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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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慕捅了捅方飞羽，问道：“喂，你也让我们知道点吧。”
“回头告诉你！”方飞羽说道。之后，他还是一副人傻钱多的模样，变着方儿哄抬物价，偶尔买上一些低价的物品。
毕竟是地下黑市，拍卖物品其实也不多，很快就到了压轴的最后一件拍卖品，方飞羽抬眼望去，这是一件青铜痰盂。主持人说道：从花纹和铭文上看，明显具有錾子雕刻的特征，这是一件典型的汉代青铜器，估价五万元，一千元一次，现在开始报价！
报价之前，早有一大群人拿着放大镜围着这个痰盂仔细的观看，方飞羽这次没有跟着凑热闹。
报价开始，从六万一、七万一、一直报到八万。
方飞羽抬头望向膀大腰圆的那人，他刚才蓄意报低价就是想见识一下这里面的头目是何许人也，这庞大的家伙身边却站了一位身材奇矮，身高只有一米四几的小矮人，两个人都露出关注的神色。
“八万一次。。。两次。。。”
“十万！”方飞羽叫道。
“十一万！”即将八万到手的那位买家丝毫不放松！
“十六万！再多我就不要了！”方飞羽这报价有些学问，本来八万即将到手的东西一下子被人叫到十六万，整个翻了一番，任谁都要重新衡量一下是否值得的。
“十六万一次。。。最后一次，再没人出价就成交了！十六万成交！”主持人望向方飞羽，方飞羽这次没有数钱，而是一摞一摞的摆出了钱，整整十六摞钞票摆上了八仙桌。
方飞羽抱上那个青铜痰盂，招呼三人快走，那边的程昊先一步出去开车，到里边的三人出去的时候，他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三人上车，奔奔迅疾的打了一个弯，快速离去。
车上，慕晴兴奋的问道：“结果怎么样？”
方飞羽说道：“画卷是你们的，陶罐是程昊的，这个青铜器归我，至于其他的东西，找个地方扔了吧，酬劳呢，就算了吧。”
慕晴立即叫道：“什么啊？，你不都说那幅画是假的吗？假的你还给我们？”
方飞羽说道：“哎呀，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呢？当时是隔桌有耳，我不方便细说，捣腾黑市文物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嘛。”
慕晴说道：“就算你说得对，这是真的，你也不能给我们一件四千块的东西，自己留一件十六万的东西啊，这太过分了！”
方飞羽说道：“你懂什么啊，交易价不代表文物的真实价值，这画卷可是一个大漏，开价一百万绝对有人抢着抢着要！我之所以留下这个痰盂，是因为有些地方还有疑问，得拿回去用仪器鉴定一下！”
慕晴展开画卷，质问道：“就这破画，值一百万，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告诉你，你别想欺负我们，思慕他们家。。。。。。”
“慕晴！”秦思慕立即阻止了慕晴的喋喋不休，她对方飞羽说道：“你总要跟我们解释一下的吧？”
方飞羽说道：她是有眼不识金香玉，这幅画不但是出自祝允明之手，而且还是他所有作品中的孤品，因为这是他的早期作品。这幅画所使用的绢是当时市面上最廉价的绢，祝允明未成名的时候迫于家境，只能用这种绢来作画。这种质地粗糙，经纬稀疏，摸起来就像沙纸的绢极其不易受墨，所以，这种绢所绘的画中精品极少。要不然怎么会被清宫收藏？
秦思慕问道：“那你如何解释九元，尤其是这个元字，明显有作假涂改的痕迹。”
方飞羽说道：“你知道清朝的文字狱吗？”
慕晴立即说道：“你别想蒙人，思慕当然知道，人家可是北大历史系的讲师！”
方飞羽欣然道：那就更好解释了，封建社会自古就有国讳、家讳之说，国讳是指避讳皇帝与孔子的名字，家讳是指避讳自己祖先的名字。一般的避讳方法是，凡遇到应避的名讳，就应该缺笔或者易字，说念之时才可以改原音。而清康熙帝名为玄烨，所以，书画作品中不能出现“玄”字，当时，最可行的方法就是将“玄”改写“元”。所以，明代的“玄”字到了康熙以后，均改“玄”为“元”或将其毁坏，收藏于清宫的书画作品都是如此，那个九元其实就是九玄。
这时，程昊紧张的说道：“不好，有人跟踪！”
第十章 秦家思慕
第十章 秦家思慕
“露财了？不可能啊，就我们这点小钱人家根本看不上眼？”方飞羽说道：“你多数是你小子在疑神疑鬼。”
慕晴问秦思慕道：“思慕，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啊？”
秦思慕点头说道：“祝允明年轻的时候确实家境贫寒，后面他说的避讳也是真的！”
方飞羽说道：“关于那个青铜器，等我搞清楚了到时候还是会给你们的。”
慕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来有些生气，这分明是方飞羽想找借口私吞。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了吗？”秦思慕倒是很信任方飞羽，轻而易举的相信了他的话。
“我？”方飞羽苦笑，说道：“我讨厌文物，更不想以之为生！”
“思慕！”慕晴说道：“你这种性格将来会吃亏的！”
程昊说道：“后面的车都跟了二十多公里了，要不要报警啊？”
方飞羽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如果两辆车同行二十公里就算跟踪，那不是天天有人被跟踪？开你的车吧！”
车刚到北京市区，方飞羽示意程昊停车，他对秦思慕说道：“你们就这里下吧，叫辆出租车到宝鉴堂开你们的车。”
“你确信他们不是在跟踪你吗？”秦思慕的美目望向方飞羽，说道：“我可以想办法的。”
方飞羽笑着说道：“生活不是港台三流肥皂剧，哪来那么多动作情节。”
秦思慕微微一笑，和慕晴对望一眼，拿着那幅字画下了车，直到她们上的出租车开走之后，方飞羽才说道：“我们走吧。”
车才一启动，程昊就问道：“你也认为有人在跟踪我们吧？”
方飞羽说道：“扯淡！”
程昊又问道：“那你还让他们先走？”
方飞羽说道：“小心撑得晚年船，我这是防范于未然，就算被人跟踪也不会牵扯到她们两个，中国劫匪的精神境界还没有发展到同性恋的高度，你小子被劫起码不会失去贞操，而她们就不一样了，要不说女人麻烦呢？哎，你送我去宝鉴堂。”
程昊摇着头说道：“你丫不愧是属狐狸的，都快修炼成精了！”
车到宝鉴堂，程昊对方飞羽说道：“要不你先把这东西放一放，我们到外面去庆祝庆祝？”
方飞羽抱着那个青铜痰盂说道：“今晚有事，明晚吧。”
第二天中午，方飞羽刚吃完饭，街道马大姐就带着一个警察走进了宝鉴堂。
方飞羽笑着招呼道：“哟，我是说今天一大早就有喜鹊吵吵呢，原来是马大姐和李警官啊。”
在方飞羽他们家这一块儿，谁都知道宝鉴堂，也认识方家一家，马大姐是琉璃厂街道的干部，挺热心的一个人，方飞羽也开起了玩笑。
马大姐说道：“我说大啊，现在可不能叫李警官了，该叫李所了。”
这个李所长方飞羽也认识，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一个片警，想不到如今荣升所长了，方飞羽走过去和这个人握手，说道：“哟，你看我这人。”
李所长笑着说道：“飞羽，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职务只是一个形式，责任还是为人民服务嘛，你还是管我叫大李吧，听着顺耳。”您看这言辞，这种人不做干部多可惜。
方飞羽问道：“你们可都是大忙人啊，有什么事请直说。”
李所长说道：“那我也不绕弯子了，过去呢，方老爷子和你爸妈没少支持我们开展工作，如今飞羽继承祖业了，我们来探访一下，也希望飞羽继续发扬方家的优良传统。”作为琉璃厂所在地的派出所，关于文物方面的纠纷是少不了的，派出所有时候会找到方家配合工作，而方家老爷子也是个热心肠，一来二往，方家和派出所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方飞羽点头说道：“这个请李所放心，只要你们需要配合，我们责无旁贷。”
一番客套，李所长留下名牌之后告辞离开，方飞羽看了看那张名片，呵，家里电话、单位电话、手机、电邮、QQ、MSN，能联系的方式都有了，想不到这派出所也挺赶潮流。
第二天上午，方飞羽刚打开宝鉴堂的门，程昊就窜了进来，他说道：“狐狸，你个骗子！”
“不可能吧？那玩意儿要是假的我把它吃了！”方飞羽当然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早上门。
程昊说道：“我找人估了估价，也就六七万的样子！”
方飞羽说道：“六七万了你还也就？你属饕餮的，贪得无厌。”
程昊说道：“我想你小子这一出手，怎么也该弄个几十万的东西吧，飞羽，你把那痰盂让给我吧，你看，我妹马上考大学了。。。。。。”
方飞羽说道：“耗子，我如果能让，看着依凡的面上我也会让不是？但那是人家的，我能做那种事儿吗？”
程昊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傻了冒了吧，你还真打算给她们啊？”
方飞羽说道：“废话，难不成我自己留着？行了行了，老爷子今天要来，要让他知道我在黑市捣腾过文物就麻烦了，赶紧给我滚蛋。”方家虽然是盗墓世家，但家教还是很严苛的。
程昊立即说道：“喂，不让就不让嘛，不管怎么样，我还得感谢你不是，今晚咱们出去腐败一回，怎么样？”
“行行行，赶紧给我消失！”方飞羽好说歹说把程昊推出门外。
宝鉴堂的生意依然冷清，下午的时候，方飞羽一边听着叶贝妮的音乐，一边在看《你是人间四月天》。
门口脚步声传来，方飞羽抬眼一看，来的竟然会是秦思慕，他招呼道：“秦小姐，你好。”他说着话，眼睛却望向门口。
秦思慕笑着说道：“我没有开车来，堵不了你的大门的。”
“哪里话。”方飞羽说道：“请进！”
秦思慕坐下之后，方飞羽沏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秦思慕饶有兴致的拿起那本《你是人间四月天》，问他道：“方先生在看林徽因的作品，看来一定很喜欢才女了。”
方飞羽说道：“男人或许都有才女情节吧，这大概就是班昭、谢道韫、李清照、林徽因这些才女能在女性社会地位低下的年代得以流芳的原因。说到喜欢，我们家老爷子才是她的忠实粉丝。”
秦思慕又问道：“民国有四大才女，吕碧城、萧红、石评梅、张爱玲，而张爱玲被誉为民国四大才女之首，方先生只把林徽因和古代三位才女相提并论，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呢？”
方飞羽从慕晴口里知道秦思慕是北大历史系讲师，所以并不奇怪这位美女对这些感兴趣，他说道：“首先，所谓民国四大才女我就不认同，称林徽因为才女的，先有胡适后有徐志摩、金岳霖，这些都是当时的大家，而四大才女之说纯属民间杜撰，小报消息，这本身就不具可比性。就拿四大才女之首的张爱玲来说，论成就，张爱玲充其量只是一个畅销小说作家，如果把她列为才女，那琼瑶阿姨岂不也成了才女？而林徽因仅在文学方面的成就就不是张爱玲所能比的，散文、诗歌、译文、小说、剧本，张爱玲除了小说、译文之外哪样能望其项背？这还没说林徽因在建筑学、美学和教育方面的成就。生活方面更不用说，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再不济，总好过文化汉奸胡兰成数倍吧？”
秦思慕说道：“感情上的事情就不好说了，不管胡兰成这个人怎么样，但至少在某一段时间里，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第十一章 什么态度
第十一章 什么态度
方飞羽说道：“这就是我最看不起张的地方，汪精卫把自己的卖国行径粉饰成曲线救国，但他的做法等若是承认了中国沦为日本的殖民地，国都亡了，一群亡国奴曲线是为了救谁的国？而胡兰成在汪伪政府担任要职，也是汉奸，她张爱玲还要跟他谈什么真爱，简直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一个道德底线沦丧到如此程度的人有哪一点配跟古代才女相提并论，那些无知的国人还在为《色戒》这样鼓吹汉奸思想的鬼片子击节叫好，怎么对得起那些在八年抗日战争中逝去的先辈！这种数典忘祖、叛国弃民的爱情就算是真爱也是遗臭万年的真爱！”
秦思慕沉思良久，说道：“你是对的，若我生在那个年代，就算能力有限无法浴血杀敌，但也绝不会失去应有的民族气节。好了，越说越沉重了，言归正传，说点轻松的，我觉得你喜欢林徽因还有一个原因，你们男人最为关心的其实是长相，林徽因确实要比张爱玲漂亮得多。”
方飞羽说道：“我是说现代人对才女的定义实在过于肤浅，是个女人写两本书就是美女作家，唱两首歌就能称之为乐坛才女。哎，论到长相，我可没像你那么说啊。”
“呵呵，你何必急于划清界限。”秦思慕掩嘴而笑。
“飞羽，在干什么呢？”两人光顾着说话了，没注意到方庆安走进了宝鉴堂。
“老爷子！”方飞羽说道：“您来了？”
秦思慕看到方庆安，忙站起来礼貌的叫道：“方老教授，您好。”
“哟，小秦老师。”方庆安笑道：“你可是稀客啊，坐坐。”
“你们认识啊？”虽然方庆安曾是北大教授，但北大那么大，方飞羽倒真不知道他们认识。
“嗯。”方庆安说道：“北大谁不认识小秦老师呢。”
秦思慕客气的笑笑，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递给方飞羽，说道：“这是下周慈善义拍的请帖，方先生有时间吗？”
“这个啊。”方飞羽歉意的说道：“我真没什么时间。”
“哪里会没有时间？”方庆安说道：“他一定去。”
有老年人在，年轻人说话不方便，秦思慕客套一番，说了些告别的话，就要告辞，方飞羽也没有要送的意思，说道：“秦小姐慢走。”
秦思慕才一走，方庆安就问道：“你怎么不去送送人家？”
方飞羽说道：“人又不熟，用不着。”
方庆安看了看方飞羽，说道：“小子，你要是能把她追到，那可算为我们家的基因做大贡献了，这丫头不错，老头子打心眼里喜欢。”
“老爷子，您今天是怎么了？”方飞羽奇怪的问道：“您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吧？”这老头子看得顺眼的人没几个。
方庆安拍了拍孙子的肩膀，说道：“小子，这还不明白？老头子希望你给我找这么一个孙媳妇回来，周末你就去吧，这里我替你顶着。”
“这都哪跟哪儿啊！”方飞羽说道：“对了，您还没说您来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