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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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她如此,不免又是一阵大笑。却还是远黛先伸了手,小心的拈起一粒银杏,剥开外壳,露出里头莹亮晶透的黄绿色果仁,且道:“这银杏里头大多有根苦芯,便如那莲子心一般,若不喜苦味,可将它剔了去,苦味便小些!”言毕便将果仁送入口中。
萧呈娴等便依法而为,只觉那银杏果肉入口粘糯,虽则微苦,但也的确称得别有风味。
杜若点头道:“从前偶尔也吃过这个,倒仿佛不若今儿这个味道好!”
萧呈娴见远黛吃这银杏时,都将苦芯剔去,不免笑道:“听说这苦芯都是好的,可称得是果子内的精华,你该吃些才是,怎么却都剃了?”
远黛轻轻扬眉,却是笑道:“我自来不喜吃苦,有些事儿,只是能免则免吧!”
二人说着话,那边文屏早又爆好了一勺,便拿了来。远黛便笑道:“这东西虽好吃,却不能多吃,有这些便够了,你们若喜欢,便各自带些回去,每日吃上十多粒却是最相宜的!”
凌远萱听了这话,忙抢着伸手,也不顾烫,便抓了好些来,笑道:“这些是我的,你们可莫要同我抢!”
杜若失笑的看她一眼,却不无好奇的问道:“九小姐这里,怎会有这些物事?说起来,这里的几样物事,除却这银杏,我从前竟都没有见过呢?”
第四十二章 刺探(二)
远黛忽然听了这话,不由轻轻一笑,神色如常的道:“若说起这个,我却不知杜若姐姐可还记得当年我身边的那个丫鬟沅真?”
杜若眸光微闪,半晌才道:“呀!沅真?我记起来了,可不就是从前徐家的那个丫鬟吗?”
远黛点头道:“正是她!说起来,我义父在万州算不得豪富,却也足可称得殷实二字。我虽认祖归宗,也不好便完全弃了那份家业不管。且沅真虽是丫鬟,但自幼同我一道长大,彼此之间却如姊妹一般,故而我便将万州所有产业都交了给沅真。这银杏,便是我义父家中所长的一株大银杏树所结的。那玉米与甘红薯也是从前家中园内长着顽的!从前每至冬日,我们便爱窝在房内烤些红薯、玉米等物,沅真便总也记得,便是到了现在,也还每年送来!”
她这里说着,那边在铁丝网上翻动着玉米与甘红薯的文屏却已笑道:“小姐,好了!”她说着,便已拿了大铁箸将那较小一些的玉米及甘红薯夹在小瓷碟内,送到桌上。
凌远萱欢呼一声,忙抢过一根玉米,小心的剥开外头已有些半焦的青绿色叶膜,一股清香顿时飘散出来。远黛便也顾不得杜若,忙着笑道:“只外头那层金黄的颗粒能吃,里头那梗却不能吃!”凌远萱答应着,也不管那玉米犹自有些烫人,便忙忙的往嘴里送。一面吃着,一面吹着气,口中却还不忘嚷嚷:“好吃,真是好吃!”
萧呈娴见她抢了玉米去,只得伸手拿了那烤好的甘红薯。那红薯被烤的外皮微焦,焦香之外却另有一股说不出的甜香味道,萧呈娴一面吹着气,一面慢慢剥开外皮,内里果真正如远黛所言的那样,色泽金黄,香气馥郁。萧呈娴小心的尝了一口,却觉甘甜如蜜,不禁脱口赞道:“难怪会叫甘红薯,果真是甜得紧!”
被她们二人这一扰,杜若那边自也不好再问下去,少不得兴致勃勃的一道尝了。
及至吃过了,凌远萱抬头一看萧呈娴,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萧姐姐…你看看你…哈哈”
萧呈娴本来倒还没觉得怎么,忽然听了这句,便自然的抬头去看凌远萱,这一看,却是不禁笑得前仰后合:“十妹妹,亏你还有脸笑人,先看看你自己吧!”
原来二人此刻,皆是十指漆黑,面上更有几处黑灰,瞧着甚为可笑。二人笑了一刻,再看杜若,亦是如此,不免各自一笑。再看远黛时,却见远黛正坐在一边,瞧着自己三人笑。
原来远黛本是常吃这些的,一早便拿帕子裹了,拿在手上,慢慢吃着,自然更不似三人这般狼狈。凌远萱不满大叫道:“九姐姐,你可真是太过分了,竟也不告诉我们这些!”
远黛悠悠笑着,便道:“若早同你们说了,我岂非便再看不到你们三位花脸美人了?”
凌远萱“呀”的大叫一声,便扑了过去,先自不管不问的便要在远黛手上抹两把。
远黛见她如此,忙闪身躲过,且笑道:“你这丫头,我好心请你吃同吃,你却以怨报德,嗳哟”原来她虽躲的快,怎奈凌远萱动作更快,手上少不得还是被抹了一道黑灰。
文屏正打了水进来,见此情景,不禁笑道:“十小姐莫闹了,且先过来洗手净面吧!”
一时众人各自围了来洗手净面,那边文屏与惠儿便又沏了茶来。
杜若接了茶,这才笑向远黛道:“今儿我来,原是老太太使了我来送燕窝的!”她说着,便将来时手中所提的一只匣子捧了递给文屏,文屏忙伸手接过。
杜若又道:“这燕窝,乃是从前老侯爷的一位门生孝敬的年礼,老太太见比家中有的那些还更好些,便想到了九小姐。说是九小姐身子虚,用些燕窝却是再好不过的!”
远黛听了,忙笑道:“还请姐姐替我多谢老太太!”她说着,便蹙了眉,想了一想,才道:“我这里也无什么可以孝敬老太太,便请姐姐替我带些银杏给老太太吧!这东西原是自家长的,虽不值什么,也不可多用,但每日吃上十几二十粒于身体却是大有补益呢!”
杜若笑着应了,看着时候已不早,便自起身辞了要走。文屏见她要走,忙提了食盒给她,且笑道:“那银杏看着甚小,其实却沉,还是过一刻我们自己送过去吧。这食盒里搁了炭火,温着才烤好的吃食。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胜在新奇,老太太想是喜欢的!”
杜若忙接过食盒:“难为妹妹还记得老太太的喜好,我原说走时,要问九小姐讨些带走给老太太尝个鲜的,不想妹妹竟已准备好了!”
远黛在旁看着,毕竟笑道:“这些东西偶尔吃些,其实对人却是好的,只是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却是不宜多食,姐姐可要留意。倘或老太太吃着喜欢,我便使她们每样都送些去!”
离了沁芳斋,杜若一路缓缓而行。风声呜咽,吹在杜若面上,却如刀割一般生疼生疼的。杜若抬手,轻轻拨了下自己额前被风吹的有些零乱的浏海,手指触处,却是一片冰冷。微讶的抬眸扫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她不无诧异的发现,自己的指尖之上竟有一抹水痕。
一缕怅然陡然掠过心间,杜若轻轻一叹,喃喃的道了一句:“原来下雪了呵!”
同在春晖园内,延晖斋与沁芳斋相隔自然算不得远,杜若走不多久,便已到了。提着食盒径自进了正屋,杜若浅浅一礼,笑向萧老太君道:“老太太,杜若回来了!”
萧老太君正自坐在上首喝茶,见她进来,便搁了茶盏,佯嗔道:“你这丫头,这是又淘到哪儿去了?使你过去沁芳斋送个燕窝,竟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果然我是宠坏了你了!”
杜若抿嘴一笑,一面将手中食盒搁在旁边桌上,一面道:“回老太太的话,我过去时,九小姐正同萧小姐、十小姐在屋内弄些稀罕玩意吃,见我来,便留我一道用了些!我走时,又使我带了些回来给老太太尝个鲜!”她说着,便打开食盒,将里头的物事取了出来。
饶是萧老太君算得见多识广,见着那玉米与甘红薯也不免眼生。当下依着杜若所言一一用了,却觉味道甘美,甚为别致,对那爆银杏更尤为喜爱,竟都吃了。杜若一面服侍她,一面便细细将沁芳斋之事一一的说了给她听。萧老太君倒也并不多说什么,及至净了手后,这才挥退了屋内其余人等,只留杜若问道:“你今儿过去,见九小姐气色如何?”
杜若听得一怔,毕竟想了想,这才小心翼翼的道:“九小姐面上总带病容,人生的也纤瘦,气色却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据我看来,精神却是不错的!”
萧老太君便点了点头,面上隐现犹疑之色。
杜若在旁察言观色,便又问道:“老太太可是疑心九小姐装病吗?”心中却是好一阵不解,她跟在萧老太君身边已有十数年了,对老太太的性情自是了然的。萧老太君一生富贵双全,儿孙满堂,早年也还罢了,年纪渐长之后,却是喜清静更胜热闹,孙儿孙女里头,除却有限的几个,其他却都不放在心上,更从不计较这些请安之事。
萧老太君微微摇头:“我的性子,别人不知,你却是知道的。莫说九丫头身子本就不甚好,便是她果然是装病不过来,我亦不会同她计较什么。我如今想的,却是九丫头的婚事!”
杜若眸光微闪,轻声道:“前些日子,老太太不是说了,有意要抬举抬举九小姐,为她攀一门好亲事?”杜若并非凌家的家生子,却是老太太在十多年前,往观音寺上香时,在路上捡来的。萧老太君见她聪明伶俐,生的也好,便索性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这么些年下来,老太君身边的人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惟独是她,却一直都在。老太太便也日渐的倚重于她,有些什么话儿,也都爱同她商量一二。而杜若人既聪明,嘴巴又紧,对内对外,都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任你怎么旁敲侧击,也难问出一个字来。老太太见她若此,自然更是喜欢,对她,便更是视如心腹,这几年更是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萧老太君听得杜若的话,便点头叹道:“我原来是真有这个意思,但如今看看,却又不免有些犹豫!”抬头见杜若面上似有不解之意,老太太不免又叹了一声,道:“九丫头这孩子,毕竟不是在凌家长大的,况这许多年,我们对她母女也实在算不得好,以她性子,若真嫁了去,将来虽未必落井下石,但紧要关头,肯否伸手拉上一把,却也难说的紧!”
杜若忽然听了这话,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脱口而出道:“老太太这是觉得…咱…府里”她情知这话不能胡乱说出,因此只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便没敢再说下去。
萧老太君朝她摆了摆手,慢慢道:“世事变幻,谁又说得清楚!我也不过是想着未雨绸缪而已!”她口中说着这话,面上却不免现出些忧色来。
杜若见此,心下不禁一阵发寒,她自然明白,老太君既说未雨绸缪,那定不会空穴来风。
第四十三章 观音山
远黛抬手拢了拢身上所穿白狐裘的领子,微微瑟缩了一下。
那日的雪,一下便是二日,却是直到今早才总算停了。大雪过后,整个春晖园一时堆粉砌玉,放眼看去,好一片琼瑶世界。然霜前寒,雪后冷之语岂是妄言。这日虽是阳光灿烂,风丝也无,但寒气却自凛冽。远黛自觉已穿的极厚实,但出了屋子,却仍觉身上寒浸浸的。
萧呈娴在侧看她神情,却是不由一笑,便道:“妹妹这般怕冷,还真不像是北地之人!”虽则天气寒冷,她也并未多加衣裳,只在外头披了件金红色羽缎斗篷,却显得人比平日看着更要高挑一些,立在雪中,雪白金红交相辉映,愈觉她容貌端丽、气质高贵。
远黛抿唇一笑,也不言语,只缩回手去,抱紧了怀里的暖炉。
凌远萱一袭大红猩猩毡滚镶白狐皮斗篷,衬得小脸冰玉一般明净剔透,看着恰似自画上走下的人儿一般。此刻听了这话,便拿了一双乌溜溜眸子去看远黛,顽皮笑道:“似九姐姐这般怕冷,可真该嫁到南方去。那里却是暖和,听说十年八年也不见下一场雪的!”
她父亲凌昀曾任两淮都转运盐史,她也随父在两淮地界住了几年。而两淮离着南方颇近,因此凌远萱对南方的一些事儿还真是知道不少。
陡然听了这话,远黛不觉微微一惊,但这丝惊色在她面上也只是一闪而逝,快的仿若从来不曾出现过:“尚未出阁的闺女,却爱拿这些话来打趣人,十妹妹也算天字第一号了!”
凌远萱听得吐吐小舌,语带不满的道:“我说这些话,原是为九姐姐打算,偏九姐姐还不承这个情!”她说着,便伸手去扯萧呈娴:“萧姐姐,你就在旁看着九姐姐欺负我?”
萧呈娴“嗤”的一笑,便闪了开去,且道:“罢了罢了!这原是你们自家姊妹的事儿,就莫要扯上我了!倘或我是个不省事儿的,认真青眉赤眼的替你们两人辩了对错,立了公道,只怕等回头你们好了起来时,说起来没得还是我的不是!”
远黛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却有鼻子有眼,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凌远萱忙跟着道:“可不是呢!亏得这里都是自家人,若有外人在,怕还真要以为我们日常无事,便合着伙的欺负姐姐呢!”
萧呈娴听得大笑,便指了远黛二人朝文屏等丫鬟道:“看看,我说的可错!果是一家的姊妹吧!适才还吵着让我主持公道,这才转了头去,便又合着伙儿一致对外了!”
一时几个丫鬟也都跟着笑了出来。巧兰更一面笑一面道:“小姐看了出来也便罢了,怎么却又说出口来了!我们如今可是势单力薄,仔细她们小姐丫鬟合着伙儿欺负咱两个!”
远黛笑着直摇头,便指了巧兰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呢!”
三人一路走一路说笑,倒也颇不寂寞。前面看着,便已到了萧老太君所住的延晖斋。三人还未举步进去,里头却早有眼尖的丫头瞧见了,当下便有人迎了上来,请了三人进去。
凌远萱才一进门,便见罗氏正笑吟吟的坐在萧老太君下首处,看着自己。吃惊的叫了一声,凌远萱急急上前两步,叫道:“娘,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竟不叫我同来?”
罗氏无奈的白她一眼,嗔道:“你这孩子,却是愈大愈没规矩!还不快些给老太太请安!”
凌远萱一听,这才想起此来却是给萧老太君请安的,忙急急回身请了安。那边萧呈娴也远黛也各自行礼。萧老太君呵呵一笑,见凌远萱略有些怯生生的样儿,毕竟摆了摆手安慰她道:“罢了,都是自家人,哪里计较得这许多礼数来。都坐吧!”
凌远萱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便在罗氏身边坐了,毕竟又重复问道:“娘,你今儿是什