,足可威震周边。所以平时对人表现傲气、霸气!雷铁头孤单一人,就搬到村口开一小店。卖些熟食、收住客人,生意还不错。在大山住久了,很想去外边看看,出大山可不容易,光想买匹马骑。这次一见军马,高兴得不知道迈哪条腿走路了。又听说吕方吃饭没钱,更是高兴得乐翻了天。
雷铁头和吕方聊到半夜才睡了。正睡得香甜之时,二人被一阵嘈杂之声惊醒。吕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顺手去抓身边那个小包,这才想起来:小包袱早丢了。雷铁头下床去开门,冲进五六个人。他们提着手枪挑着灯笼,一见吕方围住就捆。
雷铁头冲过来要救吕方,那几个用手枪点着他说:“一边去,没你事!”
吕方说:“老兄别管我!”来人捆住吕方。
吕方说:“你们捆我干嘛?”
来人说:“不捆你能老实吗?”
吕方说:“你捆我就老实吗?”
雷铁头问:“老总,有什么事说明了再走。”那几人也不答话,拉住吕方就走。
吕方心里清楚,对雷铁头说:“雷兄,你放心,我没事!”这几个人把吕方扶上军马押着吕方往段集镇方向走去。
雷铁头追过来边跑边喊:“吕弟,你可一定回来呀!”
吕方被押回段集镇,天已大亮。侯天瑞连跑带颠迎接吕方。吕方见侯天瑞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翻身下马。押解吕方的六个团丁半天说不出话:原来捆得结结实实,现在却不见了绳索。
几个团丁说:“大侠果然神功!”
吕方笑笑说:“我说,捆与不捆一个样!”吕方被请到客厅。
侯天瑞撫摸着右手说:“请大侠回来鄙人有事相求。”
吕方说:“不知何事,前辈可讲。”
侯天瑞说:“从今往后咱们要以弟兄相称。今请大侠来就是求大侠帮忙三件事。第一件事,侯某不才,甘当大侠手下败将!昨日大侠给几个弟兄拆了骨、摘了胯,请大侠给复位。大侠走后,我们去接骨,大夫说,解铃还得系铃人。”
吕方说:“这个好说,请他们过来就是。”
侯天瑞立刻三击掌,被拆骨、摘胯那几个团丁走进客厅,先给吕方敬礼。吕方分别按住这几个人,只动了几下就使关节复位。一试一动,都复原如初。这几个团丁拜谢了吕方,都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侯天瑞看人们走了,一嘬呀花子说:“这第二件么也好办,镇保安队想请大侠传授传授武功。看大侠肯帮忙不?当前,兵慌马乱,社会动荡不安,只有咱们保护咱们这一方净土。可咱们没有受过训练,大侠也知道我这两下子。所以还请大侠帮忙!”
吕方沉思良久,说:“不知怎样训练?也不知训练课目?还有,训练多长时间?”
侯天瑞心里高兴,说:“大侠你答应?那具体时间、课目都好说。现在就说第三件事,这件事是说好说就好说,说不好说就不好说。”
吕方听胡涂了,说:“说了半天绕口令。究竟是什么事?”
侯天瑞说:“咱哥俩交往总得知道家住哪里,姓字名谁吧?”
吕方说:“这好办,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吕方就把自家的情况报了一遍。
侯天瑞说:“看你年纪正当年,恐怕成家了?”
吕方又把这次寻妻之事说了一遍。侯天瑞说:“你这等于没成婚。所以我想说这第三件事。”
吕方说:“这第三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侯天瑞真想说,还真难开口。吭吭哧哧还是没说。吕方没想其它事,只想问明第三件事。
吕方说:“常言说,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你这么吭吭哧哧不说,我如何得知第三件事?”侯天瑞这时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终于说了真情。
“我侯家早年是当地大户。我五岁念私塾,但我不爱之乎者也,却爱舞刀弄棒。七岁,家里请来文、武两位先生,文先生被我追打得满院乱跑,我一天到晚跟武师学武。长到十七八,我耐不住寂寞跑到县城去寻花问柳,得了花柳病,终生无后。家父刚亡故,母亲又被我气病。临终前,把五岁的小妹托付给我,那时我二十岁。父母骂我是无能之辈。我愧对父母。我要加倍呵护小妹。我变卖家产请先生教小妹识文断字,我教授小妹练功习武。我决心抚养小妹长大**。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后来,地面不平静,镇里让我组织保安队,让我担任保安队长。我为保护这个地方的平安昼夜操劳。虽然百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