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香-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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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建中道:“小慧,快别多说了,给大叔喂药才是正经。”
常慧转过身,用手指把蜡壳捏碎了,里面是一颗比桂圆核略大的朱衣药丸,掌在手中,果然已经十分坚硬,只能用牙齿慢慢的凿着,才啃下一点来,但顿觉满口芳香,苦中带甘!
这颗“小还丹”不但硬,而且韧,常慧凿了半天,才算把它咬成了许多小粒,和在稀饭之中,然后端到榻前,用汤匙喂给驼龙服下。
不多一回,已是快近卯时,知本大师等人,依然退了出去,由丁建中、戴珍珠夫妇,替驼龙运气行功。
仍由春香、夏香两人扶着他下床,在地上盘膝坐定,这回驼龙已能自己坐起,不需两人扶持。丁建中、戴珍珠仍然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一手互握,各出一掌,和驼龙的双掌相抵,运起“三阴、三阳玄功”,缓缓把真气度了过去。
驼龙但觉从两人掌心传来的真气,柔和的有如春风一般,源源度来,四肢百骸,登时到处洋溢着一股煦和阳春之气,一个人忽然就感到年轻许多!
他是大行家,自然立时领悟丁建中、戴珍珠练的“三阴、三阳玄功”,乃是道家先天真气,由元阴、元阳二气的相互调和,因而又产生了后天真气,只有阴阳调和,才能生生不息!
这分明是一种玄门至高无上的神功,这两个孩子当真是机缘凑巧,练成举世罕匹的功夫,也无怪自己被震散已将一月的真气,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迅速凝固,迅速复原了。
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提吸真气,与两人传入体内的真气会合,引导着走完“九宫雷府”、“十二重楼”。
正当此时,突觉另有一股阳和之气,从丹田缓缓升起,顷刻之间,布达全身,有如水到渠成,和自己正在运行的真气,倏然会合,这一来,更觉全身舒泰,有着说不出的感受。
他自然知道,自己全身功力,被“大手印”震散,几乎耗损殆尽,全仗丁建中、戴珍珠两人施行“三阴、三阳玄功”,才渐渐恢复的,丹田之间,不可能另有一股阳和之气升起来。
有之,那就是鬼医公孙丑给自己服下的一颗“小还丹”的力道了。灵丹奇药,被世人目为天材地宝,果然有它的灵异之处!
经过半个时辰的运功行气,驼龙但觉一身功力,不仅已经完全恢复,而且比之从前,还精进了许多。
丁建中、戴珍珠也在此时,一齐收回手去。丁建中道:“大叔且再运一回功,现在要等到中午时光,再给你度气了。”
驼龙睁眼笑道:“不用了,大叔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这次得你夫妇两人之助,大叔觉得比从前更年轻了十岁呢!”
常慧喜道:“真的?”
驼龙大笑道:“大叔难道还会骗你们不成,走,咱们到外面去,大叔还要去谢谢公孙先生,他这颗‘小还丹’,至少使大叔的功力,提早了一天时光,也省了建中夫妇不少力气。”
接着回头朝丁建中道:“你们夫妇两人,替大叔度气,消耗了不少真气,也该坐息一回才是。”
丁建中道:“小侄和珍珠练的玄功,和一般内功不同,两人气机互相交流,虽是替大叔催气行功,实则和平日练功一样,并无消耗,大叔既然好了,我们也毋需休息,大家一起出去好了。”
四人相继走出室外,知本大师等人还是坐在外面等候,也算是替他们护法,此时看到四人走了出来。
知本大师起身道:“姜大侠已经完全康复了么?”
驼龙连忙拱手道:“为了老朽疗伤,诸位都一晚未睡,这份高义,姜某真是铭感之至。”
谢三泰道:“只要你老哥完全康复就好,大家一晚不睡,又算得了什么?”
驼龙走到公孙丑面前,拱手作了个揖,说道:“公孙先生,多谢你这颗‘小还丹’,使姜某功力,恢复得事半功倍。”
公孙丑耸耸肩,尖笑道:“姜大侠又客气了,区区没在一个月前,替你治好伤势,已是惭愧得很,若非丁少侠天缘巧合,练成紫府神功,使你老哥调和坎离,两仪重生,得以修复真元,除非有“大还丹”这样的灵药,方可济事,至于“小还丹”嘛,只能锦上添花,使你真气充沛而已,并没有回天再造之功,所以论功,该当是丁少侠贤伉俪的了。”
这一阵工夫,天色已经大亮,大家担心的原是驼龙一人,如今驼龙业已恢复功力,大家一月来积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来了。早餐之后,就各自回禅房休息。
绳金寺本是僧人的禅房,不留女眷,但这回来了戴珍珠和四个侍女,只好另拨出自成部落的一排三间禅房,和常慧同住,丁建中和驼龙一间。
好在大家都是练武之人,一晚未睡,只消运功行气,静坐养神,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中午时刻,方丈通道特命厨下准备了一席丰盛的素斋,算是给驼龙庆贺,也是替丁建中夫妇接风。席间,戴珍珠因自己和丁建中结缡之后,未曾回家祭奠老父,要丁建中一同回转戴家庄去。
事情就这样决定,午餐之后,丁建中、戴珍珠、常慧三人,率同四个使女,别过知本大师等人,离开绳金寺,返回南昌而去。
第二十八章
南昌戴庄,依然矗立在百花洲上,一片苍郁的树林,一道雪白的粉墙,和高伟的门楼,气势如昔!
戴珍珠离开之时,把庄中事情,分别托付了两个人,一个是帐房田渭清,是个没考上秀才的读书人,为人忠厚,原是戴庄的一个小帐房,负责金钱收支事宜。
另一个是总管戴禄,原是从前总管刘寄生手下的一名管事,戴珍珠不要总管的名称,独揽大权,改称总管事,负责庄中杂务事宜。
这就是一个管钱,一个管事,分工合作,倒把戴庄治理得井井有条。
如今,分水兽路传广、魁星铁凌霄、铁扇相公宋兴仁,和金鞭银枪金氏双杰都已先后回来了。
总管事戴禄听说大小姐和姑爷就要回来了,早就把小姐的闺房和书房打扫干净,焕然一新。
戴珍珠回到庄上,和丁建中拜祭过父亲,就在书房中延见了铁凌霄、路传广和金氏双杰等人,先听取了他们的报告,又问起沿路情形,当然没有一人知道一统门的下落。
接着是总管事戴禄进来报告了庄中一些杂务,接着道:“禀大小姐,庄上住着一个叫万有全的人,听说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想见见姑爷、小姐……”
戴珍珠问道:“这人怎会住在咱们庄上的?”
戴禄道:“他有一个远房兄弟,叫万志胜的,是咱们庄上的护院,他是投奔他堂弟来的。”
丁建中问道:“这人来了有几天了?”
戴禄道:“已有十来天了。”戴珍珠道:“他有什么事要见我?”
戴禄道:“据万有全自己说,他善解疑难,能决福祸,是很好的谋士,姑爷和大小姐要做大事、成大业,就非重用他不可,依小的看,他只是一个狂士罢了,但那万志胜再三跟小的说,大小姐回来,能给他谋个差事,就帮帮他的忙,小的情面难却,所以来跟姑爷、小姐报告一声的。”
戴珍珠心中一动,抬眼朝丁建中望去,丁建中暗暗向她点了点头。
戴珍珠问道:“他人呢?”
戴禄道:“他听说姑爷、小姐来了,就等在门外。”
戴珍珠道:“你去叫他进来。”
戴禄忽然笑道:“大小姐,这句话,就给他猜中了。”
戴珍珠道:“他猜中什么?”
戴禄道:“小的本来还不肯给他来通报,他说:只要小的敢在大小姐面前实话实说,大小姐就非请他相见不可。”
戴珍珠冷笑道;“他倒自信得很!”朝戴禄挥了挥手,命他去叫人。
戴禄躬躬身,退了出去。戴珍珠朝常慧道:“妹子,你到后面一间去,不要和他照面。”
常慧眨眨眼道;“大嫂,你要我干什么呢?”
戴珍珠笑了笑道:“你只要听我的话去做,保管没错。”
常慧只得依言站起,往后间行去。
戴禄引着一个身穿蓝布衣衫汉子走到书房门口.脚下一停,躬着身道:“启禀姑爷、小姐,万有全来了。”
丁建中道:“进来。”戴禄答应一声,领着那汉子走入,朝上首一指,低低的道:“快去叩见姑爷和大小姐。”
那汉子走上一步,拱手朝两人作了个长揖,说道:“在下万有全,见过姑爷和大小姐。”戴禄暗暗皱了下眉,忖道:“糟糕,这穷小子怎么如此不懂礼数?”
从前家奴见了主人,都要屈膝请安的。
丁建中从他跨进书房,目光就注意着他,这人大概四十左右,生得獐头鼠目,脸色苍白,嘴上留着两撇八字胡,干笑着打拱,一看就是一副猥琐模样!
丁建中注意的当然不是他的外表,但从他走入书房的这几步看来,他脚步虚弱,不像是个会武之人!
戴珍珠冷冷道:“你叫万有全?”
万有全应声道:“正是在下。”
戴珍珠道:“你要见我,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万有全耸着肩,呵呵一笑道:“在下风闻江湖传言,戴大小姐深入天香之宫,取得了天香仙子藏珍,又和昆仑传人丁少侠结为夫妇……”
戴禄看他废话连篇,急忙扯着他衣袖,低低的道;“你说这些干么?”
万有全没有理他,续道:“在下认为这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从天香之宫回来,应该大有作为……”
戴禄看他说个没完,急得在旁说道:“你说完了没有。”万有全毫不理会,依然继续说道:“因此在下不远千里而来,哪知……哈哈哈哈……”
他话未说完,忽然仰首大笑起来。戴禄骇道:“你疯了!”
戴珍珠脸色一寒,冷然道:“你笑什么?”
万有全道:“在下只笑跑错了地方!”
戴珍珠道:“此话怎说?”
万有全道:“因为昆仑高弟,东天王掌珠,只是普通庸俗之人,在下望门投止,这趟路跑得好不冤枉,好不可笑?”
戴禄愤然道:“你敢在姑爷、大小姐面前胡说八道?”
戴珍珠一摆手,先制止了戴禄的话头。一面朝万有全道:“我们如何庸俗了?”
万有全道:“以在下想来,两位必然有所作为.凡是想成大事,立大业的人,都该有一份谦虚之心,虽然不说什么礼贤下士,也应懂得待客之道,区区在下,人虽然穷,也是饱读诗书,进了书房,贤伉俪两位昂然上座。在下竟然连个坐位也没有,娇奢志短,岂是成大事之人?”
戴珍珠望望丁建中,丁建中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戴珍珠一抬手道:“万先生请坐。”
戴禄心中暗道:“这万有全看来果然有些学问,方才他向我夸口,姑爷、大小姐一定会请他坐的,而且还会奉茶,如今大小姐当真请他坐了。”
万有全也不谦让,泰然在他们对面的一把雕花椅上坐了下来,一手摸着他嘴上两撇胡子,轻咳一声,笑道:“在下既蒙以客礼相待,总得喝个茶吧?”
戴珍珠吩咐道:“奉茶。”
冬香只得沏一盏茶送上。
万有全得意一笑,端起茶盏,掀了下盖子,轻轻喝了一口。
丁建中含笑道:“在下夫妇本是庸俗武夫,万先生把在下夫妇看作胸怀大志,有问鼎武林的野心的人,那就错了。”
万有全又是一声大笑,并未作答。
这回戴禄没有再去阻拦他,因为他对万有全已经有了信心。丁建中道:“万先生何故大笑?”
万有全道:“在下若是毫无一点根据,岂会不远千里而来?”
丁建中问道:“只不知万先生有何根据?”
“这个么……”万有全忽然间目光右顾,故作沉吟道:“事关机密,这里在下能放言无忌么?”
戴珍珠道:“书房中没有外人,不虞机密外泄,你既有顾虑,那么戴禄,你到外面去看看,不许有任何人进来就是了。”
戴禄心中暗道:“好哇,你这小子故弄玄虚,倒要我替你到外面守门去了。”
但这是大小姐吩咐,他不得不应了声“是”,退将出去。
他那里知道,这是戴珍珠故意把他支使出去的。
丁建中道:“万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万有全笑了笑,端起茶盏,徐徐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忽然正容道:“丁少侠纵无问鼎武林的野心,但岂无耿耿在怀的一件大事。”
丁建中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万有全继续说道:“再说大小姐吧,父仇不共戴天,总也有湔雪之心?”这两句话,果然说到了两人的心事。
丁建中心中暗道:“此人莫非是一统门贼党,故意探听自己两人口气的?”
心念转动之际,不觉望了戴珍珠一眼,问道:“万先生认为……”
万有全竖起两个指头,轻轻摆动一下,说道:“二而一,一而二,丁少侠应该懂得在下的意思吧!”
丁建中心中又是一动,暗道:“他这话显然是暗示杀害义父(八手仙猿常千里)和害死岳父(东天王戴天行)的凶手是一个人了。”
一面微微摇头道:“先生语含玄机,在下不大明白,还望万先生明白见示才好。”
万有全笑道:“在下只能说到这里为止,贤伉俪稍加琢磨,自会明白。”
戴珍珠道:“你说我父仇不共戴天,那是丧心病狂的刘寄生害死先父,我已替先父报了仇了。”
万有全笑道:“在下确然听说大小姐手刃亲仇,杀了刘寄生,但刘寄生只是受人雇用,用金钱收买的一个杀手而已,大小姐如说已经替东天王报了血仇,自欺乎?欺天乎?”
戴珍珠怫然道:“万有全,你太过份了。”
“在下失言。”万有全倏地从椅上站起,拱手作揖道:“大小姐既然不想追究令尊死因,任由那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在下真是饶舌了,在下就此告辞。”说罢,转身欲走。
丁建中忙道:“万先生请留步。”
万有全停步道;“丁少侠还有什么见教?”
丁建中道:“万先生既能指出杀害先岳父的,另有其人,自然知道此人是谁了?”
“这个……”万有全摸着他两撇胡子,微微一笑道:“在下不远千里而来,原有辅佐丁少侠之心,但……”
丁建中道;“万先生有条件?”
“笑话!”万有全忽然正容道:“万某慕名投止,岂是为了区区阿堵物而来?”他不要钱!
丁建中道:“那么万先生之意……”
万有全豁然大笑道:“在下认为丁少侠是当今武林大有作为之人,是以前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