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人鱼遇见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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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他咬住嘴唇,扶起她,两人走到车旁,他让她坐进副驾驶座里。
他上了车,看到她泪痕犹存,心里又划过一痛。
这伤,会在她心里多久,他不敢去想。
「睡一下,到了我会叫你。」他替她放平椅背,系上安全带。
蔚冰听话的闭起了眼睛,刚开始她眉头蹙得很紧,然後慢慢的放松,她进入了梦乡,表情下再忧愁。
他在红灯停下时看了她一眼。
睡著的她真像天使,姣好的面容洁白无瑕,他好像没看过她化妆,此时此刻她眼皮上的浓睫就像戴了假睫毛一样弯翘。
为了让她入梦,他特意在市区打转,因为他知道,如果就这样直接送她回家,她一定会睡不著,所以他才不停的在马路上绕圈子。
现在她睡著了,他总算可以把车开回家了。
一路上思潮万千,他不停回想她看到车祸後的反应,看来子楷车祸身亡这件事在她内心有著巨大的影响,他得请教几个医界的朋友,判断她的情况是否该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
细雨中,车子缓缓滑进宅邸的专用道,警卫监控室在看到他的车头抵达後自动开启两道铁门,他把车直接停在两层洋房的大门口。
停好车,熄火,他走下驾驶座,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替她解开安全带,将她抱出车外,这才发现她轻得像片羽毛。
她该吃胖一点,是在他家里吃的不习惯吗?嗯,有这个可能,他得记得吩咐厨房煮她爱吃的东西。
将她抱上二楼,像熟睡的孩童一般,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醒来。
他轻巧地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打开适中的空调,拉上绘有紫色薰衣草图案的薄被。
驻立在床边,他又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黯然地替她带上房门离开,
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他。
第四章
蔚冰从起床就开始咳嗽,但她坚持今天也要到凌扬集团跟子湛好好学习。
「我认为你还是待在家里休息比较好。」早餐结束前,子湛还在持反对立场,因为她几乎五分钟就打一次喷嚏,一定是昨天在会议室吹冷气闯的祸,她染上感冒了。
「大伯——」蔚冰双手合十,眼里写满了渴望。「拜托你让我去,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也不会再发生昨天那种事了。」
她一直是个不懂事的女儿,以前也一直想逃避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可是她爸爸现在昏迷不醒,她想为他做点什么,而早点学好如何管理一间公司,守住她父亲的心血,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看她百般央求,子湛也只好勉强同意,但在去公司之前,他吩咐司机在药房替她买了感冒药。
「谢谢你,大伯。」拿著感冒药,蔚冰感激地看著他。
其实他并不像她想像中那么严肃,她昨天甚至还梦到自己是被他抱回房的,这当然很荒谬啦,不过那感觉还真是真实啊。
「对了,今天我会问问我的医生朋友,请他替你推荐一位心理医生,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想告诉别人的事,可以去找心理医生聊一聊,或许你会舒服一点。」他不经意的提起。
「大伯……」她的眼眶红了,因为感动,
子楷死後,她本来不预期自己会习惯在凌家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完全推翻自己的想法了。
大家都对她很好,真的很好,包括这个原本跟她不熟的大伯在内,他们都替她著想,为了怕她难过,家里的下人连子楷的名字都回避不提,她真的……好感动。
因为感动的动力,一整个上午她都卯足了劲在认真学习。
她咋舌於子湛的专业,也羞愧於自身对管理企业的贫乏,许多做事的方法和用人的观念她压根儿就没有,她要学的事还多著呢。
上午过去了,中午他和业界友人有男性之间的餐会,她不能跟,秘书替她买了三明治,还冲了一大杯奶茶给她,她在他的办公室里吃。
吃完午餐还有时间,她走出总裁室,溜到外面去透气。
凌扬集团的规划很一致,办公室只有简单的白、黑、银跟灰四色,连职员的制服也是灰色的,给人很沉稳的感觉。
在二十二楼逛了一圈,她走楼梯下楼,二十一楼是一般职员的办公室,她怱然觉得内急,便往女厕跑。
「真想像不到天底下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才结婚一天就克死了自己的老公,然後还厚著脸皮留在夫家,现在更堂而皇之的跑来我们公司窝著,真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听说她现在黏著总裁,可能是害死了弟弟想嫁哥哥吧,不然像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有必要跑来我们公司上班吗?」
厕所里的蔚冰愣住了,她本来要开门出去的,瞬间却像雕像般动也不动。
她们说的……是她吗?
直到几分钟之後,外头不再有交谈的声音,她才失魂落魄的开门走出去。
原来在外人眼中,她是这么坏的女人。
虽然她也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子楷,可是由外人口中清楚的说出来,原来这么叫人难以承受。
看著洗手台前的化妆镜,眼泪不争气的冲进了她眼底。
最近她好爱哭,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谁来告诉她,有没有可以让她不流泪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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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闹失踪了!
结束餐会,从秘书口中知道蔚冰从中午就不见人影之後,子湛就开始焦头烂额的找她。
手机没开,皮包没带走,行踪下明。
「她不是还在感冒吗?」他烦躁的问秘书。後者一脸无辜的看著顶头上司,天知道她只是和同事出去用个午餐而已,娇客就不见了,她也很无奈啊。
他调阅出入录影带,发现她在下午一点十分离开公司,然後就不知去向。
到底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她连说也不说一声就离开这里,她到底有没有脑袋,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她吗?为什么她尽搞这些飞机?
「我去开会,有她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四点,他在不得不进会议室主持会议前,严肃地吩咐秘书。
然而这个绝顶重要的会议,他却开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他甚至没听到视讯那头德国厂厂长在向他报告些什么,他的一颗心全悬在蔚冰身上。
该死!为什么他一直想像她的老毛病又发作,而且是在一个没人可以帮助她的地方,她因为吸入过多的氧气而死掉,想到这里,他的胃不禁紧缩起来,他妈的,他的想像力会不会过於丰富了?
六点,会议终於结束,他一阵旋风般的回到办公室。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他问不敢下班的秘书。
秘书怯生生的摇了摇头,人不见了,她好像是罪魁祸首似的,她从来没看过总裁对谁这么紧张过。
「算了,你下班吧!」他挥挥手,赶走让他看了就烦的秘书。
「是。」秘书如获大赦的出去了。
子湛揉著太阳穴,夕阳余晖在落地玻璃窗外渲染著天际,从高楼望下去,车水马龙的马路正开始进入下班的壅塞时段。
她到底去哪里了?
不死心的再试拨一次她的手机,仍然是得到未开机的回覆。
蓦然间,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连忙拿出来看,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他向来是不接听陌生号码的。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他接听了。
「我是凌子湛。」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才怯生生地开口,「大伯……是我。」
一瞬间,他感觉到胸口那块大石落地了,放心之後,恼火跟著来。「原来你还知道要打电话来。」
「对不起……大伯,你……可以来接我吗?」
他真的很想有个性的回答她,不要!
但她可怜兮兮的声音打败了他的性格,他无奈的问:「你在哪里?」
「我在一楼的精品店。」
「精品店?」他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他找她找得要死,她却在逛精品店血拼?
该死!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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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撞到玻璃门昏过去,直到刚才才醒过来?」他匪夷所思的看著一脸盖愧的蔚冰。奇怪了,这么离谱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为什么他会觉得很理所当然?好像她这个人就会发生这么莫名其妙的事似的。
「嗯……」蔚冰的头垂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他。
原本她是很伤心的冲出了凌扬集团的大门,却因为跑得太急,一头撞上开在一楼商店街的精品店,接下来的事也是她醒过来後才知道的。
「看到她撞到玻璃门昏过去,我也吓坏了,连忙叫店员帮我把她扶进来,没想到她一睡就睡了这么久。」美女店主笑吟吟的对凌子湛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连御妏,这间精品店是我开的,很荣幸认识你。」
「幸会。」子湛伸手与她一握,旋即放开,「谢谢你救了我弟妹,我们就不打扰了。」
可能是感冒药的威力吧,否则不可能昏睡这么久,这妮子专干这种蠢事,幸好是撞到精品店,店主是女的,如果撞到酒店怎么办?不就被拖进去卖身了?她到底懂不懂照顾自己啊?
「一点都不会打扰,蔚冰很可爱,我才在猜她是不是大学生呢,想不到她已经结婚了。」连御妏微笑说道。
「连姊……」蔚冰不想对人有所隐瞒,她想告诉救命恩人,她不但结婚了,而且现在的身份是寡妇,可是凌子湛比她早一步开口。
「她看起来确实很年轻。」
「如果凌先生赏脸的话,我作东,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如何?」连御妏笑睇了蔚冰一眼。「我知道隔壁有间很棒的义大利餐坊,蔚冰还没醒过来时,肚子就一直咕咕叫了,我想她一定很饿。」
听到连御妓这么说,蔚冰整张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她有点尴尬的咳了咳。
真是丢脸,连睡著也在肚子饿,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她都不敢看她大伯的反应,他一定很以她为耻。
「要吃饭的话当然是我作东才对。」人家话讲得那么明,子湛推无可推,只好答应了。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吧,等到七点多可就一位难求了哦。」连御妏笑盈盈的拿起皮包,朝著凌子湛风情万种的一笑。
她真的很幸运,早闻这栋大楼的金主凌子湛是个黄金单身汉,不但多金,还俊酷非凡,她一直苦无机会结识,想不到误打误撞被她救到了他的弟媳,这下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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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结束一顿被连御妏不断放电的无趣饭局,两人回到办公室拿东西,他劈头就这么问蔚冰。
蔚冰颇感意外的愣了一下,她悄悄抬眼,悄悄觑著他冷峻的五官,他好像很生气,且仿佛能看出她的心思似的。
「说什么?」她几乎不敢抬头,虽然知道自己下午的行为交代不过去,可是她真的不想说明。
「别装傻,我要知道你跑出公司的理由。」他盯著她不肯正视他的眼睛。「告诉我,有人胆敢欺负你吗?」
她深吸了口气,立即抬起头来看著他。「没有,没有人欺负我,真的没有。」她自己不知道,因为说谎,她脸都红了。
子湛眯了眯眼。「那么是什么原因?你总不会为了要撞玻璃门而跑出去吧?」
她低头,垂视自己的手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出去透透气……」
「还说谎?」他严厉地打断她的话。「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就当成有人在欺负你,明天我从何秘书开始开除,直到找到罪魁祸首为止。」
「不不!大伯,你不能这么做!」她急切的说:「其实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在化妆室里听到一些不想听的话,所以跑了出去而已,真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不要找他们麻烦,我会很过意不去!」
「你不想听到的话?」他立即抓住了重点。「比如什么?」
蔚冰蹙眉摇著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说!」他的声音提高了。
她终於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也终於意识到他跟子楷是不一样的,她不想说的事,子楷从来不会勉强她,而他——显然刚好相反,绝对要逼她吐实。
「你答应不找任何人的麻烦,我才告诉你。」这是她唯一的坚持。
他端详著神色认真、故作镇定的她,挑了挑眉。「你在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